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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满囤爷 /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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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济十分落后的年代里,相应的人们的文化生活也十分贫乏。当时,满囤爷这一代人唯一的文化生活就是看戏。幸好,中原地带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发祥地,戏剧种类很多,戏班子也很多。像河东的二高调(豫剧的一个派别。),河西的大高调(豫剧的一个派别。),北上堤的四平调,南下堤的二夹弦,支寨班的大平调,刘赵营的大弦戏,--------麻黑脸的《跪韩坡》,铁皮蚰子的《抄伍府》,白菜芯儿的《十八里相送》,三蚂蜂的《站花墙》,二秤钩儿的《站门楼》(《桃花庵》中的一场。)麻红脸的<<五虎拜寿>>、<<闯幽州>>、<<下高平>>、<<大登殿>>---------都是人们喜爱的剧目和喜爱的演员。周围有几个集,有几个村,一年有一个古庙会。一般古庙会上都唱戏,都是唱三天戏,有的会上唱五天,都是一天三开台:中午。下午。灯戏(晚场)。在文化生活十分饥饿的年代,这可是人们饱尝文化大餐的大好时机,谁肯错过这一大好时机呢。人们经常盘着,哪里哪里快会了,听说是哪个哪个班子的戏,还有多少多少天。到了会上,人们便迫不及待地一帮又一帮,一群又一群地去看戏。满囤爷很爱看戏。别看他没文化,他很识戏。一般剧目发生的朝代,戏剧故事的来龙去脉,主要人物的性格,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满囤爷白天不去看戏。白天看戏怕耽误活儿。只有晚上才去看灯戏。附近有了戏,满囤奶奶便主动把晚上喂牲口的活儿揽了下来,让满囤爷去看戏。去看戏时,人们光怕耽误看戏,为了赶时间,人们走起路来,步履匆匆,行走一阵风。看戏时,满囤爷非常认真,非常投入,整个心都沉浸在戏剧之中。刹戏了,人们结伴儿往家走,如同闲庭信步,一边走,一边复述戏剧的故事情节,评论戏剧中的某个人物,评论某些演员。有的还模仿某个演员唱起来。满囤爷好模仿麻红脸唱大平调《五虎拜寿》里刘备的唱段:“······回头来不见二弟云长将,手持青龙偃月钢,汜水关温酒斩了华雄将,白马坡前斩颜良。·······过五关,斩六将,擂鼓三通斩蔡阳”。满囤爷聪明,记性好,嗓子也好,唱起来嗓音洪亮,字正音圆,有板有眼,还真有点儿像麻红脸,没有人不夸的。傍晚,满囤爷在地里干活儿下晌了,一天的辛勤劳作结束了,身心一阵轻松。夕阳西下了,西下的夕阳染红了半个西天。远处的村庄边上,树林子边上,升走了暮霭。满囤爷扛着锄,走在田间小道上,笼罩在暮霭之中,田野的傍晚静谧。满囤爷心头轻松,心情愉快,便模仿着麻红脸喊上一段大平调《五虎拜寿》中刘备的一段唱:”回头来望不见,二弟云长将手持青龙偃月钢,……汜水关温酒斩了华雄将,……白马坡前斩颜良,……过五关,斩六将,擂鼓三通斩蔡阳“,……或其他剧目中的唱段。满囤爷那洪亮的嗓音振动着傍晚宁静的原野,传上四方。人们一听,就知道这又是满囤在唱哩。有人说,满囤是个唱戏的料儿。如果拜麻红脸为师,从小学唱戏,长大一定能熬个好唱戏的。有的人说,嗐,老门老户的,正经的庄稼人家,只要能顾得住糊涂碗儿,谁去学那个下九流哇。
