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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很少回家了,即使回家来也是速来速去,不会在家停留过夜。所以,只要陈晨能回家都会让英子欣喜若狂,想尽办法做陈晨最喜欢吃的食物。
“妈妈,家里有没有羊肉?我想吃羊肉面”。陈晨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游戏,一边对英子说。“冰箱里还有一些羊肉,我这就拿出来给你做”。听儿子说想吃羊肉,英子高兴的答应着。
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羊肉,让其解冻。顺便从面粉袋子里取出面粉,倒入盆中和面。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英子知道婆婆不喜欢吃羊肉,便来到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婆婆说:“妈,陈晨中午想吃羊肉面,我把面和好了,您不喜欢吃羊肉,我给您做您喜欢吃的蒜蘸面,好吗?”。婆婆李桂花板着面孔盯着电视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理会英子。陈晨没有听到奶奶回话,便抬起头来,他看见妈妈尴尬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他以为是奶奶没有听到妈妈说话,便喊道:“奶奶”。“嗯”。李桂花转过头看着陈晨答道。陈晨提高嗓门问道:“我妈妈刚才说话您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李桂花不以为然的转过头继续看电视。陈晨有点不高兴了:“您听到了?那怎么不吭声呢?您是不喜欢吃蒜蘸面吗?”。“喜欢”。李桂花眼睛盯着电视机,面无表情的说。陈晨说道:“奶奶,不论您喜欢还是不喜欢吃蒜蘸面,您都应该吱一声表示一下呀!您不吭不哈的这个表情,不知道我妈妈能不能明白您的意思,我是肯定没有搞明白您到底喜不喜欢吃蒜蘸面”。李桂花转过头冷冷地对陈晨说:“你妈妈都做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您不喜欢吃蒜蘸面,可以告诉我妈妈,让我妈妈做您喜欢吃的饭啊!您不能让她猜谜语啊!”。看着奶奶的傲慢无礼,陈晨是真的生气了。英子见状,马上大声的制止陈晨:“陈晨,陈晨,不要那样说话,妈妈明白了”。
看着李桂花的这个态度,英子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英子知道婆婆平时最喜欢吃的就是蒜蘸面,今天的不高兴是另有隐情的。
原来,陈晨平时不在家的时候,每次做饭之前,英子都要先去请示婆婆,问她想吃什么。但今天,英子只是按照儿子陈晨的要求做了,并没有征求婆婆的意见,就擅自做出了决定,先斩后奏,这难免会让婆婆心生不悦。一贯强势的李桂花,对于这种不悦,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这样消极对抗。
出去办事的陈威,中午吃饭时分回来了。英子把香喷喷的羊肉、蒜蘸面调料都端上桌子。看见桌上的美食,只有陈威兴奋地说:“啊!这么丰盛,好香的羊肉啊!在楼道里都能闻到香味,这可是陈晨的最爱啊!”。陈晨表情平淡的说:“怎么?好像是只有我最爱吃羊肉面一样,难道您不爱吃吗?”。陈威马上讨好儿子说:“我也爱吃羊肉面,但今天的这饭你妈一定是专们为你做的”。陈晨更生气了:“难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我妈就从来没有给你们做过你们喜欢吃的饭吗?”。本来就心里不平衡的李桂花见儿子被孙子怒怼,便没好气地对陈威说:“快洗手去吧!准备吃饭,你与他永远也是掰扯不清的”。陈威一脸纳闷,他不知道儿子今天为什么说话这么呛人。
英子一人在厨房下面条,客厅的这对父子的对话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当然,即使是听到了,她也只能是批评儿子,息事宁人。
与平时一样,餐桌上三代人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只听到“咕噜、咕噜”吸食面条的声音,古训:“食不言,寝不语”。在这个家里算是落实到位了。
饭后,英子照例去厨房收拾碗筷去了。陈晨把他父亲陈威叫到卧室,把今天奶奶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他父亲听,最后他严肃地对父亲说:“爸爸,您应该要有是非观念。没错,奶奶是你的母亲,我们应该孝敬她,但她不能倚老卖老不讲理啊!奶奶有不对的地方你应该给她指出,你不批评她就等于是在纵容她。你一昧的要求我妈妈要忍让你妈妈的无理,您不觉得这对我妈妈太不公平了吗?凭什么?就凭她是婆婆吗?从我记事起,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奶奶能帮我妈妈干一丁点的家务活儿。相反的,你们家不论是谁,遇到大事小事,特别是钱的事,都是我们这个小家在善后,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我妈妈难为过你吗?所以,我妈妈不欠你们家的,更不欠你妈妈的。你去告诉你妈妈,不要像黄世仁他妈一样整天坐在那儿琢磨着怎么欺负我妈妈,没事找事。好了,我也不想多说了,我以后回家的机会少,希望你不要让我妈妈受委屈”。
