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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古忠臣多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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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宫殿位于皇城内城,离国师张灵慵住处较远。
  “哒,哒。”一架马车停在内城东门,下来的是一个披着狐裘的年轻公子,正是从张灵慵那里赶来的苏烑。
  门口守卫知道苏烑是大皇子挚友,便也不加阻拦,放苏烑朝内城走去。
  不多时,苏烑便来到了大皇子所住宫殿。他驻足细听从殿内传出的清脆琴音。他略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走了进去。
  殿内此时只有一个弹琴的女子和一个神情犹豫,坐在殿中央看书的年轻人。细一看,这弹琴女子正是前些日子出现在春雪楼的那个女子,而那个公子自然就是大皇子。
  “烑兄随便坐便是,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泥俗套。”大皇子朝苏烑摆了摆手示意苏烑不必行礼。
  “紫鸳,弹个西凉令吧,苏兄是不会喜欢这等轻快曲子的。”大皇子朝那个弹琴女子说道。
  “是。”那个叫紫鸳的弹琴女子起身躬礼,然后再次落座。
  这时,原先轻快的调子突然变为慷慨激昂的调子,仿若疾马在西凉大地奔掠。
  “今日无心听曲,我来只是告诉你,按照师傅计划行事吧。”苏烑站在殿门一动未动,语气冰冷。
  “前些日子听紫鸳说了春雪楼一事,原以为我楚家会和你苏家结成亲家,可惜了,可惜了。苏烑兄,我明白你此时心情,师傅和苏伯伯的忠贞大义,令人感慨。”大皇子扔下书,走到苏烑身边拍了拍苏烑肩膀轻声安慰道。
  “不是几句安慰话就能让你们楚家还清欠我们西凉的东西。”苏烑右手推掉大皇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自顾自转身走出殿外。
  “是啊,尽是些还不清的债。”大皇子对苏烑之举丝毫不感恼怒,只是无奈苦笑。
  “紫鸳,把我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书信带给兵部尚书王玉衡,让他按我信中所言行事。”
  “嗯。”紫鸳轻轻臻首应道。
  “天要变色了。”大皇子走出殿外,抬头望了一眼阴沉的天色自言自语道。
  ……
  “兵部尚书王大人有令,即刻起,封城戒严,民众不得随意出入。”几个官兵骑马穿插各个京城街道,将这一兵部急令下达这安阳皇城各处。
  民众一时间惶惶不安,纷纷猜测认为要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兵部也不会下达封城戒严的号令。
  与此同时,大队官兵手执武器,占据各个街道,维护着慌乱的秩序。
  而这个时候皇城楚元帝的寝宫内,气氛异常紧张。大皇子,苏烑还有几位朝中权臣皆是跪伏于低。
  楚元帝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他反复翻看这封密信,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们都看看吧。”楚元帝将手中密信递给还在疑惑发生什么事情,皇帝会将他们几人召来的左相张书桓。
  左相张书桓神情恭敬地接过密信,认真翻开起来。当他看完密信后,脸色巨变,十分震惊道:“这,这,这。”他感觉自己此时脖子似乎被人掐住,不敢说出想要说的话,只能将密信递给跪在旁边的右相和殿阁大学士等人。
  除了大皇子和苏烑二人未看这封书信外,其他人皆是和左相张书桓反应一样。
  “你们是想说这件事不可能是真的是吧,其实朕一开始也不愿意这件事,只不过这份书信是苏烑和皇儿一同递交于我,朕也不得不信。”楚元帝面色阴沉说道。
  “国师怎么会与西凉密谋造反,陛下,是不是有人故意伪造这份书信陷害国师和苏北骏?”左相张书桓依旧难掩震惊之色,颤抖着声音问道。
  “朕也不是没这么想过,苏烑你来说说。”楚元帝目光如出鞘利剑盯向苏烑。
  “家父昨日与国师在国师府上密谋造反一事,我听得清清楚楚,至于这份书信也是他们昨夜密谋时提起,我趁着夜深才在国师府上翻出。这份谋反书信的笔迹是家父手下谋士许若襄的笔迹。”苏烑迎上楚元帝目光脸色平静说道。
  “苏北骏是你父亲,国师又是你师傅,他们一个于你有养育之恩,一个于你有教诲之恩。这件事关系重大,苏烑你万不可捏造是非。”右相质疑问道。
  右相的质疑声也引起其他几人的怀疑,苏北骏是苏烑之父,国师张灵慵又是苏烑之师,按照常理,苏烑不应该替他们隐瞒这等大逆谋反之事吗?