  满囤爷家对神的礼拜很勤,经常烧香磕头。逢年过节,烧香磕头。初一十五,烧香磕头。打场启场,烧香磕头。有病生灾,烧香磕头。---------可神们净是一群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对于人们,特别是穷人苦人的求告,毫无反应,无动于衷,没有一次伸出手来帮扶一下穷苦的人们。神,对于满囤爷一家来说,也不例外。风水先生说满囤爷家的院子风水好,可多少辈子这个院子里也没有出贵人,并没有改变他们家的命运,他们祖祖辈辈还是农民,并且是穷苦农民,穷家业还是那么大,没有发展,更没有发达。他们家的堂屋门儿宽,头门儿窄,他们家也没有存财。财神爷并不怜悯他们家,不让他们家发财。哪怕是一点点儿小财呢。而各种灾难却像虎狼,像毒蛇,像强盗,像贼,每时每刻在威胁着他们,准备袭击他们。
  满囤爷没文化,没出过远门儿,没经过什么大事儿,按乡下人的说法,就是没见过大世面。因而,胆小怕事,杞人忧天。(这是小自耕农的特点。)他天天怕这怕那,愁这愁那,心头上有一副沉重的担子,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上。
  满囤爷怕生蝗虫。(蝗虫,又叫蚂蚱。)“水、旱、蝗、兵”,这是四大灾害。蝗虫,是其中一害。在那个年代,人们在自然灾害面前,几乎设有抵御能力。庄稼的害虫特别多。人们在害虫面前,束手无策,庄稼虫吃过了,剩下的人才吃。最可怕的害虫是蝗虫。蝗虫,年年有,一般年景数量少,形不成灾害。蝗虫的幼虫叫蚂蚱蝻子,没翅膀,只会蹦跶,不会飞。成虫叫飞头狼,有翅膀,会蹦又会飞。蝗虫专吃庄稼。如果哪一年蝗虫少,形不成灾害,倒没啥。如果哪一年蝗虫多了,形成了灾害,那可是触目惊心的。一般蝗灾发生在夏秋之交。有一年,可以说是风调雨顺,庄稼长势喜人。这时,高粱快出穗了,谷子禊出穗了,玉米、大豆都长那么高了,眼看是个好年景,丰收在望。一年的辛勤劳作,成果眼看到手了。突然发生了蝗灾。(大量的蝗虫不是本地生的,是外来的。)也不知蝗虫都是从哪儿飞过来的,飞腾的蝗虫铺天盖地而来,飞腾的蝗虫遮住了阳光,整个大地好像在树荫下一样。蝗虫群落在哪里,哪里的庄稼就形成了毁灭性的灾难,到处是蝗虫。一棵棵高粱杆上,谷棵上,棉花棵上,豆棵上,玉米棵上,……树棵上,草棵上,从下到上,爬满了蝗虫。蝗虫过后,所有庄稼,草,树叶儿几乎吃光,庄稼、草儿、成了光杆儿。树,成了光枝儿。蝗虫过后,很快生出无数幼虫——蚂蚱蝻子。蚂蚱蝻子盖地而来,。成虫吃完了庄稼、草儿、树叶子,刚刚发出一点儿嫩芽儿,让幼虫清扫清扫,庄稼彻底完了。高粱,剩下光杆儿。谷子,剩下光杆儿。大豆、玉米剩下光杆儿。……连草儿都吃光。如果谁家栽点儿红薯,还算幸免,蝗虫只能吃掉红薯的叶子,不能吃掉土里的根。过了些时候,又发出了新叶,多少还结些红薯。既便是栽一点儿红薯,谁家能栽多少哇。愚昧的人们烧香磕头,求神保佑。神能帮能消灭蝗虫吗?神能保佑你免除蝗灾吗?有神吗?在蝗灾面前,人们好像孤独无援的孤儿,倒在了虎口之前,任凭命运的摆布。如果没有这场蝗灾,一亩高粱能收八九斗,每亩谷子能收一石,每亩玉米能收五六斗,每亩黄豆能收二三斗,·······一般的人家配些糠菜勉强可以度日。逢年过节可以正常欢度。可发生了蝗灾,庄稼绝收了,人们吃啥?时光咋过?广大穷苦农民的日子可想而知了。像满囤爷家这样的小户农家,太平年景勉强度日,灾荒年景可咋办哪。有的人家外出逃荒了,有的人家卖地,卖牲口,卖儿女,有的人被饿死了。。。。。。。。。。。。满囤爷每当想起这些,便长长地叹了口气,“嗐,这算什么世道。”满囤爷每当回想起发生蝗灾的年景,会不害怕吗。
