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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子被劓刑了。”这是嬴渠梁在昏倒前听到的最后一件事。
公子虔府,“就刑护法,大哥有功。”从快马加鞭赶来的车英口中得知公子虔被劓刑的嬴渠梁来到了公子虔府,不忍心的看着公子虔的背影,“公父遗嘱,大哥还记得吗?”
看着大哥依旧背对着自己不发一言,嬴渠梁只好说道:“大哥历来都是支持变法,力挺卫鞅的。”
“那个赢虔已经死了。”是的,自从卫鞅执意劓刑公子虔,原来的公子虔就已经死了。
默然无语,眼泪流出,嬴渠梁对公子虔激将道:“放弃变法,杀掉卫鞅,你我赢氏一族重回西陲。大哥仇恨卫鞅?”
“赢虔不反变法。”
“可是许多人等着大哥出面,变法离不开大哥呀!”嬴渠梁情真意切,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你没有大哥,他已经死了!”公子虔说完便落魂的离去了。
“大哥!”知道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嬴渠梁摊倒在地上,
“君上,公子有句话。”公子虔府管家突然出现。
“说。”
“不要将公主嫁给卫鞅。”
听完这句话,嬴渠梁心中顿时隔顿一声,大哥这是要与卫鞅不死不休啊。
刚回到寝宫,黑伯就过来禀告:“君上,太后要你过去。”
看着只有跪在地上的赢驷一人在,嬴渠梁顿时就知道了自己母亲叫自己过来所为何事。走到赢驷前面静站一会,嬴渠梁突然转身,盯着赢驷,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你这个逆子。”
说完便狠狠地给了赢驷一巴掌,将赢驷整个人都打的有点懵住了:“起来!”
赢驷也算是块硬骨头,起身后被嬴渠梁接连几个耳光打得是嘴角流血,但他愣是没有叫出声来。而嬴渠梁也是越打越气,越想越怒,看了看四周,竟是搬起食案就要砸死赢驷这个逆子。
不过好在莹玉一支在外面看着,见到这一情景赶紧冲了出来,拦住了嬴渠梁:“二哥,二哥。”
“闪开!”但此时的嬴渠梁是被怒火冲昏了脑子,根本就不是莹玉可以劝住的。他是一把推开莹玉,看到剑架上的剑,就冲了过去,拔出剑就要砍杀赢驷。
见此,莹玉急道:“驷儿,快点,快跑。”可是赢驷也是个硬茬子,在这个关头就是没跑,一把推开莹玉,就要等剑加身。
“二哥!”
“渠梁!”就在赢驷就要丧命于嬴渠梁剑下时,太后出来了,叫住了嬴渠梁。
而被自己母亲一声呼喊惊醒的嬴渠梁,看着眼前死撑着不发一言的儿子,怒火尽去,手中的剑无力的落下,整个人更是倒退几步,神不守舍。
眼角含泪,太后拄着拐杖来到嬴渠梁身前,伤心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和儿子。
“娘。”
“渠梁,心里难受,不憋着。”
“娘,渠梁无能啊。”面对自己的母亲,嬴渠梁再也忍不住,无力的跪倒在太后面前。
“渠梁,渠梁,去太庙。”太后眼中泪珠流出。
听到此言,嬴渠梁瞬间明白了,眼神确认的看着太后。在太后点点头后,嬴渠梁下定决心,带着赢驷就和太后、莹玉去往了秦国太庙。
经过一番行礼,告祭祖宗后,居中而跪的太后说道:“逆子赢驷不孝,国君渠梁以公室之法处置,特意祭告先祖。”
“太子赢驷入太庙正殿!”在庙祝传唱声中,一直未松绑的赢驷跪着顺着台阶跪走着进了正殿。
此时太后和莹玉都在偏房等候,只剩下史官和嬴渠梁一在大殿之中:“嬴渠梁禀报列祖列宗,不肖子赢驷身为储君,私刑滥杀新国人三十余名,致使秦国几乎倾覆,新法夭亡。左庶长卫鞅虽以新法处置,然渠梁自忖愧对国人,心下不安,决意以公室成例处罚之,记入国史,以为鉴戒。依据公室成例,赢氏子孙但有不肖恶行,放逐山野。因此,自今日起废去赢驷太子爵位,以庶民身份放逐秦国山野。赢驷奉通关文书一卷,自决沉浮。”
“自决沉浮”这个字眼说明了一切,就是说去哪随赢驷自己,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即使是做出来处罚,也是自己能做到最轻的。嬴渠梁说道:“赢驷,自己去看看秦国变法,然后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二哥,驷儿还小,让我一起陪驷儿一起受罚吧。”见嬴渠梁处罚完毕的莹玉赶紧来到嬴渠梁面前说道。
“不!”这时赢驷的硬脾气又上来了,加上自己连累一向疼爱自己的大伯受劓刑,此时赢驷虽不说,但内心也是很自责的,“姑姑,驷儿一个人受罚。”
“嗯,这小子还不算无可救药。”这是嬴渠梁此时心里的话。
就这样在莹玉为赢驷松绑后,赢驷在为太后和嬴渠梁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之后,就带着通关文书一卷和一些干粮并着包袱走出栎阳宫,走出栎阳城,在深深回望了一眼这个自己生,自己长的地方后,赢驷头也不回的去往那既是不知前路,前途未卜的自我流放,也是自己脱胎换骨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