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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其实王天福并没有承认,医院认定是感染,但并不能确定感染源和感染方式。比如在公共浴池洗澡和共用不洁毛巾等都有可能感染。
王天福的老婆也没有拿到实证,也不承认是有人给她透露了消息,只说是因为那天之后姿势变了发觉的。
但这种事最适合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王天福的老婆到二中扯着破锣嗓子一闹腾,这事很快像谷地里受惊的麻雀满天飞,传得沸沸扬扬。
方晴听闻此事,期末考试后第二天,她就赶到宋庄中学向宋明兴师问罪。
她虽不像王天福的老婆那般大闹,却也是对宋明盘问不休,任凭宋明百般解释,方晴仍是将信将疑,逼得宋明也快要到像王天福那样去验明正身的地步。
幸亏李祖翰和崔滢滢在两人间竭力周旋,方晴才松了口,没让宋明上医院。
方晴说,跟啥人学啥人,跟着大仙跳大神。你天天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指定没一个好。他没忍住,我不信你就没动心。
宋明说,你不能拿我跟他比,你也不能跟他媳妇比。你是没见过他媳妇,比我还黑,粗皮糙脸大斑牙,头发枯黄草一把。
哟呵,看你把人损的,那,鼻子,眼?
眼晴可不小,睁圆了露出大白。只是那眼神像个破窑洞。鼻子不提也罢。
怎么,说。
鼻毛乱哄哄的,比韩运来的还多。
啊呸。老臭,你可真恶心人。
不只相貌,才学品性各方面都根本没有可比性。说句真心话,我自从认识你,那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哪里还能看上别的女人?
宋明正忙着组织批改试卷,实在没时间陪她纠缠,安慰一番,待方晴稍稍消了火气,就让崔滢滢陪着她,他匆匆去安排批改试卷的工作去了。
按流水批卷的安排,各年级共分为三个批卷组,语政史组,数理化组,英生地组,各由对应学科和任课教师负责。
但语数英教师不愿和其他学科的教师一同批改试卷,因为其他学科教师少试卷多。
几位语文老师在集体办公室议论,有的说,不知道宋明这个楞小子是怎么想的。平日里,我们语文教师的负担本来就重,又要改作业,又要改作文,又要搞学习园地,又要办黑板报,又要搞征文,还要举行朗读比赛,演讲比赛、书法比赛,没完没了。
历史老师平时干什么?就上了那几节课。
也是,他们不止作业比我们少,其他杂活活动比我们少,备课量也比我们少得多。我们一周得备五节课,历史老师只要备两节课。
现在呢,连批卷也要我们替她们批改。大家看看这安排,等于一个历史教师帮我们三个语文教师批改六个班的试卷,而我们三个语文教师再帮她一个历史教师批改六个班的历史试卷,三个诸葛亮兑一个臭裨将,我们这亏吃大了。
这批改试卷本来就是他们自个的工作,为什么让我们替?我们忙得不可开交时,他们也没有帮过我们一个指头的忙。现在他们一个人要批改六个班的试卷,任务有些重,就让我们去帮忙。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便宜都让他们占了,可不就是把我们当傻子欺负?
可不是吗?那我们不帮他改,我们也不用他帮我们改。
对。
是啊,凭什么?又不多给我们一分钱。
唉,咱们语文老师就这命,王天福闹腾时有人还编了个学校十等人到处传。
十等人?哪十等人?说来听听。
一等人是校长,天天开会花酒场。
二等人是会计,算盘啪啪最亲蜜。
三等人是后勤,磨磨洋工等天昏。
四等人是厨师,装了肚子装票子,
五等人是副校,一遇哭闹就甩包。
六等人音体美,看着电视呷茶水。
七等人副主任,大事小事拿捏人。
八等人正主任,上上下下瞎淘神。
九等人是老班,累死累活评模范。
十等人小副科,一年到头白忙活。
怎么没有语数外?
