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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私邸客厅略微下沉,由6根正方形墙柱支撑,并无外墙,取而代之的是三面高强度钢化玻璃。客厅周围是高出地面30公分的花圃,宽约半米,有智能灌溉系统定时浇水。繁茂的园林植物将客厅围成了一个半开放的空间。花圃内侧环绕着大理石步道,与花圃相接处有二指宽的排水渠,巧妙地利用高差,将土壤中饱和积水导入下水系统。
李秉谦跟着谭白与星期五通过步道,转到北侧一条走廊。钢化玻璃墙面在此切换成建筑外墙,走廊内并无自然光照,谭白所到之处有感应灯亮起,照亮墙壁上的装饰画,极简的几何画框分布错落有致,一些边框充当线的元素参与构图,与抽象主义的画面相得益彰。
李秉谦试探地问:“谭白老师,这些都是真迹么?”他故意把“真迹”二字拉长,希望诱导谭白说出“真迹”二字。
星期五强忍笑意替谭白答道:“这些都是当代画家的作品吧?”
谭白点点头:“都是,还有你同学的画呢。青年画家的日子不好过啊!看到有升值潜力的,我就买两张,就当是天使投资吧。”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库门。谭白娴熟地通过密码,虹膜,指纹三重验证,液压门缓缓开启,一股寒意从库房内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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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库房,李秉谦环顾环境——这是一间完全密封的油画仓库,空间开阔,两侧放置上百个滑轨货架,尽头有另一扇金库门,想必是通往展厅通道的。仓库内恒温恒湿,无一丝异味,20℃的室温让李秉谦略感寒意。
“快说!快说那两个字啊!”李秉谦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紧张到了极点。
星期五看着库房内的恒温系统面板,叹道:“谭白老师还是这么专业!真怀念在上海和您一同策展的日子。”
谭白亲切地笑了笑:“那时的你好青涩啊,记得展出当天,你就和一个评论家吵起来了!”
星期五不屑地说:“都是些眼高手低的家伙,谁惯着他们?话说回来,我为什么和他吵来着?”
星期五给李秉谦递了个眼色,接着谭白说:“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他怀疑一张画,是赝品。”
“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他怀疑一张画,是赝品。”一行3D文字涌入李秉谦的心像,李秉谦正迟疑间,星期五一把掐在他胳膊上。
“啊——!”李秉谦不由得叫出声来,谭白不解地看着他。
“对啊!赝品的补集不就是真迹么?”李秉谦在心像消失前秒选“赝品”二字。“我怎么这么蠢?”
“太棒了!太棒了!这下他是词主了。”李秉谦尴尬地避开谭白的目光,心里洋洋自得。
谭白欣赏地看着星期五:“小五,你在你们那几届学生中,天赋是最高的,我本以为,你会在艺术这条路上,走很远……”
“会的,但不是现在。”
谭白轻叹一声,接下来的话让李秉谦完全摸不着头脑:“我这双眼,看过了太多沧海桑田……艺术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只是过程非常缓慢。”
星期五坚定地看着谭白:“这个话题我们讨论过了,还是聚焦今天的事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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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白拿出手机操作仓库智能管理系统,左侧一扇滑轨货架缓缓滑出,一幅约半米见方的油画逐渐呈现。
李秉谦兴奋地期待“紫雨”展现它的全貌。
“当心朋友,这张画,有心魔的人是不能看的。”谭白轻拍李秉谦的肩膀。
“紫雨”的色彩比照片中更鲜活,笔触也更加立体。李秉谦站在画框前感到天旋地转,仿佛灵魂都要被这幅画吸了去——
球迷的助威声混杂着谩骂声涌入李秉谦的听觉。画面中的草地化作绿茵场,摇曳的树木仿佛对方门将挥动的手臂,不甘失败的球迷仍旧摇旗呐喊,失望的球迷却已起身离场,一组组画面跌跌撞撞冲入李秉谦的心像,沉重的肢体,急促的呼吸,模糊的视线……李秉谦在球场上所有逆境感受如同打开了压缩包,充斥了他所有感官。
“啊~”星期五的一声娇嗔将李秉谦拉回现实。她眉头紧蹙,痛苦地捂着头。谭白上前扶着星期五,星期五顺势靠在谭白怀里。
“小五,你没事吧?”谭白关切地问。
李秉谦早已心领神会,集中精力与尼采建立连接。
尼采似乎听到李秉谦的召唤,从地面钻出,跳进货架上的“紫雨”之中,又瞬间跳出,潜入地下,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尼采可以出入,那意味着……”李秉谦难以相信,给自己带来巨大心灵触动的“紫雨”,竟是一幅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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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脱离扶着自己的谭白站稳,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儿,路上淋了点儿雨,这儿室温太低了。”
谭白用二指试了试星期五额头的体温:“是我考虑不周,该给你拿条毯子的。”
星期五又走到“紫雨”前,靠近画布佯装观察,并给李秉谦递了个眼色。李秉谦冲她微微点头。
星期五后退几步,意味深长地笑笑:“谭白老师,这幅画联系到买家了么?”
