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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扶起被推倒在地的妇人,问道:“你是谁家女子?”
那妇人掩面哭泣,“奴家确实是前村王有金家的女儿,今日那两个强贼到村中来,在村里抢了一担的鱼肉钱粮,我与老爹正从外面回村时恰好撞上他们,便被他们给掳了过来,父亲当时也被他们打翻在地,生死不知。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着要寻个机会了断了自己,以免得受他们折磨。万幸有两位英雄搭救,奴家才捡回来一条命。”
史进道:“这小娘子说得不错,这篮子里除了鱼肉粮米,确实还有几小袋碎银跟铜钱。”
王进拿了那些银钱交给那妇人,“这些钱你拿回去给你父亲看病买药,那两个强人自有我们去料理。”
话音刚落,寺门口便传出来崔道成的声音,“小娘子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里伺候爷爷吧。”王进转头一看,只见崔道成与邱小乙各自持了朴刀站在寺门下,崔道成还是拿的双刀。
却原来崔道成与邱小乙两个刚刚逃跑,是为了回屋中去取兵器,此时手里有了凭借,便又回来寻王进两个相斗。
史进笑道:“大哥,这两个讨死的杀才,刚刚让他们跑了,这会又巴巴地送上门来,真是省得我们再去追。”
邱小乙举刀指着史进骂道:“毛都还没长齐的东西,就敢在这里吹牛皮。待会儿道爷必叫你生不如死。”
史进大怒,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挺刀就去斗那邱小乙。王进叮嘱道:“大郎当心点,莫要着了道。”
邱小乙身法轻灵敏捷,碰上史进那等气力雄壮招式大开大合的打法,便只有了招架遮拦的份,但是他经验老道,不是史进能比的,所以仓促间史进也拿他不住。
王进提了哨棒在一旁压阵,也防着崔道成偷袭。
崔道成见史进占了上风,心知拖不得,便舞着双刀来战王进。他自恃有着一身横练功夫,又见王进拿的是条哨棒,便只顾猛攻过来。
王进知道,江湖上但凡能双手使兵器的,必有其过人之处,当下也不敢托大,只是一条棒子舞得飞快,防了个滴水不漏。
崔道成的双刀走的是刚猛迅捷的打法,仗着自家身高体壮,双刀疾舞,对手往往手忙脚乱,一个不留神就会中刀。此时碰到了王进,却全然不是以往那回事,十几个回合下来,王进仍然是游刃有余,没一丝吃力的样子。
一旁邱小乙已是有点吃不住史进的穷追猛打了,口里喊道:“师兄快快结果了他,好来助我。”
崔道成闻言也是发了狠,双刀舞得更快,只见两团刀光直往王进身上飘去。
王进手中哨棒却是舞成一团,水泼不进,不时地挑砸拨撩,将崔道成的双刀尽数挡了下来。
交手这么多回合,王进也熟悉了崔道成的刀法路数,见他已是心急,露出的破绽也更多,便知自家反守为攻的时机到了。趁着脚步后撤防守的机会,王进棍势一起,往上撩起来的棒子狠狠砸了下去。
崔道成本是一味地抢攻,猝不及防之下,连忙举刀招架。攻守双方一变,王进哪还跟他客气,一根棒子舞得飞快,转轮似的砸向崔道成。
一寸长一寸强,几棒接下来,崔道成的步法便散乱了,只有招架之功,没了反击之力。
王进得势不饶人,变砸为削,棍尖种植划在崔道成举刀相迎的左手手腕上,只听“哐当”一声,崔道成吃痛握不住的左手刀便落了地。
崔道成急急吼道:“点子扎手,赶紧跑路。”
邱小乙也是着急,奈何被史进纠缠住,没法脱身。
王进道:“你两个枉为出家人,犯下那等罪孽,今日还想脱身,想得太美。”边说边攻得更急。
崔道成失了一把刀,更加防守不住,又接了几棍后,右手刀也被王进打落在地。没了兵刃,他不退反进,拼着手臂跟后背吃了几棒,也要向王进扑过来,想要借着近身的机会再跟王进相斗。
王进见状,哪里肯放他过来,棒子打在他身上都是一沾即走,跟他保持距离。
崔道成显然在打熬自家身体上下了苦功,被王进狠砸了几棒在后背跟胳膊上,仍像个没事人似的,大吼着冲过来。
棍乃百兵之祖,意思是棍法可以演变成枪法刀法等各种法门。见崔道成这般耐打,王进棍法一变,改砸为刺,走了枪法的路子,这也是他练了一辈子的本事,用起来更是厉害。王进棒尖几次点在崔道成胸腹之间,推得他近不了身。
被连刺数棒之后,崔道成大怒,“你家爷爷就站这里让你打,你能奈我何?”