陈晨回学校去了,陈威被他儿子狠狠的上了一课,蔫巴的像霜打了一样的倒在床上。他不可能去批评他母亲,因为他认为那是对母亲的不敬。作为儿子,母亲不论说什么或做什么,即使不对都应该要顺着她。其实,例如陈晨给他说的诸多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为这些事英子委屈的在他的面前也没少流泪。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怎样坚决这样的问题。每次都采取“和稀泥”的办法,让英子忍忍。再不就是装聋作哑。
时间久了,英子也感觉到了丈夫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再次无论遇到什么委屈的事他都不想告诉陈威了。她相信日子总是在向前走,过一天少一天,就这样慢慢的熬吧!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祈祷上帝,下半辈子能渡她到河的那边去。
四十二
“节令不饶人,过了惊蛰就是春”。在北方,三月中旬暖气就停供了。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树枝上嫩绿嫩绿的枝芽传递着春的气息。
周末,陈威回来了,母亲李桂花告诉儿子自己想回家去了,让陈威明天送她回去。
“英子,咱妈想回家了,明天我送她回去”。英子坐在床头织毛衣,听到陈威说话,便停下手里的毛线活,抬起头对陈威说“怎么没有听咱妈说起啊?今天晚上的天气预报,最近几天有寒流过来,气温要下降5——10度,你去给咱妈做做工作,让她再住几天,等寒流过去再回去。老家的条件简陋,小心回去感冒了”。陈威迟疑了一下说:“嗯!好吧!我去给她说说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小卧室禀告他的母亲大人。李桂花听到儿子劝她再多住几天,便不耐烦地连声说:“不、不、不,天气暖和了,待在这里能急死人,明天我一定要回去”。看着他妈妈任性的样子,陈威没有一点的办法,便像古时候的“驿差”一样又返回大卧室一脸无奈的样子对英子说道:“咱妈态度坚决,明天必须要回去,那就随她的便吧!明天我送她回去”。英子无语了。
李桂花自从被小儿媳赶出来后,就没有回过家。后来,陈武在原宅基地上盖了新房,那个家就更不属于她了。李桂花只能是夏天跟着陈威在单位住,冬天到英子这边的家里住。无奈,为了给母亲归宿感,陈威以母亲的名义在村子里又申请了一院宅基地,花了五万元,盖了五间房,供母亲夏天避暑。
李桂花要回的家就是陈威给盖的这五间新房。
说实在的,英子是真心实意的想挽留老太太再多住几天。天气降温,如果回去再感冒了,那就更麻烦了。老太太每一次感冒都会诱发哮喘发作。全身症状明显,呼吸困难,口唇及颜面发绀,不能平卧,必须要给输入大量的抗生素及平喘药才能缓解。尽管老太太平时不待见英子,但每次遇到这样的事,还都是要靠英子来处理。她家里的三个儿女根本就不会带她去治疗,他们能打电话告诉老大陈威就已经很不错了。而陈威虽然是军医,但他所在的单位是最基层的,条件还是有所限制。所以,他会理所当然的把老太太交给妻子英子来做治疗。每当这个时候,英子除了在经济上的付出,还要付出精力。上完班后,既要给老太太输液治疗,还要做可口的饭菜,额外又增加了工作量。搞得身心疲惫。
老太太的执着,英子是知道的,她想干什么事就一定会不计后果的去干。英子想阻止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英子再也没有言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英子就听到客厅有动静。便推醒陈威:“哎!醒醒,咱妈已经起来了,是不是着急要回去了,快起床吧!”。陈威睡眼惺忪的眨巴着眼睛说:“不会吧!这么早啊?”。话音刚落,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威儿,起床了”。“哎!听到了”。陈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英子也是赶紧跟着起床。
距离陈家村虽然只有30多公里路程,但婆婆晕车,路上车子不能开得太快,天气乍暖还寒,英子想给婆婆做碗拌汤喝,肚子里垫巴垫巴,身上暖和一点,减少晕车的几率。
