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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瞿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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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一脑门子浆糊,不是人命关天,铁浩早就想溜之大吉了,从遇见这厮开始到现在,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甚至怀疑自己的返老还童也是错觉,以至于不时把电话拿出来当镜子看看。
  这厮身子可真够结实的,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没有练出这身肌肉来。
  只是,这家伙实在太脏了,邋遢到了杀神弑佛的地步,这可不是化妆能化出来的,尤其是不时有一两只虱子从这厮裤子里偷偷钻出来,弄得铁浩感觉浑身都发痒。
  强忍着这厮身上的怪味,剔开他穿成了黑色的红袄,用野地刀剪断箭头,将箭杆拔出来,铁浩惊讶的发现,这厮失血过多,却不是昏迷,而是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娘的,简直就是强化版小强!
  初见时以为化妆效果不好,现在才明白,他的红黑袄被血浸透了,哪里看得出来?
  消毒,缝合,热烙,这些小手艺儿铁浩还没有忘记,轻车熟路,只不过,剩下的那点闷倒驴和固体酒精全都用完了。资源有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出个有草木铺垫的雪窝子只能给这厮躺着。他得保持高度警惕,不敢再浪费体力到远处寻找更多物资再弄一个雪窝子。
  刚才的那阵惊悚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也是他感觉到越发冷起来的最重要原因。
  野营大衣的防风保暖作用很值得信赖,还是心理作用,铁浩一直感觉那股强大的威压,杀气并没有远离,就在莽莽雪幕中的哪个角落里藏着,随时会出来弄出些什么事情来,让他不得不在雪窝子外面警惕四周。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真他娘冷啊!”
  想要弄两句诗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后面跟了一句不是太雅的……唉,就算是再念下去,冷还是冷。老岑那诗本就苍凉,越念越冷。雪幕中光线本就不好。随着夜幕降临,越发感觉……
  不能想冷,还是想想别的吧?想什么呢?比如……婷婷?算了,且不说纵使相逢应不识了,就算她认出来自己,也不敢承认不是?嗯,还是想想着怪人吧?整件事都充满着诡异。
  先说这厮的衣裳,竟然是蹩脚的纯手工制作,还补丁摞补丁,想要弄出他这身衣裳可不简单。这道具师真是太敬业了,甚至连虱子都找了出来……
  尽管连脚趾头都不再相信这厮是演员,铁浩还是只能这么想,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解释!可是……
  可是,自欺欺人很愚蠢,他身上的血腥,那把明显是砍硬物弄出来豁口的破刀,那根断箭,当然最重要的是追杀这厮的那厮神龙见首不见尾,刚看到轮廓,竟然掉头就跑,任凭自己追着喊破喉咙都不带有一丝犹豫,这你妹的还有王法吗?
  王法?既然追杀人,哪里还会在乎王法?
  怎一个乱字了得?越想越迷糊,还不如想……
  “秃噜噜…”一声响鼻,让铁浩回过神来,这还有个活的呢,还是这位不诡异,放开笼头后自己到处溜达,破冰踢雪,啃了不少草根树皮之类,显然并没有填饱肚皮,站在雪窝子前面发委屈。
  这位爷脾气不好,很难靠近它两米以内,刚才救人,这位就大怒蹄之,直到明白了点什么才去觅食,铁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跟它一般见识,忒难打交道的,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小哥子…”雪窝子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这是在叫我?小鸽子?你妹的,还小鸭子呢。铁浩愣了一下,貌似这厮晕过去之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扮相,给他处置伤口也没有醒过,怎么这就变成小哥子了?也好,只要开始说人……中文了,就好办!赶紧答应了一声。绕开那位继续打响鼻的爷,钻进了雪窝子。
  “麻烦给我兄弟喂几把料……”
  “你兄……”铁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可是,哥上哪儿找东西帮你喂牲口?
  这厮艰难的侧起身子,变魔术般从腰间摸索出一个小夹袋,递给铁浩道:“都给它吧,天明还有一场厮杀,能不能逃出生天,全靠我这老兄弟了。”
  铁浩接了过来,打开看看,小半袋炒黄豆,几粒早就不多见的大青盐。正要问点什么,雪窝子外那位爷却把蹄子探了进来,大有吃不到东西,马上就要掀翻雪窝子的王霸之气。
  怎能跟牲口一般见识?何况,这厮既然醒了,无数诡异总得问个明白不是?赶紧把袋子口打开,缏了缏放在地上,回头定定看着这厮。
  情况不明朗,不能先说话,不能问问题,人主动说出来的话更可信,少说话还能避免尴尬和漏洞。多年在假假真真的世俗中打滚,铁浩早就把这套弄得滚瓜烂熟。
  视线不好,刚才又忙着救人,这厮给铁浩留下的几个关键词是强壮,彪悍,邋遢。现在如此近的距离才看清楚,居然是一个标准的帅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一脸旧社会加上车圈般的黑脖子看过去让人很不舒服。
  “瞿荆谢过小哥救命之恩,毕竟是我族类,良心未泯就好……某休息一夜,当还能一战,小哥自去,鞑子哨探如附骨之蛆,绝不会放某生还关内,你小小年纪不值当丢了性命。”这厮竟然老于世故,似乎看出了铁浩的意图。
  尽管一脸沧桑,但眉目做不了假,这厮也就二十出头,却是个滑不溜手的东西。
  “咳咳,咱能不能不装了?再装老子可报警了!”铁浩一脑门黑线,胡言乱语也就算了,这架势还要下逐客令?你妹的,这雪窝子是老子弄的好不好?
