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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阐释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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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发放的传单共有三百多页,是李维这几天紧赶慢赶做出来的。
  当然,这种工作量用手写肯定是不现实的。
  于是雕版印刷术便登上了舞台。
  花费一天时间在平整的硬木板上刻好整页传单的内容,然后刷上一层墨、附上一张纸、刷上一层墨、附上一张纸……
  不用半天,这些让奥希金斯崩溃的传单就印刷完毕了。
  当人类发明印刷术的时候,他们有想过这对社会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没人能够猜到。
  印刷术本质上不过是快速的复制粘贴信息的技术罢了,怎么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历史却忠实的将印刷术带来的巨变凝固在了其中:印刷术的出现摧毁了上层阶级对于知识和信息的垄断。它迫使宗教无法继续压制萌芽的科学。
  摧毁了知识作为奢侈品的属性,印刷术将所有能够用语言和画面表达的东西平等的送入贫民窟的茅屋和辉煌的宫殿。
  印刷术用它风暴般的传播速度将旧社会席卷而过。这文化的风暴将人们的思考从集体思维中抽出,塑造成了个人意识。
  宗教遭到逻辑与理性的审判,为现代科学让出道路。
  人类学者尼尔波兹曼曾这样评价:“所有成熟话语所拥有的特征,都被偏爱阐释的印刷术发扬光大:富有逻辑的复杂思维,高度的理性和秩序,对于自相矛盾的憎恶,超常的冷静和客观以及等待受众反应的耐心。”
  ——至此,阐释年代降临了。
  李维站了起来,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奥希金斯,眼里划过一丝讥讽,他高举双手:“庆祝吧!欢呼吧!摒弃愚昧与无知,打破知识垄断的迷雾,迎接理性与语言之智慧,我为你们带来了阐释的时代!”
  “在启明族,所有的知识都会被无条件分享,所有的思想都将被认真对待。在这平等的族群中,没有人的灵魂会被冷落,我们将会共同阐释所见所思所想,触碰文学,掌控自然,接引真理!”
  李维说完,获得了周围剧烈的欢呼声,甚至连守卫都有些走不动路,抬头看向李维,内心憧憬着那个能够展现自我而不被强权约束的地方。
  李维举杯向着角斗场的人们敬了一杯酒,然后拍了拍祭司袍上的褶皱,重新坐了下来。
  奥希金斯没有设立大祭司这个职位,这是李维在出发前就发现的问题。
  很明显,奥希金斯的政治理念是集权,而大祭司的职能是管理各个祭司,这会严重影响他的集权方案。
  但集权有着致命的缺陷。
  例如,会难以避免的导致行政管理的粗糙化,孕育出压抑的社会矛盾。
  所以他做了这一手准备,印刷宣传单,用以引爆积攒已久的社会矛盾。
  而当他接触到托勒族的三位祭司,他才知道奥希金斯已经在集权的路上走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托勒族明面上的三位祭司,没有一个具有正常的功能:一个疯癫的、政治工具化的巫医祭司,一个书记官般的观天祭司,还有不干正事,只会摆谱的传承祭司。
  而原本由祭司掌管的权力,现在都由奥希金斯一人掌控。
  这导致托勒族处处充斥着强权压制,也为李维的计策又添上了一把柴。
  而现在,文明的火已在托勒族内呈现燎原之势。
  奥希金斯疲惫的问道:“你的纸……准备以什么价格销售?”
  如果他不能及时稳住族人的思潮,那么托勒族将在可预见的未来土崩瓦解。
  可他用什么来向族人们灌输他的观点呢?像以前一样的游说吗?那需要的时间太久了,而且阅读传单是他们的主动行为,而强迫他们去听演说则是被动行为,族人对于二者的抵制程度有着根本性的差异。
  用泥板刻写然后放在部落正中央?谁会去主动看这种东西呢?
  筛选每个家族容易掌控的人,让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其他人的观念?
  每一种他能想到的宣传方法都极其笨重且低效,而与此相比,分发纸质传单的方式温和又高效,简直是碾压般的存在。
  李维抬头看向角斗场的“笼”中央,米雅已经跳了下去,正在给扎哈尔和加夫列尔包扎伤口。
  “还没想好呢……”李维慢悠悠说道。
  “您看,每十张传单大小的纸,换一罐砂麦怎么样?”奥希金斯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敬语。
  李维低头看着酒杯沉思,半晌,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李维难过的说道:“我们做纸是很累的,而且这次为了给你们托勒族的族人送福利,几乎用光了我们所有的纸,造纸太复杂了,还要占用狩猎的时间,害的我们粮食都不够吃了,这才来找你们交易。”
  奥希金斯一听李维把这三百张传单的攻势当做送给托勒族的礼物。
  顿时咬紧了后牙:“这个好说,我们现在急需一批纸,价格不是问题,请问最快什么时候能到呢?”
