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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狼沿路返回,回到了苇名主城,来到天守阁,踏上阁楼,便看见九郎正在呼呼大睡。
九郎跪坐睡着了,香炉的气味飘散弥漫,只狼来到他身前,九郎仍然沉醉在梦乡中,迟迟没有醒来。
只狼叫醒他:“神子…”
“哇!”九郎猛的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站着只狼,很快散去了慌乱表情,恢复往常的淡定,“是狼啊,抱歉,我好像睡着了。”
“是的,你睡的很香。”只狼说。
“哈哈哈…”九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目光突然被只狼背上的刀吸引了,九郎注视着不死斩,问道:“狼,你背上的刀,难不成……”
“没错,”只狼道,“这就是不死斩。”
龙胤神子深深呼吸,沉默了一瞬,目光绽放出惊异的神采,他暗自调整呼吸,目光被不死斩牢牢吸引:“那就是…可以斩杀不死者的刀吗。”
只狼点点头:“没错,这是仙峰寺的变若卿子给我的。”
“变若卿子?”九郎疑惑道,他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变若卿子是何人,只听得只狼说:“仙峰寺的人们舍弃了僧人之心,为了追求不死斩而神魂颠倒,最后造出了虚假的龙胤,虚假的龙胤神子,那就是变若卿子。”
“虚假的龙胤……”九郎目光奇异,似乎颇为大开眼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他突然又发现了只狼话语里隐藏的意思:“等等,你说“卿子们”吗。”
“是的,他们造出了很多变若卿子,”只狼道,“但最后只有一人活了下来。”
“龙胤,果然让人们行为扭曲啊。”九郎说,“正是因为仙峰寺的僧人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他们才大门紧锁吧?想来为了追求龙胤,僧人们不修佛法,误入歧途,龙胤果然会扭曲人本该有的样子,狼啊,我们一定要斩断不死。”
“遵命。”只狼说。
“我这里为了制作前往仙乡的熏香一事也有了进展呢,”神子说,“狼,继续拜托你了。”
……
苇名一心缓缓拿起一杯龙井茶,喝了一口,在茶水入喉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脚步声。
“是只狼吗?”一心问。
“是的。”只狼来到苇名一心面前,苇名一心看着他背上的刀,颇有些兴趣地说:“你背上的那把刀,就是不死斩吗?”
“是的。”只狼道。
“只狼,拔不得是什么意思?”一心淡淡问。
“拔不得,是指不死斩会给拔刀者带来死亡。”只狼说。
“如果不是你这样的人,便无法拔刀吗?”一心说。
“是的,”只狼道,“如果不是身怀龙胤之力,拔刀者转瞬即逝。”
只狼心知肚明,不死斩,普通人拔刀,生命将马上被刀吸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原来如此啊,”一心笑了,“真是一把了不得的刀啊,我简直有些佩服制作出这把刀的人了。”
“此刀名为?”一心缓缓饮下一口茶,“这把不死斩的名字是?”
“名为拜泪。”只狼回想起那把刀身上铭刻的字迹,“当时我拔出拜泪,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我的神识,之后我便人事不省。只是很快因为龙胤的帮助,我又站了起来。”
“死而复生的我终于得到了名为拜泪的不死斩。”只狼说。
“哈哈,真是把了不得的刀啊,”一心沉稳地说,“你也是个了不得的人啊。”
苇名一心饶有趣味的看着只狼,这个小子现在以及成为独当一面的高手了,得到了不死斩这种神器,只狼的实力将得到质的飞跃,之后只狼的力量将不可同日而语。
“只狼,得到了斩断不死的力量,你准备做什么?”苇名一心忽的问。
“当然是协助九郎,斩断不死。”只狼说,“这是九郎的心愿,也是我的使命。”
“啊…”一心叹息似地说,“你一生都为了忍者的使命而活着,可敬又令人慨叹,你不曾觉得厌倦吗。”
“厌倦吗…”只狼突然感觉一种什么东西涌上了心头,让他感觉身体逐渐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之前他跋涉过千山万水都不曾感觉疲累,而一心寥寥数语便让他有一种淡淡的疲乏。
“哈哈,只狼,即使道阻且长,我等的使命也仍然需要坚持啊,无论道路有多么漫长,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才是我们应有的选择。”苇名一心眉宇间有着鼓励之意,“只有明确方向,坚定前行,人才能越来越强大啊。”
