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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狼收好水莲,慎重藏好手指。此刻将要离开这里,去往菩萨谷的另一端。回想起与巨猿一战,只狼不得不承认狮子猿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凶恶强大的妖兽,他注视着地上庞大的染血尸体,许久不曾挪动脚步。
一只白猿从山上跳了下来,步伐有些不自然地落在狮子猿的巨大躯体旁,它发出专属于猴类的怪叫,唧唧喳喳声引来更多的猴子,这些猴子并没有多看只狼,也没有复仇的意思,只是成群结队地围绕在狮子猿的尸体身边,像是在为死去的领主默哀。
这些猴子放下手中刀剑,跪地双手合十,像是在虔诚地祈祷。莫非猿猴也有深厚的情谊?只狼注视着山谷内这奇异的一幕,感到很是有种淡淡的悲凉。
猴子似乎不准备散去,只狼转身离开。菩萨谷的另一端,比较荒凉偏僻,遍布幽深沼泽,诡谲难测,寒潭翻涌。只狼走了很久,这一路来仍然可见带刀的猴头,不过毛发要更加幽深,眼神更加凶厉一些。
只狼终于看到一个巨大的裂口,横亘在峭壁岩石间,延展出一大片幽暗的地下世界。他跳了下去,发现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摇曳着绿色的灯火,把这个地方映照得如同幽冥一般。
只狼在狭长的密道中前行,很快到达最深处,他用忍者藏气法门令全身气息消失,同时发动了月隐御灵,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只狼发现白蛇神的头颅。
只狼蓦然一惊,自己不是曾将白蛇斩杀,那为何这里还有一条。仙峰寺老妪曾告诉自己取走蛇柿之法,突破口在于傀儡术。
只狼看到旁边一只屁股朝天跪倒在地的猴头,心想这一切莫非是早已注定,他以手贯穿猴子身体施展傀儡术,那猴子踉跄前行,按照只狼的指示跳起舞来。
刹那间,山洞里剧烈颤动,白蛇如猎人般苏醒,瞬间便将猴子吞入口中。
只狼趁这绝佳的机会,往黑暗里的神庙跑去,终于来到庙宇之内,这里供奉着白蛇神像,若干年前,此地人民为了不被白蛇所食,曾尊奉白蛇为神,日日参拜。
这条才是真正的白蛇神,之前那条是白蛇的子嗣不成?
只狼发现了一颗通红的蛇柿,供奉在庙宇的佛像前,十分新鲜,他慎重收好蛇柿,往白蛇神像上方的密道攀爬而去。
他沿着密道一路向上,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自己在菩萨谷的地底前行,居然来到苇名底层。
幽绿色的深潭密布,这里也伫立着无数庞大的佛像,若干年来,这些石铸的佛像镇守一方天地,不曾挪动一步。
他发现无数蛇眼族枪手驻扎此地,警戒地守护前方的那个幽深的洞口。只狼如往常一样清理掉所有枪炮手,来到洞口前方。
他一路前行,发现一个曾经见过的人,这人倒在地上,非常疲倦。
“是你啊,忍者阁下。”阵左道。
“你为何在此地?”只狼不由得问。
“阁下,您听到远处传来的悠扬的琴声了吗,它以梦幻的音符,悲伤的韵律,带着缥缈的仙气,从前方悠悠地传来,她在呼唤我吗…每当我耳边传来那仙气缥缈的音乐时,我总是觉得那美好的声音,是在呼唤我,她呼唤已久,我必须去见她。”
阵左眯着眼睛,只是平静地倾听他所说的优美琴声,只狼往前方望去,那是一大片光彩熠熠的树林,华美的光芒从巨树的每一根枝丫里渗透出来,汇集成一片梦幻的光景,荧火与光线交相跳跃,照亮金身的佛陀浮雕。
“走。”只狼说。
“阁下是在说我吗?”阵左卫门道,“我和您一同前行?”
