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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爬到了峰顶。掉下来的那座山峰无法攀援,他选择了毗邻的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想要确定出去的路线。
有种错觉,指北针应该没有毛病,可铁浩总感觉自己不是西行,而是走向了反方向。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方向感都是很自信的,从来没有过转向的感觉,今天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山顶风很大,尽管大衣保暖性很好,也扎得很紧,可里面空心,总让他感觉彻身生寒。雪越来越大,体力也有些不支,他显然错误的估计了现在这副返老还童躯体的体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一处避风所在,电话满满的电和满满的信号给了他莫大安慰。
什么鬼?究竟是什么鬼?明明满满的信号好不好?为什么一打电话只听到轻微的“哒哒哒”几声就自己断开?某某把老子拉黑了?唉,还真是人走茶凉,自己这不是已经挂了嘛。嗯?不对,老子这个号没有用过呀!换卡!还是不行?!重启,关机,抠电池,强制……
急头怪脑地折腾了很长时间电话之后,铁浩终于消停下来,这阵子折腾,消耗了不少电,得留点电!留存希望,他发现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儿!
如果说是自己的方向感出现了偏差,但这阵子折腾电话,他到处走动,不经意间看到了很多确定方向的证据,比如有限视线内的更高处积雪面,比如几棵迎风傲雪的歪脖树,比如脚下这块已经石化了的老树根……
显然,自己的方向感依旧值得信任!那么……
那么就是指北针出了问题!
可是,这个指北针是当年在特战队退役时保留的珍藏品,它的泼皮程度像极了自己。不管受到多大打击,甚至有一次差点粉身碎骨,也依旧不屈不挠地指向北方。铁浩在有些事情上是很固执的,比如在野外,他更相信指北针而不是导航。出事之前还曾经用过,发现背包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检查的就是这老伙计,连块油皮也没蹭破啊。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嗯?!
老伙计动弹的有些不正常!如果相信方向感和大自然的语言,那么,它现在竟然在慢慢地从南北指向偏向了东西!看它指针灵活的样子,应该身康体健,没啥毛病。
东西不可靠,还得靠自己!体力有些透支,电话罢工,指北针捣蛋,铁浩决定原地休息,补充些食物,烧点热水,弄个雪窝子睡一觉,该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吃不睡难道抱着脚脖子哭去?说不定睡一觉这可恨的大雪就停了呢?
可恨?
一直以来,铁浩都是个爱雪的人。甚至在某网站写点球评什么的时候,用的笔名就叫铁洗雪。怎么现在冒出了可恨这个念头?!
奋起余勇弄出个雪窝子来,点燃酒精灯烧水进食,灌了几口闷倒驴,发现雪窝子很争气,没有哪里化冻,满意的钻了进去开始说服自己,雪,其实没犯什么错……
电话短短通的那分把钟时间,至少知道了些信息,葬礼……唉,不想了,军生这孩子怎么样了?两年没见,前阵子他说要考军校……李雪怎么样了?尽管这么多年没有她的消息,偶尔还是会想起来……第五跖这厮是不是……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铁浩进入了梦乡。
…………
…………
老天不长眼,专打独根苗?
醒过来的时候,雪非但没停,反而更加大了!照这个下法,弄不好山下都变天了,得赶紧闪人,牛肉干和水都不多了,选择相信自己的方向感,两点钟方向下山一直走应该就能走到连霍高速。
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下意识地还是再试了试手机,废物点心,还是老样子,忍不住再掏出指北针,嗯?老伙计居然很良心的恢复了正常!
多少总是一些安慰,一些鼓励。这给他平添了不少自信,找两根树枝作拐,开始不急不慢向山下走去,倒不是还有什么雅致,关键是要分配好体力,简单推算,到高速路大约二十几公里,走出逆温断层,也就是这片雪幕也有十几公里山路。
应该不远了,应该不远了吧?
一路走,一路自我安慰,但是雪幕仿佛无边无际,电话虽然成了废物点心,却多少还能看个时间,每一个半小时休息一会儿,现在已经休息了四次,就算是速度很慢,这次也应该走出雪幕了吧?可为什么依旧不见逆温断层植被的变化?
嗯?
似乎有什么声音!
脚步声?!
铁浩狂喜,只听风雪声的寂寞似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朝着声音来源张开嘴大声喊起来:“是搜救队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破锣般的公鸭嗓子在寂静中传出了很远,竟然回音阵阵!
回音?!
