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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阙拿着疾风刀写给他的信,不觉一阵心惊。
幽銮殿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就连见多识广的梅落对这个名字也是一头雾水。看来这是个隐藏得很深的神秘组织。
但疾风刀的信里只是提到了幽銮殿要攻打蓝云旗的计划,却对幽銮殿的其他信息只字未提。要么是疾风刀不知道更多的情况,要么就是疾风刀不愿意泄露更多。
燕飞阙看着旁边正在隐隐啜泣的疾风刀的女儿,对梅落吩咐道:“把她安排到江南,放在刘汉生身边妥善保护。每月按列旗主的待遇办理。”
毕竟疾风刀的这封信挽救了蓝云旗,按列旗主规格厚待他的女儿并不为过。
梅落点头应允,着人将疾风刀的女儿请到后院暂时安歇。自己则心怀忧虑地望着燕飞阙。
“你是想说为什么幽銮殿对咱们蓝云旗的事情了如指掌?就连依靠剑齿草进出村镇的路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梅落点点头,“有人出卖了我们。”
“不是出卖,而是打入了我们内部。”燕飞阙缓缓走到窗前,窗外绿柳依依,阳光明媚,但他的心里却阴沉一片。
这个人会是谁呢?燕飞阙思索着,渐渐地将怀疑的重点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红蕊和萧山雨。
“萧山雨还是没有找到吗?”燕飞阙皱着眉问。
“没有。”
“急令蓝云旗旗主姜勇星按疾风刀信中所说进行布置。一定要将幽銮殿派来的人尽数歼灭!”燕飞阙抬手一挥,窗外粗壮的柳树上立刻显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丑时。老渡口。蓝云旗驻地。
夜,依旧是安宁的。渡口的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水面上月色澄明,显得是那样的寂静祥和。
村外的小树林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大队黑衣人拿着兵刃正在仔细地观察着村里的动静。他们的眼中闪现着如狼似虎的神情。一个破村子,对他们来说真不值得兴师动众地围剿一回。
领头的黑衣人借着月光看了看手里的地图,辨认着路边的剑齿草。
“从这里进去,顺着路边的剑齿草就能找到蓝云旗的堂口。”那人指着不远处一条看似很窄的小路说道。
他手一挥,身后一队队的黑衣人立刻摸索着向前进发。他们的身上都披着一件绣着剑齿草的黑色披风,那是为了便于他们找到进村的路专门准备的。
村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声犬吠再没有其他声音。此时,家家户户应该都已经睡熟了。
按照地图和剑齿草的指引,黑衣人们顺利地找到了蓝云旗的堂口。
门口挂着一盏几乎快灭了的灯笼,一看就是守卫太不敬业,估计早早的就去睡了。
那黑衣人的领头者招呼一声,留下了一队在院子外面守着,带着其余的人拔腿就往里冲。他们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解决掉还在梦乡里的云旗卫们。
当他们冲进院子里时才发现,整个院子几乎都是木板铺地,木板上还浇着厚厚的火油。
“不好!”领头的黑衣人惊叫一声,他的话刚出口,只见从院子外面扔进来一支支火把。
而外面也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接着就是兵刃相接的打斗声,应该是留在院子外面的那队黑衣人和云旗卫已经交起手来。
但云旗卫的声势实在是太强大了。听喊声应该是全村的百姓都出动了。
黑衣人的头领这才明白,他们这群偷袭者早就成了云旗卫的瓮中之鳖。还傻傻地摸黑进村,悄悄地溜到人家的堂口然后冲进来。现在想来,竟是自己钻进了人家的口袋。
他想带领进院子的人冲出去,但大门竟被人死死地从外面关上了。
火把带着火焰飞进院子里,瞬间蓝云旗的堂口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猝不及防的黑衣人们惊慌失措,有人想爬上房去,但一到房顶就被院子外满天的弩箭射成了刺猬。惨叫着跌落下来。
还有人想推开房门进屋躲避,谁知房门已被从里面钉死了。
一个个黑衣人就这样互相冲撞着,呼号着,身上的火又引燃了其他黑衣人。迫不得已,一些黑衣人只得互相残杀起来,好让还没被烧着的自己有一丝的喘息之机。
黑衣人的头领禁不住仰天长叹,上百个手下就在他的面前或被烧死,或被同伴砍杀,惨不忍睹。
“是谁出卖了我们?!”黑衣人最后发出这一声悲号,举起手中的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蓝云旗堂口的火还在烧。映红了夜空,映红了提着铁枪的姜勇星胜利的面庞。
京城,云旗卫总堂。
燕飞阙仔细地读着姜勇星传来的战报。来偷袭的幽銮殿黑衣人尽数被歼,无一生还。蓝云旗则无一人伤亡。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次真是好险,若没有疾风刀报信,后果不堪设想。
但也说明幽銮殿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注视着云旗卫,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正想着,只见梅落带着冷风和红蕊走了进来。
“哦?你们从苗疆回来了?彩铃她们还好么?”燕飞阙收起书信笑着问。
冷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呆滞的眼神就像个傻子一样。
红蕊则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尊主,苗寨。。。被灭了。”
“什么?!”燕飞阙忽地站起身来,“什么人干得?彩铃彩衣还有南柱爷爷呢?”