“巴黎和纽约的几家博物馆有意向,但我……”
“您还是倾向卖给私人收藏家是吧?”
谭白愣了一下,星期五接着说:“因为这张画,是赝品。”
谭白无奈又气愤地说:“嗨!我就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儿!”
“谭白老师,我们回客厅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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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艺术品托运公司的两名工作人员搬着封好的木箱走出仓库,李秉谦在一旁调侃:“小心着点儿!这可是德加的真迹!”
谭白在一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关好库门。
三人走出走廊,站在客厅中央,星期五安慰谭白:“谭白老师,你不必太过沮丧,想必你卖掉的赝品不止这一幅。”谭白轻叹一声:“唉~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此时一名穿着油画围裙,头发蓬乱的青年大大咧咧走到谭白面前,道:“老师,这一层画完了,等您上去烘干。”
李秉谦看着青年画家不由得发笑——正是上周在十象城被召兽使撞翻画架的那不勒斯黄小子。
青年画家认出李秉谦,不等谭白介绍,上前拉住李秉谦衣领斥责:“好啊!是你这混蛋!撞翻了我的画架,还拿走我一管颜料!”
李秉谦一把推开青年画家,青年画家还欲动手,被谭白拉住:“怎么回事?”
“就是他闯进我的画室,撞翻了画架,毁了我的画,不然那个单子早就结了!”青年画家语气由愤怒变为内疚:“现在要延期交付,还要麻烦谭白老师……”
李秉谦解释道:“都是误会!毁了你画的是那个大块头,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
青年画家情绪激动,谭白呵斥道:“宋杰,冷静点儿!如此心浮气躁,哪有个画画人的样子?”宋杰甩手气冲冲坐在沙发上。
“谭白老师,既然您还有事,我们先不打扰。”星期五上前与谭白拥抱告别,随后拉着李秉谦走出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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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发动汽车,李秉谦坐入副驾驶,李秉谦兴高采烈地说:“刚我们配合的太棒了!尤其是你诈伤的演技,比布茨克斯不知高出……”
星期五大声打断李秉谦:“这并不好笑!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
李秉谦自知说错了话,尴尬地转头。
minicooper驶上主路,星期五冷冷地打破沉默:“刚才不该对你吼的,最近忙得心烦。”
“嗯,我看到你写的召兽使意外死亡新闻了。”
“你今天帮我省了一大笔钱,要我怎么谢你?”
李秉谦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女士,能……能约你吃饭么?”
星期五平静地看了一眼李秉谦,并未作答。
李秉谦在二人约定的路口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关上车门路过前车窗,对着车内的星期五挥手告别。
车窗摇下,星期五露出半张脸对李秉谦说:“如果下周末我有空,提前联系你。”
李秉谦目送minicooper离去:“喔~太棒啦,我约到她啦!”随后他看了眼手机:“糟了,那个韩国人给我的信呢?放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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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沿康诺德广场辐射向西南的一条路行驶,停在韩国人金竞城留下的地址。
李秉谦多付了一倍车费,以感激司机没有绕路:“真是的!我能胜任什么工作?不会是什么违法勾当吧?”
李秉谦拖着行李箱走进一栋老旧的办公楼,踏进吱吱呀呀的客货两用电梯,看着推着平板车运货的工人,心想:“看这环境就不是什么好工作。”
电梯抵达四楼,李秉谦走出电梯——整个四层采光通风欠佳,中央为公共休息区,灯光昏暗,周围是统一装修风格的公司门面。李秉谦从左侧401数起,绕了几乎一圈来到412。
“该死,早知道从右边走了。”李秉谦拖着行李箱进入412室。
“危险关系安保公司?这名字也太抽象了?”李秉谦看了一眼前台没人,开放办公区传来笑声,几名员工竟聚在一张办公桌前打牌。
发牌员是个身材高大的亚裔青年,外形俊朗,目光灵动,大一号的西装和大翻领花衬衫显得一身痞气,仿佛刚从90年代港片中走出来。
发牌员看到李秉谦,单手在桌垫上一抹,将整副牌收入手中,单手切牌看得李秉谦眼花缭乱,只依稀辨认卡背是一个精美的圣杯。
发牌员忽地用力将手中纸牌压弯,用飞牌手法将整幅牌飞向半空。空中的纸牌牌面跳出数十个漂浮的人形Turtoo,随后纸牌散落一地。跳出的Turtoo在空中列阵,每个不过乒乓球大小,略呈哑光质感,颜色形态各异,按花色分为四队——KQJ为造型独特的国王,王后和骑士,手持不同武器或权杖。其他Turtoo仅按花色区分造型,胸前和背后印有数字——红桃是背着医疗箱拿着大针管的性感女护士,黑桃是全副武装拿着防爆盾的反恐特警,草花是黑衣蒙面的日本忍者,方块是带着贝雷帽的游骑兵。全部为欧美卡通造型,煞有介事列阵的样子透出一丝蠢萌。
方块K从阵列后方走出,如同脚下空间是硬质地面一般。方块K走到方块队列末端,拿着权杖训斥倒数第二名游骑兵,那游骑兵俯首称是,方块K一把打向游骑兵胸前的数字编号,编号6转了几圈停在9的位置。其他花色王后不禁掩面偷笑。李秉谦也忍俊不禁。
方块K突然对李秉谦举起三根手指,表情意味深长。
李秉谦正迟疑间,方块2和方块6,黑桃2和方块4,方块A和方块3相继出列,分为三组冲向李秉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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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个方块游骑兵拿着突击步枪对李秉谦一阵点射,李秉谦感觉受击处身体刺痛,如针扎虫咬。他迅速翻滚过办公桌,躲在桌下。
游骑兵的火力压制得李秉谦不敢抬头,他忍无可忍,大喊一声:“尼采!”
