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这次的穿越并没有以入睡为契机,我只是在和同学聊天时眨了一下眼,就又来到了新的场景。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在室内。
这条街我很熟悉,走到尽头就是我家小区的北门。25岁时,前世的我最后一次走过这条街。
那么,这次具体的时间呢?
我左顾右盼,希望寻找到一些线索。
“叮铃铃~”我的身后想起了自行车的铃声。这条街不大,没有划分行人、非机动车、机动车道。
不知是被吓了一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赶紧向路边让开。
“啪”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感觉到脚踝溅上了几滴温热的液体。
从地面的痕迹来看,那是一袋豆浆。仔细一看,不是一袋,是两袋。从我手上拎着的破袋子来看,那袋豆浆在把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给大地之前,是我拎着的。
好哇!虽然还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我明确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仍然是发生在我小学时的一件事——在一个周六早上,我被要求去菜场买两袋豆浆。
我一直不怎么吃早饭,那时也不怎么爱喝豆浆,但是我的父母要求我去买。我母亲的原话是让我“锻炼”“接触社会”。
这其实没什么,但问题就出在,豆浆洒了。
两袋豆浆加起来大约三斤重,卖豆浆的人可能是出于成本的考虑,只给了我一个单薄的袋子。当然,也可能是忙得没法套两个袋子。
但问题的关键是,豆浆在路上洒了。一袋不剩。
这时候,最一般的解决方法是,去菜场再买一两袋。
但是对当时的我来说行不通。
因为我幼儿园丢过钱,因为我父母坚信我拿到钱就会变坏,因为我的父母无时无刻不神经紧绷地要求我成全他们“节俭”的美德,还有可能出于一些我仍然没有想清楚的原因,我带的钱只能买两袋豆浆。
我现在也可以选择去菜场赊一两袋豆浆回家,然后让自己或者母亲日后去还钱。
前世我没这么选,因为如果不问过我的父母就擅自做决定,很有可能跳过咆哮的步骤直接被打。
重生后,我也不打算这么选。因为前世的事情到我重生都没个说法,我正可以趁此机会讨个说法。
更何况,他们喝饱了,又要想办法折腾我了。
在前世,我一直神经紧绷,生怕哪里惹到了那两位感情如婴儿般脆弱却又身体强壮到足以打死我不知道多少次的成年人。
打喷嚏来不及捂嘴可以打,和妹妹玩闹可以打,家务做得有一丝不合他们的心意可以打,他们觉得成绩下降了可以打。
没错,不是成绩下降,而是他们觉得成绩下降。这包含了一般的成绩波动以及因为试卷难度带来的绝对分数的变化,尽管我的成绩一直是顶尖。
我在前世当小学生时,曾经天真地认为,真的是我表现不够好。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如果他们打其他人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话,我认识的所有人他们恐怕都会打一遍过去。
用我成年后很接近一般人的眼光来看,两袋豆浆算不上闯祸。既没有犯错的意愿,也没有行为上的过失,甚至连损害也不过区区三块钱。根本没必要动什么干戈。
那一次,我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遭大罪了,而且觉得自己真的犯了大错,感觉天都塌了。
虽然只是两袋豆浆。
但那可是两袋豆浆!
于是,在回家的几百米里,我就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的父母也响应了我的期待,施展了他们独步天下,举世无三的精湛武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教训。
多年过去,我已经遗忘了肉体上的痛苦,可他们当时说的话我还记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有什么用!?看我不打死你?!长长记性!”
所以,我这次打开家门时,是牙关紧咬的。我控制着自己,一定要在他们吼出来之后再发作。
为此,那个破了的袋子,我一直拎在手上。
也正如我期盼的那样,在我说话之前,母亲就从那个袋子里读出了事情的大概过程。
然后,不出意料地,她的情绪崩溃了。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什么用!书呆子!书呆子怎么不去死啊!”
是啊,觉得我读书不够努力要打,妹妹成绩不好要打,我成绩好了,就是书呆子,也要打!
幼年的我总是执着于表象,成年后我才明白,他们只是找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在精神上或物质上痛击他们心爱的沙袋罢了。
后来我曾戏谑地想,以我小时候家中的状况来看,哪怕我得了诺贝尔奖,恐怕也能成为一场暴力冲突的导火索。
“如果我还有多一点钱,我会再去买,回来的路上也会格外注意。现在再给我一点钱吧,我去买回来。”在一般的家庭里,这句话也许就能消弭纷争了。
可惜,我并不是生活在一般家庭,这件事没法就这么过去。
“你当时怎么不小心点!?就知道浪费!你当时小心点不就没事了!?”
如果提前知道彩票的中奖号码,就能以小博大;如果提前知道市场变化,就能做出最妥善的应对。
在我母亲身上就是,等公布了彩票中奖号码,再责骂你当时为什么不买。如果知道有这一出,我自然格外小心啊。
可很多事真的没法预料。
这种说法表面上是缺乏逻辑和学术训练的结果,实质上则是心智不够成熟的人得到绝对权力后必然开发出的玩法。
母亲的持续输出引起了父亲的注意,这一场暴力的盛宴才正要开始。
在前世,这场盛宴的结局是,我带着钱,哭着去给他们再带来一场豆浆的盛宴。
可这一世,我无论如何不想这样。
“一天不打你都不行吗?!一天不打都不行吗!?”父亲说着,也冲了出来。
两人堵在门口,一点没有要让我进去的意思。
在这个节俭之家里,弄洒两袋豆浆绝对是大事。起码比这个家里唯一的儿子或女儿被打一顿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