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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科幻灵异 / 百鬼日行录 / 十六 魏该

十六 魏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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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该——这是魏勇父亲的本名——将捶打了很久的铁条“哧”的一声地丢进了旁边的水桶,然后面对四人直起了身。
  霎时间,父子四目相对,二人都想说些什么,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五个人站在巨大的空间里,集体陷入了沉默。
  朱邪趁机观察起这位让魏胖子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的父亲。
  除了丸子头发型,壮硕的身材之外,这位中年男子五官立体,左耳佩戴一枚淡金色的耳环,搭配上他的赤膊造型以及文身,外形彪悍狂野到没边儿——魏勇明显没能继承这种气质:看他对于衬衫和西装的执着态度,倒是更接近老管家魏司徒。
  铁毡旁的炉火不时发出的“哔啵”声,将大厅里的气氛反衬的愈加尴尬。
  魏该将手里的铁锤和铁钳搁置在铁毡上,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正准备说点什么,可惜话才刚到嘴边,就被大门开合的“吱呀”声打断了。
  随着急促的“叽喳”声传来,小小的翠绿色的一团窜上了魏勇的脑袋。
  不足一掌大小的翠蓝色小鸟正一边欢快的在魏勇的头顶往复跳跃,一边不断鸣叫出声——那叫声短促悦耳,具有极大的感染力,仿佛能让听者忘却一切烦恼。
  面对突然闯入的小鸟,朱邪倒是并不意外,他只是不怀好意的瞅准了小鸟的头顶猛瞧——据说这位爷头顶的毛快掉光了?
  魏司徒和魏十六低头行礼,一齐恭敬地说了声:“三老爷。”
  魏家三老爷——翠鸟张开自己赤红色的尖嘴,吐出一声婉转的长音,好似是特意出声答应了下来。
  魏勇将左手举高伸向头顶,待翠鸟蹦上去之后又放回身前,也是弯腰低头行礼,恭敬的说了声:“三伯您老人家好。”
  明显对魏勇区别对待的翠鸟吐出一连串悦耳的鸣叫,似是满意,又似是夸赞魏勇乖巧。
  “喔喔喔”,“叽叽喳喳”,“嘎嘎嘎”,“呱呱呱”,不知道什么时候,附近又围上来了一只公鸡,一只黄鹂,一只乌鸦,还有一只大肥鹅。
  刚刚还安静到极点的场面,顿时陷入了一阵混乱,像喧闹的菜场。
  还是魏司徒最镇定,领着魏十六抢先低头,恭敬地挨个唱喏:“二老爷,四老爷,五老爷,六老爷。”
  魏勇先是将翠鸟放在肩膀上,然后将腰弯成了九十度,真诚的挨个致敬:“二伯好,四伯好,五伯好,六伯好。”
  五只鸟同时非常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又是几声“喔喔”“嘎嘎”的乱叫,然后这几只禽类又非常统一的盯向现场唯一没有行过礼的晚辈。
  被十只鸟眼盯得发慌的朱邪赶紧也学着魏勇的样子,弯腰低头行礼唱喏:“后进朱邪给各位前辈们见礼了。”
  回答他的当然还是几声“喔喔”“嘎嘎”的乱叫。
  “都成什么样子,散了吧。”被晾在一边好半天的魏家大爷魏该挥了挥手,示意无关人等——也许是鸟等,可以撤了。
  几只禽类来的也快,去的也快,除了三伯翠鸟一步三回头的明显是舍不得自家大侄儿,可惜却被魏该以目光逼退,终究还是飞了出去。
  接着,魏该又指示魏司徒父女带着朱邪“在附近参观一下”。
  也不知道半夜的梧桐林里有什么好参观的,反正魏十六还是硬拽着拖走了朱邪,完全忽略后者一脸“我想听八卦”的表情。
  经过各种慌乱,室内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魏该低着头,掸了掸裤子上的灰,说道:“最近酿了一些梅子酒,陪我喝上几杯?”
  自家老子的邀请,魏勇怎么会拒绝?