  李维抬头,佯装惊讶的问道:“价格不是问题?奥希金斯族长竟然这么慷慨!那我立刻回去让族人们赶工,保准两周后能送来三百张。”
  两周,按照启明族一周为七天的计算方式,就是十四天。为了扩散标准单位,李维早已和奥希金斯解释过这些名词的含义,虽然后者当初并没放在心上。
  奥希金斯态度柔和的说道:“能不能再快一点?我们真的很急需。”
  李维看着奥希金斯眯了眯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上渐渐显现的星星,又盯着“笼”中的加夫列尔看了几眼,仿佛在思考,又好像只是无意义的拖延时间。
  奥希金斯立刻说道:“如果您喜欢那只奴隶,那您就把他带走。”
  随后他又想到什么,自己补充道:“当然,他的家人也可以一同带走。”
  李维点了点头,赞扬的笑了笑,仿佛是在夸他识相。
  他如熟稔的老友般地拍了拍奥希金斯的肩膀:“既然奥希金斯族长都那么贴心了,那我们启明族作为兄弟部落,当然竭尽全力!等我回去后,三天就给你赶工出来!”
  奥希金斯大喜过望,刚想说些什么,李维就又站了起来。
  在奥希金斯的注视下,他拿起酒壶,为他斟满了酒,却没有给自己倒酒。
  看着满到即将溢出的酒,李维伸出一只手,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奥希金斯吞了口唾沫,颤抖着双手慢慢举起酒杯,一滴酒液也不敢洒出,刚挨到嘴边,就学着李维之前的样子,仰起头来一饮而尽,并将酒杯在空中倒扣。
  苦酒入口,医用高度酒精呛辣的味道立刻灌满了奥希金斯的双肺,呛地他伏在椅子上咳嗽了起来。
  李维大笑几声,夸赞奥希金斯豪爽,然后又为他斟满了酒,却仍未给自己倒上一滴。
  就在只有奥希金斯喝酒的觥筹交错中,李维拿出一张纸,将刚才交易的款项一一记下,后交由奥希金斯签名并按上手印。
  连喝了几杯,完成了整整一页的交易,奥希金斯在周围族人的欢笑声中终于趴下了。
  李维站起来,将一式两份的契约拿起一份卷起收好,又将另一份交由奥希金斯的下人保管。
  让威尔纳将他带到了角斗场的中央,笼的里面。
  李维朝扎哈尔点了点头:“办妥了,带加夫列尔走吧。”
  扎哈尔惊诧了一瞬,但随后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毕竟出马的可是李维祭司。
  而加夫列尔则一头雾水:“带……带我去哪?”
  “带你去我们部落,你已经是自由身了。”
  加夫列尔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你是……你是怎么说服族长的?”
  扎哈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现在我才是你的族长,那酒鬼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
  加夫列尔还有些犹豫,半晌,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的母亲还在布里埃尔手里,我不能离开。”
  扎哈尔询问似看向李维,李维则耸了耸肩:“当我说‘办妥了’,就表示这事办的没有瑕疵。你可以带着母亲一起走。”
  加夫列尔愣住了,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两人没必要在这里骗自己,但内心却难以相信这做梦一般的转折。
  这压在自己身上久远的噩梦,竟这样在他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扎哈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我就跟你说了我们的祭司无所不能。”
  而加夫列尔“噗通”一声朝着李维跪了下来,抽噎着说道:“祭司大人,我一定……誓死追随您……”
  他后面的话全都淹没在了哭声里,几人就站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等他将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绝望和委屈宣泄出来。
  扎哈尔指着躁动的人群问道:“他们在欢呼什么?”
  李维笑着说:“欢呼某人的高压统治结束了。”
  第二天,几人逛了逛这由于容纳了大量农田而规模庞大托勒部落。
  需要农耕,就需要水,而托勒族并不紧挨河流,因此城内外水井众多。
  每座水井旁还都带有绳梯,防止有人落入。
  一番观察下来,李维由衷地再次感慨:奥希金斯确实有集权的资本,算得上一个博学家。
  但即便是聪明如他,也逃不过高度集权的恶果。
  “这次的出行的结果还算满意,不过接下来还有一场重头戏……”
  扎哈尔双手背在脑后,脑子里满是奥希金斯今早殷勤的模样,与昨天那虚假的态度截然不同。
  就在此时,他突然一手拦住李维和米雅,另一手从空中抓了一把。
  李维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扎哈尔手上攥着一把铜头的投掷短矛,掌中有血渗出。
  李维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奥希金斯狗急跳墙了?
