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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冷风悠悠醒来。
外面的天阴沉的可怕,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他的心情也莫名奇妙地感到沉重。一种说不出来的苦从心底泛起,他感到口渴的厉害,急忙起身扑到桌前抱起瓦罐大口地喝起水来。
喝完之后他回头看了看,只见红蕊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娇艳的脸庞是那样的美丽,只是眉宇间似乎有着一缕解不开的愁绪。
冷风抬眼向外望去,他吃惊地发现外面竟已是残垣断壁。
他冲到窗前,用力地推开窗户,一下子愣住了!
昨晚还静谧安详的苗寨,此刻却是焦土一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被杀死的苗民尸体,一位母亲的旁边竟还有个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婴儿。
冷风大口地喘着气,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本能让他伸手去拔腰间的佩剑。但什么都没有。
他惊愕地看着空荡荡的腰间,他的剑没了。只有脖子上的鱼骨项坠还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红蕊!”冷风大声地叫着。
见没有动静,他奔到床边拼命地摇晃着红蕊的身体。
许久,红蕊才慢慢醒过来。她睁着惺忪的睡眼不解地看着冷风。
冷风的脸色煞白,目光呆滞,他微颤着嘴唇指了指外面。
红蕊翻身做起,走到窗边突然捂着嘴惊呼起来。就像看见了人间地狱一样,她惊慌地扑到冷风的怀里叫道:“怎么会这样?”
“我的剑,没了。”冷风凝重地望着窗外缓缓说道。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剑被人利用了。也参与了这场灭绝人性的屠杀。
红蕊偷偷瞟了一眼挂在冷风脖子上的项坠,那是她昨夜从森罗的尸首上拿回来,又戴在了冷风的脖子上。至于冷风被折断的剑,只好埋了起来。
“不知道彩铃她们怎样了?”红蕊岔开了冷风的话。
冷风身子一震,立刻推开红蕊,拉开门跑了出去。
红蕊看着冷风焦急的神态,嘴角不觉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意。
冷风找遍了整个苗寨都没见到一个人影。除了满地的死尸,就是烧焦了的木屋。
他瘫坐在地上,想不出这是什么人干得?又为什么这么干?
红蕊慢慢地走了过来安慰道:“没见到彩铃她们的尸身,也就还有一线希望。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去禀告尊主。他一定有办法查出真相,替这些苗民报仇。”
冷风双手深深地插进土里,这些鲜活的生命昨晚还在和他畅谈喝酒,吹笙起舞,一觉醒来竟已是惨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把杀他们的人碎尸万段!”
红蕊望着冷风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杀气。这杀气在一点一点地凝聚,仿佛可以撕裂人心。
红蕊不禁有些害怕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冷风这样的眼神。有朝一日,若是冷风知道了是她指挥了这次屠杀,不知道冷风会不会实现自己的誓言将她碎尸万段?
一阵寒意凉透了红蕊的心。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冷风缓缓地站起身来,默默地抱起一个个死去的苗民,将他们摆到一起。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葬这些无辜的人,这些给他敬过酒、夹过菜的朋友。。。。。。
京城。云旗卫总堂。
燕飞阙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自从派走了巫沉刚之后,不知为何总是想起他。
“也不知大刚那边怎样了?”燕飞阙正在暗自思寻,梅落走了进来。
“尊主,柳安柳大人的信。”梅落将一封书信递给了燕飞阙。
燕飞阙有些诧异,自从上次救了柳安之后,这个人好像有意在躲着他。现在不登门拜访,却写了封信。
他展开信慢慢地看了起来。
突然,燕飞阙猛得站起身,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将一杯茶震得摔在了地上。
柳安的信中写道,萧山雨以云旗卫的名义让他安排了诸多的事务,签发了众多的批文用以牟利。这已打破了他做人的底线。他感念燕飞阙救了他,但却无法为这份恩情让自己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所以,他已辞官归隐,因为他始终过不了良心这一关。信后还附上了萧山雨让他办事的清单。
梅落不明就里地望着燕飞阙,不知道尊主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燕飞阙将信交给梅落,梅落看完皱着眉头道:“这些买卖可都不是云旗卫的呀?萧山雨是假借尊主的名义在中饱私囊啊。”
燕飞阙铁青着脸,对萧山雨这个人他以前是敬而远之的。没想到还是让他钻了空子。
“去找萧山雨来!”燕飞阙吩咐道。
梅落刚要转身去办,却被燕飞阙叫住了。
“按照清单一个个地查!如果情况属实,就将这些买卖都收回来,放在云旗卫的名下。”燕飞阙思忖着。
他在想,若是让萧山雨自己关掉这些买卖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柳安说这些买卖是批给云旗卫的,那就应该物归原主。这样也不枉柳安辞官归隐。
釜底抽薪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梅落领命走了出去。
燕飞阙小心地将信叠好收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萧山雨在这铁证面前还有何话可说?
十几天过去了,萧山雨始终没有找到。但梅落已经命人将清单上的买卖用各种手段改在了云旗卫的名下。这一来,云旗卫的收入陡然增多了许多。
幽銮殿。
戴着面具的萧山雨站在人皮面具墙的前面,望着跪在地上的疾风刀,眼中已满是怒火。
“疾风刀!本尊让你看管好那些买卖,你却置若罔闻,以至于尽数落入云旗卫之手!你知道后果吧?”萧山雨厉声问道。
匍匐在地上的疾风刀噤若寒蝉,哆嗦着回道:“属下。。。知道。但云旗卫四处出击,属下的确是力有不及啊!”