  “呵呵,可我更是楚朝臣子,养育之恩,教诲之恩,能比得上圣上对臣子之恩?”苏烑面不改色,朝右相等人反驳道。
  “我能担保苏烑所言,俱是事实。”许久未作声的大皇子终于说道。
  苏烑和大皇子几句话让几位群臣顿时哑口无言,就连楚元帝也陷入深思。气氛一时间安静到极点。
  过了一会,楚元帝突然站起身扶起苏烑问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朕能赏的起的都赏你。”
  “我要西凉王。”苏烑与楚元帝对视道。
  “朕就赏你个西凉王,再送你个免死金牌。”楚元帝言语之间难掩激动之色。
  “下令,全城戒严,捉拿反贼苏北骏,张灵慵,许若襄,有藏匿者同罪论处。”楚元帝宣令道。
  “父皇,儿臣早已传信兵部尚书王玉衡,让他带兵封城戒严,包围各个驿站客栈。但苏北骏毕竟是苏烑之父,张灵慵也是我二人师傅,捉拿他们之事,就交由我和苏烑去办,还望父皇恩准。”大皇子乞求道。
  “好,此事关系重大,你俩务必稳妥行事,朕准了。”
  “谢父皇。”
  大皇子与苏南立刻离宫而去。
  “陛下,此事是不是还得再议?”左相张书桓犹豫再三,发声问道。
  “苏北骏对朝廷本就怨念极深,加上太安殿一事,他肯定会有反叛之心,而张灵慵这个人一直对我这个皇帝颇有微词,朕已隐忍他多年。如今他们一反,朕一并除之。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到苏家这里倒是成了子毒食父,苏烑拿他父亲和他师傅的命来换一个西凉王,这种人只要给他足够利益,他就会对你百依百顺,日后,朕再也不会有西凉之忧,好,好,好。”楚元帝连说三个“好”字,极为动悦。
  ……
  还是那所废旧庄院,与往日不同的是,如今这里已经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一辆马车停到众位官兵面前,下来两个公子。
  “末将参见大皇子。”待官兵将领发现马车上下来之人其中一个是当今大皇子后,立马单膝跪地行礼。
  “起身吧。”
  “是。”官兵将领立马退到一旁,等待大皇子下令指示。
  “苏烑兄,我们去接一接苏伯伯和师傅吧,日后想来也是不可能再有这种机会了。”
  “走便是了。”苏烑觉得自己每迈出一步,步子就愈发沉重,心头似乎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们不用跟着。”大皇子朝众多官兵简单吩咐一句,也追上苏烑步子往院里走去。
  “父亲,师傅。”苏烑进入院内时见到府中一幕,突然重重跪倒在地哀哭起来。
  “苏伯伯,师傅。”大皇子见到眼前一幕后也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大哭起来。
  苏北骏自刎于屋内,而老人则倒在椅子上,一个酒杯摔碎在地上。
  “是毒酒。”苏烑已经哭得声嘶力竭。
  这时一个官兵闯了进来,见到眼前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大胆,是谁叫你进来的。”二皇子愤怒道。
  “禀,禀报二皇子,是兵部尚书王大人命我把这份书信亲手交给您。”那个冒然闯入的官兵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
  “给我。”大皇子接过从兵部尚书王玉衡那里传来的书信,打开看到:许若襄饮毒酒毙于驿馆。
  “苏烑,许若襄在驿站饮毒酒暴毙了。”大皇子犹豫半天,终于咬着牙给苏烑说了这个消息。
  “都死了,都死了。”苏烑状若疯狂,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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