喊出声之后,铁浩就发现了不妥,现在被搜救队找到,冒充计划就难度无限增大,但更大的不妥迅速让他忘记了这事儿。不管怎么算,怎么看,自己都应该到了相对平坦空旷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回音?
这个愣神的功夫,远处的脚步声竟然迅速远离!
不对!这不是人类的脚步声!
积雪已经有十几公分厚,人踩上去发不出这么大动静,这么迅疾的声音,有几个人具备这么快速奔跑的能力?而且……
不管了!见到个活物至少能消除些冷寂带来的恐惧感不是?要知道这一路他很思念那只分别了并不算太久的旱獭。再说了,这附近没什么野生动物,无外是阿扎西们养的骆驼或马,能找到它们,离找到人还能有多远?一边奋力狂追,一边理清了思路。
也就百十步的距离,铁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看到雪地上的马蹄印,还是欣喜若狂。跟着马蹄印走下去,老子就重见天日了!
不对!
这谁家的牲口,怎么跑向了十点方向?那里应该是果子沟的莽莽群山。难道……
难道是有牧民在附近有毡包?尽管心底疑惑,铁浩还是深一脚,浅一脚跟着马蹄印追了过去,因为,他发现这马蹄印明显是打过蹄铁的马留下的,这就意味着绝对能找到人!
“咳咳咳”不知道追了多久,铁浩猛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次总听不错,实在是太近了!
狂雪中看到有人蹲在地上,旁边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喘着粗气,不时打下响鼻,有些焦躁不安。
更近了,真是天开眼,前面的人穿着长袍,这是山里少数民族牧民常见的打扮。既找到了人,又不是
官方搜救队,这就少了很多麻烦不是?
“咳咳,阿扎西。”铁浩缓了缓这阵狂奔带来的不适,向前走了几步,张口说话还是先咳出了声。
“闭嘴!谁跟你这骚鞑子是朋友,怎么,这一刀也够你受的吧?来,老子也不跑了,传出去坏了我家游击的名头,就在此地拼个你死我活,反正,我家队正也已经安全脱身,有人回去缴令。”地上蹲着的人猛然跳起,手拿一把破刀向铁浩冲了过来。
“我靠,汉语说的不错,喂喂喂,搞什么飞机……”铁浩愣了一下,距离这么近,他很快看清楚,冲过来这货是标准的汉人,只不过……
只不过脑子似乎有些问题!
演电影呢?那也多少良心点成不?难怪古装剧被人们称为神剧,就这水准?连个道具都弄不好?这货身上的袍子不是少数民族朋友长穿的那种,倒更像是破麻袋片拼接起来的,更搞笑的是,袍子上身烂掉了一半,里面露出只能大致判断出来是红色的棉袄,偏偏在不烂的半边挂了半片皮甲,尤其是从背后透肋而出的剪头,竟然连血都没有!
演技倒是不错,向前冲了两步,直挺挺一个前摔,倒了就倒了,还呲牙咧嘴的握着刀往前爬。
“哎哎哎,我不是你们的人,只是……”不管怎么样,这演员眼里的杀气还是吓了铁浩一跳。
“知道你不是我们的人,汉人?呸,认贼作父,比鞑子更可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狗奴!”演员往前爬了两步,装作体力不支,开始说台词,一口老陕土语让人听得牙酸。
“有没有搞错?我都说了不是你们的人,你眼瘸啊,谁家古装剧演员穿野地衣?古代还有雪地靴?”铁浩往前凑了一步,把演员的破刀踢开,接着道:“摄影组跟上来了吗?你就这么卖力,哥一路追过来可是……”
铁浩猛然住口不说话了,深藏在潜意识里却刻骨铭心,成了本能的某些东西向他的大脑皮层发出了紧急警报!
刀是真刀!还有血腥味!
这厮是真的受了伤!还有刚才他眼里的杀气!这不是能表演出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凶杀案?谁他娘吃饱撑的,杀人还换个古装?
电光火石间,铁浩转过了很多念头,可是越想越迷糊,地上的演员?凶手?受害者?却先晕了过去!
刚要蹲下想把这个怪人翻过身看清楚,却突然间寒毛直竖,浑身都紧张起来!自从退出现役,十几年了,他再也没有如此紧张过!这感觉,只在南国雨林缉毒时的那些日子里才有过!
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铁浩猛然蹲下身子,警惕来路,空气中,漫天飞雪中似乎有种威压,有种杀气,越来越强大,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本能的从背包上抽出了工兵铲,紧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