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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潮起潮落 云卷云舒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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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日新雨暗,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青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鼎丰十三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相传,在前隋则天女皇当政期间,牝鸡司晨,越俎代庖,玉帝仙旨令三年不得降雨于凡间。玉龙怜世人饥饿抗旨降雨,为玉帝压于大山之下,立碑曰:龙王降雨犯天规,当受人间千秋罪。要想重登凌霄阁,除非金豆开花时。世人为救龙王,四处寻找开花金石,及至次年二月二,在翻晒金黄的玉米时,忽悟玉米炒开正如金豆开花,遂皆炒玉米,设案焚香,供上“开花的金豆”。龙王明白世人之心,乃喊“金豆开花了,放我出去”。玉帝只好传喻,召回天庭,仍司兴云布雨之职。
  二月二,遂称龙抬头,又称花朝节、踏青节、挑菜节、青龙节、春龙节??自始,蜇龙复苏,农活兴动。
  春风拂面,柳条抽芽。寒气渐渐远离,春暖花开,风和日丽。
  鼎丰十三年二月初二辰时刚至,天刚朦朦亮,江南西路洪州府贡院门口,已是排满了人。虽然贡院辰时二刻才会开门,参加戊申科乡试的考生大多卯正便赶到现场,占个靠前的位置,早点通过验身入贡院,似乎寓意着来日张榜时的名次也能靠前些。
  沈睿站在人群最后,饶有兴致的瞧着这一幕。这样子的场景与某世炎夏之考倒是如出一辙,何止是似曾相似啊。这个时空的科举制度已较为完善,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再有最后的殿试,完全是过五关斩六将的浴血厮杀模式。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何其惨烈。乡试是个大节点,一旦中举便是朝廷储备官员,就便之后会试不中,也是有了入仕为官的资格。但这也是最难踏过的一道门坎,许许多多的学子便终生在此门口徘徊莫进。范进,何其多也。
  沈睿却是未觉紧张,那世经历了种种考试,早已任它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了。于他而言,中与不中,举或不举(这话听着,咋就觉尴尬了捏?),皆无不可。其实也就是来感受一下,走个过场?当然,也别输的太难看,假假也是案首来着,再者沈家的颜面还是要顾及几分的。但终究是志不在此,便显得轻松淡定了。
  徐元杰前年考了一场,却是未中,也算是久经沙场,嗯,屡败屡战,其勇可嘉,仍有丝许紧张,对沈三郎的从容表示敬服:“显之,如此淡然,当是胸有成竹吧??”
  沈睿摆摆手:“死猪不怕开水烫呗。”
  徐元杰愣了愣,吃吃道:“显之这话,这话倒是??”
  “换个说法好了------”沈睿一本正经的说道:“亡豕无畏沸水焫也。”
  徐元杰张口结舌,彻底被雷。
  沈睿拍拍对方:“做人要淡定,淡定,再淡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阁下此科必中。相信哥,没错的。记得中举后请我去一石居搓一顿哦。”
  所谓“一石居”,乃是府城治地南昌最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去“搓一顿”可是花费不低。徐仁伯心知对方在缓解自己的紧张心绪,甚是感激,黑脸隐隐泛红:“一言为定,一石居,敝人做东,喝它个昏天暗地不醉无休。”其为人向来笃厚,此番言语也算是难得了。说起来他身为“信州”三杰之一,与饶安杰、章士杰齐名,才华出众,出自八都黄塘徐氏大户,算是信州青年俊彦,岂有乡试不中之理?对于沈氏三郎,除了感激,便是叹服,对方文字上的造诣是望尘莫及了,若能同科中举,亦是幸事。
  元宵《青玉案》一阙词出,益发坐实了沈显之“信州第一才子”之名,对于其诗词文赋的工夫,无人能及,弃逸绝尘,余者唯瞠乎其后。
  隔壁队伍忽传来一阵骚动,徐元杰却是眼尖,指着正被一群人围着的那青年道:“那人是吉州乐安考生董德元,小三元,在吉州府名望极高。”
  江南西路历来为科举圣地,历任状元多出于此地,其中以吉州、信州为最。戊申科乡试,时人皆言解元必出于此二府。信州自是沈睿呼声最高,而吉州则首推乐安董德元。
  沈睿倒是明白徐仁伯话中意思,摆了摆手,所谓竞争对手呗,却也不必在意。吉州,或者说庐陵号称才子之乡,多的是考试达人,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罢了。
  徐仁伯愈发佩服于沈睿的淡定,其实对方比他还小了两岁,但他就是盲目地信从,认定以沈三郎的才学,本科解元乃是囊中之物,根本不可能旁落。若是沈睿知晓他这些心思,可真的是要??受宠若惊了。那边的董德元似是心有所感,朝这边瞥了一眼,意味深长。
  辰时三刻,贡院大门吱吱而开,几个差役鱼贯而出------江南西路戊申科乡试在春意融融中拉开帷幕。
  进考场前要做的工作自然就是核对考生身份,即所谓验身,自有识认官拿着早先绘制的考生肖像画,对照考生的五官身材、户籍证明、保荐证明等,之后便是各种搜查,防备考生携带作弊工具。
  关于科举考场验身一事在某世却是有一桩秩闻的,沈睿可是被雷的外焦里也焦的,大抵是说这么一个故事:
  某朝胡识认官是个较真的人,拿着册子点名识认。一考生相貌栏里写的是“微须”,胡老师一下子急了,然后有了以下这段对话------
  大胆刁民,竟然敢冒名顶替!