一旁史进见状,便欲舍了邱小乙来战崔道成,“大哥,你来对付这道士,我去砍死那和尚。”
王进道:“大郎只管拿下那道士就好,这和尚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他。”说罢大吼一声“看枪”,双手握住哨棒,用力一旋,棒尖直刺向崔道成咽喉。
崔道成眼见棍尖朝自己而来,心知已是躲不过去,便连忙运起法门,想接下王进这一刺。然而并不像之前几棍那般被他挡住,这一棍却是直从他咽喉刺了进去,抽出来后留下好大一个窟窿。
王进这一棍,走的是枪法刺击的路数,用了巧劲,虽然棍子一端并不如枪尖那般锋利,但仍然是显出了威力,扎进了崔道成颈间。
崔道成捂着脖子,已是发不出声音,“噗通”一声便倒了下来,只在那里抽搐。一旁邱小乙见状,哪还有继续打斗的心思,撇了史进就走。
史进喝道:“哪里去?”飞身赶上后望后心一刀,那道人便被捅倒在地。史进上前踏住他刀,望他后背又是咔嚓咔嚓地搠了几刀,眼见他死透了才罢手。
王进两人将崔道成跟邱小乙的尸首抬了,扔到桥下涧里,之后又将那已是吓得半死的妇人送过桥去,叮嘱她赶紧回村,那妇人自是千恩万谢,跪地磕头后抱着些银钱急匆匆地走了。
王进两个将散落一地的酒肉粮米给收拢了,准备去寺后找那些老和尚,借他们的灶头做顿吃食。
进得那间小屋,却见那几个老和尚正颤颤巍巍地往梁上扔布带,似乎是要寻短见上吊自杀。史进诧异道:“几个老和尚这是在做甚?”
几个和尚见王进他们进来,也是愣住了,听史进在问话,都忍不住大哭。那领头的和尚道:“我等刚才见那两个强贼拿刀出去,只道他们杀了你们后,回来就会杀我们,想着与其死在他们手里,还不如自家结果了自己算了,也好留个全尸。”
史进道:“那两个贼子已是被我们兄弟宰了,尸首就丢在桥下,到时候你们自可拿去送官领赏。刚刚斗了一场,这肚子饿得难受,先借你们这土灶做顿热饭吃。”
几个和尚都是大喜,口中不停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几人将锅中粟米粥分食了,垫垫肚子,也好腾出个锅来煮东西。
史进一边喝粥,一边说道:“你们几个和尚也是糊涂了,不感谢我们兄弟,倒感谢起佛祖来。”
几个和尚闻言自是对王进两个不停道谢,许诺要在佛前给他们立个长生牌位。
王进他们煮了锅饭,又将鱼肉肥鸡给炖作一锅,请几个老和尚一起,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后,王进两个又去崔道成邱小乙所住的房间搜寻了一番,寻着三四包金银。
两人一心赶路,也不愿再多逗留,留了一包金银给这些和尚,让他们重整寺庙,再续香火,几个和尚感恩戴德,直把他们送上大路。
两人上得大路,一路往东京来,走了八九日,便到了这座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城。进得城来,但见千门万户,三市六街行人摩肩接踵,河上船帆相接。
史进道:“今日来到东京城,方知人间繁华。哥哥,我们如今去哪里落脚?”
王进道:“离家许久,不知家中破落成何模样。我们先去寻个客店住了,今晚趁着无人时再回家看看,料想那高太尉不至于还派人在那守着。有家难归,全拜他所赐。这番回来,定要取他狗头。”
两人便找了间离王进家宅子比较近的客栈住了,洗漱收拾了一番,吃过晚饭后,趁着路上人少,才开门进了王进家。
王进将王母牌位放在龛上王父牌位旁,点了炷香拜了几拜,抬头看家中各种器具都蒙了一层灰,没一丝人气,不由悲从中来,想起当日匆忙离家的狼狈,又想起王母被逼死的场景,心里对高俅更是仇恨万分。
史进也在王母灵前拜了几拜,扶起王进后问道:“哥哥接下来如何打算?”
王进答道:“明日我先去城外,将母亲骨灰跟父亲葬在一起,再去给她立块碑,让她入土为安。其他事情再慢慢计较。”
史进又道:“都听大哥的,不过这屋子太久不住人也不行,得找人时常来打理一下。”
王进道:“我们都是戴罪之身,没法大摇大摆地住进来,到时候我去找几个相好的故旧,请他们帮忙来照看屋子。”
两人又从院中水井里打了水,将屋内清扫整理了一番才离去。
第二日,王进两人忙了一天,将王母骨灰安葬好,又请了人立了墓碑。两人少不得又要祭拜一番,天将黑时才回到客店。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王进心里轻松了许多。
休息了一晚,吃过早饭,王进便带了史进,顺路买了几样礼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