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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光明撤步于大殿之外,只留下灯光与黄金映照。
白日里威严而神秘的皇帝在这一刻依旧气势凶横,在黑暗的簇拥下更像是一尊恐怖的石雕。现在案桌上放着的是由他亲笔写下的讣告。
虽然再三查看,但他却依旧不愿发出,仿佛只要没有印章,那个人就一定会回来,而心口又像石头堵路。
只是短短八年,何至于天人两隔。
‘李淼,大夏良师,字志高,号青竹先生’,首列的文字,是弟子对师的尊敬。
恍惚中又回到了当年的第一次见面。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就是一个清静的下午,随着书房门声作响,面孔严肃的像木塑的李淼开始讲学。
失去母亲庇佑的他在那时候活得像个幽魂,而能做到以诚相待的只有李淼,一壶清茶,一个下午,一场陪伴。
‘于大夏历三三五年边城因兵厄而亡,终年六十八岁。’
垂帘下的目光越发失神,与恩师的嬉闹仿佛还是昨日。
‘生平善举无数,治水消疫,变法革新,…。’
岳语白的目光汇聚到了大殿中央,仿佛那个和竹柏一样的直臣现在还在草堂镇上侃侃而谈,畅想的未来大夏的繁荣。
‘行笔于此,大夏各城需斋戒三日,缟素七日。’这句话被重复涂抹了三次,但最终还是被完全消抹,因为对方并不需要这种追思,无论是在生前还是死后。
时间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君臣分别的时侯。
“老师,我该怎么办。”人前的皇帝在这一刻显得仓皇无措。从刚才急忙闯入房门的动作和现在地上散落的无数卷宗都诉说着对方的无力。
“大夏建国以来,每六十年在位的皇帝都会因恶疾、天灾而死,我虽然不打紧,可攘儿不行啊,他毕竟年纪小,而且是我唯一的孩子。”
李淼只是坐在靠窗的木椅旁静静的看着他,同时目光不停的扫视地上被打翻的卷宗。一桩桩陈年往事在他面前被几个或者几行字加以概括。
大夏的皇帝仿佛受到了诅咒,每隔60年就会无故离世,而与其相同的,是民间会提前十年爆发的天灾。一切的一切像一个轮回,已经上演了九代。
而近两年确实并不安宁,天灾兵祸不断。
【天灾?诅咒?】对于焦急的弟子,李淼没有过多安抚,他通过这些卷宗思考着,试图找到背后的黑手。至于说命,李淼从来不信。
就像眼前的轮回,过多的巧合有时候也是一种证据。
轻品了一口还带着热气的香茗,他将目光放在了已经恢复平静的岳语白身上。
“冷静下来了,还是说已经想明白了?”
岳语白点头,“明白,明白的,六十年的轮回,若要说是自然的,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但,老师,朕现在真的觉得很无力。
500多年,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势力在这皇城里面杀死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朕死了不打紧,但攘儿…。”
“没出息!”李淼看着做了三十二年皇帝的岳语白,只感觉肝火旺盛,
“你的儿子让你脑子成酱糊了吗?还是说你不敢面对这可能500多年的敌人?当年那个登基时说要平定八荒、天下一统的武皇帝,现在成软脚虾啦。”
越说怒火越是入心,威势凝聚,房间之中黑气开始向着岳语白压下。但对方不避不闪,同样黑色的气势猛然对冲,风呀吹的窗户大开。
嘈杂的声音掩盖了很多痕迹,包括两人在冲突中的交谈,只知道这次以后便是李淼辞官,而本人的实力也因为离开朝堂而大跌。
纸张很长,但终究有写尽的时候;回忆有时候就是,这样来的突然也去的突然,在大殿里,只剩下岳语白独坐,片刻后他起身来回踱步,口中喃喃。
“为什么,为何,何至于此。”
“老师!难道我们真的做错了,难道命运真的不能改?”
“难道60年真的是定数,所以任何感应都会造成厄运?”
“难道您的死也不能让他们浮现?”
“天!你为何如此苛待于朕…”
“天!难道真要灭朕于轮回!”
“天!你怎敢与我为敌!”
迷茫、困惑在一声声质问声中消散,最后在这一声质问中,滔天气势化为百米金袍持雷神尊,用阵阵轰鸣奏响丧乐。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新任左相府中,司徒情也同样悲痛,在得到李淼死讯的那一刻,朋友天人永隔的心酸感让他差点落泪。
“爹!爹!”
巨大的嗓门打破了空气当中的郁结,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猛的推开房门,喜色溢于言表。
“恭喜爹爹,李淼那个老匹夫终于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司徒情大脑暂时停转,连原本的悲伤都消散了不少。“你这说的什么胡话?”
“这怎么是胡话,那个老匹夫老早就和我们家不对付,每次爹爹您提出见意,他都要反驳,可不就是死了好嘛,哈哈。”
看着在自己面前卖乖的崽子,司徒情好像明白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到底是哪一种,与此同时,血气上脑,须发气的直竖起来。
“竖子,我与他只是政见不合,但他的哪里是你这种货色可以说的,我没资格说,你更没资格说,
管家,管家!把我的金锏拿过来,今天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当天,相府内打砸声不断,听着路过的人说,里面养着狼,嗷呜嗷呜的叫个不停。
时间再往后跨过三个月,青州城中。
一身黑衣的莫得正坐在客栈当中吃着小菜,同时看着对面的各家店铺不约而同的挂上白花。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城里的哪家大人物过世了吗?”
还不忘捻起一颗花生米丢到嘴巴里嚼嚼。
“谁说不是呢?客官,你刚来不久消息还不灵便。这李淼,李大人去了,现在不止我们全城,甚至全国都挂上了。李大人,多好的人啊,怎么就不能长命百岁呢?唉!”
说完话,也不等莫得继续问东问西,向着远处走入的三名侠士迎去。
原本吃的正欢的莫得这时候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眼睛撇向一旁呆呆坐着的李青。
“小孩儿,我好像有点儿后悔了。你家这位的单子太大了。”
李青早已经流干了泪,只是略带嘲讽的回问:“那你如果知道,还会下手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