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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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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干完活儿回来,围裙里不知装着什么,鼓鼓的。
  我说:“妈,你兜着什么?”
  妈妈说:“茄子,中午给你们炒茄子吃。”
  “好吃吗?”
  “有的人觉得好吃,也有的人觉得不好吃,待会儿炒好,你吃一下就知道了。”
  “嗯嗯。”
  母亲将茄子洗干净,切成丝,配菜辣椒切成块状。
  然后将铁锅放在炉子上,等里面的水分干了之后,加入菜籽油,油冒烟了,放入茄子丝。
  母亲煸炒时发现,油全部被茄子吸收了。
  没一会儿茄子开始糊了,母亲又往铁锅里面加了许多猪油。
  我说:“妈,为什么加猪油呀?”
  “猪油是熟的,菜油是生的,生的菜油不好吃。”
  “哦哦。”
  母亲继续炒着,茄子熟了之后,我看见锅里全都是油,茄子丝早已熟作一团。
  原本打算直接将辣椒放进锅里炒的,看到这个情况只好,先将茄子盛出来,再把多余的油给倒进碗里。
  母亲把辣椒和蒜末一起放入锅中,炒熟了,再把茄子倒进锅里,混合均匀后,加上盐酱油,就可以出锅了。
  茄子出锅后,锅底仍然有不少的油,母亲把盛出来的油倒回锅里,不用加新油就可以炒土豆了。
  土豆炒好后,母亲将酸菜汤端上炉子,就可以开饭了。
  母亲说:“小乂,去旁边叫你爸他们吃饭了。”
  我没有去铁匠铺那里,而是站在门槛上喊,“爸、三姐、姐姐,吃饭了。”
  父亲说:“马上就来。”
  姐姐第一个回屋的,看到姐姐,我说:“爸他们呢?”
  “它们说要打完这一次烧红的铁再来。”
  “嗯嗯。”
  我们就坐在凳子上等他们回来。
  不一会儿,父亲、三姐、还有田坎上的伯父陈双日就进屋了。
  姐姐给父亲、伯父还有母亲他们倒酒。
  伯父推辞道,“少倒一点,等会儿还要干活。”
  父亲说:“自己掌握,能喝多少倒多少。”
  倒上酒,父亲就开始夹菜吃。
  我盯着父亲看。
  父亲说:“小乂,你盯着我看什么?”
  “爸,第一次吃玉米需要敬天地,吃茄子怎么不敬呀。”
  “因为玉米,寓意比较好,茄子不就是缺子吗?不吉利的,所以不敬。”
  茄子在村里那一片地区的发音“雀子”谐音就是缺子。
  在这个家家都想要生儿子的村里,缺子可是大忌。
  拼死拼活,都要生一个儿子,用茄子敬天地确实不妥当。
  父亲给我夹了一筷子茄子。
  我吃了一口,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我说:“好油啊。”
  父亲说:“嗯嗯,茄子比较吸油,油少了炒不好。”
  这就是我第一次吃茄子的感觉,没有感觉到茄子是什么味道,满嘴都是油。
  真正了解茄子的味道是父亲他们去干活了,我出去玩,看见我家地里有一个很大的茄子。
  我把它摘下来,拿回家里。
  推开门,我对父亲前妻说:“大妈,我要吃茄子。”
  我把自己摘的大茄子给了她。
  “小乂,你想怎么吃呀?”
  “不要炒的,其他都可以。”
  “那我给你放火上烧吧。”
  说着,父亲前妻就将茄子放在火上烧,茄子紫色的皮,一点一点的被烤糊,全烤糊后,她把茄子从炉子上取下来,剥去了那一层烤糊的外皮,里面的肉糯糯的。
  父亲前妻又往上面浇了点之前吃剩的蘸水。
  然后把茄子递给了我。
  我说:“大妈,你吃一口。”
  父亲前妻说:“我不吃了,你吃吧。”
  “你吃一口嘛?”
  见我一再坚持,她小小地吃了一口,就又把茄子递给我。
  “好了,我吃过了。”
  我拿起茄子就吃了起来,火烧的茄子比炒的茄子好吃得多。
  吃完茄子,我给父亲前妻说:“大妈,我要去玩了。”
  “慢点跑,别摔倒了。”
  “不会的,我可稳了。”
  我去找杜星他们玩画地图的游戏,下雨了就去艾松家屋里躲雨。
  等到雨停后,我就回家了。
  下雨了,父亲他们也回家来了,正准备吃午饭。
  午餐是米饭和一锅素汤。
  汤里面有洋芋、茄子、南瓜、荆豆,母亲准备给我夹一个茄子时,我说:“我今天已经吃过茄子了。”
  父亲前妻说:“是的,他摘了很大一个茄子回来,我给他烤的。”
  母亲说:“有多大?”
  我说:“非常非常地大。”
  父亲前妻说:“就是你打算留来做种的那个。”
  母亲说:“你这小子,还真会挑啊。”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
  父亲前妻说:“我重新留了一个,小乂可不要再摘了,不然明年没得吃了。”
  “嗯嗯。”
  母亲还是给我夹了个茄子。
  她说:“吃吃和烧的有啥不一样。”
  我咬了一口说,“这个比较甜,里面有其它的味道。”
  父亲说:“是的,不同的菜放一起煮,不同的味道就会相互影响。”
  我说:“还挺好吃的。”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吃了几次茄子,都是以上三种烹饪方法中的一种,但炒茄子的味道,有明显的改进。
  炒茄子时,父亲让母亲先不要放油,直接干锅炒熟盛出来,然后再放油炒辣椒,炒好后,再把茄子倒里面。
  这样炒出来的茄子,果然一点都不油腻。
  秋季时,茄子就不在开花结果了。
  留在杆上的也长得不怎么好。
  但有一个特别的,就是那个留种的茄子,已经不再是紫色了,而是黄色的皮。
  最后一次摘茄子时,母亲将它摘了回来。
  父亲看到了,就拿镰刀将其分成四瓣,用竹片撑开,晾在火炉上的架子边上,等其变干。
  第二年种茄子的时候,母亲把种茄子里面的籽抠出来,然后粪给其育苗。
  等到茄子苗长大了,就把它们移栽进地里。
  苗长大些,就需要给其除草、施肥,另外还要给其堆上厚厚地土,以确保其有充足的营养,结出又大又好吃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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