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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空没有月亮,零星的几颗点缀在天边,微弱的光芒并不足以使人看得见周围,然而好在医院大楼灯火通明。
借着夜色的掩护,几个黑影正缓慢靠近。快要到大楼了,他们忽然停了下来。“头儿,周围的监控和其他电子设备都已经被我们暂时屏蔽了,一切就绪,可以行动。这里的安保措施简直弱爆了!没有发现武装人员。”耳机里的队员显然对着这个“传说中的医院”有点不屑一顾,但是“头儿”却维持着严肃的神色:“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不准任何人擅自改变行动计划!”,说完,他丢掉了全身所有多余的装备,交给背后的一个人,旁边另一个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他示意那个人带着所有物品离开。
医院大楼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两名医生,前面的人神色匆匆。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手术或者会议吧!大厅里的几个护士这样想。不一会,又有几个人提着饭盒进来了,看样子是守夜的患者家属。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除了病人以外,医院里只有值班护士和医生,以及一些守夜的家属。当然还有极少的几个维修工人,由于白天人满为患,他们只能挑深夜进来检查和维护一些设备。
崇青此时正在值班房里打着哈欠,她很想休息一会儿。不过下午她接到通知,说是今天夜里会有其他医院的医生过来接受一名已经脱离危险的ICU病房的患者转院,所以她一直在这儿等着。不过她很奇怪,除了保宁医院,难道还有更好的去处吗?这里也会有无法提供治疗的病症?她看了一下资料,想着安排一名本院医护工作者陪同转院。
“你好,我是原纯。之前有说过的,我们过来进行转院交接,这是转院手续。”崇青望着眼前这名年轻的医生,心想终于来了。她麻利地收拾好,带着两人来到ICU病房,把早已准备好转院的那名患者的病床推了出来,病人的脸很平静,呼吸均匀,睡得正熟。“您稍等一下,我给您安排一名医生陪同转院。”她转身就要走,却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胸口。
“我去吧。”早央瞟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崇青,口中的声音不容置疑。
“那,那再好不过了!”崇青从来没有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芳心鹿撞,飞也似地逃开了。回到值班室,坐下来愣着神,回想自己之前的失态,困意全无。
“早央医生啊,幸会幸会!我是原纯。”早央瞧着伸过来的手,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那人挠了挠头,继续到:“啊哈哈哈,我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请问您在哪个科室工作啊?”“ICU。”早央终于开口了,原纯觉得气氛稍有缓解,继续赔着笑脸,“原来如此。是这样的,我们俩不太熟悉这里的路,麻烦您带我们出去,这样快一些。”早央没有出声,默默地走到前面带路,没有回头,也不再说话。
早央本是这样的性格,每个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原纯并不是熟悉他的人,只从资料里了解此人性格不佳。
气氛很诡异。
原纯推着病床,死死地跟在后面,在早央背过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收敛了菊花般灿烂的笑脸。他死死地盯着这个魁梧的背影,仿佛要从他身上瞧出一朵花儿来,他会给今晚带来意外吗?
终于到了走廊的拐角,早央突然停下来,回头盯着后面跟着的原纯两人。原纯心里一惊,以为漏出了马脚,但一脸笑容瞬间恢复:“怎么了?”。他用后脑勺微动,做出了一个特殊的动作,这示意后面的另一个人:随时战斗。
“这里过去还有一道门,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打开,麻烦你们俩,我来推病床。”早央指了指他身前的小门,回身走到原纯旁边接过了病床。
原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用手背后示意解除警报,口中连连:“好的好的,你快点过来帮忙!”他招呼着另一个随行的医生,打开小门背着退进去,余光看见早央正要往这边推过来,俩人不约而同,转过身去找那道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打开的门:
眼前是一条不到十米的走廊,只有一盏灯忽明忽暗,走廊尽头是一扇窗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条绝路。
原纯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早央也走进了这条走廊,他用手在背后合上了小门:门外还有一张病床。
他背靠着小门,双手按在门缝上,一只脚伸直,一只脚弯曲,倚着门一言不发,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如常。
“啊呀呀呀,还是着了道啊!”,原纯冷笑着,脚上画着圈,一边倒退,一边转过身来,他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刚才那个人畜无害的年轻医生,此时没有半点医生的影子,阳光的笑容变得邪魅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眯着一条细缝,手心朝前半垂在身体两侧,似乎下一刻就会上前把你撕成碎片。
虽然被戳穿了,但是原纯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魁梧的男人,却觉得他倚着门的样子真像一个娘们儿。“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准备和这个聪明的小人物玩玩儿,至少他认为这个医生只是比较聪明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从健壮的肌肉来看,最多还可能懂一点搏击技巧,妄图把自己俩人留在这里,等以后交给警察处置。