  “呵呵”瞿荆冷笑一声道:“装不下去了?终归还是个狗才,早就没了骨头,这漫天飞雪,天色已晚,你报警他们也跟不上来,收起你那一套,快滚吧!”
  鸡同鸭讲?驴头不对马嘴?说了两句话,铁浩感到不是一般别扭,这家伙防人之心特别强。
  “老子玩不了你们这变态游戏,打个架还穿古装,用冷兵器,不过,现在你已经受伤了,这个样子怎么也鉴定个重伤害不是?别闹了,跟我一起下山,到了派出所什么都好解决不是?”铁浩似乎想通了些什么,说不定自己正在跟一个高智商的内三科病人在打交道,医院现在真不负责任,怎么能让病人跑出来?听说这类医院都是全封闭的啊。
  “住嘴,莫再要信口胡柴,从你想要接近我开始,一忽儿掩员,一忽儿蛇影组,一忽儿派出所,都是骚鞑子的新切口吧?罢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老子是皇明锦衣卫,此次奉密令归京,前来接应的是嘉峪关游击衙门麾下戊队夜不收,可笑速檀阿合木恼羞成怒,对某家穷追不舍,却不知早在疏勒河,某等就已经兵分两路,那物事应该早就进了嘉峪关了!尔等蛮夷岂知兵法之妙?小奴,不管你如何奸诈,从老子这里是什么也得不到了,尽管……”正在义正辞严加眉飞色舞的瞿荆突然打住话头,随手捞了根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弄出个个尖锐断茬的树枝,紧紧握在手中,猛然跃起,破窝而出,顺带一只大脚踹倒了一头雾水正在发呆的铁浩!哪里有伤病员的觉悟?
  呆愣中挨了一脚,又被垮塌的雪窝子埋在下面,让铁浩警醒过来。依旧满脑子浆糊,但不妨碍他一边心里问候着瞿荆的女性家属,一边奋力拖着背包爬出雪堆。
  ……
  几天来亡命茫茫雪山,大小十数战,身边的兄弟悉数战死,虽重创了追兵,但自己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作为佯兵的那几位兄弟走丝路走廊大路,岂有生还可能?
  这一昼夜来,鞑子始终不下死手,看样子是想生擒,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两路人手就还剩自己一个人了!
  瞿荆早已是强弩之末,否则对付一个胡奴儿,哪里还用这么多周折,之所以跟铁浩周旋,就是想借机恢复体力,不知道为什么,从被他追上,就感觉这个胡奴儿没什么杀意,这才兵行险招,虚与委蛇。
  不料,这胡奴儿年纪轻轻,却也是个哨探积年,口风甚紧,追兵看到这厮贴上来,竟然拔马回走,应该是相信他能拿下自己,倒也不敢小觑。
  看样子鞑子并不完全信任这个胡奴儿,竟然放弃了不夜战的忌讳,四人六骑猛扑了过来!自己身上的东西事关重大,敌投鼠忌器,居然也开始耍阴谋,呵呵,老子是只有一小队夜不收护卫,真要有实力,谁肯跟你们玩这小孩子游戏?眼看离山口越来越近,这下是要狗急跳墙了!
  还是年轻,刚才被说破,小奴呆愣当场,瞿荆是有机会一“枪”捅死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没下死手。唉,或许同种同族的相貌又一次让他心软,毕竟,胡地三年潜伏,他很少能看到汉家面孔,即使能看到也都是没有了骨头的行尸走肉,这个胡奴儿至少没有奴才像……
  “你……你……你妹啊,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终于钻出雪堆,铁浩大怒,刚才只能在心里问候,现在能开口了,顿时大骂起来,看到有人马围过来,更是恨恨大喊:“狗日的受伤没劲儿了,破刀也被老子扔了,拿着根树枝充样子呢,赶紧逮着往死里打,打到他妈都认不出来!再挖个坑活埋了……”
  还没等发泄完,忽然感到劲风扑面,本能的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过,却见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少数民族“阿扎西”嘴里怪叫着从身边呼啸而过,靠自己最近的那厮差点一刀要了他小命!那个叫瞿荆的内三科病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雪幕中只能听到远去的马蹄踏雪声!
  似乎听到一声类似于惊讶的喉音,电光火石间擦身而过的那厮竟然放慢马速停下来,调转马头,一柄长长的弯刀虚指,猛然大喝一声,向铁浩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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