“嗯。”只狼突然有些佩服眼前老者了,短短一番话,自己仿佛没那么劳累了,语言果然是一种强大的功法,令人的心境峰回路转,这也是一种力量啊。
“只狼啊,去仙峰寺的路上,可曾见到弦一郎?”一心突然问道。
“没有,不过,在仙峰寺的幻境里,有个僧人说曾有一个和我一样身负使命的人前来抓猴子,”只狼回忆道,“不过,那人失败了,我抓住了四只猿猴,成功来到了内殿见到了变若卿子,并得到了不死斩。”
“你是说在你之前的那个人就是弦一郎?”一心眯起眼睛,“哈哈,看来…他失败了呢。”
“我那被龙胤迷惑了双眼的可怜孙儿,现在又在寻求不死斩的力量了吗…”一心突然有些沉默,“为了寻求力量不再为人,舍生为国图存……”
眉宇间有悲凉之意,苇名一心饮下一杯茶,轻声道:“真是悲壮啊…”
“这么说,给你不死斩的那位,名为变若卿子?”一心突然问。
“是的,那是身具虚假龙胤的人造神子,虚假龙胤是变若之力,而那里的假神子,被称作变若卿子。”
只狼沉声道:“仙峰寺的僧人们与世隔绝,大门紧锁,是为了研究不死。他们中的高人一起研究并制造了很多变若卿子,只是存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是吗,”一心若有所思,“我说那些臭和尚平时都在做些什么,没想到是在研究不死啊。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我听说他们修炼的功法,名为不死虫对吧?”
“是的。”只狼道,他拿出了《永旅经.虫之恩赐》,“这就是他们修炼的功法。
苇名一心看都不看一眼:“真是可悲啊,修炼这种外道之术,纵使不死又能如何?苟活于世,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仙峰寺修炼不死虫的僧人,斩杀了又能复活过来,”只狼说,“普通的攻击杀死他们竟然还能复活,简直如同妖怪一般。”
“当然。”一心笑道,“那的确很吓人,不过只狼你如今有了不死斩,今后遇到不死的怪人当然可以斩杀之。”
“但是,只狼啊”苇名一心随即严肃地说,“你应该确认哪些是应该斩杀,选择应该选择斩杀的人,再拔刀出鞘,这才是…名为拜泪的不死斩真正的用途啊…”
“是的,在下谨记了。”只狼道。
告别了一心,只狼来到了佛雕师的寺院。
寺院的竹林里,供奉着宝物的佛龛前,一直有一个武士,这武士是不死者,曾经帮助只狼习练刀法,打熬身体,这个武士名为不死半兵卫,他身体里被植入了不死虫,求死不能的他一直寻求解脱。
此刻不死半兵卫看向只狼背上的不死斩,眼神竟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阁下,那是不死斩吗!?”
“嗯,是的,那就是不死斩。”只狼点点头。
“没想到真的存在…没想到真的存在!”不死半兵卫身体颤抖了起来,语气带着一种压抑的狂喜,一种明亮的光彩在他眼睛里剧烈的燃烧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死斩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只狼沉声道:“阁下,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已经想要解脱很久了,斩杀我,让我得以解脱,我已经活了无数年了,我真的已经想要离去了。”
“办不到。”只狼道。
“为何…”不死半兵卫愣住了。
“办不到…就是办不到,”只狼道,“用不死斩杀了你,恕在下不能从命。”
不死半兵卫看着只狼的眼睛,似乎醒悟了什么,片刻后慢慢道:“那好吧,阁下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用不死斩给在下一个解脱吧。阁下应当明白,活着…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煎熬。”
只狼离开了寺院的竹林,在苇名城里走着,他以忍者的轻快身手在城里的武备地域隐蔽前行,他很快来到了陈池外的覆雪之路上。这一片的树木被白雪覆盖,寒气凌冽。
从这里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猴子开始出现,猴子们非同一般,每一只都手持武器,这一定是苇名著名的驯兽师训练出来的武备猴子,这些猴子都被训练以刀法,每一只都足以与常人较量。
只狼时不时遇到挥刀攻来的猴子,那些猴子敏捷地跳跃,用锐利的刀进行凌厉的攻击,令人防不胜防。
但只狼想要打败这些猴子,真是轻而易举,很快,他来到了一座修筑在雪林深处的楼阁前。
地面到处都是内府紫色忍者的死尸,只狼心想难道是天狗苇名一心在此不成?老人的速度真快,转眼间又在此地猎杀老鼠了。
只狼果然见到了天狗,天狗和往常一样,带着天狗面具,穿着蓑衣,手握长刀,刀上带血,老者脚下精英忍者尸体无数,看到只狼来临,天狗爽朗笑道:“喔,是只狼啊!”
