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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一步步地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在他的眼中,只看到那些惨死的苗民,看到彩铃挂在腮边的滚滚热泪,还有燕飞阙痛苦失望的眼神。
红蕊扶着他小心地问:“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冷风点了点头,刺眼的阳光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他感到自己要死了。他并不惧怕死亡,但却不愿不明不白地死去。他要等到看清真相的那一天。
冷风喘着粗气,坚持着。但终究还是没能扛住剧烈的反应,一头栽倒在地上。
幽銮殿。石屋。
这里曾是关押司徒雷的地方,一切的摆设照旧,但此时住进来的却是冷风。
萧山雨看着躺在雕花大床上昏迷不醒的冷风,满意地笑着。
他的计划终于实现了。他让红蕊接近冷风的目的就是要冷风相信红蕊并保护红蕊,然后将剿灭苗寨的罪责嫁祸给冷风。
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让冷风和燕飞阙反目成仇。因为燕飞阙曾经告诉他,冷风是自己用先天真气救下的婴儿,如果想彻底消灭燕飞阙,借冷风之手是唯一的选择。
连阴阳结这样的世间奇毒都不怕的燕飞阙,一切偷袭都是徒劳的。但让冷风出手,就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样,燕飞阙一定会遭受重创。
现在,他又习得了《巫蛊秘术》,他要用巫术将冷风变成一个听话的杀人狂魔。一个只听他吩咐的杀手,或者说是一把剑。
“神君,他。。。不会有事吧?”红蕊望着沉睡不醒的冷风问萧山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萧山雨心中一凉,看来红蕊和冷风朝朝暮暮地在一起,竟已经让红蕊不自觉地暗生情愫。虽然他派红蕊去接近冷风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一想起红蕊曾经和自己耳鬓厮磨的时光就觉得怒从心头起。
吃醋并不只是女人的专利。像萧山雨这样的男人,更加会酸得腌心。
“死不了。更不会像那些被你剿杀的苗民一样。”萧山雨冷冷地说。
红蕊丝毫没有察觉萧山雨的醋意,此时,她的心思已全都放在了冷风的身上。
萧山雨静静地走到门口,回头看去,红蕊依旧痴痴地望着冷风。他一咬牙迈步走了出去。
红蕊轻轻地为冷风盖好被子。刚才在街上冷风昏倒后,她就按萧山雨的安排将冷风带到了幽銮殿。
萧山雨用巫术为冷风施法,看得她心惊肉跳。她这才发觉,自己对冷风的关心竟然如此地强烈。
日久生情,此话不假。尤其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始终一力维护自己的男人。有些帅,有些冷,更重要的是有一颗纯净火热的心。
看着冷风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红蕊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很疲惫,不光是身体上的,在心里她始终有一丝伤痛。那就是在萧山雨的计划里,让她在杀完苗寨的人拿到秘本后,还让她陪着冷风回到燕飞阙那里,等着彩铃去向燕飞阙哭诉。
如果不是冷风为她抵挡,那她岂不是就会命丧当场?萧山雨真得就没有考虑过冷风不出手的后果吗?这种自信其实就是在拿她红蕊的命做赌注。
红蕊叹了一口气,好在现在冷风已经完全被萧山雨的巫术控制了。她可以毫无顾虑地和他在一起了。
一丝喜悦之情洋溢在脸上,红蕊拢了拢头发,悄悄地走出门去。
石屋里的烛火摇曳,突突地跳着。仿佛冷风的心。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眶中已满是泪水。
萧山雨的话他听到了,红蕊就是残杀苗寨的凶手!
他从怀里摸出彩衣送给他的平安符,爱怜地摩挲着。这平安符里其实装着彩衣为他特制的极其珍贵的苗药,效果就是驱邪避毒,提神醒脑。靠着这平安符,他才能躲过萧山雨的巫术控制。否则此时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傀儡。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红蕊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冷风从床上坐起身来注视着红蕊。
“你醒了?”红蕊蔫然一笑,将鸡汤放到桌上。凝望着冷风。
渐渐地,红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因为她看见了冷风眼中的杀气,那种让她感到绝望的杀气。
“是谁假扮的我?”冷风的问话冰冷简单。
红蕊缓缓地坐了下来,终究还是让冷风知道了真相。但这一天来得似乎太快了些。
“森罗。”红蕊用手拂了一下垂在眼前的秀发。只是,她的手在颤抖。
冷风站起身来,一下就将床边放着的越王勾践剑拔了出来。红蕊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冷风是如何拔剑的。
她颤声问:“你。。。你不是已经。。。”
“你想问我不是已经被萧山雨变成傀儡了吗?怎么还能有自己的思想?”
