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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央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心中不爽。
时隔十年,从那次大战之后,终于又有人出来蠢蠢欲动了。
这世上有幸听过五人小队“410”的名头的人本就不多,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现在仍然活着,从年龄上看,昨天晚上的那个家伙并不足以知道自己的身份。
“万藏”、“天眼”、“中悟”、“神隐”、“拒关”,早央默念着这几个名字,心情复杂,因为这五个人中的三个都已经失联很久了。不巧的很,早央便是那只“天眼”,一名亡语者。曾经被称作“天眼”的他,是这支五人小队的智囊,也是正面战斗的主要力量,他可以使用眼睛复制并完成看到的一切动作,因此得到了“天眼”之称,据说没有人曾经成功迫使他使用出更多的能力。这就是昨天原纯铩羽而归的原因。
足够锋利的刀,放上十年还是一样锋利。
早央打开手机,开始写短信:“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昨天有几只老鼠进了医院,不知道他们的行动目的,不过可以肯定的事情是,和ITQ有关。你最好引起重视,与我撞上的两个人,应该都是亡语者。虽然研究所在地下绝密的地方,安保也一直在加强,不过地面上终究还是一所普通的医院。都过去了十年了,第一次有人胆敢再次向这里伸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秘密的帮助,秘密很好理解吧?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公民。”
他写完了短信,按下发送键:“收件人:添雨”。
其实早央见到原纯的第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也没有把真相告知警察的原因,是因为事情过于重大,为了保证崇青,当然还有那个运气不好、被选为掩护的普通病人的安全,才临时应急处置了这件事。ITQ病毒依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到的领域,风暴局会接手此事,ITQ研究所必然会有人配合风暴局的调查。至于警察嘛,对于他们而言,这只会是一个永远查不出的、稍微有点那么严重的悬案罢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尘封于不见天日的档案室里。
崇青实在被吓得不轻,不过不管她被昨天的事吓成什么样子,总还是能找到人带着尾杉去一角书屋的。尾杉拿着崇青的介绍信站到了一角书屋门口。
“哟,这就来还书了?”那个卷毛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讨厌。不过尾杉一想到护士长满口保证的样子,便不由得硬气起来:“是崇青护士长让我到您这里兼职的!”卷毛一听是崇青介绍过来的,眼神立马变得正经起来,虽然脸上还是有一块黑色的面罩遮住了脸,但是尾杉认为他笑得很开心。“行吧,看在护士长面子上,你就在这里干活吧!”卷毛翻着介绍信,声音里的勉强一听就是装出来的,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不到一天就后悔了这个决定。
几个小时之后,回到书屋的卷毛望着被折腾得一塌糊涂的屋子,哭笑不得。
他只是让尾杉看着办,把书架上的灰尘随便清扫一下就可以了,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儿可以干。毕竟这里位置特殊,接待客人的频率并不是那么高,店主添雨也常年不在,只有卷毛一人打理,何况他还经常丢下开着的书屋出去瞎逛。
现在书屋里烟尘弥漫,书架已经七零八落地或倚靠在旁边的书架上、或平躺在地面上、或折了腿儿半跪在墙根儿,有的干脆散了架,混入满目疮痍的杂书堆里······尾杉站在旁边,手扶着一根绑着鸡毛掸子的木棍,脸上是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微笑。
“您真是我的亲奶奶!”卷毛从屋里刨出唯一的一把椅子,掸了掸灰尘,赶紧让尾杉坐下,“别动!千万别动!你就在那儿坐着,坐着啊!!”他现在有点知道为什么崇青“大发善心”地给他安排这个小喽啰过来了,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尾杉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自己的毛手毛脚又闯了祸,但是听了卷毛的话,她也不敢随便乱动。她低着头,以为卷毛会斥责自己,以为会听到之前听过的那种不耐烦的、吊儿郎当的,令人讨厌的声音。
可是过了一会儿,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有一个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知道这屋子里有一个人在动:
