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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秋去冬来 岁月如歌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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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青是一种病,愤青是病上病。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年少时,以为自己了解了人生,时不时地直抒胸臆,其实多半是在??无病呻吟。此类人称作文艺青年,是为文青。
  年少多轻狂,终究意难平,路见不平一声吼,热血沸腾总青年。
  喜好文学的总是情感丰富之人,若是在青春年少,便难免会张扬个性放飞情绪,嫉恶如仇,仗义直言,是为愤怒的文艺青年,简称愤青。
  世事多不平,怎会因一个瞧不惯便水乳相融了。呐喊,只能稍减心头郁闷,却也是徒劳罢了。
  文青可叹,愤青可笑,明明过了愤青的年龄却仍是愤青的心态则是可悲了。
  人生就是不断沉淀直至看清看轻的心路历程,年青气盛,敢为天下先,倒也无可厚非。若已远离青年久矣,仍伤春悯秋,整日介愤世嫉俗,甚至于怨天尤人,便实在是无异于深闺怨妇了。诚然,就某种层面而言,坚持本心是很难得的品性,做到极致会让人肃然起敬,但也是仅此而已,可别期望别人因而就认同附和了你。人生不长,生活不易,纵然无法随波逐流,却也不要太过标新立异特立独行,见的多了看的通透了,学会从容淡定,这才是睿智成熟。
  在沈睿看来,象山先生陆九渊,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愤青,这样子的人,因为看不惯,会活的很累,很苦。虽然,他是个让人心生敬意甚至心生敬畏的人,却也没法引发共鸣,没法引领潮流。反而因为太能慷慨陈辞而让人对他无话可说。也正因如此,方愈显可悲。
  所谓鹅湖文会,便是朱熹老夫子代表的“理学”与陆九渊象山先生代表的“心学”之间的学术交流研讨碰撞辨论会。所辩四论,凡认识论、方法论、宇宙观、历史观是也。到次日辩及宇宙观时,便益发玄之又玄了------
  朱夫子云:“无极而太极??且如太极之说,熹谓周先生之意恐学者错认太极别为一物,故著无极二字以明之??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是为万物之根,不言太极,则无极沦为空寂,而不能为万化之根??又谓著无极字,便有虚无好高之弊,则不知尔等所谓太极,是有形器之物耶?若无形但有理,明矣。”
  陆象山回答的咄咄逼人:“夫太极者,实有是理,圣人从而发明之耳,非以空言立论,使后人簸弄于颊舌纸笔之间也??其为万化根本固自素定,其足不足,能不能,岂以人言不言之故耶?易大传曰:易有太极,人言有,今乃言无,何也?又曰:形而上者谓之道。一阴一阳之谓道。一阴一阳已是形而上者,况太极乎?
  “若谓欲言其为方所,无形状,则前所言者,宜如诗言上天之载。而于其下赞之曰无声无臭可也,岂宜以无极字加于太极之上?《系辞》言:神无族。岂可言无神?言易无体矣。岂可言无易?老氏以无为天地之始,以有为万物之母,以常无观妙,以常有观窍,直将无字搭在上面,正是老氏之学,岂可讳也??”
  此一辩,貌似又是陆氏兄弟稍胜一筹。而到了历史观这一辩,仍是陆氏辞锋凌利立意新颖,占尽上风。
  由是,原本约定半月的辩论,只进行了两天便草草收场。这样的结果,着实出乎太多人意料之外。须知,理学自大儒濂溪先生周敦颐创宗传承至此,由朱夫子接捧发扬,集儒家于大成,朝野俱名,其中心思想观念宗旨多为世人认同接受。而陆氏虽为心学开山鼻祖,与朱夫子见解多有不同,影响力却大是不如。可,鹅湖之辩却隐隐是陆氏赢了,这不由得让学术界一片寂静,既无法否认,却又不想承认。倒是末了朱夫子那一声“南渡以来,八字著脚理会实工夫者,唯某与陆子静二人而已”叫人击节赞叹,皆言朱夫子真君子也。如是,输者不输,赢者不赢。
  这??倒象是一场闹剧哈。沈睿是不怎么看重这种类似于清谈的文辩的,在那世,有学者给历史上的这次辩论打过两个形象的比喻,说朱夫子的理学有如君临天下,前呼后拥,五彩缤纷;陆象山的心学好比裸体的乞丐,鹄形鸠面,袒腹露筋。嗯,是够形象的,但太偏激了,过分的丑化了时代的产物。理学与心学的这次面对面的碰撞,在中国哲学史上是有着积极的深远的意义,让后来人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与追求,方有了长足的正面的进步与发展。纵观哲学史,对人的价值研究的太少,更讳谈情欲、**,这也是封闭式礼仪之邦的古老弊病。自从朱陆思辩之后,对“人欲”逐渐有了正确的认识,到了唯物主义哲学家王船山那里,“知有朱陆异同及后来心学之误”,客观的肯定“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共焉者也”,提出“私欲之中,大理所寓”的响亮口号,在几千年中国封建社会末期,“人的价值”开始复归,这便是朱陆思辩带来的积极影响。
  这些乃是那世的后续种种发展,在这个时空,沈睿自然无从知晓身后世。是以,当辛弃疾就鹅湖文会问及他的观想时,他只道:“小子无知,不敢妄论。”以此推托。
  前枢密使哑然失笑:“无知?妄论?低调过度便是高调。言谈无罪,但说无妨。”
  对于这个转年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郎,越是接触,便越觉看不清。辛枢密仕途闯荡经年,自认眼光不错,却是瞧不清一年青人的底细,实在是有些郁闷的,但也因而对这年青人益发的看重,益发的感兴趣,时不时的就来个老少问答,便是希望藉此更加深刻地了解对方。
  “要我说说??也行,但出了这门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说过这些话的??”沈睿沉吟片刻,如此说道:“一家妄语,姑妄言之而已??辛老以为,此次思辩却是哪方赢了?”
