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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丝被他拉着出了牢房,闻言立马停住脚步,不可置信道:“我父亲不是……他没事?”
“快不行了。”克劳利直言道:“吕卡翁昨晚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你父亲……我觉得他快撑不住了。”
“那小混蛋跟你说埃里克已经死了?”
罗丝点点头加快脚步,一下冲到了克劳利的前头。
“慢点,你现在还是个囚犯呢。”克劳利压低声音提醒道。
一路上罗丝心事重重,思前想后还是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克劳利,至少让他知道父亲的病是怎么来的。
“都是我的错。”罗丝停住脚步,有点不敢进屋。
“这两个狗娘养的混蛋!”克劳利一掌拍到树上,叶子簌簌而下。
他无法接受老友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而缠绵病榻,可事实不容辩驳。看着垂头不语的罗丝,再想想这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庭,他心中郁结难舒。
“这不是你的错。”
克劳利充满哲理地安慰道:“他们的欲望太大了,又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平息,罪恶随之而来,他们的欲望也就变成了周围人的痛苦……”
“走吧,去看看你的父亲,他的时间不多了。”
罗丝沉默着推开大门,一股清香混杂着苦涩的刺鼻气味迎面扑来,她吸了吸鼻子,往厨房方向看去。
“马上好。”卡莉亚探出小脑袋,朝两人挥手。
或许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或许是花椒根的气味起了作用,埃里克颤动着睁开了双眼。
“你……来了。”
看见女儿进来,他想笑一笑,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下收缩着,让这笑容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罗丝沉默着蹲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父亲,只能抓起他的一只手,紧紧地贴到自己的脸上。
“我要走了。”埃里克说:“你母亲还在等我呢。”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而入,院子里的茉莉花随风摇曳,早起的鸟儿们叽叽喳喳活力无限,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而他的人生,却已走到了尽头。
“别哭,死亡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或早或晚我们都要离开这个世界……”埃里克喘了口气,手背上渐渐湿润,那份凉意与温热交织的触感令他倍感酸楚。
罗丝则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我不在了,你要小心吕卡翁……或者直接离开小镇吧,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你留恋了,随自己的心愿去做吧。”
“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审判你,哪怕是……神!”
说完这一大通话,埃里克的脸色逐渐苍白,似乎已经消耗完所有精力,他微笑着朝克劳利点点头,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被病痛折磨这么久,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不过片刻,罗丝感觉手上一重,瞬间一股无法言说的悔恨填满了心怀。她不禁想到,如果当时带上那枚戒指,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无数的努力,无数的期盼,在此刻看来像是一场闹剧。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逝者已逝,愿他安息。”
克劳利步履沉重地走过来,说出悼词:
“阿尔夫之子埃里克啊——一位高明的猎人、慈祥的父亲、慷慨的挚友,你的灵魂必将去往荣耀的天国。”
“好啦,药好啦。”
正在此时,卡莉亚手端药碗飞奔而出。
“埃里克叔叔已经不需要它了。”克劳利接过药碗,目中满是担忧之色,直觉告诉他,罗丝的状态不对劲。
“不需要祭司,也不要埋葬他。”