“是的。”只狼淡淡地点点头。
“那真是在下的荣幸,”阵左卫门说,“那么阁下,为了寻找那动人的琴声,追寻那动人的呼唤,就让我们出发吧。”
于是阵左也加入了只狼的行列,要往前方异光四射,夜色熠熠的水生村而去,那飘扬着的浪漫的琴声,于远处指引着他,日夜不停的悠扬琴声,令他魂牵梦萦,无法抗拒,终究让他踏上命运的旅途。
阵左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忍者,二十出头的年纪,感觉却历经沧桑,清俊的面容上沾染灰尘,全身伤痕遍布。他向来懂得忍者的世界血腥残酷,此刻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于是他也陷入沉默。
沿着枝干往前走,阵左和只狼度过了漫长的旅途,奇异明亮的光芒一路上如繁花盛开,令这片荒郊野岭有一种彼岸灵域般的奇特感受。
“阁下为何要前往水生村?”阵左突然问。
“为了达成使命。”只狼说。
“达成什么使命?”阵左问。
“斩断不死。”只狼如实回答。
“是吗…”阵左道,“听起来是个很伟大的使命呢,那么我就祝阁下成功吧。”
“谢谢。”只狼道。
“你为何…要追寻琴声?”只狼突然问。
“因为那琴声非常优美啊,人生在世有多少美好的东西呢,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消逝,如果不在消逝前找到他的话,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啊…”阵左说,“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会后悔一辈子!”
“是吗。”只狼淡淡的说。
“你觉得什么事物最为美好呢?忍者阁下?”阵左突然问道。
“我吗…”只狼说,“美好的事物,我也不曾想过,只是也许,我有很重视的东西,为了那个,我可以一直往前走下去,纵然是死去,也能够活过来。”
“是什么呢?”阵左问。
只狼不说话了,有些事也许不用说出来,也不应该问。
“啊…是我失礼了,”阵左醒悟什么,“忍者阁下的心事,我怎么能够贸然询问呢,是我唐突了。”
“没事,其实…我也不知道对我来说美好的事物是什么…”只狼说,“美好的事物虽然美丽,但有一天也终将消逝。为什么要执着于刹那间的美好呢,但是也许,消逝的东西才更加珍贵吧。”
“是啊,忍者阁下,”阵左笑了,“那优美哀伤的琴声,离我越来越近了。”
…………
阵左和只狼往前面的幽暗森林里继续前行,目标正是这明亮光芒的源头,他们来到大屋的二层房檐上,从巨大缺口处往里面看,见到了一个全身光芒四射的怪物。
这怪物戴着高帽,长着畸形的身体,端坐在地,它什么也不做,但是光芒正是从这里蔓延至四面八方。
“真是奇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阵左也是心生疑惑,转眼间他看见只狼跳了下去。
光芒成千上万倍地绽放开来,就像太阳一瞬间爆炸了!阵左感觉眼睛都要被这明亮的光芒刺瞎,刺眼的白光终于褪去,他再往下看时,只狼已经将怪物斩杀了。
黑夜彻底笼罩了这篇地域,再无明亮的光芒。
“真奇怪,杀了怪物之后,连那明亮的白光也消失了,”阵左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阁下,你可知道?”
只狼表情有些冷漠,他看向地面上的怪物尸体,只是淡淡道:“不知。”
“啊,真是扑朔迷离,”阵左说,“现在外面的光线也消失了,接下来的路途得多加小心了,万一有毒蛇猛兽潜伏就危险了,不过有阁下在,想必是没有问题。”
沿着山路继续前行,来到了一处幽光闪烁的地方。密集的房屋建筑陈列在溪流的两侧,乌黑的天幕中没有月亮,地面上偶尔散落的火把闪烁明暗的光。
这就是水生村了,阵左和只狼心中了然。
“忍者阁下,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种幽深诡异的感觉?就像是活人全都死光了,只剩下鬼魂在这里游荡一样,”阵左看着前方的村落,这个村落远远看过去很普通,就像常见乡下人家修建的村落,日出耕耘晚归团圆,但阵左却能感受到一股怪异诡谲的味道,令人感到全身不适,“我觉得这里像个鬼村。”
只狼和阵左往前方的村落走去,突然间后方一股杀机如暴雨般洒落,只狼遽然挥刀,将一大片飞刀悉数斩落在地。
“真是惊人,居然有人能来到此地。”那个穿着紫衣,面罩蒙面的带刀忍者道,“我已在这里驻扎许久,终于见到活人了。”
