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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依薇都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方,眼珠子都要惊掉出来。
“不是吧,你这嘴开光了?”
“我也不知道啊,快快,我们出去看看!”
依薇表现得比我还着急,拽着我就下梯子,往外跑。
一个身穿高级行政夹克的老人从门口走进来,他的步伐局促,似乎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恐吓。
老男人问:“两位好,请问这是毕摩(彝族巫师的名称)徐登,徐大师的家吗?”
依薇说:“你怎么自己就进来了,不知道敲门吗?”
老男人苦着脸,用手帕擦汗:“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所以失礼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走上前问他:“你找徐登干嘛?”
老男人赶紧说:“我要找他驱鬼啊,我们学校里有鬼出没……”
我和依薇眼神交流一番,找了个板凳让老男人坐着慢慢说。
老男人说他来自西昌,是一个职高的校长,就从半个月前开始,学校里突然出现了很多闹鬼事件,不但学生们深受其苦,连很多老师也被吓得不敢再来上课,大家原本都只认为是一些学生的恶作剧,并不过多在意,但很快所有人就感到不对劲:鬼的出现不但时间相同,而且似乎有着一种特定规律……
老男人叹了口气说:“这鬼让我们不得不封闭学校,前几天我听朋友说木浮山中有一位神通广大的驱鬼毕摩,对闹鬼这东西我实在是头疼,没办法才来找到这里来了。”
我说:“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像是编的。”
老男人紧张地摆摆手:“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虽说现在是新时代新气象了,但像我这样的老顽固还是很敬重鬼神的,我怎么会拿鬼来开玩笑。”
依薇看了看我说:“你来对地方了,但是……”
老男人焦急地说:“徐毕摩不在家吗?他去哪里了?”
我说:“你这鬼应该早点闹,徐登在两个月前就死了,他的坟就在那边那个山坡上。”
我把爷爷的墓地指给老男人看,他眯着眼好像没看清楚,但神色显然非常失望。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实在抱歉……”他鞠了个躬,“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望着他落寞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的两个徐一正在打擂台:
贪财的徐一:不要吱声,让这老头滚蛋,以后再来什么人都不用管,反正他们是奔着来找爷爷驱鬼的,又不是找你,只要装作看不见,几个月后你就是身家百万的富豪了!
贪财但还有点良心的徐一:不行啊,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要不要告诉这老头我也会驱鬼?学校闹鬼啊,多严重的事情,祖国的花朵都遭到威胁了,怎么能袖手旁观?
贪财的徐一:那是职高!(挥出一记核分裂重力拳)里面的学生全都是食人花,他们巴不得学校停课呢,你去抓鬼,抓失败了他们会嘲笑你,抓成功了他们会骂死你知不知道?
贪财但还有点良心的徐一:妈的,(踢出一脚诺克萨斯断头台)你管他什么脑花豆花鸡冠花,反正爷爷带了我那么多年,什么都教了,就是没教我有鬼不去抓,还要躲起来!
贪财的徐一:你活该穷死鬼的命……(使出一招雷霆半月斩)
贪财但还有点良心的徐一:你才穷!你全家都穷……(用出一记二郎真菌横劈)
我看着这两个没有出息的徐一厮打谩骂,脑海里却浮现爷爷的脸,以及他站在月光下对我说的那句话:孙子,记住我们的约定。
老男人失望地走出院子,依薇掐了我一下。
“喂,人要走了喂?”
“啊?别走!”
我从幻想里反应过来,赶紧追出门外,幸好老男人还没有走出很远。
“大爷大爷大爷!先别走,等我说完!”
“怎么了小伙子小姑娘?”
“老的徐毕摩不在了,但还有小的徐毕摩啊。”
“小的?在哪里?”
“就在你面前咯,徐登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子。”
老男人的表情立马就改换了,满脸褶子拧在一块,每条皱纹里都是洋溢的欣喜之情,他走回来恭敬地和我握手,然后回到院儿里。
“既然您是徐大师的孙子,那他会的,您也应该都会吧?”
“不能说都会吧,但是大概流程没什么问题,我没有爷爷那么厉害,你如果要请我去驱鬼,我也没什么把握。”
我没有告诉老校长在此之前,我其实从来没有独自一人做过驱鬼的事,当一个“毕摩”完全是前段日子里的我不敢想的,也不喜欢的。
不告诉他是对的,如果告诉了他,也许他会很头疼,像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都很迷信,或许他那个学校里根本就没什么鬼呢,现在的学生都那么讨厌校园,说不定是他们故意抱团恶搞老师们,吓唬他们,以便停课放假,皆大欢喜。
老校长说:“大师,你愿意帮我校渡过这次难关吗?”
我双手插兜:“你有多少钱?能把一个学校的人都吓到的鬼,那可是很难抓的……”
老校长眉头微皱,但还是拿出手机:“大师,我这里有一万定金,驱鬼成功后,再给您十倍的谢礼,如何?”
我听到一万块便已经心动,刚想应承却想起自己现在是“徐毕摩”,是一代民族驱鬼大师,不能表现的太轻浮物质,把贪财的嘴脸用力压下去,我故作矜持,慢悠悠把手机拿出来,收款码亮出来。
“咳咳……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为了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这鬼就交给我吧,我抓定了。”
一万块定金入账,老校长连连道谢,感动得快要把我认作他的爷爷,他留下了学校地址和副校长的联系电话后开着车离开了——我与他议定了,待我准备一番,明日赶赴西昌驱鬼。
依薇和我转过身,阿婆正坐在门槛上削山药皮,她显然听到了刚刚我们的交谈。
阿婆抬起头说:“崽儿,你真去啊?”
依薇瞥了我一眼:“他是瞎眼的老财主,见钱才眼开,那一万块把他的心都搅成蜂王浆了,他能不去吗?”
阿婆说:“我看你不该去,想要钱,阿婆多的是,你只要好好吃饭活得像个人样,阿婆就给你涨零花钱,一天给你一百。”
我说:“一天才一百,猴年马月我才能发财,阿婆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嘛。”
依薇说:“阿婆你别给徐一钱,给我,我给他管着,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笑了:“我没钱也不见得有多好,阿婆别听死丫头的,女人有钱才变坏呢。”
阿婆睿智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肃穆,她放下山药说:“崽儿,我知道你是不想辜负你爷爷,想帮他把那些神棍法子传承下来,但你比谁都知道你爷爷就是个疯子,他活着的时候已经让你受苦了,现在他死了,我不能再看着他像鬼一样缠着你,让你什么事都放不开去做,我,不同意你去。”
我听着阿婆的话,心里不是滋味:“爷爷坟头草都有稻子高了,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想的,就让我去试试吧,如果我真的做不到,那我就死心,以后再也不碰这些东西了。”
阿婆说:“崽儿……”
我故作轻松说:“第二次第三次您可以不让我去,但这是第一次,阿婆,我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