红蕊摇摇头。“没见到他们的尸首,不过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燕飞阙愣愣地望着冷风,脱口问道:“巫沉刚呢?我让他跟着你们的,他人呢?”
冷风依旧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
“尊主,彩铃她们也来了。就在门外。”梅落小声地向燕飞阙禀报。
没等燕飞阙开口,只见彩衣扶着彩铃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一见到红蕊,彩铃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就要咬她。吓得红蕊急忙躲到冷风的背后。
彩铃哆嗦着指着冷风和红蕊说道:“凶手!你们丧尽天良啊!”
燕飞阙猛得望向冷风,而冷风依旧还是那副样子。不说,不动。
燕飞阙走过来拉着彩铃坐到一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说来,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他抬眼盯着红蕊,他不敢肯定,但直觉告诉他,红蕊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彩铃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那晚,火一样的夜色,哀号遍地的族人,还有奋不顾身的巫沉刚。。。
厅堂里一片寂静,只有彩铃悲愤的啜泣声。
“我们第二天回去看,族人已经被掩埋了。在后山的一堆草丛里躺着巫沉刚大哥,他的手上还死死地抓着两块树皮不肯撒手。。。”彩衣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燕飞阙听完了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他很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善良淳朴的苗民,竟然横死在自己的家门口。
巫沉刚,那个从小一同走来的伙伴,憨厚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每次遇到凶险都是他第一个挡在燕飞阙的身前。
这次,燕飞阙还在,但他的前面却永远也不会再有巫沉刚了。
“大刚。。。好样的!兄弟。。。走好!”燕飞阙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我们从巫大哥身上拔下来的。”彩衣将一柄断剑递给燕飞阙。
那是冷风的剑。被玷污的剑。
燕飞阙颤抖着接了过来,他用力地攥着,血慢慢的从指间流淌下来。
此时的疼不在手上,他心里的疼才通入心肺。
他突然抬起手来用断剑指着红蕊,愤怒的眼中已是杀意腾腾。
冷风默默地挡在了红蕊的前面。
“她是无辜的。”这是冷风进来后说得第一句话。
“你呢?”燕飞阙咬紧牙关问。
“我也是。”冷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
“这是你的剑。”
“是。我的剑被偷了。我们俩都被迷晕了。”
“为什么单单放过你们俩?”燕飞阙往前走了一步逼问着。
冷风又沉默了。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红蕊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轻声说道:“我们真是被冤枉了!尊主你想想,如果说是我带人杀的,那我还会回来找死吗?我还会明目张胆地让彩铃来找你报信吗?世上有这么傻的人吗?一定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在瞎编乱造了?!”彩铃怒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信谁?”冷风低声问燕飞阙。
燕飞阙将手里的断剑用力掷在地上,随手将剑架上的那把越王勾践剑扔给冷风。
“拔剑!”燕飞阙怒吼道。
冷风接过剑却并未拔出,他抬眼冷冷地看着燕飞阙,“你不相信我。很好!”
随着话音,冷风的剑已出鞘,带着一股杀气刺向燕飞阙!
燕飞阙早已运气于指,对着冷风刺来的剑伸指点去。这是他将一指禅与武当剑法合一自创的剑指。
“轰”的一声,只见冷风和他手中的剑就像受到重击一样飞了出去。
燕飞阙则凝神站立在原地纹丝没动。
“啊!”彩铃一声惊呼,只见燕飞阙的嘴角慢慢流下了一行血滴。
燕飞阙剧烈地咳嗽着,但他仍然站立着。他没有在对手面前倒下去的先例。
“你最好别再运功了。”天书出现在燕飞阙的脑海里说。
燕飞阙感觉到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阴阳结毒素突然在体内爆发了!就像压抑许久的火山喷发一样,这次比哪一次都厉害。
“你没发现吗?冷风体内有你曾经输给他的先天之气,你与他交手,无异于自己伤自己。后果远比普通的伤害更加厉害。”天书思忖着说道。
燕飞阙这才明白了,自己原来与冷风是一体的。那冷风想必也伤势不轻。
天书思忖着说:“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有很多疑点,我觉得冷风不应该是那种隐藏的很深的敌人。一定是有人在做局,让你们自相残杀。”
燕飞阙冷静了下来,天书的话很有道理。他关切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冷风。
冷风慢慢地爬了起来,神情恍惚地望着燕飞阙。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和燕飞阙过了一招,自己竟像丢了半条命一样的难受。
红蕊扑了过来,扶着冷风说道:“既然人家不相信咱们,那咱们就走吧。免得白白地丢了性命。”
彩铃怒气冲冲地叫道:“你们还想走吗?”
燕飞阙向彩铃一摆手,对冷风说:“你们走吧。”
冷风默默地转身刚要挪动脚步,只听燕飞阙沉声道:“一个剑客怎能无剑?念在你我相识一场,这把越王勾践剑就送给你。”
冷风慢慢地将剑捡了起来拿在手上。这剑此时是那样的沉重。
他在红蕊地搀扶下缓缓走到门口,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对彩铃说:“那些族人都是我亲手埋葬的。”
彩铃、彩衣怔怔地望着远去的冷风,其实在她们的心里始终不相信冷风会是灭族的凶手。那红蕊呢?冷风一力维护着她,会不会也是被冤枉的?
外面的风起,卷起一片片的树叶。无根,无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