  “风调雨顺”,是人们美好的期盼。其实,是广大穷苦农民的奢望。哪有风调雨顺的年景啊,其实是十年九旱。不过,干旱的程度不同罢了。干旱程度轻的年头,庄稼虽说歉收,还不至于绝收。干旱程度严重的年头,庄稼严重歉收,甚至绝收。干旱,是威胁穷苦农民的又一大灾害。一到了夏季,不能光看地里的满地庄稼,说不定来一场严重的干旱,满地的庄稼就完了。当地流传着这样一段诙谐的顺口溜儿:“麦子削了头,高粱埋住牛,谷子吊大叶,豆子二棚楼。……”秋季庄稼长势不错,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三伏天不下雨,打发它去了球。”这是对旱灾年景的生动写照。不能光看前期的庄稼,沾沾自喜。后期来了一场严重干旱,再好的庄稼也白搭了。有一年,前期的雨水还可以,大秋长得不错。小秋都种上了,并且长势也不错。从伏天前一直到三伏,一直没下雨。这时,高粱快要出穗了。天气又干又热,土壤中水分大量蒸发,庄稼旱得能拧成绳,过不了几天,叶子全干了,地里往下刨多深,都是白干土,没有一点儿潮气儿,庄稼旱死了。人们心如汤煮。人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举行各种各样的迷信活动求雨。如果是能下半场雨,也能挽救出一部分庄稼,可这半场雨也没有求到。后来下了一场透雨。庄稼旱死完了,下一场透雨又有什么用呢。广大的穷苦小户农家,太平年景紧紧巴巴,勉强度日,一年紧顾一年,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遇上灾荒年可咋过呀。有的不甘心在家饿死,外出逃荒。有的饿死在了逃荒的路上。有的舍不得他的穷家,饿死在了家里。·······这场灾荒,这一地区,饿死多少人?没人统计。有的人家,为了活命,卖地,卖牲口,卖孩子,如果在中伏天能下半场雨,庄稼也不至于旱死。庄稼虽说会严重歉收,也不至于绝收,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被饿死,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家外出逃荒,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家卖地,卖宅院,卖牲口,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家庭卖儿卖女,有人说负责下雨的是龙王爷。那么龙王爷这家伙是一个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恶棍,他是地主老财,恶毒奸商,人贩子的帮凶,纵容者。那些地主老财,恶毒商人,人贩子,借助于龙王爷的淫威发黑心财。那些地主老财,凭借家中的囤积,借灾荒年的大好时机,以惊人的低价,大量购买土地,以惊人的利息放高利贷。其实,这是变相掠夺。就这样,广大穷苦农民的土地,便被地主老财兼并了。广大的农家小户这些半无产者,就这样,慢慢变成了彻底的无产者啦。地主老财盼望灾荒年,灾荒年地主老财可以大量地兼并土地。灾荒年,是奸商发财的好机会。奸商以惊人的价格抛售囤的粮食,牟取暴利,发国难财,发黑心财。牲口贩子、人贩子以惊人的低价买牲口,买人,到外地去贩卖,牟取暴利。牲口贩子、人贩子盼望着灾荒年。灾荒年是奸商发财的绝佳机会,地主老财、奸商是士匪,是强盗,是虎狼。灾荒年是他们掠夺,吞噬广大穷苦农民,掠夺广大穷苦农民的天赐良机。灾荒、地主老财、奸商不知掠夺了多少穷苦农民的家产,生命。这些事情,都是满囤爷亲眼目睹的。虽说满囤爷家没饿死人,可他见别人家饿死人了。虽说满囤爷家没有卖地,可许许多多街坊邻居亲戚里道的忍痛卖地的情景,他都沥沥在目。虽说满囤爷家没卖地卖牲口,可他见别人家卖地卖牲口了。虽说满囤爷家没有卖孩子,可他见别的人家卖孩子了。·······满囤爷每当回忆起灾荒年人们卖地的情景,卖牲口的情景,卖孩子情景,饿死人的情景,能不心酸心叹吗?能不担惊害怕吗?