红蕊点点头。
冷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彩衣给他的平安符凝视着,眼神是那样的眷恋。这才是红蕊梦寐以求的眼神,一个痴心待己的冷风的眼神。但现在却给了彩衣。
红蕊咬着嘴唇,眼泪已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望着桌上的那碗鸡汤,那是她精心为冷风熬制的,或者说她是在用自己的全部热情在熬。
鸡汤还在冒着热气,但她的心已经凉了。
寒光闪过,冷风依旧站在那里,但一抹血痕已经出现在了红蕊白皙的脖子上。
红蕊倒了下去,她捂着脖子上的血痕,但鲜血还是不停地从她的指间冒了出来。
“我说过,我要把残杀苗寨的凶手碎尸万段。”冷风的语气冰冷而坚定。
红蕊闭上了眼睛。此时她不是恐惧,而是欲哭无泪。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已经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另一个人时,那个人却毫不犹豫地杀了她。这样的惩罚比起碎尸万段来更加痛苦。
红蕊倒了下去,她最后看了一眼冷风,还有桌上的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鸡汤。
冷风坐在床上,用床单擦拭着剑上的血。他没有将红蕊碎尸万段,他对得起她。
过了一会儿,萧山雨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死在地上的红蕊吓了一跳。
他抬起眼来看着冷风问道:“你杀了她?”
冷风没有回答。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既然萧山雨要把他变成傀儡,那自己在没有搞清萧山雨的最终目的前就要有个傀儡的样子。而傀儡是没有自己的思想的,所以他不回答。
萧山雨握紧了双拳,他凝视着死不瞑目的红蕊。一阵伤感袭来,他想立刻杀了冷风为红蕊报仇。但刚才红蕊对冷风那样的浓情深深地刺痛了他,这个女人的心已不再属于他。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况且,冷风为什么要杀她?是否是自己控制他的巫术起作用了?要真是那样岂不很好?冷风连红蕊都能杀,还有什么人是他杀不了的?
想到这里萧山雨微微笑了一下,他还要试探一下。
“杀掉你自己!”萧山雨命令道。
冷风木然地拔出剑来,就在他将剑横向脖颈时,萧山雨如鬼魅一样地冲了过来打掉了他手中的剑。
萧山雨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红蕊。终还是叹了口气,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将红蕊抬走。”
片刻之后,屋里又恢复了原样。没有了红蕊的尸身,没有了地上的血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冷风的心里却惊讶不已。萧山雨不仅会武功,而且从刚才打掉自己手中的剑来看,武功高到深不可测。这个人才是隐藏最深的高手。想必燕飞阙还不知道这些,他一定要设法告诉燕飞阙。
想到这里,冷风皱着眉沉思起来。
夜晚的风很柔,仿佛要将京城的夜色催眠一样。
燕飞阙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兰若梦等人都在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燕飞阙。
经过和冷风的一战,燕飞阙的阴阳结彻底复发了。脸上的气旋转动着,命若游丝。
同样焦急的还有天书。它想召唤神医,却被燕飞阙阻拦了。其实,现在这种情况召唤谁也没有用。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默念着贝叶经上的经文。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拯救自己。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突然,门开了,冷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屋内的众人骤然紧张起来,梅落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了冷风。全身的罡气运起,衣服被强大的内气撑得鼓荡起来。
“我不是来打架的。”冷风望着燕飞阙平静地说。
燕飞阙看着冷风,熟悉的眼神,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清澈。
他挥了挥手示意梅落让冷风进来。
“你!你还敢来!”彩铃愤怒地叫道。彩衣却像猜到了什么似的拉了一把彩铃。
“幽銮殿的神君就是萧山雨,他要用巫术把我变成杀人的傀儡。冒充我在苗寨行凶的叫森罗,红蕊也是凶手。我杀了她。”冷风的话很直白,但却句句惊心。
屋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心里重复着冷风刚才说的话。
“好。我没有看错你。”燕飞阙艰难地露出了笑容。此时,没有比冷风归来让他感到更高兴的了。
“你怎样?”冷风关切地问。
“没事。”燕飞阙淡淡地回道。
“那萧山雨的目的是什么呢?”燕飞阙好奇地问。
“不知道。”冷风茫然地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道:“他已得到了《巫蛊秘术》,接下来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燕飞阙沉吟道:“此人包藏祸心,留他不得。必须及早除掉。”
他抬眼看着冷风问:“你准备怎么做?”
“潜伏。”冷风似是已下定了决心。
燕飞阙点点头,有冷风做内应当然好。“你偷偷出来他们没有发现吗?”
冷风摇摇头。自信的神情告诉燕飞阙,没有人能看得住他。
“我会派人随时听你的消息。这件事交给梅落去办。”燕飞阙吩咐道。
梅落认真地点点头。
燕飞阙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看着燕飞阙痛苦地神情,冷风内疚地低下了头。
兰若梦和柳寒烟急忙扶着燕飞阙坐起来为他捶着背。
“我走了。你。。。保重。”冷风低沉着声音说。再在这里只怕他会更加悔恨。
“彩衣,送送冷风。”燕飞阙向彩衣使了个眼色。他知道,这两人的心里都有对方。
“冷大哥,我。。。对不起!”彩铃撅着嘴不好意思地说。
冷风拍了一下彩铃的肩膀,眼睛却看着彩衣。
他从怀里掏出平安符对彩衣说:“谢谢你!”
彩衣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冷风居然还珍藏着这个平安符。
走到屋外,彩衣深情地望着冷风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回来!”
冷风一把将彩衣揽入怀中,这一刻才是他最想要的。经历了一切之后他才知道,彩衣才是他印在他心底深深的倩影。
“等我回来。”冷风说完,大步走进了夜色中。
风很柔,吹拂着彩衣的脸庞,温暖在她的心里。
梅落从屋里出来咕哝着说:“这个冷风,也没告诉我幽銮殿在哪里?我怎么和他接应啊?”说完一路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