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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年眼睛一亮:“是呀。”
“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越说越对,刘晓年有些兴奋地说:“对,你看到过?”
放羊老汉点点头说:“看到过看到过。”
刘晓年的心狂跳起来,急着问:“在哪里看到过,你快告诉我呀。”
放羊老汉并不急于告诉他,而是示意他在草地上坐下来慢慢说。
刘晓年有求于人,急不得恼不得,只好在他面前坐下来。
放羊老汉点燃了一锅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才从一团白雾里乜着眼睛问:“那女人是你什么人?”
刘晓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是你老婆吧。”他又问。
刘晓年说:“他是我表妹。”
“咦,”放羊老汉奇怪地瞅着他说:“我看不像呀。”
刘晓年有些烦他了,说:“这和我找人有什么关系吗?”
放羊老汉抬头望着远方的羊群说:“当然有,有些话我可不敢乱说。”
刘晓年的心里一紧,盯着他说:“你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就算你说了什么我不爱听的话我也不计较。”
放羊老汉看着他又愣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那我说了。”
刘晓年咽了口吐沫说:“你说吧。”
放羊老汉回忆着说:“那是前些日子的事了,那个女人经过这里,向我问路。我就告诉她不能再向前面走了,前面没有路了,我说往西走一段,看到防水大堤再往东南走就找到大马路.。”
刘晓年问:“后来呢?”
放羊老汉忽然变得神情黯然,垂下头叹口气说:“都是我害了人家呀。”
刘晓年皱眉,问:“怎么了?”
放羊老汉说:“后来我听说,那个女人真的走到了大堤上,赶上天黑,没地方打宿,就去了看堤的房子里。看堤的是两个老光棍,见女人长得漂亮,就在夜里轮奸了她·······这两个老畜牲,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就像闻到腥的猫一样,整整一宿都没闲着,把那女人干的第二天都起不来······”
刘晓年听到这里,眼前一黑,就瘫在了地上。
在骄阳毒辣的目光下,刘晓年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在草地上,一边跑一边情不自禁地流泪;老亲人呀,老亲人呀,都怪我呀,我来晚了,我要早出来找你就好了,怪我顾着家里的活儿,是我对不起你·······当他终于来到了放羊老汉说的大堤上,看到了两间青砖房,不知为什么,一种巨大的愤怒充斥了他的胸膛,一种力量在他的拳头上凝聚,怀着一种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慢慢地走进了看堤的房子,一脚踢开了门。
“你干什么?”
喊声在屋里响起,接着和他四目相对的是一个满头霜发的老太太。
刘晓年看到她,有些傻了。
“告诉你,你不要胡来,我老头子就在堤下面割草,我喊一声他就能听到。我老头子厉害得很,手里有镰刀,能一下子割下一头牛的脑袋。”老太太面对着他有些慌恐,显然是把他当成坏人或神经病,嘴里的警告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刘晓年平息了一下心情,慢慢地说:“我路过这里向你打听点事。”
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又遇上神经病了呢,这个地方很邪门的,总有神经病路过,前两天夜里来一个,要我们开门给他吃的,我们不敢开门,怕他把我们这老头老太太祸害了,他就用手抠我们的门,不依不饶地抠了一宿,你看看,门都被他用手指抠坏了。”
刘晓年顺着她的手指看,果然见木门上面沾满了斑斑的血迹。
老太太喘口气说:“你想打听什么呀?”
刘晓年说:“听说前些日子这里来过一个女人。”
老太太点点头说:“是呀。”
刘晓年问:“听说还出了点事······”
“是呀,还不都是我们村的那两个老光棍造的孽,你怎么知道了。”老太太问。
刘晓年咬着牙,点点头:“是放羊老汉告诉我的。”
“喔,”老太太说:“是有这么回事,那两个老光棍干了坏事,也没得好,这不被辞回家了,还有,那个女的也把他们腻歪坏了,在他们的被子上拉了好多的屎,差点熏死他们。”
刘小年皱眉问:“那你知道后来那个女的去什么地方了吗?”