  “久旱逢甘霖”。干旱好长时间了,下了一场透雨却实是好雨,是喜雨。可人们却不一定认为是甘霖,是喜雨。下着喜雨甘霖,心里头担心下大。人们盼望着下雨,又害怕下起来没完没了。满囤爷也是这样。因为下雨也是广大穷苦农民的灾难。如果是瓦房,别说是里生外熟三面硬的大瓦房,就是坯礅子瓦屋儿,也不会漏雨,下就下呗,怕啥呀。可广大的穷苦农家小户,别说里生外熟三面硬的大瓦房了,就连坯礅子瓦屋儿也盖不起,住的都是土棚子,或秫杆挤一块面的屋子。土棚子和“秫杆挤一块面”的屋子都容易漏雨。土棚子,屋墙的基础砌几层砖。砖,是破砖,老砖,有长的,有小的,有厚的,有薄的,有缺角少棱圆蛋葫芦头的,有一面儿比较完好,一面儿风蚀去了半拉的。·······这些砖谁知道都有多少年啦,有爷砖,有爹砖,有儿砖,有孙儿砖。不管怎么样,总算是砖,是砖,都比土强。砖上面垒土坯。这样的屋比”一块面”强些。屋顶上有梁,梁上面有檩,檩上面钉椽,橡上面铺簿。在簿上面,沿屋檐扣几层瓦。瓦是大一个小一个,缺小角,缺大角,多少年的老瓦,盖瓦房是没法用的,只能盖土棚子用来扣屋檐。好吧赖吧比秫杆挤强。扣好屋檐,中间铺上棚草,棚项草上掩一层土,土上面抹一层泥。这样,屋子就算盖好啦,比”秫杆挤一块面”。的屋子强一点儿。”秫秆挤一块面,”屋墙用土垛三四尺高,上半部用土坯垒,屋墙从上到下不见一个砖头头儿。屋顶上有梁,有檩,没有椽。檩上面直接纵横摆两层疙瘩朝外的秫杆捆。秫秆上铺些棚草,棚草上面掩些土,土上面抹层泥,算齐啦。士棚子屋墙也好,秫秆挤一块面的屋子也好,院墙也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土,这里的土都是碱性或微碱性。这样的土墙阴雨天不怎么样,一到干旱天气,表面便形成一层厚厚的,褐黄色的茸土,这些茸土脱落下来。脱落以后又形成了一层。形成了又脱落······这种现象叫“风蚀”。时间长了,墙及砖都风蚀得薄薄的。墙越往下,风瘦得越厉害。墙体下部风蚀得薄薄的,像牙根儿。有的风蚀得透明儿,岌岌可危了。如果遇上下大雨呢,更容易塌了。如果是下着急雨,刮着北风,北风吹着雨点儿,倾斜着洒到屋子的后墙上或山墙上,干土坯淋上雨水,变成了稀泥,稀泥便从墙上扑通扑通一块一块地往下掉,掉得墙越来越薄。这种雨,人们叫可怕的”剜墙雨”。薄薄的土坯墙,加上湿软,难承受屋顶的重压,这座屋子就很危险。土棚子屋顶上还扣几圈儿破烂瓦,秫杆挤一块面的屋子的屋顶上连一个瓦片儿都没有。不管是土棚子,还是秫秆挤一块面的屋顶都是土,是土就往下惨水,就漏雨。尽管每年屋顶泥一遍,那也不行。屋顶的岗水小了,下水慢,容易漏。屋顶的岗水大了,往下流水流得急,屋顶冲成了一道道小沟儿,土薄了,也容易漏。如果雨下得时间短,好些。如果雨下得时间长,漏雨漏得就厉害。特别是连阴雨,秋傻瓜,一下几天,整个屋遍漏,屋里的什么东西都给漏湿,整个屋子没有一个好地方,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屋子漏得最厉害的地方是屋顶的前后檐。大量的雨水从前后檐的部位漏下去,把与前后檐接触的墙头浇湿,俗称“尿墙”。屋顶漏雨漏湿屋里的东西是小事,怕的是漏的雨水尿墙屋墙。屋墙尿墙湿了,尿樯使屋墙变成软泥了,一块一块地掉下去。前后墙尿墙,两面往大掉稀泥。墙的顶部变得窄窄的,像鱼脊梁骨,并且又湿又软承受不了屋顶的重负,屋子容易塌。屋顶长时间地漏雨,屋顶长时间地潮湿,屋顶上的棚草沤糟了,铺的秫杆簿沤糟了,椽子沤糟了,也快塌了。·······本来己经岌岌可危的屋子,遇上下大雨,就容易塌了。