“你要去哪?”克劳利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罗丝没有回答,俯身来到桌案前,翻开一本笔记本不知道在上面写着什么。
“你不要做蠢事。”克劳利想了一会,赶紧上前劝道:“再等几天,再等几天,那个大胡子会给你公道的,我看过他做事,他不是一般人。”
“太迟了。”罗丝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懂得太多大道理,但也知道有些事必须亲手去做,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活在世上。”
这下克劳利确定了,急切道:“这不是女人该做的事,我……让我来。”
“你听我说。”
罗丝摇摇头,挣开他的双手,说道:“这件事必须我自己动手,你们只需要找个地方躲好就行,一定是要连我也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罗丝便将刚刚写完的日记本交给了克劳利,嘱托道:“明天把它交给肖恩,里面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克劳利接过日记本,还想再说什么,但罗丝已经毫不留恋地离开,只留下一连串令人胆寒的喃喃自语还在空气中回荡着。
“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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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正午,年中月的太阳已经有点毒辣。
肖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伊恩一大早就被他派出去求援了,他只能亲自带着忙碌的卫兵们去吃午饭。
经过一上午的努力,这场行动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结果。
所有残存的马车碎片和不易燃的货物都被找了出来,如马衔、马镫、马蹄铁,轴承、辐条、车架等等。
只要留下的,全被一一清点,马车的数量是对上了。这也是吕卡翁必须掉包马车的原因,否则根本瞒不过有心人。
但也正是这点让他露出破绽,那片直立根虚弱了魔法火焰的效果,更多的橡木车残骸随之被发现。
醒来的贝克也表示房间的门已经反锁,而且没有听到任何走动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
走路没有声音,还精通开锁,联想到昨天傍晚的那一幕,可不就是那个女银手的特征吗。
事实就像他推测的那样,现在只差一个能进去搜索的理由。
他对此有点犹豫,人手捉襟见肘,或许应该先把那群银手驱逐,这样卫兵对付起吕卡翁的打手,能轻松很多。
而且今天就是他儿子的婚礼,仓库那边的人手很可能会比平时少。
想到这,他有了主意。
“都过来。”肖恩招招手将卫兵们聚到一起。
他用汤汁作画,在桌板上画下小镇的草图,给每个卫兵都分派了任务,但伊恩的离开,使他缺少了最重要的传令兵。
罗丝应该可以,快一天了,放出来应该没问题。
肖恩往腰带上摸去,紧跟着脸色蓦然一变。
整串钥匙都不见了,那上面可不单单只有牢房的钥匙,还包括兵器库、脏物室这些杂七杂八的,干系重大。
“西蒙、贝克跟我走,其他人按计划行动。”来不及细想,肖恩便急忙起身离开。
从山坡上下来一路匆忙,正好还碰到吕卡翁派出去的迎亲队伍,街道被几十辆马车塞得水泄不通,几人不得不绕远路。
等好不容易赶到治安所,肖恩首先就奔到兵器库,其他两人则分头去检查脏物室和牢房的情况。
“脏物室锁链完好,我用备用钥匙打开看了,银手们的兵器都还在。”不过片刻,西蒙已回来汇报。
肖恩闻言点点头,看着墙上的弓弩,心下稍安,看来不是那个女银手干的。
为防万一,这些兵器必须尽快分发到卫兵们手上,这能让他们更好地应对目前的局势。
特别是这几把十字弓,近距离射穿盔甲不是问题,足以震慑心怀不轨之人。
“立刻把它们送到兄弟们手里。”
刚说完,贝克就带来一个坏消息,罗丝越狱了,而肖恩丢失的那一串钥匙正在她的牢房内。
看来是克劳利干的,除了他和伊恩之外,没人会为罗丝冒这种险。
但也只有埃里克出事,罗丝才会跟他走……
小院前,肖恩停住脚步,只见木屋门户大开,房内更是隐隐传来哭声,他赶紧往里冲去。
“怎么回事?”他惊讶道。
小屋里只有克劳利和卡莉亚,他们一个在扒埃里克的衣服,一个正拿着一条湿巾细细擦拭着他的脸颊。
“埃里克大叔死了。”卡莉亚转过头,大颗泪珠滚落,“是被那个坏人的儿子害死的。”
克劳利没有说话,只埋头干着,动作轻柔地扶起埃里克,帮他套上了一件新衣服。
“死了……”
虽然早就预见到这种可能,肖恩还是有一点错愕。按理说这种病没有这么快死亡,至少还有三、四天的缓冲时间,除非埃里克受了很大的刺激。
“罗丝呢,怎么不见她?”
现在不是追究克劳利的时候,肖恩更想知道罗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