  卧槽,我什么时候冒名顶替了?
  名册上写着“微须”,但你却有胡须!
  我就是微须呀!
  我擦,朱子云,微即是无。微斯人,吾谁与归?微就是无,微须就是无须。而你有须,还敢哔哔。
  卧槽??大人你是逗逼吗?微就一定是没有的意思咩?照大人的意思,孔夫子“微服过宋”,就是光着腚子经过宋国?
  ??(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些场景,与初临其境的沈睿早先猜想的出入不大。只是,如此操作,似乎是颇有弊端的,冒名顶替的枪手如何能识别呢?关于这方面的认知,实在是有些小白了,还是不耻下问吧------
  “枪手代倩?沈兄何有此问?”徐仁伯望着沈睿,像是在看??白痴,这很不科学呀,但还是很诚恳的解释------
  科举入仕,跃入龙门,是人生最风光的大幸事,为此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童生试人盯人:登记、联保、认保,一人出事,保人受牵;府试也是一般,且增添一名保人,考中后还有一次复试,先核对字迹,字迹无误再看文理,文理通顺的才算通过复试。但纵算如此,县试府试仍是有代考现象,到了乡试却几乎没有。道理其实很简单,县试府试枪手大抵是有些才学却乡试不举的穷秀才,为了生计才去冒的险。而举人则完全不同,一只脚已迈入官僚队伍的门槛,若能代人考中举人,为何不自己去考呢?为几个小钱犯傻,性价比也太低了不是?自毁前程,不值当。纵算有乡试枪手,那也一定是异常昂贵的,付出与收获成正比嘛,一般人可请不起。
  沈睿摸着鼻子,苦笑,自己是生在豪门大户,太不把钱当钱看了,这才真真是:钱虽然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看来,财富这玩意儿,不管何时何处都是招人喜爱招人恨哪。
  科举作弊无非三种:贿买考官,这种大手法一般人玩不转;请人代考,乡试枪手几乎是没有的;要作弊自然只有挟带经文了。自乡试起,科举所考凡诗赋、经义、论、策四项,其中诗赋一项原本占据极大比重,鼎丰元年时任右相司马大人极力反对以诗赋取士:“国家设官分职,以待贤能,大者道德器识以弼偕教化,其次明察惠和以拊循州县,其次方畧勇果以扞御外侮,小者刑狱钱谷以供给役使,岂可专取文艺之人,欲以备百官、济万事邪?”由是,诗赋之重渐轻,与义论策三项几乎持平,大概达到取仕初衷:“国家以科目网罗天下之英隽,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是时的科举大抵与某世高考命题议论文相仿,唯经义一项会出现类似填空题,即在某一篇文章中摘取一句话中的几个字,让考生默写完整,再阐述蕴含的义理。也唯有此项能够作弊,即“挟带”。儒家经义何其多也,能有几人熟记于心的?就怕主考官脑子抽筋挑些极生僻的句子来整人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啥,将平日里未记住的经文抄个小纸条藏在身上隐蔽处带进考场以备不时之需吧。
  自然,搜检官长期奋战在科考检验第一线,以火眼金睛、哮天那啥比喻也不为过。对于考生而言,则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攻一守,敌进我退,相得益彰。至于究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得在实际战斗中去验证。实践出真知嘛,大家懂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需作弊的考试是鸡肋,大抵也只是走走过场。任何关系到功名利禄的考试,都存在作弊现象。只是有的高端有的低劣。目的决定手段,千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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