“但你们也得死了!”紫衣忍者如电般上前,猛烈挥刀,只狼弹开刀刃,一脚踹开来人。
“你也会仙峰腿法?”那忍者道。
“那你还问?”只狼无数记鞭腿砸落在紫衣忍者身上,很快就把这忍者给打败了。
“阁下果然神勇过人啊!”阵左感叹道,他在一旁观战,只见只狼刀法快得吓人,几道凛冽凌厉至极的刀光闪过,那紫衣忍者就难以抵御,中刀身死了。
“走吧,继续向前。”只狼淡淡道。
“这紫衣忍者从何而来,为什么驻扎此地,阁下知否?”阵左看着只狼修长而精壮的背影,心中疑问不消。
“估计是内府的线人。”只狼漫不经心地说,他看到前方大片村落有人影浮现,阵左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大片人影散落着,但他心中的古怪感觉仍然没有消去。
阵左和只狼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阵左感到地面有什么东西猛地抓住了他的脚,将他拖拽在地,四周密密麻麻涌过来无数面目狰狞的村民,这些村民面目犹如森罗恶鬼,带着择人而噬的野兽般的神情,将只狼和阵左围得密不透风,只狼敏锐地观察涌上来的人群,这些村民身着普通百姓朴素装束,有的手持镰刀,手持斧头,还有的诡异老妪竟然手握锄头,朝着阵左和只狼两人围攻而来。
阵左被地面暗伏的怪物狠狠抓住双腿摔落在地,顷刻间他发现无数农具刀斧朝着自己凶猛砸落,他凭借武士的刀法将地面那偷袭的小鬼斩杀,抬头看见了一道凛冽如寒月的凌厉圆弧。
圆弧所及处,无数头颅冲天飞起,血液如暴雨般喷洒,被紧随其后的无数凌厉刀光碎裂成风暴中的残渣,阵左才发现,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诡异村民,如灰尘般被刀刃风暴给吹散了。
只狼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缓缓收刀入鞘,脸上又多添了溅落的血迹,而地上的阵左,全身都好似被一场血雨淋湿,成了一道赤色的人影。
“匪夷所思…”阵左喃喃道,“这个村落的村民,竟然全是怪物!”
“嗯,”只狼罕见地回应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里的人喝了京城之水,全都变异成了怪物。”
“那么阁下想要怎么做呢?”阵左心想幸亏和只狼一路同行,否则光靠自己一人,实在是九死无生。
“灭绝此处所有村民,不留活口。”只狼冷冷道。
“啊?”阵左突然感觉眼前的男人的气息变得暗沉凌厉起来,“阁下,这可都是村民啊,全部斩杀,这样真的好吗?”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活着只会成为祸害,伤害更多的人,”只狼淡淡说,“我能做到的,就是送他们解脱。”
“只能如此了,”阵左说,“走吧,让我们担负起艰险的任务,那三味线的琴声就在前方,已经近在眼前了。”
越来越多的人影汇集而来,只狼持刀缓缓前行,挥手便是一大片腥风血雨,刀光所及处,如鬼村民飞上天空,破碎成灰。
“我一生三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勇无敌者,”阵左强作镇定,淡淡道,“宛如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那强悍的人影在黑夜里大开杀戒,屠戮四方,以修长的利刃,斩落无数邪祟的头颅,他宛如战神下凡,以天下无敌的刀法,震惊海内,威服寰宇,令这片人世间堕落的焦土,被血雨所清洗,让邪灵散去,污秽澄清,令这片取乱之地,焕发人世的希望,再生自然的新芽。
阵左挥刀把脚下的小鬼邪祟砍成两半,这孩子样的恶鬼一但缠住人身,便会招来一大堆手握农具的村民,十分诡异难缠,只狼虽然神勇非凡,但这些妖魔好像杀不完一般。
“不可久留此地,疾速前行!”只狼低声说,两人随即如风一般向前,越过诡异的村落,度过木桥,通过漫长的通道,一股悠扬优美凄凉的琴声,已经仿佛在耳旁响起。
“阁下如果还听不到这琴声,在下是绝对不会相信了。”阵左呆呆地望着月下弹奏箜篌的蒙面女子,那女子身形窈窕,箜篌的旋律优美动人,带着淡淡的悲凉。
只狼终于看到那月下弹奏箜篌的女子,也听到了阵左所谓三味线的琴声,他注视着月光下的蒙面人影,一时间不知应该做什么。
“阵左,你终于来了。”那女子用怪异凄凉的语调说,“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阵左突然醒悟,“是凛吗?是水生的凛吗?”