“你所有的表现都完美无缺,简直就是一个,嗯,医生。”早央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语气里的讥讽之意却无丝毫隐藏。“哦~~~~”,原纯瞟着地面,低头点了点下巴,指着旁边的手下,“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可能有点不开心了。不过今天本来就不会出人命,而且我愿意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把你打得半死不活,然后我的这个手下会让你完好如初,除了你今晚的记忆。所以你要清清楚楚地享受接下来这段时间和无尽的痛楚,毕竟它过了今晚就要消失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向前飘去。
原纯的手下木然地望着这一切,心中不禁叹息:惨啊!不过反正过了今晚,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记忆尚存,他还会有仇恨和痛苦。要来报复像自己老板这样可怕的人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接下来看到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属于原纯的那道残影,在到达那盏忽明忽暗的灯下之后,没能继续前进。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声音神圣不可侵犯地告诉你:你不能通过这里!如果他可以像一个裁判一样,站在走廊的侧面,站到灯旁边瞧着两边的话,他就可以看到这样一幕:
在狭小的走廊里,在忽明忽暗的灯下,两道残影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续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噔!噔!噔!”。灯光闪烁得越来越快,马上就要灭掉;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急,马上就要撕裂;那盏灯“滋滋”地刺激着人的神经,仿佛下一刻就会崩出火花爆炸。“咚!”······“咚!”,不时传来更可怕的冲击,把惊惶的手下一屁股拍到了地上,像是一口硕大无比的铜钟,放在头顶,敲得他的心脏快要掉了。
原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此刻他觉得自己在照镜子:眼神对眼神,肩撞对肩撞,拳对拳,脚对脚,膝对膝。只是对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他趴在镜子上,想要打碎这一切,对面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然而每一次的碰撞,都使他更加惊惶,更加愤怒,更加急切,也更加无力。只有忽明忽暗里一双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啪嗒!”灯熄灭了,原纯的梦也碎了。
随着黑暗里一个人落地的声音,原纯退回到窗边,那个手下似乎已经昏过去了,他默默地伸手摸索着,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大大的失利啊!他心里想,但是心有不甘,“我到底哪里不对?你能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吗?”
“ICU并不是一个科室,不过和你动过手,那已经不重要了。”黑暗中,早央的声音冷漠无情。
原纯无语。
一阵风声划过。
早央走出了走廊,灯光重新照在他的脸上,他知道背后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一边的病床上,病人睡得正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低头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全身微不可查地颤抖着:这个对手很强,不一定能留住。不过自己已经通知了有关部门,马上会有人接管这件事,对方也说了不会闹出人命,那就暂时这样吧。哼,这医院还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呢!他推着病床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全医院都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故:病人差点被假冒的医生带走了。
警察在对昨晚的知情人做笔录,崇青本来就没有睡好,更被这消息和阵势吓得不轻。于是早央代替她做了笔录,毕竟他一直都在现场。
“昨天送他们离开时,闲聊中那两个假医生似乎察觉自己露了马脚,后来找理由偷偷溜了,我等了很久没见人回来,就把病人送回来了,就是这样。”早央淡定地结束笔录,并带着警察指认现场。
原纯看着眼前的资料头疼无比:早央,男,保宁医院医生。这个人没有任何其他资料,自己动用所有资源得到的只有这区区九个字。废物!他心里骂到。这次的行动主要任务实际上已经圆满完成:伪装成维修工人潜伏进去的队员已经在各处隐秘地安装好了ITQ探测装置。此外,伪装成家属的队员也从各处了解了不少情报。只有自己这一队作为表面掩护的人,唉,他用力地拍着桌子,心里想:这真是大大的失败!
医院大楼里,一队维修工人正在走廊里忙活:窗户被破坏了,灯也需要重新换。领头的工人打开门往前走,想要先查看一下窗户的损坏情况。
老头的脚迈过走廊的中间,在脚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以那盏破灯为界,顺着他的脚,裂纹逐渐布满了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一直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啪!”,半块灯罩掉在他的脚边,碎了一地。
他抬头望向那盏灯,上半部分还在;又回头瞧了瞧周围,身后的走廊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