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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晚和娘说等过个几年离开李家村出去看看,娘没有否定想来是答应了,从那以后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在时光浇灌下,静静等待某时开花结果。
之后我每回再去大山叔家和忠国在院内捉对厮杀时,在我们休息的时候,这小子总会揉着身体的各个部位一脸埋怨的看着我,
“生哥,咱俩是有仇吗?还是你要疯啊,下手都这么重。”
我心里嘿嘿直笑,得亏有你小子这免费的陪练,身体又能抗揍,真是块再合适不过的磨刀石。可这话不兴说,不然这小子知道后保不齐想着法要撂挑子。
我遂出言安慰着忠国,
“忠国,哥是怕你哪天被西头那几个年纪相仿的欺负,现在在我这吃点亏总比将来在那帮人手上吃亏的强。”
忠国一听我说这话,别瞧这小子年纪比我小,可性子随的多是大山叔,眼睛顿时瞪得和铜铃般大,右手紧紧握拳作捶状,嘴上丝毫不客气道:
“就西头那几个歪瓜裂枣就是一起上,小爷我都不带怕的,一帮乌合之众。”
忠国这话瞬间勾起我对大山叔那次一记扫堂腿把李家全掀倒在地的印象。嘿,真有点强将手下无弱兵的气势,说的我心中躁动又起。
“我看你小子歇的也差不多了,赶紧的吧,时间宝贵。”
这段时间下来对忠国这小子我多少心里有点底,他完全就是推一推,动一动的性子。想来平日里爹妈都在身边,碰上什么事压根轮不到他这。
我眼瞅着他那副不情愿的样子,得,也别再劝了。垫步上前,抬手就是一拳送去,忠国连连躲闪,再看我那拳风呼呼作响,立刻收敛了几分散漫。
“梆梆梆”
场上瞬间尘烟四起,人影翻飞,你来我往的拳脚碰撞声不断。我和忠国的默契配合是我们彼此不知互换多少拳脚奠定的。
时光匆匆,在大山叔家的院落中我们度过几个月相对清闲的日子,夏季那毒辣的阳光斗转星移就要再笼罩这片大地,南方水田里的早稻也到了该收获的季节了。
这时候有些人家想再种上二茬稻,时间上就务必得抓点紧,请上几个平日里说得上话的村民帮忙一起到地里收割水稻。
我家那块自留地不大,娘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七个,花上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收割妥当。我们立起久弓着的腰杆,置身在一片金色的海洋里,朝着温暖的阳光伸着懒腰,嘴角洋溢不住的丰收喜悦。
七妹不染在娘的脚边抓起一把脱穗的秸秆,趁着我们递禾苗的功夫,扬起散落在我们身上,一扔后立即逃走,田野里跑动的身影如精灵般灵动。
那长势年年相似的秸秆轻扑到我们怀中,缓缓从草帽间轻滑而下,落地已于无声间丈量完我们在颗颗粒粒饱满的岁月无声中出落的亭亭静好。
金黄的光芒倾洒在我们黝黑的脖颈上,阳光照射下颗颗晶莹的水晶游走滴落到大地里,无形中压下少许窥探世间的浮沉,那已算是回了信。
待到下次我们再播种,它会将种子轻含在口,孕育绿意,待你想到她时再来收取,仍一如初!
五妹六妹玩心一激渐起,索性丢下手中的活追逐那道远去的精灵身影,娘摔打着手中的禾苗,脱穗间不忘朝前轻喊:
“慢一点,慢一点。”
嘴角如沐春风,目光流转中看到我们稍大点的身影在旁忙动,抬手挥袖擦去额间细密的汗珠,待我看去时,娘的眼睛如那清明透亮的月牙泉煞是好看。
田间禾苗上脱下来的稻穗,我们取来蛇皮袋装袋束口,搬到推来的板车上,在晴日里送到晒谷场摊开晾晒,等到晒干储藏到干燥的地方,才能保存许久。
这晒稻谷的活一般都是由我带着三弟四弟去负责,我们从田间将稻谷拉出就直奔到村中间那块宽敞的晒谷场,我家地小速度快,这会场上空地还很多。
我们将稻谷倾倒在地,拿着木耙摊开,周边找些枯枝干,石块将其一围就算大功告成。我留下照看,弟弟们需要将农具板车送回去,只需饭点再将饭送来。
没办法自上次东头夜下放水吃了亏,双方矛盾激化明显,现在公共场合凡事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天光自东向西移驾,谷场上金灿灿的外衣不断添置的更加宽大,只剩一席土色待人争。
无聊时我就在旁打些拳脚功夫,驱驱慵懒,期间遇到相熟人家来晒稻,看到我那虎虎生风的拳脚功夫多有惊叹。
“李生,你这一身功夫了不得啊!咱西头这以后怕是要出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我当时年轻气盛这话听进耳入了心,满脸喜色终是难掩,倒也不忘对着说话那人喊叔道婶。
农忙时,村里人来人往匆匆。吃过三弟送来的午饭,我将蛇皮袋摊在身上,草帽盖在脸上,阳光照的我是昏昏欲睡。不知睡了多久,边上一阵阵嘈杂声将我从清梦中扰醒。
我拿开草帽,盘腿坐在地上,向着那嘈杂处看去。只见忠国正在和别人争吵,旁边停着拉着稻谷的板车,身前拦着两个东头的年轻人,那块空地上李当正在卸着蛇皮袋。
我看清后一骨碌就翻身站起,抬脚迈步向忠国跑去,
“你们在那干什么?”