“是的,我们终于见面了。”那女子眼角似有泪痕,她和阵左月下见面,仿佛重逢。
“你……”阵左突然呆住了。
“怎么了,夫君?”水生凛看到爱人呆滞的模样,有些慌乱地问道。
“她已经是鬼魂了吧?”只狼看着阵左呆滞的样子,淡淡道。
“怎么会这样……凛……”阵左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现实。
阵左握出去的手,扑了个空。
水生凛没有察觉。
“啊……原来……我已经死了……”水生凛全身开始虚幻起来,但散发出飘渺的灵光。
“我一直弹奏箜篌,就是想要你前来,”水生凛温柔地说,“你来了,我很开心。”
阵左猛然睁开眼睛:“不!”
“夫君,再见了,我已经见了你最后一面,我可以走了。”水生凛温柔地笑着,身形越来越虚幻,最终化作点点萤火消失在夜色中。
“他还是走了。”只狼道。
“凛啊……”阵左瘫坐在地,失魂落魄。
“你还要跟我向前走吗?”只狼问。
“不了,忍者阁下,”阵左道,“让我独自在这里倾听,琴声的余韵……”
只狼告别阵左,度过长河前的桥梁,来到一座比一般房屋高大的屋舍,进入屋舍旁的长道,便来到了山洞前的空旷处。
只狼来到此地,一个身高九尺,头戴般若面具,身披袈裟,手持大刀的高大僧侣缓缓现身,发出女人高亢尖锐的笑声。
她如幽灵一般飘荡至只狼眼前,手中大刀指向只狼,摆出一个萧瑟而优美的姿势。
“吾名为八百比丘尼,幻影破戒僧。”
她轻笑着,但没有丝毫魅惑的感觉:“既然来了,把命留下吧。”
幻影破戒僧身上衣袍无风自动,手中薙刀瞬息之间带着开山威势迎头斩落。
…………
只狼再次遇见此生为数不多的极其难缠的对手。
幻影破戒僧浑身散发出一种琉璃般的色泽,介于灵体与透明之间,她挥舞手中锋利修长的薙刀,大开大合,好似连山也能劈开,只狼感受着刀上传来的不俗力道,只觉手心被震得发麻。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极度危险而让人斗志燃烧,只狼淡淡地笑了笑,他抚过长刀,一层紫色的神火蔓延在刀身之上,在黑夜里仿佛一条缠绕的龙蛇。
他以苇名流的起手式侧身扶刀,短暂的静止,他如闪烁般跨越数米的距离,澄澈的十字斩在破戒僧身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痕。他挥刀荡开破戒僧的薙刀,与后者抢夺战机,附加幽冥之火的长刀,将贯穿灵体,破坏妖邪的本源。
幻影破戒僧只是破戒僧留在水生村的一个灵体分身而已,她的真身在源之宫的朱桥上。常人若无神之飞雪根本无法对幻影破戒僧造成伤害,所以来到此地的高手,几乎都已于此地长眠。
击败幽灵破戒僧,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只狼以快到极致的刀法,焚烧万物的神火,令幻影破戒僧节节败退。破戒僧看见那道如同鬼神的人影在月下高高跃起,以神火焚烧的长刀,贯穿了它的头颅。
“啊……”幻影破戒僧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水生村的夜色中,很快彻底消失。只狼收回长刀,往前方的巨大石洞走去。
石洞内明亮非凡,正中心陈列着一张长案,长案上供奉着一颗璀璨而香气四溢的美石,如琉璃水晶般晶莹剔透,散发出氤氲的香气。
“这便是…香气之石。”只狼沉声道,他缓步向前,来到长案之前。
他抬头望向天空,无尽的光芒从山洞顶部的巨大窟窿处如瀑布般洒落,令缺口成为一方炽阳照耀的天穹。光芒将巨大山洞映照得丝毫毕现,天穹正下方,是一座古老精致的轿子。
仿佛有什么宏伟神圣的声音从天地间四面八方响起,那个声音说:
“芬芳馨香,恭迎入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