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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借鉴了桃源镇二中的方法,把全部考试结束后再批改试卷,改为边考边改。教师也不再按学科分组,而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监考,剩余的全部参加批改试卷。
第一场语文考试一结束,各年级组的老师迅速将试卷每15份装订一沓,方便教师批改。语文教研组长已将答案印了十几份,人手一份。
非语文教师主要批改有固定答案的客观试题,如选择题、填空题、连线题、修改病句等。
答案比较灵活的主观性试题由语文老师负责批改,如阅读理解题、写作等。
作文两人同改,取平均分。
这样十几个人分下来,每人只需批改一两道题。
当然,任务不可能分配得绝对平均,就算分的平均,每人批改的速度也不一样。提前完成任务的,可以帮别人批改,也可以负责总分。
韩运来今年教的是八年级英语。按任课循环,他原本应从九年级循环到七年级。但考虑到韩运来发音不准,而七年级是英语发音形成的重要阶段,为此就把韩运来调到了八年级。
方晴调走后,少了一位英语教师,就让原本教数学的崔滢滢改任七年级英语教师。
这次批改试卷,韩运来负责批改连线题,但他不愿意,非要批改作文。
八年级主任江主任问他,你的专业是英语不是语文,连线题简单也不用动脑筋,批改作文可不容易,分寸也难把握,还是让语文老师批改为好。
我是英语老师不假,但我又不是不认识汉字,读不懂文章。想当初我上学的时候,我的作文还上过学校黑板报呢。要论起写文章,你们语文老师写的不一定比我好。
江主任说,你说这我相信。但这批改作文和写作文是两码事,会批改作文的不一定会写,会写的不一定会批改。我觉得咱这业余的就抢人家专业的饭碗了。
韩运来说,就咱们学生写的这水平,别说什么专业或业余了,就是门外汉也能看出好坏来。
负责批改作文的张老师听了说,我正不愿意批改作文呢。每次批改作文都是别人都改完了,我们还得加班加点。改着改着改花了眼不说,这几百篇作文看下来,虽说不是千篇一律,但也能能把人看腻歪了。我每次批改作文,都像喝高了,头晕目眩头重脚轻恶心呕吐,但却还得强忍着一篇一篇看下去。最烦心的是,批改几十份得回头看看,要不就成了一滩浆糊,分不出好坏了。
最终,韩运来和这学期从小学调过来的梁文堂老师两人一起负责批改作文。
十几个人坐在大办公室里埋头批改试卷,满屋都是笔画的沙沙声和翻阅试卷的哗哗声,像是秋雨打枯叶。
韩运来耐着性子批改了十五份作文,便出去倒水喝去了,过了大约半小时才回来。
他又勉勉强强改了一沓,说又要上厕所。
江主任说他,你这是老牛上套不屙就尿。梁老师都改了六七沓了,你才改两沓,一会儿人家怎么算作文平均分?
管天管地管不了屙屎放屁,天有四季人有三急,人饿了能忍一会儿,但要是憋着不一定能憋得住。你说吧,是让我去还是不让我去?
别啰嗦了,快去吧,速去速回。你可记得,批改作文是你自己争取过来的,可不能最后撂了挑子让人家等你。江主任说。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韩运来这一去,又是半个多小时。
看到韩运来终于回来了,江主任说,正准备派人到茅坑里捞你呢,你倒自己爬上来了。哎,好了,你现在吃喝拉撒都办利索干了,赶紧干活吧。
没问题。
韩迈来坐在梁文堂旁边批改着作文。只见他一篇作文只瞟上一眼,便大笔一挥,得分。前后用时以秒计。
梁文堂老师看了说,韩老师,你这可不是一目十行,你这是一目百行啊。
韩运来说,这考场作文都是胡编乱造的,没什么好看的。字体写的漂亮的,篇幅写的长的,肯定是语文素养比较高的,得个高分准没错。那些写的篇幅又短字体又潦草的,那就是在羞辱我的眼睛和智商,那还用看吗?
梁老师说,但是也不排除有一些学生,字体虽然不太好,但内容写的非常好。你这样评分,岂不亏了人家?
连个字体卷面都处理不好,内容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你见过哪个状元文章写的字体难看的?字体难看的,根本成不了状元文章,因为人们压根儿不会认真看。
常言道,先敬罗衣后敬人,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就像兄弟我,就因为长相稍微耐看了些,以致谁在乎我的满腹经伦才高八斗满腔热血一生抱负?你说亏不亏?
亏了活该。亏了我活该,亏了他们也活该。破鼓还要重锤擂,我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看他们再不好好练字。
说话间,韩运来翻飞着试卷,转眼间又批改了十几份。
梁文堂说,话不能这么说。字体,卷面,确实很重要。但这也只是学生语文素养的一个方面,我们不能因为这一点没做好就全盘否定吧?我们卷面分一共五分,谁字体不好,你了不起全扣了。毕竟,评作文又不是选美,内容还是看看好。
谁说我没看内容?学生能写出啥?又不是什么造诣高深的文学作品,需要我们咬文嚼字的去品味。考场作文,说白了就是拼凑组装的玩意儿,就那开头结尾过渡三大件,扫一眼就看光了瞟一眼就看透了。有什么好看的?
韩运来批改的飞快,很快赶超梁老师。还剩最后两沓时,他把笔一放,甩了甩酸疼的手指,揉了揉眼。又伸出舌头让梁老师看,嘿,老梁,你看我的舌头发黑了没有?蘸着唾沫翻试卷,都蘸得我舌尖疼。
韩运来又呸呸吐了两下说,一股铅墨的怪味儿。
他又用牙齿轻轻咬了咬舌尖说,这会儿我觉得舌头有些麻,会不会中毒了?
梁老师说,确实有点儿发黑了,你快去漱漱口吧。
同事们七嘴八舌的接嘴道,
漱什么口呀,舌头烂了是工伤。
以公殉职是烈士,还可以造福后代,省的误人子弟。
总比一生壮志未酬平平淡淡死了强。
…
哈哈哈…
韩运来佯怒说,你们盼着我死我偏不死。像我这样的人,那可是千百年来仅此一款,绝无仅有,绝无仅有哟。我若死了,就怕你们再想见我可就难了。谁要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时,那可怎么办?
去去去。宋明是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你呀,就是那个遗臭万年的茅坑。快离我们远点吧。
韩运来假装正经的对江主任说,江主任,你可看到了,这次可不是我要走,是她们要赶我走。
江主任也笑了说,她们说你是茅坑,我看是高看你了。你充其量就是一根搅屎棍儿,快找个旮旯竖着晾风去吧。
他还有两沓没改呢。
算了吧。江主任说,他得的那分数不看也罢,就以梁老师的得分为准吧。
这家伙,怪不得他非要和我争着批改作文呢。真是老泥鳅吃油条油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