那边场中几人被我这突然杀出的吼声惊了一下,转目朝我看来,忠国一见是我,脸上顿时喜爬眉梢,愤慨道:
“生哥,这几个东头的狗东西抢我晒稻谷的地盘。”
我听忠国这么一说,再看场中拦着他上前的二人,在其后李当正满面带着不耻的笑意看着我,想是谅我二人有屁也不敢放。
我向忠国挑了挑眉,这小子瞬间接收秒懂。心中直呼奶奶的,这段时间被生哥操练的狠,练为战是为看的吗?
等我近身,忠国瞬间暴起一脚踹翻身前一人,“你们人多了不起啊?”此时我抬手的一拳也已到另一人的肩头,打的那人踉跄后退。
这会功夫李当已经反应过来,他着实没算到我们会不惧他们人多势重,悍然出手。
我自打先前听到忠国的话,就对这帮平日里凡事都要欺压我们一头的东头人就心存不爽,此番新仇旧恨全由拳脚下见真章。
你们不是喜欢拿拳头分配吗?不是崇尚拳头硬就是大爷吗?今天就收一收你们长此以往来的利息。
我朝着忠国轻笑道:
“李当留给我来收拾,那两个就交给你了。”
忠国抬眼看了下场上三人,微微点了点头,
“生哥,你可别给我丢脸,把平日对我的狠劲拿出来。”
我活动着关节朝李当走去,笑骂道:
“你小子今天不得感谢我平日里对你的好?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阳光下,干巴紧实的晒谷场上,天然的那块空地上我和李当四目相对,周边那片片金灿灿的稻谷像无声在助威呐喊,看这场上茁壮的少年们是我一口一口养大的。
“噔噔磴”李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助跑杀了过来。这平日里受了欺负只敢避让的西头战五渣们,今天怎敢?
说时迟那时快,李当那积攒怒气满满的一拳已伸直朝我袭来。
呵,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这段时间我的进步有多大,身体向下腰马合一重心随之下移,猛得出拳与其相碰,一招既是防守也是进攻。
“嘣”一声清脆的骨骼撞击声轰然响起,两人一碰即收脚后撤,我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还行,这段时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李当在对面,眼中变的更加凌厉,垂在身侧的一只手,难以察觉的抖动,内心早已卷起一片惊骇,这李生怎变的这么强?心中不服气更盛。
片刻,李当左脚掌与地面扭转发力一蹬,身体顶膝攻来来势汹汹。我见李当用身体最坚硬的部位杀来,连连翻身向侧躲开,刚立定,一阵风声向身后席卷而来,索性又向前一跃一记猴子翻身。
看到李当那完成一记后腿横扫的收脚,我心中一合计该上上强度了,速速捶倒这装三的玩意,今日就叫他见见那漫山遍野的映日红。
我猛攻近身,拳头势大力沉的攻势如绵绵不绝流水向前奔袭,口中声势连连“嗬嗬嗬”,李当刚才试探下已知这拳重,双臂在前合十字,面上再也不复方才的平静。
这段日子和国忠一起贴身肉搏早已积累下不少实战经验,场中两人现在不过一臂距离,先机在我手。把住时机,左腿横扫其身侧攻他身体中段,李当一直被迫挨打着实难受,慌忙间再去抵挡。
破绽已出,我腾空一个极快的凌空后踢,一脚将李当踹的连连倒退,身形逼近又是一脚,李当终是再难支撑,轰然倒在那晒谷场。
我欺身上前,拳脚肆意挥洒,并非是想要他的命,但这顿皮肉之苦自是免不了的。忠国见李当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在旁不断吹出那助威的嘹亮吁长的口哨。
“我生哥厉害,牛鼻…”奈何乡下人那会有矛盾都会亲切问候的乡言乡语自然是信手拈来。
我那会想着既然打就要给他打服,不服的再打,只有疼到骨子里,才长的了记性,才能心生畏惧,这是我那几年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人的骨性,我祖父纵使一落千丈,在世时那些宵小谁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