“被家里人接走了,原来是个神经病,家里没有看住,跑了出来。”老太太顿顿又说:“她家里人把两个老光棍糟蹋疯女人的事报了官,听说糟蹋神经不正常的女人罪过更大,派出所里的人正准备抓那两个老光棍子呢,如果抓住了,说要判刑。”
听到这里,刘小年整个人慢慢地软了下来,很显然这个神经病女人并不是他要找的老亲人。
当刘晓年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时,心里既有种莫名的沮丧还有一丝庆幸。找错了对象也好,否则他真不知该怎样面对和承受这一切。经过了这件事,也让他更为不知何处的孟红梅担心了。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险恶,一个女人更是风口浪尖上的弱者,他心里一遍遍地祈祷;老天爷你开眼吧!可千万不要让她出什么事呀·······
又一个蚊虫飞舞的黄昏到来了,刘晓年没能找到旅店,在野地里的玉米汆子里裹着棉大衣睡了一宿。
】亲家
第二十章
每年的三夏大忙都让庄稼汉脱层皮!那种元气的损伤是要靠好的食物和休息恢复的。太阳一如既往的暴烈,在房顶上翻晒麦子的活儿一般都是女人们,男人们则每天睡到太阳照屁股,睡足了,就到街门口坐,高高翘起二郎腿,懒声懒气地和对面的邻居闲聊天。中午还能吃上女人给做得炖肉、包饺子,或许还能喝上两盅。男人们在这段时间的地位的确比女人们升高了,但女人们却心甘情愿地伺候,因为只有经历过三夏的女人才认识到,平日里家里的男人无论多么一无是处,但在三夏这样抢食的日子里还是很有用的,几乎是不可缺少的中坚力量。家里没有个老爷们儿行吗?平日里有个大事小情的还能找别人帮忙,赶到了大忙季节,谁还顾得上谁?村南的王玉芬就是因为老爷们在外挣钱没回家,麦子收割的晚了,赶上了一场大雨,损失不小。大白鹅在街上跟人们聊这件事时候,话糙理不糙。她说王玉芬要养汉就好了,就像人家彩霞,没有老爷们儿,还不是靠裆里的东西把杨大志当自己的老爷们使。说白了,在生机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靠别人是指望不上的,只有自己的老爷们儿才是卖力的驴!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不遗余力地拉!男人们有了这么大的功劳,女人们自然该好好地服侍一下。三夏过后,满大街飘着香气,有过节的味道。
杨大龙想在村里办一个养猪场,只是没有地方,他找了杨大志帮忙批地。扬大龙是扬大志未出五服的本家,当然在政策上会对他大开绿灯。他给他披了一块地,猪场算盖起来了。杨大龙吃水不忘挖井人,为了感谢杨大志,给他买了一台vcd,还通过朋友关系给他弄一些黄色光盘。杨大志把vcd搬到了徐月茹家里,两个人不分昼夜地看了起来。录像里那大胆的性表演刺激了两个人的性欲,也学里面的动作,千招万式地耍了起来。像不像三分样,两个人从学习中得到了以往没有体会到的快乐。但多好的东西吃多了也让人生厌,杨大志渐渐的耍不来兴趣了,又想出了别的乐子。他把录像放给徐月茹同住一条街的街坊们,而且一家一户只许两口子来看,不许带孩子。大家早听说过黄色录像刺激好看,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大家辈分不分地聚在一起虽都有些尴尬,但禁不住录像的诱惑,还是红着脸围在一起把录像看了。录像中场景很是让人们震撼,就算是过来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嘴角直流哈喇子。录像放完,就有人借口偕老婆离开。杨大志携徐月茹搬着梯子挨家挨户地去听房。正如他所料,乐子有了,凡是看过录像的人,回到家里都如饥似渴地和老婆做起来,那笨拙的模仿,弄巧成拙的样子笑煞个人。如此这番地玩了些日子,各家的笑料也从他嘴里传到了街上,让人们茶余饭后笑得流眼泪。
这天,杨大志正在庙台上和别人讲昨夜的收获,头顶上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是“老佛爷”杨万山喊他去大队部。听到广播,他不敢怠慢,赶紧着把趿拉着的鞋片提上,小跑着来到了大队部。
杨万山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抽烟,脸色阴郁。杨大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低眉下眼地问:“叔,你找我什么事?”
杨万山翻了他一眼:“你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呢?”
杨大志说:“没干什么呀?”