  在他的地盘上遭遇刺杀,如果不是他有意为之,李维就狠狠敲他一笔,若是他有意为之……那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扎哈尔却看着手上的铜矛,仿佛思考着什么。
  米雅也惊呼:“这个矛头,是舒尔舍的!”
  舒尔舍,李维记得这个名字,是他到达扎特族当天,被班鲁害死的族人。
  但最后,这名叫舒尔舍的扎特人,只在部落后面留下了一个石碑,李维连他的尸体都没见着。
  扎哈尔按了下李维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威尔纳,保护好他们,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扎哈尔就窜进了房屋间的巷子中。
  三人不明所以,走到了水井边,等着扎哈尔回来。
  “舒尔舍是个什么样的人?”李维问道。
  米雅脸上也有些悲伤:“他原本不是扎哈尔狩猎队的人,而是一位前祭司——舒荣的儿子。
  “几年前,舒荣不知得了什么诅咒而过世了,留下了母子三人——舒尔舍还有一个弟弟叫弗恩。”
  “舒荣。”李维念着这奇怪的读音。
  米雅解释道:“舒荣来自东方城邦,那里的种族和文化和我们都不一样。他刚来到托勒族时并不会石刻语,但他靠着在部落外围靠帮些小忙来学习我们的语言,最后机缘巧合,靠着出色的技术和知识使族长认可了他,让他当上了祭司……”
  就在这时,扎哈尔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只比哈德良大两三岁的孩子的脖颈。
  “放开我!你这混蛋!跟我哥哥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李维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孩子和扎哈尔一样是犬科的外型,但一身斑驳的灰色毛发有些奇怪,难不成这家伙原本是白色?
  扎哈尔将这乱抓乱挠的小崽子放在地上,打了打他身上的灰,发现他的毛发上油渍和灰尘已经凝结在了一起,也不知多久没好好洗过了。
  “你母亲呢?他怎么能放任你这么……”
  “死了。”弗恩说道。
  扎哈尔愣住了,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舒尔舍过来帮他的时候说过的话:“你们几个莽夫能建设什么部落?算了……我勉强过去帮一帮你吧,但是雨季前我就要回去,我母亲和弟弟还在家等着我。”
  “我废物哥哥在外面跟你过舒坦了吧?母亲死了都不知道回来,说好的雨季前回来,结果他人呢?”
  扎哈尔抿了抿嘴,艰难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舒尔舍他死了。”
  弗恩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量,慢慢坐在了井边,两眼放空的看着前方:“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把我们给忘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们的。”扎哈尔试探着将弗恩抱在怀里。
  弗恩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李维看到他小小的肩膀正在抽动。
  但接着,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都是你!都是你硬要去建什么部落,哥哥才会跟你一起去,才会死!”
  扎哈尔的手用力的攥紧,手上已经愈合的矛伤又流出血来。
  身为族长,这是他无法回避的责任:“是我没保护好他,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
  “说着跟奥希金斯一样的假话,族长都不是什么好人!”
  弗恩的声音中听不出明显的哭腔,但他的双眼已经胀得通红,泪水从中不断涌出,米雅不忍看着这一幕,别过了脸。
  最后,哭的筋疲力尽的弗恩是被扎哈尔抱回营地的。
  扎哈尔从外面找来一个大陶罐,烧上热水,准备给弗恩擦洗毛发,但弗恩一直剧烈的挣扎,拒绝让扎哈尔给他洗澡。
  最后是米雅走到他旁边,低声跟他说了些什么,这才让他稍稍安静下来。。
  但弗恩不知道在部落里流浪了多久,平时就靠捡一些别人处理不要的内脏和碎干粮吃,身上满是纠结在一起洗不开的毛结,扎哈尔和米雅努力了半天,结果却越弄越糟,弗恩的皮肤都快搓出血了,也没把油污洗掉多少。
  照这样下去,就要把全身的毛发剃掉等它重新生长了。
  对于李维这种本来就没什么毛的人来说可能没感觉,但对于一生都身披毛发的智兽们来说,全身脱毛是最强烈的侮辱。
  再加上弗恩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扎哈尔一时间束手无策。
  于是正在桌子上规划着“煤炭计划”的李维就又被两人拉了过来。
  虽然扎哈尔拿李维当许愿池且胡乱许愿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听到“清理油污”这个要求时,李维还是翻了个白眼,并决定这次回去一定要给自己放个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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