“是的,没想到又见到你了”只狼装作不知道他是剑圣一心,淡淡道,“地上的这些是?”
“都是内府潜入的忍者,”天狗说,“这些忍者图谋不轨,奸险非常,自是格杀勿论。只是数量极多,怎么杀都杀不完……对了,我赠送给你的秘籍,你练成了吗?”
“练成了,”只狼如实回答,这些天一有闲暇他便修炼剑技,早就以及练至大成了,“那本苇名剑技。”
“很好,只狼!”天狗笑了,“果然没有看错你啊!这是《苇名无心流秘传》剑技,就赠送给你,一定得勤学苦练,修炼至炉火纯青才行啊!”
天狗拿出一本卷轴递给只狼,只狼竟然又得到了老者的馈赠,他感激道:“多谢馈赠。”
“你若能练至大成,也是光耀我门派功法,”天狗说,“我等待你把秘传剑法发扬光大的那天。”
只狼告别了一心,往覆雪山路更深处走去,这里是悬崖峭壁,对面的山崖上修筑着一座白蛇神庙,只狼甩出钩锁飞腾过去,这里香火不再,只有灰尘堆积。荒废的庙宇,尘封的气息让只狼不想久留,他曾经刺破白蛇的眼睛,不知道哪天就要斩杀白蛇。
不死斩在手,纵然是白蛇,也难逃祂被斩杀之命运。
……
崩落峡谷。
这里的山崖被大雪覆盖,只狼在悬崖峭壁间闪转腾挪,一路前行,钩锁紧紧勾住崖壁,只狼度过足足半日时间。
只狼终于见到了人影。
随着人影而来的,是密集的炮火,火焰在空中迅猛地炸开,散落成绚烂的烟花,如同弹射的惊雷。
只狼稍不留神就要被连天的炮火击中,崩落峡谷的瑜伽美女战士已经发现了他,这些枪手聚集在此地,因为这是蛇眼一族的领土,他人不得擅入。
轰隆隆的炮火声响彻峡谷,只狼在一处藏好身形,子弹和炮火冲击在身旁的岩石上,擦出绚烂火花。只狼只能伺机而动,躲过密集炮火,用手里剑和幻影苦无解决掉那些视力奇佳的火枪手。
极速越过天埑,只狼终于离开了那危险的地方,只是接下来的地域比刚才的悬崖炮火更加危险。
只狼在长桥上奔行,密集的子弹和炮火朝着他疯狂攒射,如狂龙般咬着他不放,只狼稍不留神就要被子弹射成筛子,真是惊心动魄的旅途,只狼心想。他跳过断桥上的巨大缺口,不知是什么阴险的人留下的陷阱,稍不留神就要从洞里掉下去,那也是死路一条。
只狼终于度过了断桥,真是九死一生的旅途,只狼感觉筋疲力竭,在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躺下休息。
炮火仍然还在继续,轰隆隆响个不停,子弹密集的攒射声如此激烈,只狼感觉这些瑜伽美女战士真是疯狂,只狼休息了一会,月隐附体,很快因为消失在光线里的原因,炮火声逐渐停歇下来。
只狼隐身前行,月隐降灵帮他省去了很多麻烦,他终于来到了崩落峡谷的深处,这条路途的尽头便是菩萨谷。
他心知菩萨谷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来到密集枪炮手分布的山洞里,取走这些战士的性命,只狼来到山洞深处。
山洞里的白蛇神庙。
只狼发现一只畸形的虫状怪物。
那怪物身躯庞大,像爬虫像蜈蚣,有无数足肢,每一条足肢都带有着锋利无比的刀刃,此怪物一见只狼,便是一千零一刀的快速斩击。
迅如光电,疾如石火。
只狼攻出一千零一刀,和怪物的足肢刀刃碰撞在一起,眼中凌冽寒芒燃烧,不死斩拔刀出鞘。
斩!
血红的煞气喷涌如海潮,将怪物焚毁殆尽,化为飞灰。
只狼收刀入鞘,走出石洞里的庙宇,用九郎赠与他的钥匙,打开了白蛇庙的门,走到了满天大雪里。
他在漫天大雪里缓步前行,从悬崖边往下看,那一条巨大的白蛇盘旋着身子,卧在山崖底处。
再次与白蛇相遇,仿佛是命中注定。
只狼一跃而下,跳进满天大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