  他点了点头,说:“好。”
  魏该虽然并不嗜酒,但偶尔也会喝上两杯,再加上家里地方太大,所以就安置了犹如专业酒吧一样的长条吧台。
  现在父子二人就坐在吧台后面的两条高脚凳上,各自盯着自己面前的超大号玻璃杯,好像里面满满的褐色液体是什么绝世好酒——这其实是自家酿的青梅酒,百分百的三无产品。
  吧台是个好东西——魏勇心想——吧台可以避免目光接触,父子对话的尴尬程度就减少了很多。
  魏该喝了一口梅酒,先开了口,“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吧台不是个好东西——魏勇心想——父亲喝了酒之后谈话的兴趣大涨,而且往往选择的话题都挺尴尬。
  “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你妈走得早,从你出生我就没怎么管过你,在你困难的时候我也没帮过你什么,尤其是最近……”
  “爸,”魏勇阻止了父亲把话题深入下去的势头:“你没逼我做过什么我不喜欢的事,你也给了我一个家,我不觉得你亏我什么,有你这样的爸爸,我已经满足了。”
  这句话,魏勇十年前就想说,他没说出来。
  这十年间,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说出来,他也没能说出来。
  也许是因为人生经历让他懂得了亲情的可贵,也许是他终于能体会父亲的痛苦,也许是百鬼日行让他觉得前途渺茫,不说就来不及了。
  总之,他刚刚在车上就一直暗自准备、演练,到现在总算是顺利的把这句话地说了出来。
  魏该没料到儿子会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他低下头,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表情。
  魏勇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小动作,他端起酒杯浅尝,只觉得杯中酒格外香甜,干脆又猛灌了两口,接着说:“我心里苦。”
  一方面是借着酒力,一方面是感情堆积了太久,说完这句话的魏胖子突然就进入了情绪爆发点,他突然发出了一声悲号,哭喊起来:“天天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不像是过日子;把工作当成是发泄也不成功;身边的一个两个还都来问我‘过得好吗’,我靠我怎么可能过得好;到最后连地狱都来欺负我,说我孤独,我孤你妈的独。”
  他举杯仰头一饮而尽,转头看着父亲,心酸地吐出一句:“人活着这么苦,为什么?”
  魏该看着涕泗横流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一番安慰的话,魏勇就迷迷糊糊的载倒在吧台上,嘴里嘟囔着“你说的没错,一个人真的会辛苦…”
  魏该尝着杯中的残酒,他喝的很慢,很认真,好像这是个了不得的仪式。
  魏家三爷轻巧的飞了过来,落在了魏勇宽厚的肩膀上,它歪头盯着魏勇的后脑勺,用一只脚爪轻轻拨弄着大侄子后脑的头发,很小心的没有触及那个红色的眼睛图案。
  魏该终于吞下了最后一滴酒,他放下酒杯,既像是欣慰又像是叹息的说:“孩子是这样一种东西——当他来到世上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有了准备,其实你没有;而当你终于认清现实,准备要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别人都说孩子永远追不上父母的脚步,我想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对的,我可能永远都追不上他的生活。虽然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我盼着他能平安的度过一生。”
  魏三爷蹦到台桌上,踱步到魏该面前,朱喙微微开合,竟是口吐人言:“有人想打大侄子的主意,”它扭头瞥向魏勇的后脑勺,“青魔的招牌镇不住场子?什么牛鬼蛇神都敢骑上来了?”
  魏该摇了摇头,回答道:“就是招牌太大,他们不敢算计老子才只能算计崽子。”他伸出手本来想摸摸魏勇的脑袋,又怕吵醒了儿子,所以悬在半空没有放下去。
  魏三爷在吧台上气的又蹦又跳:“我可把话放在这儿,妞妞不在了,小淑子也不在了,要是大侄子再出什么事儿,老子要让他们见识下,什么才是上古蛮荒。”
  魏该呼出一口酒气,说道:“看看孩子的想法。我还是那句话:他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拦;他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逼他。”
  说完,这个彪悍的男人放下了手,温柔而小心地摸了摸魏勇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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