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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道:“这洪教师是前阵子刚来庄上的,拳脚棍棒也着实厉害,陈达杨春两个都奈何不了他。他在此间没有对手,便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虽说柴大官人爱他武艺,拜他作了老师,但看他这等做派,只怕心里也是有些不喜欢。”
王进道:“原来如此,这也是个不知进退的,寄人篱下也不知看主人家脸色。”
那洪教师坐下后却问道:“大官人何故厚礼款待这配军?”他看见林冲脸上有金印,又有两个差人陪着,虽不曾戴了镣铐锁链,但认为他应该也是流配军人。
柴进道:“这两位非比其他人,都曾是禁军枪棒教头,师父不要轻慢了。”
洪教头道:“只因大官人喜爱枪棒,又是仗义疏财的豪爽做派,这路过的流配军汉,便都来庄上打秋风。大官人可不要被人骗了。”
柴进道:“师父不可小觑人,须知人不可貌相。”
那洪教头闻言跳起身来,说道:“我是不信他们两个,他们若敢和我比试一场,我便信了他们是真教头。”
柴进大笑道:“王教头,林教头,你们心下如何?”
林冲对自家武艺还是有信心的,但心里想着不好得罪人,赢了这洪教头的话,柴进面上不好看,便说道:“小可武艺低微,不敢下场。”
洪教头闻言更是狂傲,轻蔑地哼了一声。
王进却是恼他无礼,也不像林冲那般忍让,当下说道:“听说洪教师一身本事,我是心痒难耐,便同你比一场又如何。”
柴进笑道:“王教头果是直爽人,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家本事。”
几人放下酒杯,起身来到厅前空地上。此时明月上天,四壁又有火把燃着,直如同白日。
有庄客拿了数条棍棒过来,王进同洪教师两个扎束整齐后,便各自捡了一条,齐齐使了个旗鼓,正欲厮拼。
却听一旁柴进说道:“二位且住,既是较量,便当有些利物。”说着指了指一旁庄客捧着的一锭二十五两大银,“两位教头,谁若赢了,这银便归他。”
洪教师本就不喜王进几人,此时又见有银钱可拿,早已按耐不住,口中喝一声“看棒”,便已抢了过来。
见洪教头手中棒子当头砸了过来,王进将棒在头前一横,朝后跳了一步,挡下这一棒。
洪教师得势不饶人,收回棒子后又是一棒砸了下来,王进也不变招,只是依样后退着接住。
因着求胜心切,如此四五棒下来,洪教师脚步已是乱了。
王进又接了他一棒,将自家棒一收,接着撩开了洪教师紧随而来的另一棒。接着身子一转,便闪到洪教师身侧,而手中棒子也跟着抡圆了,照着他腿弯便是一棍。
洪教师应声而倒,手中棒子也落了,直扑在地上。众人都是大笑。洪教师则是满面羞愧,被几个庄客扶了,自回去歇息。
柴进拉住王进手,要将利物送过来,王进也不推脱,自是接了,说道:“小可非是为了这点银钱出手,只是那人也忒无礼了,便给他个教训。”
柴进留王进几个在庄上住了几日,每日都是好酒好肉招待,常与他们耍枪弄棒。
五七日之后,董超薛霸两个便催促林冲要行,林冲也想早日去沧州城里安顿下来,几人便跟柴进辞行。
柴进拿给林冲两封书信,分别是写给与他交好的沧州府尹与牢城管营的,“林教头到了沧州,只管将这信件交给他们,他们自会照应你。”
林冲自是谢过。一旁朱武陈达杨春也跟柴进辞行,打算跟王进一起送林冲至沧州,然后便一齐回东京城去。
几人离了柴进庄子,径直往沧州城来。走到城外时,林冲对两个差人说道:“且将枷锁给我戴上,否则待会去得府衙时又要费些口舌。”
董超薛霸两个连忙谢道:“多谢教头替我们考虑周全。”便将木枷脚镣都给林冲带了,之后自引了林冲去沧州府衙交割,沧州府尹接了柴进书信,自不会为难林冲,当下写了回文给董超两个,又将林冲枷锁当场除了,判送沧州牢营。
董超两个得了回文,自回东京去了,王进也没管他们。
陪林冲走到牢城营前,王进将个包裹塞给了他,“哥哥去到营中,拿了书信给管营时,莫要忘了送些银子给他们,不然他们可是这营中的土皇帝,不晓得会怎么整治你。”
林冲接过银子,说道:“这个我晓得,几位兄弟先在营前那茶酒店里稍坐,等我安顿下来了,便来找你们。”
王进几个便去一旁店里坐了,点了一桌子酒菜吃喝起来。几人吃喝了一阵,便见林冲寻了过来,忙叫他坐了。
王进道:“哥哥回来得这么快,该是没人为难你吧?”
