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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霸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说道:“教头倒是灵醒。我们知道教头一身好武艺,就算披枷带锁,只怕我们也奈何不了你,为了心稳,只得先把你绑了。”
董超道:“不是我们兄弟要结果你,前日临行时,有个陆谦陆虞侯传了高太尉钧旨,叫我两个快些了结你,然后揭了你面上金印回去交差。数十两金子的买卖,我们兄弟拒绝不得。教头去了那头,若是要报仇,也别来找我们两个,上司差遣,不由自己。”
林冲闻言骂道:“陆谦这畜生,如何处处害我,枉我曾拿他当兄弟。若有日回去了,定叫他不得好死。”
薛霸道:“教头也知道缘由了,做个明白鬼,记得去找别人。话也说了,就安心上路吧。”
说完,薛霸提起水火棍,望着林冲头上就要劈下来,却见林冲脸上带着笑意看向自家身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道:“这般认命也好,便给你个痛快。”
正欲用力砸下去,薛霸却发现举至脑后的水火棍好像生了根一样,根本就挥不动。
一旁的董超见薛霸一脸通红在使劲的样子,说道:“你倒是砸下去啊,憋这么久干嘛。”
薛霸道:“这番不知为何,就觉得棒子似乎有千斤重,劈不下去。”
董超回头朝薛霸身后一看,吓得连连倒退,“你是何人?”
原来是王进见机不对,便悄悄摸了过来,直闪到了薛霸董超身后,他们也还不知,反倒是两人对面的林冲看得清楚,所以他才那般不惧。
此时王进正伸手握住了薛霸举起来的水火棍,所以他无论怎么用力也劈不下去。
见董超看见自己了,王进便出声道:“今日却是你两个死期到了。”说罢,手上发力一扯,便将薛霸扯倒在地,水火棍也夺了过来。
王进正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举起棍子要打下去,却听林冲急声喊道:“三弟住手。”
王进便停手问道:“这两个杀才也不知道做过多少这等草菅人命之事,打死他们也不冤。”
林冲连忙道:“他们也是听了高俅吩咐行事,由不得自己。若杀了他们,去了沧州时也不好交待。”
王进道:“我的好哥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要回东京啊。那高俅狗贼不害了你,哪里肯罢休。”
林冲道:“若是只有我一个,此时说不得就宰了他们,与你一同走了。奈何你家嫂嫂还在东京城等着我回去,得为她考虑考虑。去了沧州,苦熬几年,或还有回去团聚的一天。”
王进闻言,长叹一声,“既然哥哥如此打算,我还能说什么,便饶了他们。”说罢将水火棍朝躺在地上吓个半死的薛霸一扔,“你这厮不安好心,还想害我哥哥,若不是哥哥替你们求情,说不得要打碎你们两个狗头。”
薛霸连滚带爬跪起来磕头求饶,一旁董超握着水火棍在那逃也不是,跪也不是。
王进冲董超一喝,“你还拿着棍子,讨打吗?”
刚刚看王进一把就扯倒了薛霸,董超就自知不是对手了,这时吃这一喝,立马跪下,磕头如捣蒜,口中只叫道“好汉饶命”。
王进将绳子解了,扶起林冲,却见林冲脚上一片红肿,还起了好些水泡,不由大怒,骂道董超两个:“你们两个杀才,如何害得我哥哥脚上这般凄惨。”作势又要再去打他们。
林冲拉住他道:“昨日洗脚时水太热,被他们拿捏住给烫的。算了算了,终归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打他们一顿又没什么用处。”
王进骂道:“你两个还不过来将这枷锁下了。若不是哥哥几番替你们说话,你两个早死了不知多少遍。”
董超薛霸两个哪里敢多说,连忙将林冲身上枷锁除了,也不管上面贴的封条,先保了自家性命要紧。之后,两人背上包裹,提了水火棍,扶着林冲,跟着王进出了林子。
几人行得一阵,到了一座集市,王进寻了一辆车子让林冲坐了,毕竟他背上本就有伤,现在脚上又被烫坏,实在是不宜再多走路。
董超薛霸两个见王进要一路陪着林冲,知道自家从陆谦那里领的差事肯定是完不成了,心里只想要保住自家性命,所以一路上也是小心随顺着。但一想到回到东京城不好交差,两人又是惴惴不安,总得找个由头来打发陆谦。
见董超两个言语间有打探自家名号的意思,王进也是不惧,直接说道:“你两个拐弯抹角地打听我出身,莫不是想等回去了好找高太尉来寻我麻烦。”
董超两个连称不敢。
王进笑道:“别人怕他高太尉,当然往日我也曾怕过,但今日就直告诉你们我家名号,正是当日他手下枪棒教头王进。现如今要是再碰上他,教他等着受死。”
董超两个都是诺诺,不敢再说话,只是记住了王进名字,想着等回东京了也好有交待。
有着王进一路陪同,董超薛霸都是小心伺候,行了十七八日,离沧州只有七十来里路程了。
几人见路旁有座酒店,便停了步,进店坐下。王进见并无人来招呼他们,又见店里几个酒保都是手忙脚乱,搬东搬西,只当是生意太好,照顾不及。又等了一会,王进便有些不耐烦,冲柜台后的店主人说道:“你那店主人这般欺客么,见们不是熟客,便不理睬,我们又不白吃你的。”
主人说道:“你不知道我的好意。”
王进道:“酒肉都不卖给我们,是何好意?”