英子刚把煤气灶打开,就听到“哐”的一声关门声,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来到客厅,环视客厅与小卧室不见婆婆的身影了。她不解的问卫生间正在洗簌的陈威:“咱妈这就走了”?满嘴牙膏泡沫的陈威说:“不会吧”?“怎么不会?人和东西都不见了”。陈威拿起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便急急忙忙地穿上外套:“她可能在楼下等我,你不用做饭了,再上床休息一会吧!我走了”。
看着陈威急匆匆的走出家门,英子站在客厅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没有动,心里有多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去年深秋,小叔子陈武给陈威电话告知他妈妈生病了,陈威没有与英子商量便急急火火的跑回家去,把老太太接过来。刚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咳嗽气喘,上厕所都困难,走路扶着墙,是英子每天伺候吃喝、熬中药、输液体,折腾了一周才病情痊愈的。一个冬天里,由于老太太住在这里,搞得陈晨寒假因为没有地方住不能回家,······。英子把这所有心里的委屈都独自消化了,从来没有在老太太面前流露出半点的不悦,更不要说与老太太红脸了。她不知道老太太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进出这个家门就像走进了一个无人值守的城堡一样,来的时候不用招呼,走的时候没有必要招呼。
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不难为陈威,在与婆婆的相处过程中英子总是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但婆婆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英子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热情、宽容、忍让为什么不能感化婆婆,不能换来婆婆对自己半点儿的尊重呢?这么多年来就算自己捂的是一块石头,也应该早已捂热了。究竟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太太,以至于让她总是这么的冷漠,难道真的是前世欠了她的债了吗?如果真的是前世欠了她的债,这辈子凭自己的努力也应该还的差不多了吧?究竟有多大的债务?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在英子的认知里,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应该是相互的。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干什么事都是有目的性的,尊重别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换取别人对自己的尊重,如果自己一味的付出与讨好,换来的永远是对方对自己的轻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英子无力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陈威送他母亲回老家了,家里几个月没有住人,到处都是落灰。
陈威帮母亲拖地、整理室内,用洗衣机清洗床上用品,干的那叫一个欢实认真。原来,是英子太低估丈夫的能力了,她总是认为陈威一个大男人家不会干家务活儿。所以,家里不论什么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大包大揽。如果她要看到此时的情景,一定会被自己的愚蠢震惊。
陈威陪他母亲吃完晚饭后才离开老家,到自己的家已是华灯初上了。屋子里静悄悄地,他以为英子出去了,走进卧室才发现英子还躺在床上,便问道:“怎么不开灯,你吃饭了吗?”。英子没有正面回答:“我还以为你今天直接回单位去了”。
两口子没有过多的交流,陈威忙活了一天,感觉有点累就早点上床休息了。
原本,英子以为陈威会主动为今天早上他妈妈不打招呼的离去给自己一个解释。殊不知,陈威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妈妈不打招呼的离去会对英子心理造成伤害。英子见陈威压根就没有想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意思,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陈威,我再给你说一遍,我家的庙小,容不下你妈这尊大佛。你也能看得出来,她住在这里自己也并不开心,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飞出去。进出这个家门连最起码的招呼都懒得打,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但你一定要在乎你妈妈的感受。既然你孝顺,就应该把她老人家安顿到她喜欢待的地方去住,我们可以给她生活费,让老太太过得开心快乐!······”。英子一边哭,一边说。