林冲道:“有了柴大官人书信,再加上使了银子,管营与差拨并未为难我,还分了我看管天王堂的差事,那是营中最省力气的勾当。”
王进道:“如此就好,我也好安心回去给嫂嫂他们一个交待。”
林冲闻言黯然道:“只求早日能回东京城,不然便害了你嫂嫂了。”
这时店中小二来上菜,却是盯着林冲看了一阵,才叫道:“林教头,你如何却在这里?”
林冲抬眼看时,认出这人乃是东京城中旧识李小二,往日自己也曾多有照顾他,“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拜谢道:“多谢了恩人往日救济,我自离了东京城后一路来到沧州,投托了这家酒店,因见小人勤快,店主人就招了小人做女婿。现如今丈人丈母都已过世,只剩我夫妻两个,开了这茶酒店过日子。恩人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林冲指了指脸上金印,说道:“只因恶了高太尉,便吃了官司,被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管那营中天王堂,以后也不知会是如何。不想今日在此遇见你,也是喜事。”
李小二又叫妻子出来拜谢了林冲,两口子欢喜道:“我夫妻二个正没个亲眷,今日恩人到来,正是大喜。”
林冲扶起二人道:“我是罪囚,莫要玷污了你们两口子名声。”
李小二道:“恩人说的什么话,谁不知恩人大名。”
王进也道:“哥哥在这遇到熟人,往后日子也不会那般难过,我们也好放心。”
林冲安顿下来,王进便与他相辞,准备回东京。林冲少不得把臂相送,临别之际两人都是落泪。
王进带了朱武几个,出了沧州城往东京去,才行得半日,路上却遇到个英武昂藏汉子拦住几人问路。
那汉子拱手问道:“敢问几位好汉,可知道人称小旋风的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庄子怎么走?”
王进道:“我们几个前几日才离了柴大官人庄子。你却是走过头了,若是愿意,便跟着我们一起走,到时候我们给你指路。还不知道好汉名号?”
那汉子道:“在下武松,家中排行第二,人们多叫我武二郎。多谢几位好汉指路,不知该怎么称呼?”
朱武闻言道:“可是清河县武二郎当面?江湖上多有听闻大名。”
武松喜道:“正是在下,不想哥哥曾听过我。”
王进便将几人姓名介绍了,知晓这人乃是日后大名鼎鼎的武松,也不怕他去告发。
王进道:“二郎为何要去柴大官人庄上,该是碰到些麻烦事吧?”
武松道:“比不得几位哥哥在华州做下的大事,小弟只因在清河县因为吃酒醉了,同上官起了争执,一时怒起,只一拳将那厮打翻在地,怕是将他打死了。因此一路往沧州来投奔柴大官人处,想着能否躲灾避难。”
陈达道:“二郎好大力气,该比鲁达哥哥还厉害了,他也要两拳才能打死人。”
王进道:“二郎可曾打听清楚,你打的那人到底是死了,还是只是晕过去了。这般匆忙出走,只怕会害了家里人。”
武松闻言,内疚不止,“我家中还有个哥哥,是他千辛万苦将我抚养长大,这番惹出祸事,只怕会连累了他。”
王进劝道:“若依我,二郎还是先回清河县的好,也好照看你家哥哥。”
武松面露难色,似乎开不了口。
王进见他举止,猜他该是囊中羞涩,便自身后行李中摸出一包银子,塞在了武松手中:“江湖救急,二郎勿要推辞。”
武松闻言,犹豫了一下便接了,拱手谢道:“哥哥仗义,不差那宋押司。”
王进道:“哪个宋押司?”
武松道:“乃是那江湖上人称及时雨的郓城宋江宋公明,他平常多能救人所急,江湖好汉多有投奔他。我本想着若是柴大官人庄子找不到的话,便投奔他去。幸好今日遇见哥哥几个,我这就打道回清河县去,先安排了我家哥哥再说。”
王进道:“二郎莫要多说什么客气话,江湖好汉,惺惺相惜,义气相逢,你先回去,日后自有再见之日。”
武松是直爽人,别了王进他们,自投清河县去。王进几个则继续向东京城走。
这日快晌午时,王进正欲寻个地方躲躲太阳,行至一个岔路口,恰有一家酒店开在那里。
还未等王进几个开口,那刚刚站在门口朝远方观望的店家已经回身请他们进去。
那店家相了相王进,面带惊喜道:“王教头,今日怎的恰好到我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