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地牢中灯火熹微,不时还传出犯人的呜咽、呻吟和痛呼。
一墙之隔的刑房,余福被双手紧捆吊在木架上像陈年的风干鸡一般,伤口淌下的血液汇成了一个小水洼,他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了。
刑房外,脚步声响起。随着门的开合,两名红蓝装扮的捕快立时登场,同他们登场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汤锅香气。
一人豹眼虬髯,神情中带着不耐烦的将锅放置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到余福身边,用手拽着他的领口。
“贱皮子,这么久你也该招了吧。还想让老爷再伺候伺候你不成。”
剧烈的动作倒唤醒了余福几分意识,肿胀得只剩下眼缝的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但凝结的血块却让他一无所获。
“我…,真不…,不是我。”含糊的声音却带着坚定的拒绝。
“我说你这娃儿也是倔,承认了多好。这样就不会再受这些皮肉之苦了,不是吗?
说不定之后还有顿不错的上路餐,再这样被打下去,恐怕你吃都很难吃下去了。”另一个捕快长得倒很面善,他蹲在盐水桶旁,很温和的劝解着,但手已经摸上了里面浸泡很久的鞭子。
“我说…,不是…,我。啊~”
凄厉的惨叫再一次席卷整个房间,余福像一只弯不起腰的大虾米一样抽搐,但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最后想起的是鞭子划破风的声音和他逐渐微弱却不停歇的申辩。
“兄弟,我说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县太爷那边可是说要活的,这贱皮子嘴太硬了。
而且今儿衙门口可是有人来查这个案子。”
“那就让他开不了口。”面善的捕快在这一刻阴邪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掰开余福的嘴巴用长钩一扯,横刀一切,牢房中再也没有了申辨。
但很快,怒气上头的他就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但眼咕噜只是转了几圈,就有了下一步对策,只见他将手搭在豹眼的身上。
“兄弟,这把我们好像做过火了。反正他现在说不了话,不如你再拆了他手脚筋,不然这事儿只要他还能比划,那你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哼,那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知道自己逃不脱干系的豹眼倒也干脆,怒哼一声以后直接动手。
时间过了良久,被两人炮制的像一滩烂泥的余福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牢房,但不知为何,以往会蹦跶出来的猫崽却不见了踪影。
蹲坐在墙角的老人将他扶到一边,“啧啧啧,惨啊,惨。一趟下来,成了个四肢不全的哑巴,呵呵。关键猫也没了,可怜人啊!”
“啊~,啊~。”虚弱的余福在听到这句话以后都突然凭空多出了几分力气,他摇晃着自己抬不高的手,像是要抓住了老头儿。
老头点了点头,“是啊!猫没了,我拿着换了点儿吃食。香的很嘞。”
在得到确定的答案以后,余福仿佛像是被放了气的皮口袋,一下瘪了下去,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花白,但身上却多了难以言喻的红色气息。
而一旁逐渐藏于暗处的老头儿嘴角却咧开了花儿。
与此同时,李园中,奔波了一月有余的甄幸狐三人正在书房中缓步探查,几天未曾打扫,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书房中的摆设还是和那个雨夜一般不曾变动,就像房间的主人并没有离去。
三人一寸一寸的细致搜索着,不想遗漏蛛丝马迹。
并不擅长搜查的羽眠并没有坚持多久,识趣选择了放弃,并向着幸狐问出之前一直想提的问题:“大哥,那天出示令牌以后,我们为什么不去牢房一问究竟呢?”
没让她久等,白浪已经接过话茬,抢先开口:“因为令牌没用,按道理,这种小地方,上官一来,哪个不是大开方便之门,刚见面就让我们等几天,已经能表明他的态度了。
而且一个小贼而已,估计也问不出多少。”
“可那个小贼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如果能问到什么也还不错呀。”羽眠对此倒不太认同。“而以李大人的实力判断,这分明是冤枉的。”
“谈不上冤枉,贼就是贼,犯了事被抓,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冤,最多只能说刑重而已。”白浪对此倒不在意,在回话的同时,还发现了一些泥迹。
“好了,你俩不要再吵了。”幸狐开口劝解,并指了指李淼倒下与头颅落地的位置。
“你们看这距离,蹊跷吗?头颅飞落的距离太远了,说明凶手势大力沉;而且李园偏僻,很少有人会主动前来。所以要么是寻仇,要么…。”
另一种不能说的可能性让幸狐心惊胆颤,毕竟朝堂之事不可非议。
“另外还有我们在门口发现的马车痕迹,足以判断凶手已经离城,这里没有更多的收获了,不过这种事情倒是可以去青州城打探打探,那是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消息灵通很多。”
白浪点了点头,同时将泥迹捻起,“这里的土和外面的不太一样。这种红土一般在青州附近,其他地方也有,但数量稀少。”
短暂的交谈和确认目标以后,三人雷厉风行再次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前进,当然离开时也不忘了给不语留下暗号。
澜安城,万邦祖地,天上天城,这里的一切都是外族无法想象的。精巧、机动,这两方面是贯穿全城的,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像纽带中的齿轮。
虽然秋天寒气袭人,但皇宫中,龙椅前的大臣却一个个背后冒着热气,额头不时砸落下豆大的汗珠,甚至个别性急的,嘴上都起了几个燎泡。
议论声从消息传到都城时就没有停下过。‘李淼死了’,那位一字并肩王、帝师、左相、太师、大学士、文臣主心就这样死了。毫无征兆、亳无预示。
势者御马百万里,神骏如踏雪都骑死了八匹,这才让消息传递到都城。
“查。”面帘背后的皇帝神情让人无法琢磨,但那一声近乎是厉吼的查,却足以掀起腥风血雨。
当天上会后的百官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能记住的只有回家以后被浸湿的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