她抬头看去,只见卷毛蹲在一个已经扶正的书架边上,正在小心翼翼地收拾地上散落的书本,声音第一次不那么讨厌:“啊哈哈哈,总归是要谢谢你了,我的这些老家伙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他们总是一直待在书架那块蹩脚的小地方一动不动,今天又一次开心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大闹了一场呢!”尾杉一时间愣住了,他似乎是在回忆往昔,于是只是静静地坐着听。
他把一排整理好的书堆上书架,“人一开始呢,总是毛手毛脚的,其实书也一样,最初也是毛手毛脚的:封皮是毛手毛脚的,书名是毛手毛脚的,笔名是毛手毛脚的,连内容也是毛手毛脚的。
之后,随着时间的积淀和年岁的增长,书会慢慢变得有思想,变得成熟、圆滑,变得讨人喜欢;
再进一步的话,他们又开始逐渐变得刻薄,变得尖锐;
更进一步的话,他们又回到了朴实、素雅的样貌;
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刻,书才会变得普通,人也是一样:封面或许已经没有了,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名字,老旧的书页被一遍又一遍地翻过,已经消失了光彩,有了缺失,有已经模糊不清的、不知道谁写在字里行间的笔记,也有墨渍,有乱涂乱画,说不定还有一句流传后世的警句。她曾经直接或间接地影响过很多读者,最后被一个无名小卒从书架上取下,丢进了废纸堆。但她绝不是平凡的。
对于书而言,我最喜欢的还是她最初毛手毛脚的样子,像第一次见你一样笨拙得可爱。”
·······
尾杉坐在那里,卷毛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慢慢地整理乱成一团的屋子,不时的****一些问题,尾杉稍一犹豫也就回答了。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变得差不多能看得过去了,卷毛拍拍手,“剩下的东西就等我找人来收拾吧,书架可能需要修一修,有的书也坏掉了,可能重新换一换。”说完他指了指书屋旁边的一个小隔间,“我住在里间,你平时白天可以在外间休息,我刚刚给你搭了一张小床,不要进里间去。”现在卷毛虽然并不愿意这个捣乱的小女孩留下来,但是想到自己没什么朋友,这个女生又突然触动了他心灵深处某一段记忆,下意识地没有按照心里本来的打算赶走她。
尾杉走进小隔间,看了一眼那张寒酸的小床,开始对这个小店员有了一丝好感。想到护士长提到他时,那副深恶痛绝的样子,觉得那太夸张了。
就这样,尾杉正式在一角书屋呆了下来。不过当她问起卷毛的名字时,他始终支支吾吾的,于是尾杉不得不用一个称谓“卷毛”来称呼这位小店员,而卷毛一直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只好默认了尾杉的称呼。
下午店里来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普通年轻人:“您好,我听说这里可以借书,就过来看一看。”尾杉打算按照自己那天那样收他一角钱硬币,然后帮他挑一本喜欢的书。卷毛却抢先一步拦在她前面:“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您可以随便选择自己喜欢的书带回病房,只需要在出院以前把书还回来就可以了,我们这里是免费为医院患者服务的!”尾杉惊讶地看着卷毛打破自己“花费一角钱才能借书”的规定,像贴身管家一样殷勤地陪在一旁,一直送那位年轻病人离开书屋,消失在拐角。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惊掉了,不过从卷毛回来时狡黠的眼神里,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滴!”,早央低头,是添雨的回信:“你的提醒和关心,我收下了。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自己人内部会着手调查,估计风暴局也会插手进来。你要隐藏好自己,必要的时候,我会向你求援的。今天我会回研究所,哼,刚才顺路去看了一下我的一角书屋,那小子不知道是我,看样子似乎按照我的要求把书屋运行得还不错,多了一个打杂的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不过居然会有人在他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让人烦得要死的人手下做事情,真是难得!”
短短几天之后,尾杉终于知道护士长深恶痛觉的原因了:此人和认识的人在一起时就是一个十足的话痨!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要瞧一瞧,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告诉别人,什么热闹都上前凑一凑,还抠门得要命。之前好不容易产生的一丝好感被消耗殆尽。
不过有自己一处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尾杉也就认命了。只是她感觉到自己逐渐也深恶痛绝起这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