熬不到退休死得快。
这些话原本也只是这些老师发发牢骚罢了,却不知怎么传到了其他老师耳中。
八年级历史老师龙向飞听了很愤慨,和几位语文老师吵了一架。他声称不再参加流水改卷,八年级6个班的历史试卷他一个人改,谁也不用谁帮忙。
反正八年级就我一个历史老师,考好了是我,考不好也是我,考第一是我,考考成倒数还是我。流水批改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还受人白眼,好像沾了人家多大便宜似的。
其他几位学科老师听了也忿忿不平,感觉受了羞辱似的,不想参加流水批卷。
宋明闻知,找陈元昌校长商议。
袁新林老师也在,陈元昌问袁新林老师的意见。
袁新林老师咂巴着嘴抽了口烟说,既然有了过节,这鸳鸯谱也就不好谱了。但若就因为他们一闹我们就改也不合适。
宋明听了有些糊涂,疑惑的问道,那您的意思,是改,还是不改呢?
陈元昌笑了笑说,姜还是老的辣呀。宋明,我们还得跟袁老师多学着点。
袁老师呵呵一笑说,陈校长,你可别笑话我了,千万别学我。我只是老了,说句难听的是老谋深算,说句好听的是树老心空人老心通,做事虽多了一些机巧,但也少了许多锐气。宋明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咱们两位老家伙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呢。未来还得靠年轻人去闯呀。
宋明知道,陈云昌和袁新林说话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绕。你就是急得屁股上冒烟儿,他们也照样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说东道西东拉西扯。
宋明很想立马知道答案,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们绕圈圈打哑谜。
袁老师边说边起身向外走去,宋明有些焦急的说,袁老师,你别走啊,你还没说清怎么办呢。这,这,唉,这…
宋明呀,你想咋办就咋办,有什么好担忧的?了不起就让他们各改各的得了。哈哈,我九年级的化学试卷,我一个人改也没问题。
袁老师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陈校长,你们就别给我打哑谜了。就一句话,改,还是不改?
宋明你看你,大小已经当了好几年领导了,性子还这么急。先沉住气喝口水,压压心气儿磨磨性子。
陈元昌校长从煤火上提过咕嘟咕嘟正滚沸的水壶,给宋明倒上一杯水。
宋明急忙起身迎上去接过道谢,又若有所思的坐下来。
俗话说,急病人慢医生嘛。病人有病了难受着呢当然急。但医生不能急急慌慌,要小心驶得万年船。陈元昌说,咱们虽说只是这所乡村学校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小管理员,和芝麻官还差六七个级别,连个芝麻官也扯不上。至多相当于一个生产队的队长或组长,说到底就是个领头干活的。但咱们的一举一动却也至关重要,说不清会影响到多少人。有时老师的一句话,都能影响孩子的一生,何况我们呢?
宋明连连点头称是,担心陈元昌又绕的远了,便问道,那这个事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事儿嘛,刚才袁老师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看着宋明疑惑不解的样子,陈元昌呵呵一笑说,你是不是觉得袁老师说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葫芦话?
习惯了。宋明莞尔。
他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得改,但不能是因为这件事改。
你想啊,如果我们因为这件事改了安排,就等于我们怂恿他们搞学科对立精神内耗,也影响我们的权威。无论是对语数英老师,还是对政史地老师,还是对我们的领导团体都没有好处。
这几位语文老师在办公室到底说了什么,咱没有听见不足为据。呵呵,就算我们听见了,我们也要装聋作哑。
老师私下里发发牢骚,偶尔嘲笑嘲笑我们,说不定还会臭骂我们几句,这都很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我们大可不必理会。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敲锣鸣鼓地倡导团队精神合作意识,反对个人主义小团体主义,树立正面典型,批判不当言行。用正气压倒邪气,营造团结协作积极向上的氛围。这个,在你安排批改试卷的会议上,我还要给他们讲。
但既然龙向文掀了桌子揭了盖子,我们也不能无视。我们要改。但我们改变原有批改试卷方案的唯一原因只能是,我们有了更好的方案,所以我们要对原方案进行改良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