陈威躺在床上睁开疲惫的眼睛不耐烦的说:“哎呀!不就是老太太走的时候没有给你打招呼吗?我妈没有文化,她不懂那么多的礼节,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告诉你,我妈哪儿都不去,弟弟妹妹们都有困难,他们都不愿意接老太太去家里。我是家里的老大,给我妈养老送终是天经地义的。以后你就不要再提这个事了”。听陈威这么一说,好像是英子不想给婆婆养老,要无理驱逐婆婆离开似的。一向善良的英子彻底怒了:“陈威,你不要把你妈妈没有文化当作她没有礼貌的遮羞布,任凭她倚老卖老、无理取闹。我知道,你是家里的老大,肩上的责任重大,所以为了成全你的孝心,我忍辱负重,对你妈是掏心掏肺的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无论我如何的努力都捂不热你与你妈那颗冷酷无情的心。你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你与你妈的要求?······”。
陈威听着英子的哭诉,再也没有睡意了,便从床上坐起来:“你又小题大作了吧!我妈没有给你打招呼是真的,但那决不是故意的,走的急忙可能就忘记了”。
看着陈威一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样子,英子气愤的接住话茬:“你在给你妈的无理找借口吗?她要回家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的事吗?昨天、前天,你不在家,她对我只字未提想回家的事,哪怕是今天出门的瞬间,如果她对我说了,我还在挑理,那就是我不懂事了。你说你妈没有文化。那么,你是一个大学生,你应该是个明白人。是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与理解,这个道理你懂不懂?不是只有你与你那高高在上的妈才需要别人的尊重。去年秋天接你妈妈来的时候,你与我商量了吗?你妈妈生病了,我精心的替你伺候了一个冬天。为了让你妈妈能在这里住的舒服,我的儿子因没有地方住被排斥在门外不能回家。我与儿子心里的委屈谁又能理解?对于这些,我不敢在你和你妈面前邀功请赏,但最起码的尊重你们是不是应该给?走的时候打个招呼是不是应该的?有那么难吗?我善良并不代表我没有底线。你不要一昧的要求我要容忍你妈妈的无理。毕竟你妈生养的是你们兄妹四人。她没有生我,没有养我,她也从来没有把我当自己女儿一样的看待,我没有接受过她的一分钱的财力与一丁点的人力,就连我儿子都没有穿过她做的一针一线,更不要说她帮我带孩子做饭了。你妈妈一辈子养大的是你们姊妹四个,孝敬你妈是你们做儿女的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你敬孝。我不欠你们家一分钱的人情。所以,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总是用道德来绑架我,······”。英子是个急性子,一激动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的‘叭、叭、叭’的乱吼一通,好像要把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委屈全部倾倒出来,泪水在面颊流淌,最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陈威表情淡漠的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对于英子类似于这样的委屈发泄,他见过好多次了,感觉神经已经麻木了,他既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又不会去安慰英子。如果此时他能站在英子的角度,哪怕是违心的哄哄她,英子也不至于那么的伤心难过。
婆婆李桂花的不辞而别引发的夫妻矛盾,导致夫妻俩持续了两个月的冷战。
四十三
对于婚姻,原本英子抱有很大的希望。
自己工作在a城,距离娘家大概有500多公里的路程,在那个交通不是很发达的年代,路上要颠簸两天时间。回娘家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不但要钱,而且还需要时间。英子很渴望自己能有一个家,有一个遮风避雨的窝,有疼爱自己的家人。
与陈威结婚后,她天真的以为陈威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就是那个家的一员。陈威常年不在家,她用自己弱小的肩膊努力的担当起长媳的责任。
