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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步,脚尖点地。淌泥,摩挲裂纹。合拢的凹凸不平,开裂的毫无预兆,嘈杂纷乱在片刻里相对静止。
哪里还来什么尖叫,人都死了。
哪里还有什么危险,横移的翩翩起舞。
黑漆漆不见底部的深渊无声点缀,漫不经心,轻松写意的少年微笑安慰。
稍稍起跃,破裂的大地赫然显现。下落逼近,剧烈的心跳随脚尖触碰黑暗的刹那猝然静止,地裂猛的合闭。
令人头晕目眩的天裂,叫人睡不安稳的天光,吞心食气的深渊……
一切的一切,化掉遥不可及转作实质,配饰一样明晃晃点缀平平无奇的少年郎。
他不平凡了。
在不可阻挡天灾的渲染下,相貌普通,穿着朴素的少年郎绽放了曜日仙光。
奇迹之力,陡然盛放在亚细亚洲广袤板块,赋予人以抗自然法则的唯一希望。
……
提起一个女孩对自身兴趣的最好办法,就是保持神秘,展现底蕴。
当逐渐升起的好奇心堆叠不解,把握好度量与时机,沦陷就是时间问题。
不过,女人是感性的。
如此将她们所追求的千千万万只言片语都笼统的归于度量一词,这是不妥当的,但又有些道理。
毕竟对一个女人来说,你要脸没有,要钱也没,那怎么抓住她的心,往常那句用来推托的所谓的‘有趣的灵魂’,还真就得搬上台面亮亮招了。
作为刚刚好,甚至差点没人女孩儿高的路人脸小杨道长,恰巧就有那么两样引起别个异性兴趣的小手段。
他很擅长猜测人心。
多巴胺的分泌终究渺小,研究研究出现规律,总结几下女孩性格,对症下药,真心不要太简单。
着重点出,度量。
当神秘过了头,它就不能简单的叫神秘了,或许还会滋生的……是恐惧?
直白来说,
或许一个女孩会喜欢有武装直升机当面接走执行特殊任务的神秘军人,
但一个心里正常的女孩,哪里会喜欢上正在准备恐怖行动计划的血腥杀手?
更别说在法治社会里当着她面杀人的恐怖分子了。
她的心是死的,杨言并不打算爱上她,末世都来了,哪还那么多闲情逸致谈情说爱,
但要救她,感情却又是当下最为便捷迅速的办法。
使一二小手段,听一两回她心。
当然,偷听人心及时应对得来的感情不太真实,更是在蔑视神经反应下的客观人性。
这显然有些脱离生物范畴,有那么些个不算是人。
但,那又如何?
我有说过要谈一场公平对等,缘于一切激素分泌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吗?
真心写意?
不必。
一生一世?
扯淡。
杨言仅仅只要当下。
让她想活,让她平安,如此让自我因无能为力坐视伙伴命丧黄泉的道心稍安。
再然后,
抛弃一切,继续心安理得的角逐大道,迈步永恒未来。
至于救世?
我若活着,人类死绝亦不算灭族不是?
保证自我存活,不也能算是在侧面救世?
世人:牛逼。
少年侧过头去,能依稀见着那盛若桃花的脸颊底下,隐藏了些微不易察觉的惧色。
很显然,马力稍稍过了头,没有把握好度量。
其实这又是必然现象。
毕竟那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看待问题过于片面,也过于感性。
想了想……计划通。
小杨道长装作略显无奈的开口问道:“你是认为,他们都不该死吗?”
依柳尚还沉浸在这悚人一幕中,裂开的大地几次蔓延至脚底,又堪堪被他们躲过。
那平静如水的少年牵着她,走的不快也不慢,走的正正好好。
眼下明晃晃见到的,是黑漆漆的深渊,黄橙橙的尘土,起伏荡漾的脚底……
心跳与未知一同迸发,这实在太过致命。
除了惧,又有哪个无神论者不想去探寻这份神秘背后隐藏的真实秘密?
除了怨,又有哪个尚在人间的普通人真愿意马上死去?