“胡说,”杨万山吼道:“别以为你干得好事我不知道。”
杨大志尴尬地垂下了头。
杨万山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说:“你是一村之长,别总干些下三烂的事,把正事都耽搁了。别村的公粮和三提五统都缴个差不多了,你也不张罗着办,你是不是想在乡里落个尾巴,又让我在全乡的工作会上挨批呀?”
“老叔说这话就冤枉我了,公粮和三提五统的事我一直都挂在心里,只是我在村里转来转去的看到有几家麦子还没晒干,怕到时候水分不合格,才一直拖着。”杨大志说:“还有,这三提五统的事我也正想和你商量,往年收三提五统,老刘家总是耍横,一句没钱交不起,就把咱们打发了,我是把亏空分摊在了别的人家才勉强完成了任务。有领头的就有跟着的,我早听说今年孟家也有人放出风声来说,今年的三提五统不想缴了,照这样下去,你说咱们这工作怎么展开。”
杨万山沉思了片刻,说:“老刘家这是诚心在和咱们做对,不杀杀他们的威风,照这样下去,咱们的权利也就被老刘家架空了,村里人要都跟着学,不缴三提五统,咱们的工作就没办法开展了。”
杨大志望着他问:“怎么个杀法,老刘家这几年嚣张的很,老叔心里有个谱吗?”
杨万山咬咬牙说:“你不操他妈,他就不给你叫爸爸,不给他们来点硬的,他们就以为咱们软了。”
杨大志问:“怎么个硬法?”
杨万山说:“今年的公粮和三提五统一起收,你组织人开着拖拉机去每家每户收,先拿老刘家的人开刀,谁家要说没钱交三提五统,就拿麦子抵,按市场上最低的价抵。”
杨大志说:“老刘家人耍横怎么办?”
杨万山说:“把治保和联防带上,谁敢耍就以大队的名义办他。”
“那好,我就按老叔的话办了。”
杨大志当即就打开了大喇叭,把需要组织的人员喊到了大队部。联防和看青的都是村里的刺头,好人也干不了这得罪人的活儿,把这么多歪头斜脑的人聚在一起,也算壮观。团结就是力量,刺头们团结起来也就更刺头了,就更表现的痞气了。杨大志说明了任务,刺头们就争先恐后的表态,一句话,谁不缴就办他,只是那齐心协力的样子有点像起哄。
睡过晌觉的刘大来糗着一头杂草般的乱发,红着眼珠子,像只病猫一样懒懒地依在街门坎上。对门的庞大嫂正在过道里做针线活,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起话来。
刘大来说:“嫂子,你家今年收成怎样?”
庞大嫂说:“五亩地打了二十八袋子,你大哥算着比不上去年。”
刘大来叹口气说:“是呀,今年不知是不是米虫闹得,我家也比去年少了几袋,我粗算了一下,一亩地也就合五百多斤。”
庞大嫂说:“那我家可能还少,袋子都装得不满。”
刘大来说:“这地真是没法种了,一年下来除去化肥种子的钱,剩不下多少,真还不如去给人家打工呢。”
“可不是吗?听说老王家的孩子在BJ工地上打工,一个月都五百了。”庞大嫂停下了手里的活,抖着手说:“五百块呀,在地里辛辛苦苦的一年能剩多少,所以我一直劝他爹去外面打工算了,家里剩下我把那点地瞎种着得了。”
刘大来想想说:“也真是的,如果我大哥去,我也和他一起去,再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恐怕要穷死了。”
庞大嫂吁了口气说:“可你大哥嫌外面的钱不好挣,他说好多在外打工的一年下来要不到工钱,都让黑心的包工头装腰包了。”
刘大来嘬嘬牙花说:“可也是,咱们这农民干点什么都难,没法活了。”
庞大嫂说:“那老王家的孩子每年都把工钱拿回家,也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门路,你大哥准备找时间去老王家一趟,想跟他一块去。”
刘大来听了,又来了精神,说:“告诉我大哥,去老牛家的时候也给我说说。”
庞大嫂望着他,嗔怪地说:“这事怎么能让你大哥替你说呢,你自个儿求人家的事自个儿不去,只怕被人家嗔怪了。”
刘大来想想说:“倒也是,我和老牛家虽关系不太好,但也没有过节,去了可能也会给些面子。”
庞大嫂笑笑说:“就是吗。”
刘大来点燃了一颗烟,抽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