萧山雨冷笑了一声,“力有不及?只怕是你早已心有所属了吧?”
疾风刀猛得抬起头来盯着萧山雨,他可以认罪,但绝不能背着这不义之名。
“神君!疾风刀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幽銮殿的!”
“还敢狡辩!”萧山雨怒了。他一挥手,旁边伫立着的两名黑衣人立刻上前按住疾风刀的身子,两柄五股钢叉深深地扎进了疾风刀的肩胛骨。接下来要干什么谁都知道,那是要剥脸皮的前奏!
疾风刀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他还幻想着神君会念在他往日的功劳上网开一面,他觉得神君有时没那么绝情。看来今日神君的心情糟透了,他也就躲不过这一劫了。
“将疾风刀剥去脸皮丢入蛇窟!还有,将他的女儿送到辽北为奴!”萧山雨像疯了一样的狂喊着。
一众的旁人都禁不住面面相觑,不知道萧山雨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竟然做出这样的处罚。
疾风刀再也忍不住了,要他的命可以,但谁若是动了他的宝贝女儿,那他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会答应!
他大吼一声奋力挣脱开按着他的两名黑衣人站了起来,两眼看着萧山雨,嘴唇哆嗦着颤声央求道:“神君,一切罪责我都认,只求能放过我那可怜的女儿。她已没有了娘,现在又没了爹,别再让她受苦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眶中已噙满了泪水。
从没有人看到过疾风刀哭。这是第一次。
“不许!!”萧山雨怒吼着,像一只狂躁的狮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日会变成这样。自从他习练了从苗疆夺回来的《巫蛊秘术》后,他觉得整个人的心性都改变了许多。很多原来他不在意的事情,现在却像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比以前更愿意狂暴地处理事情,只有那样他才会觉得畅快。他也觉得似乎这样做不对,但对于顶级巫术的渴求已经让他不去顾及许多了。
他要成为这世间最强的巫者!这一目标在他年幼时接触巫术的那一刻就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所以才有了后来他借助燕飞阙的力量去苗疆找寻到了《巫蛊秘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隐忍了这么些年。现在秘本在手,他就要达成目标了,只是性格的改变又有什么呢?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疾风刀失望了,他眼中的泪水慢慢冰冷了。
他看到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神君,一个疯子!
幸好他早做了安排,他让一个忠心的手下悄悄躲在幽銮殿的院子外面,只要看见他杀出屋来,就立刻将一封他事先写好的信交给他的女儿,再由她的女儿带着信去找云旗卫的尊主燕飞阙。到了这份上,也只有云旗卫能保护得了他唯一的女儿了。而且他相信,燕飞阙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信里是幽銮殿准备攻打蓝云旗的详细计划。
无论什么时候,把人逼急了的代价总是出人意料的。
疾风刀运气一撑双臂,“砰砰“两声,插在他肩上的两柄钢叉立时飞了出去打在墙上。
他随手抽出背上的刀,那把曾经为幽銮殿立过赫赫功劳的刀,今日却要指向幽銮殿的神君。
“拿下!”萧山雨吼道。
旁边的幽銮殿众人迟疑了一下,毕竟疾风刀的资格在他们这群人里算是最老的了。但神君的指令又不能不听。
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从四面向疾风刀包抄上来,有人低声说道:“兄弟,别抵抗了,被抓住了还可以少受点苦。否则。。。”
“否则?”疾风刀惨然笑道:“我就没想过活!一切都是他逼得!”他用刀一指萧山雨。
紧接着只见他刀随身转,宛如疾风扫落叶一般逼退了众人向门口冲去。他一出手就是成名的绝技,看来他是不想恋战,一心只想快点冲出门去好让他的手下看到。
就在他拉住门环的一刹那,他停住了。
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时竟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而那条毒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咬得他?他一概不知。
萧山雨冷笑着,收回了伸出去的右手。那手上赫然缠绕着一条通体黝黑的眼镜蛇!能让这条蛇暴长几倍去咬到即将逃出门去的疾风刀,他用得正是《巫蛊秘术》里的法子。今日也算是牛刀小试了。
疾风刀只觉得眼前发黑,站立不稳。一阵头晕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为了女儿,我一定要死在门外!”疾风刀痛苦地咬着牙,但神经麻痹的感觉告诉他,他没有时间了。
他喘息了一下,抬起右手,猛得一刀将自己的左臂砍了下来!
众人包括萧山雨在内都是一愣,不知疾风刀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悔过吗?好像不是。
疾风刀疼得大叫一声丢掉手里的刀,他要用这痛彻心肺的疼让自己清醒!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
他一把抓住门环,拼尽最后的力气拉开了门,一下载倒在门外。
恍惚间他看见了自己安排的那个手下正趴在墙头注视着他,眼中已是热泪盈眶。
“好兄弟!全靠你了!”疾风刀小声地向那人低语道。
那人抹了一把泪水,翻身离去。
当幽銮殿的人出来看时,只见疾风刀微笑着望着天空中的片片白云。
此时,他可以放心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