犹豫良久的红心微微波动,这显然源于当下的一切未知。
说白了,这真他妈刺激啊!!
……
杨言带她离了看台,走的方向恰好是吴运举团体那一块。
惊魂未定下的问题多少会不经大脑,得到的也不是打心底里想说的,他打算让女孩先冷静冷静。
几十步路便停了。
没敢离看台多远,离的远了,杨言怕那股心动转瞬即逝,哪怕别人心跳的原因是近在咫尺的死亡。
但那不也是心动吗?
能将一滩死水搅的波涛汹涌,这已经是大进步了。
依柳平缓了很久,
待确定裂缝不会扩散到这儿后,那抹生死一线的紧张刺激才渐渐消退。
正要开口,又突的顿住。
她低头看了看依旧牵在小臂上的大手,可见其中尚有些干涸的血迹,再抬头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少年郎。
“咳……”
对上那布灵布灵亮闪的纯真大眼,久经沙场的老干部都有些直呼顶不住眼电功势。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偏过头去,“我手上的血。”
依柳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他解释。
啊,好尴尬。
得,自己说完吧。
“我没能救下他,我的那两舍友。”
“我的脑子很快,快到……你刚也见识了。但我的身体不够快,所以,我要抓住你的手,危险尚未远去。”
依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要你救。”
小手微微挣扎,杨言却仍不愿放开。如此越界的行为,显然让女孩有了些许厌色。
“……”
还好,哥们早有准备。
杨言脸上褪去青涩的尴尬,目光平静地直视女孩。
那姑娘端的不喜,也是倔强的,气鼓鼓的瞪了回来。
四目相对,沉默良久。
依柳终究比不过能够打坐代替睡眠的小杨道长定力深厚,眼神战役中愤愤败下阵来,正要开口。
“啪。”
鞋后跟踏地声清晰明显,那是淹没在黑暗恐惧中的唯一变数。
地缝,悄然而来。
伴随着女孩紧张的口不能言,杨言拉着她缓缓后侧一步,踉跄与下意识抗拒下的她,导致半只脚仍旧悬在半空。
那黑漆漆深渊喷吐的寒气,唰一下冻结了她全身关节,傲娇少女转瞬僵硬。
男孩忽的松手,
求生本能驱使着她瞳孔陡然扩散,不自觉的,猛的双手抓牢那尚不离去的粗糙大手。
“咕嘟。”
依柳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的缓缓低下了头,那黑漆漆的深渊,不知何时又再度离去了。
杨言平静的抽出手掌,女孩竟有了些抗拒松开。
低头。
那是少年又伸到跟前的手。
“……”
她沉默的主动送上了小臂。
好吧,其实我也没那么不怕死……
依柳为自个的心口不一感到深深羞愧,脸颊爬满了诱人红晕。
恰靛蓝贫洗天光降晚日余晖,清湖泛雪,杨柳清风,锦上添花。
端的好看。
依柳低下头来,神色渐有昏暗。
她能保证自己灾前是真想死的,但眼前人仅仅拉着她走了几步路,想死的心又止不住的迟钝了。
我到底还是懦弱啊……
怕死,怕生,怕人……
“奇迹,很快就会到来。”
“超凡,本就无所不能。”
听到心声的杨言合理判断女孩沮丧原因无外乎亲人离世,或天大委屈。
恰好,这些在超凡力量面前,不过尔尔。
低头的依柳愣了愣。
以己为圆,方圆十来米外又崩裂起了连绵不绝的吃人地缝,她那死掉的心随其波动,似乎正在逐渐苏醒……
超凡,超凡……
好像,有了超凡力量就可以……
于是乎,
羞愧,委屈,倔强,希冀……
数不清的情绪在眼眶里流转变化,交融,又一块儿统统聚为热泪。
流一滴落地,一切繁杂啪一下散开。
依柳抬起头来,脸上再不见其他异样,再度平和,再次宁静。
嚯。
别的不谈,这姑娘自我调节能力属实不错嘛。
杨言很欣赏能掌控情绪的人才,那一定程度上代表她脱离了血肉束缚。
激素刺激的所谓本能不再让自我陷入动物世界,相较其余所谓天赋,此才更是难能可贵。
是个有前途的。
依柳将此前遭遇选择性遗忘,重回当下,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说话确实挺奇怪的。”
“你是唯一嘛。”
她无奈摇了摇头。
真是个怪人,讲话奇怪,做事奇怪,又想到方前他问那一句,这时才给了回应。
“并不是。”
杨言愣了一下,才想起下来看台的初衷。
果然,走的太近容易被情绪遮蔽大脑,哪怕他才堪堪近了这一步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至少能提醒一句?”