遇上了下大雨天,或连阴雨天,一家人偎缩在屋里,外面在哗哗地下着雨,屋子遍漏,漏的水滴儿落在接水的盆儿里,碗儿里,发出叮咚的响声。落在什物上,发出扑嗒扑嗒的响声。整个屋子这儿叮咚,那儿扑嗒,这只是心烦意乱,并且有些担心。有时也传来几声轰隆声。这声音是惊心的。这轰隆声,不是谁家的院墙倒了,就是谁家的屋子塌了。院墙倒了是小事儿,屋子塌了,下着雨,一家人往哪里去呀。况且,屋子塌了,砸死人是常有的事儿。······如果下着雨,屋子塌了,一家人往哪里去呀。一下大雨,特别是秋傻瓜连阴雨,胆小怕事的满囤爷能不害怕吗?他不怕他们家的屋子塌吗?谁不怕呢?遇上这样的天气,满囤爷总是叹口气,说,“老天爷也不想让穷人活。”下雨,又给生活带来不便。下雨天,也得喂牲口。下雨天,人也得吃饭。喂牲口,人吃饭,都得用水。下雨天打水可有一定困难。先说薅水,把空筲续到井里,筲灌满了水,连水带筲也不过四十来斤。如果是干天,井绳是干的,抓住井绳,三逮两逮,不就把水筲提上来了吗。那还算个活儿吗。下雨天就不行了,到处是泥,井台上也是泥,井绳上也是泥。井绳上沾了泥,又黏又滑,像泥鳅。下面坠着四五十斤重的水筲,一薅一滑,一薅一滑,十分吃力。如果是干天干路,一担水也不过八九十斤重,挑起来走路还算回事吗。可下了雨,脚下踏着泥,深一脚,浅一脚,脚下滑滑嗤嗤,挑着的两筲水没有规律地来回摆动,两只水筲像在打秋千,又像故意在戏弄挑水的人,每往前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如果是热天,下了雨打水,不管付出多大力气,光着脚踏呗。冷天下了雨雪,打水时不能光脚了,光穿鞋也不行,谁能有几双干鞋呀。穿着鞋还得穿泥屐子。(注:用薄木板做的比脚稍微大一些的类似小凳子的用具,前后安有二寸来高腿儿,前后腿儿上固定着小麻绳儿。下雨天踏泥,一只脚上带着鞋攀绑一只,两只脚上攀绑两只。走起路来呱嗒呱嗒的。尽管是带着鞋,细麻绳儿还是勒得脚疼。下雨天两脚穿上泥屐子,走路踏泥踏不湿鞋。)如果空手人穿着泥屐子走路,一踏进烂泥,整个泥屐子腿儿就陷进去了,每抬一次脚,往上拨一次泥屐子,都费一定的力气,走起路来很费劲儿,更何况挑着八九十斤重的两筲水呢。挑起两筲水,走一步摇三摇。两筲水像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好像在戏弄人,穿着泥屐子踏着泥走路,本来就不得脚,可两筲水却像打秋千一样来回悠摆。一下雨,赶紧拿柴火。一间小厨屋,灶膛前面能有多大空间呀,能盛多少柴火呀。如果只下一两天,天晴了,还好办。如果一下两三天,三四天,四五天,······做饭就成了大问题。下雨了,一天吃两顿饭,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人们盼望着雨停下来,可雨总是停不下来。满囤奶奶好用秫杆瓤和秫杆靡儿插一个小人儿,再插上一个没有籽儿的小高粱穗儿。这个小人儿叫扫天婆。要让扫天婆把天上的雨都扫走。在扫天婆上绑上一根线,挂在门外边,悠秋悠秋地好像在扫天。结果呢,既扫不走雨,也扫不走云。天里仍然是阴沉沉的,呈铅灰色。雨还是哗哗地下。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惊心的轰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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