  辛弃疾笑骂道:“你这小子,老夫问的你,你却反问来了??还不??那有啥快放??”终究是军伍混迹经年,某些不合时宜的话语那是??张口就来呀。
  沈睿笑笑,说道:“依小子以为,双方俱赢,却又双方俱输。”在对方目光灼灼之下,慢慢的往下说:“两天的辩论,双方各持己论,观点鲜明,论断有据,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反而让彼此间的异同张显无遗,隙痕愈深,怕是再也无法调和??这实在是有悖东莱先生初衷了??此为双输??至于双赢,也是显而易见的。双方都旗帜鲜明的阐述了各自的观点立论,各自拥有了更多的支持追随者。所谓理学,所谓心学,放在这么个大平台尽情的展现,自是影响力倍增,也算是达成了双方的初衷,这也算是双方的??默契吧。就算是,貌似理学受到了冲击,却也是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而这种冲击反而能让学派内部生起紧迫感,由此促进团结,枪口一致对外嘛??而心学,自创立之初便为理学压制,受众范围也难以扩展,相信自此会增添不少拥趸??说到底,双方都是受益的,是为双赢。”
  辛弃疾想了想,说道:“如此论点倒也合理??只是,终究还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的??”
  沈睿淡淡一笑,道:“这得看上面是怎么想的,说到底,不论理学心学儒家道家,莫不是服务于社会最高层的那位,服务于掌权者,服务于国家机器,要说为人民服务------这种口号,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吧,千万别当真??”暗暗叹息,终究还是说了一番或许是离经叛道的话:“朱夫子乃一代儒学宗师,编著的《四书章句集注》为标准取士,更是理学大成者,其倡导的理一分殊为士林称颂。所谓弃私弃从天理,何也?过于理想化??且倚此道德绑架,是不太好反驳。可是,人这种生物,天性就是自私的。自私,在这并无褒贬之分。每个个体都会有独立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思想,并循着本心生活。所谓本心,便是私欲了。弃私弃?岂非是要抛弃自我,还是说要重塑自我?不论是抛弃还是重塑,都太难为人,说到底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精神层面的乌托邦啊,终究是脱离了现实的,不可全信,更不可全取。”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陆象山,绝非纯儒,心学的开山鼻祖嘛,融儒释道为一炉,强调圣凡一、正人心,治学方面主张存疑,即使是纤芥之疑,也要辩伪存真,说苟有小弊必有所穷、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反对皓首穷经据经泥古,说学苟知本六经皆我注脚,又说我注六经六经注我,鹅湖之时,提倡善与人同,说辩难有要领,言词有所归,夫辩是非,别邪正,决疑似,固贵于峻洁明白??这些观点,朱夫子也是赞同的。只是,也无疑是激进的,超前的,放在这个时代,不太合适,也无法为大流所接纳。或许,千年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追随??其道之宜,则圣人固与天下之民共由而共享之,人民群众的力量应是无穷大的啊??是以,得操纵民心,民心所向,方是治国之道。就目前而言,显然是朱夫子所坚持的学术更合时宜,更有存在价值。”他说了一大段话,到最后仍是有所保留,有些言论,放在这个时空,太过惊世骇俗,可不能乱说。
  但就这些话,也让辛弃疾颇为震憾,沉默着,久久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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