“嗯。”
回到主场,杨言又成了与同龄人思想断层的超能力少年。
“先不谈他们信与不信的问题,你知道这次天灾的范围有多大吗?”
“你不知道,但也不用知道。”
“只常规思路,除了在骤生的自然灾害里逃命,正常来说人还要做什么?”
依柳被问住了。
思考思考,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问题,又依旧不太赞同。
杨言仔细观察着女孩繁生的微表情,没再选择动用超能力偷听,这东西还得用来保命呢。
所以说嘛,问题产生的原因除了十八岁外,还有感性的关键所在。
“看来你也不傻嘛。”
闻言,依柳无语的白了一眼。
他究竟是怎么将刚刚滋生的好感玩弄的一上一下的?
“灾后有限物资在活人的分配里是一定不会合理的。
因为往日里的生生死死只能算是口头玩笑,但在今日,它确确实实发生在了眼前。”
“既然侥幸活过了突然灾害,活下来的就更不想死了。”
“物资啊。
民以食为天嘛,我这其实也算是避免了食人情况的提前出现不是?”
杨言开了个玩笑,但显然这并不好笑。人命在她那儿,还没能如此简单的就站到理性范畴。
到底还是秩序社会的框架束缚了她,公序良俗只在社会稳定时具备良性引导,其余年代,一应累赘。
以自我为中心并不仅仅属于利己主义,保护自己……其实很难的。
不单是可能到来的末世,就说很久很久以前的普通自然灾害,
拉帮结派,人人相食,奸淫掳掠,抛妻弃子,又或是献妻子以求生存,换妻子相食以安心慰。
不论现代古代,从明确记载的历史书里不难发现,混乱出现后,秩序的崩塌往往只要一个瞬间。
当人群中出现了第一个混乱的苗头,它就能将好不容易维持的秩序彻彻底底的打个稀巴烂。
而能看到的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往常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声音站出台面,主持秩序。
这样的兽群才能在领导中重新为人。
但若没有足够迅速的灾后救援,这样的团体,仍然没办法长久。
“崇祯七年,太原大饥,人相食……”
“清朝同治年间,皖南人肉公开叫卖三十文一斤,后来更是涨到了一百文一斤……”
“黄巢起义后期,俘人而食,建舂磨寨,大规模有纪律……”
“我相信不久后操场上初心良好的团队亦会轻易过渡演变黄巢末期……”
借古讽今嘛,杨言会的,他随便挑了几个例子,就将少女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
他并不需要依柳一口气跨到末世生存方式,他只需要消除神秘滋生的恐惧就好了。
剩下的,慢慢救呗。
“……你特么傻逼啊你,没谈过恋爱啊?”
“人家哄女朋友那你过去干球?”
吴运举狠狠给了李回后脑勺一巴掌,惹得周围人一阵哄堂大笑。
他没有压低声音,反倒故意喊的很大。果不其然,不远处正在交谈人性这一观点的两人一同移来了目光。
吴运举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轻轻点头示意。
杨言面色平淡的点头回应,他便转过了头去,与一众伙伴调笑打趣某背锅侠。
才迈两步路的李回满脸懵逼,眼神呆滞,两相对视,若在质问那带头老大。
不是,哥……
特么不是你叫老子上前招揽的吗?!
吴运举哈哈大笑的揉了揉他头,甚是满意。
要的就是这二傻子的真情流露,真要让王明明上,他定不会演得如此自然。
他默默在心里给黑锅侠记上了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