店主人道:“你不知么,我们这村中有个大柴主,姓柴名进。”
王进闻言出声问道:“可是江湖上唤作小旋风的柴大官人。”
店家答道:“客人原来也知柴大官人名号。他常常嘱咐我们酒店里,若有好汉路过,可教他直去庄上投奔,他会有些资助。我如今若卖酒肉与你,你们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们自有盘缠,便不助你了,我这是好意。”
王进道:“却如此,我等也不是那落魄之人,只因多有听闻柴大官人名号,待会自会去拜访。你先将酒肉上来,我们早就饿了,吃过再说。”
酒店主人吩咐酒保赶紧将酒肉端了出来,“几位客人,柴大官人庄子只在前面,约过二三里地,大石桥边转个弯,看到的那个大庄院便是。”
王进几个吃完饭,按着店主人指引去寻柴进庄子。王进之前便让朱武三个来投奔柴进,此时也不知他们到底在不在这。
四人过了石桥,是一条平坦大路,抬眼便望见绿柳林中显出那座庄院,树荫中一圈粉墙。
几人走到庄前,正欲向遇着的几个庄客问讯,忽听得马蹄声响,庄旁的从林子深处,奔出一簇人马朝庄上来。
王进几个连忙让到路旁,但见那簇人马飞奔过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那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
王进还未向那几个庄客打听这人是谁,便听那官人身后一骑高声笑道:“王大哥如何在这里?”
王进定睛细看,说话之人正是朱武,身旁还有陈达杨春两个,三人认出王进,都是面带喜色。
朱武三个连忙下马,拉了王进到那官人面前,“官人,这位便是往日常常跟你说起的王进王教头。”又给王进介绍道:“大哥,这位便是你仰慕已久的柴大官人。”
王进行礼道:“大官人的名号,王进多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要多谢官人照看我这三位兄弟。”
柴进携住王进手道:“小可也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到敝庄。”
王进让出身后林冲道:“小弟这番来沧州,却是为了送我这位哥哥。我这哥哥乃是禁军教头林冲,也是因为恶了高太尉,才被陷害刺配沧州。”
柴进道:“林教头大名,也是久闻。两位快快请进庄上。”
柴进叫庄客安排上酒食果品,又叫人去杀羊款待,将王进林冲几个请到厅上坐了,朱武三个也在一旁作陪,董超薛霸在厅下自有庄客陪着。
席上,朱武问王进道:“延州一别后,却不知哥哥又为何陪林教头来了沧州?”
王进便将在延州杀人之事,以及之后回东京并林冲被害之事简略说了一阵,众人都是听得唏嘘。
陈达道:“鲁达哥哥也在东京城,恁是巧了。”
王进道:“等我回去时,三位兄弟若是愿意,也可跟我一起去汴梁城中见识一番。”
朱武道:“求之不得,正想去看看东京城里花花世界。”
席间,柴进频频举杯相敬,王进几个也是久别重逢,众人都是喝得快意。
柴进见林冲脸色难掩落寞,便劝道:“林教头既然来了沧州,小可必会竭力照应。那沧州府尹,并牢城管营都是与我交好的,教头只管放心,必没有什么麻烦处。”
林冲道:“官人大德,小弟铭感于心。日后少不得会多有麻烦官人。”
柴进笑道:“说这些作甚。”
正说话间,一个庄客来报道:“官人,洪教师来了。”
柴进便道:“再抬张桌来,请洪教师来相会亦好。”
王进跟林冲见那个教师进来,连忙起身唱喏。
那人歪戴着头巾,挺着胸脯,混不理睬,也不还礼。
一旁陈达见状,怒道:“你那人好不知礼,我家哥哥行礼竟当没看见。”
洪教头轻笑道:“手下败将。”
柴进只是摇头,并未说话,显然也是见惯了的。
王进拉了林冲坐下,问朱武道:“这人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