尼采从李秉谦的行李箱中飞出,冲向三个小队,三个小队马上转火,弹道击中尼采身体,在身体内空间泛起微红的涟漪。李秉谦抓着自己身上对应的尼采受击的部位:“多亏有他分担一半伤害,不然还真挺疼的。话说这些扑克Turtoo怎么既能作用于Turtoo,又能作用于人啊?”
“既然他们能作用于我,我也能作用于他们吧?那就打吧!”
李秉谦从办公桌上跃入战场,与尼采背靠背防御游骑兵的弹道并伺机反击。
第一组和第三组全方块小队机动性极高,犹如围绕李秉谦和尼采的两只苍蝇,难以命中。混编小队则行动迟缓如同甲虫,黑桃2明显有些拖累方块4。李秉谦抓住机会一拳将混编小队击落,在黑桃2的防爆护盾保护下,两个Turtoo似乎未受致命伤。李秉谦腾出手来帮助尼采驱赶另两组,另两个小队乱了阵脚,尼采迅速将其击落在地。
此时其余方块和黑桃Turtoo高举枪口对准李秉谦与尼采,密集的弹道织成一张火力网,李秉谦和尼采只能就地寻找掩体。
火力网难以突破,六个红桃护士在掩护下救治伤员,更重要的是,那一队草花忍者施展影遁消失在视野中,而独特造型的十二张牌还没有动,不知他们各自有什么异能。
发牌员挑衅地看着李秉谦,轻轻搅动茶杯中的阿萨姆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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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的脑子!”李秉谦耳边又响起星期五的声音。
“遇事不决,向梅西学!”李秉谦自己嘀咕着。
“如果发牌员一言不发,我就无法选词,尼采的任意门无法发动,他不是词主,尼采就无法攻击他,这是个死局——可是面试题怎么会是死局呢?”
“在他的动作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可选中的信息!”
飞牌的发牌员,伸出三根手指的方块K,三组依次出列的Turtoo士兵,一组组心像在李秉谦脑中闪回,李秉谦右脑努力提取视觉信息,左脑飞速思考——“如果前排的编号代表十位,为什么十位不超过2?我懂了!我懂了!”
26,24,13三个3D文字涌入李秉谦的心像,随后26变为字母Z,24变为字母X,13变为字母M:“ZXM?这能对应什么实体啊?服装品牌的缩写么?”
李秉谦忽然想到方块K向自己伸出的三根手指:“草花K是亚历山大,方块K则是凯撒,凯撒密码!三根手指代表偏移量为3!”
李秉谦脑中ZXM三个字母如密码锁般向上卷动三格,呈现“CAP”三个字母。“这词儿我认识!”李秉谦瞬间选中CAP整个词。
李秉谦还在火力网外围寻找其他可供尼采穿越的杯子,尼采早已纵身钻进地面一张扑克牌的圣杯卡背之中。
“尼采的智能在我之上啊?”李秉谦十分兴奋。
尼采从发牌员嘴边的杯子中闪现而出,一记重拳轮在发牌员脸上。
发牌员受击倒地,奶茶洒了一身,他抹去嘴角的鲜血,不甘地挤出三个字:“我输了。”
房间内的扑克Turtoo瞬间垂头丧气,各自返回属于自己的牌张中。发牌员举起右手,遍地牌张竟自发飞回他的手中。
办公室内另几名员工对李秉谦议论纷纷,褒贬不一,此时独立办公室的门开启,金竞城走了出来,现场瞬间回归安静。
金竞城对着李秉谦轻轻鼓掌:“真是精彩!你的面试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