虽然自己当年结婚婆婆连最起码的被子都没有给缝制,但她从来没有在婆婆面前表示不满或抱怨,她尽量站在婆婆的立场去理解说服自己。在他们结婚两月后,陈威的弟弟陈武要结婚了,婆婆很尽心的给陈武不但盖了新房,还购置了所有家具。婚礼在农村来说,办的那叫一个体面。当时,英子与陈威结婚时欠了娘家姐姐八百元的外债还没有还上。但她没有嫉妒小叔子,毕竟婆婆生活在农村,没有什么经济收入。如果要求婆婆一碗水端平的话,有点不近人情、强人所难,陈威是老大,应该多替他父母分担家庭的责任,自己既然是嫁给了陈威做老婆,就要理解陈威及公公婆婆的难处。所以,在陈威不在家的情况下,她买了两块被面,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小叔子,同时给了二百元礼金,当时她的工资只有每月元。
孩子出生后,因两地生活,陈威常年不在家,婆婆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但当陈威电话告知英子自己母亲生病的时候,她还是放下心里的怨气,带着药品和刚满两岁的儿子,骑着大杠的二八“飞鸽”自行车(因为个子矮小,每次脚踏蹬子只能蹬半圈),艰难的骑行30多公里,把药品送到婆婆床前。
为了能让婆婆放下戒备心理,英子与陈威商量决定,逢年过节或平时需要给婆婆钱的时候,一定要让英子拿钱给婆婆,不要让婆婆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的花销要瞒着媳妇。类似于这样的事,英子总是绞尽脑汁,尽量地站在陈威的角度替他考虑。自己节约一点,只要陈威能高兴;只要这个大家庭能和睦相处,自己就是经济上多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她唯一的要求就是陈威不要背着自己偷着给,不要把美颜的粉擦在屁股蛋子上。
为了满足陈家所有人的需求,英子几年都舍不得给自己添置一件衣服。即使必须要添置,也是去服装批发市场淘金,在偌大的服装市场再货比三家。她经常在心里暗示自己:“嗨!衣服就是一块遮羞布,没有必要花那么多钱,那是浪费”。她很清楚,家里的收入是有限的,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能兼顾,满足了陈威的要求,那就只能是收紧自己的开支。在外人面前抹不开面子的时候,为了平衡自己的失落感或缓解内心的挫败感。只能是用“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这种心态来安慰自己。
英子坚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论婆婆对自己有什么偏见,只要自己肯付出真情,就一定会暖热婆婆那颗冷漠的心。
但事实却狠狠的扇了英子的脸。她越是对婆婆好,婆婆越发感觉那是因为儿子有本事。婆婆李桂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不知道比他儿子优秀的男人比比皆是;不知道陈威在部队也仅仅是一名普通的技术干部。在她的眼里,她的儿子就是他们村子的精英,在陈家村那个小村庄里无人能比,要是与英子离婚的话,不愁找不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李桂花认为:儿子是自己生、自己养。陈威今天的优秀都要归功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培养,她满满的自豪感。甚至于感觉媳妇英子是在坐享其成,想瓜分自己的红利,所以才在极力地讨好自己。
李桂花不知道陈威的工资除去照顾他们那个原生家庭成员以外已经所剩无几,他们的小家庭及孙子陈晨的开支基本都是英子一人在支出。他们的住房是英子单位的福利房,婆婆住在这里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相反,她在与孙子小时候吵架时尽然愤怒的扯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住在我儿子的家里,没有住在你家”。她感觉这个家里的一切财富都是自己儿子创造的。
刚结婚前几年,对婆婆这种不可理喻的言行找不到症结在哪儿,英子感到很纠结。她想陈威应该是婆媳之间的纽带,便想通过陈威来了解婆婆的需求:“哎!陈威,你妈妈为什么对我总是一张冷脸?我怎么做才能符合她老人家的心意?”。陈威敷衍的回答:“农村人都是这样的,她对你没有什么意见,是你想多了”。英子也曾怀疑自己想多了,但环视一下自己周围接触过的农村老人,她感觉陈威说的话打击面有点大了,大部分的农村老人都是朴实善良的,没有看到有这么无理取闹的。
一个信念支撑了英子二十多年,那就是摆正自己的位置。自己是陈威的媳妇,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考虑丈夫的感受,不要把他夹在中间难做人。自己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不要紧,只要家庭能和睦相处就足够了。所以,英子盯着好媳妇的目标一直在努力,但婆婆对她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陈威也是一如既往的不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