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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天。
晚自习。
在我同位的课桌上,看到江中写给她的字条:“今天请你务必去老地方,不见不散。”
另附:“如果你不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把字条拿给叶芳的时候,心里是慌的,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年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疑惑的问。
“分了。”
叶芳看着纸条,眼神里有一片的游移不定。
“分了?怎么可能?他能给你那么多,舍得?”
我当是她给我开玩笑,也开玩笑似的说。
“有什么舍得舍不得?有舍才有得。不想谈了,就舍了呗。”
叶芳说的轻描淡写,不知她心里有多伤。语气里有很明显的不耐烦。
而后,她定定地看着我,一副不要再问了的表情,极限疲惫。
“为什么呢?”
我那时就是太一根筋。
明明人家不想说的事,我还非得想问出一个一二三来,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没事找抽型。
惹得她把所有的不耐烦都撒在了我身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只有哑然。
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好心又被当成驴肝肺?还是我本就长着一副驴肝肺?呸呸呸!即便对自己再不满,也没有这样骂自己的吧?”
我摇摇头,释然而笑。
“没事多管闲事干什么?最后难看的不是自己?怎么就改不了了呢?”
我恨自己,但又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思绪。
对叶芳和江中,在我见证下所经历过了春夏秋冬。即便没有爱情,但叶芳也是对他有过爱的,且他们一起经过了炎夏酷暑和酷寒严冬。也有过无数次的花前月下,也曾经有很多的欢乐留在心底吧?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不希望他们分开。
但我是我,人家是人家,我希望能对人家起什么作用?
只有长叹。
“这种说分就分的爱,又是属于爱情的哪一种呢?”
“缘来缘去缘如水!”
想起李清照的诗句,心里泛起点点凄凉。
叶芳还是出去了。
我觉得她这样做才是负责任的行为。
不一会就见叶芳心急慌忙的跑进教室,拉着班长童话就往外跑。
很快,班长就叫出全班的男同学一起出去。
原来叶芳去了她和江中经常约会的地方,可江中已经离开了那里。
叶芳怕出意外,向班长求救。
全班同学立马行动,四处去找。
赵一梅和我也一起走出去。
边走边唠叨:“江中父亲年前卸任了,她就跟人家分了。”
说完嘴一撇,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
亏她还一向大言不惭的自称和叶芳是最好的朋友。
敢情这好朋友就是这么做的?
她的行为让我觉得她的所谓朋友都是用来做门面的。
但事已至此,我顾不得搭理她,满脑子都是对叶芳和江中的担心。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给班主任说。
如果是童话去说,他应该说叶芳的这种行为叫什么?
一边走一边想,以安抚自己胡乱翻飞的思绪。
总之,我们找了很久,在一条小河边,找到了江中。
或许他当时真的想到了自尽,又或许他就是想坐在那里跟一去不复返的流水说说自己不能和别人说的心事。
他的家庭变故,给他的爱情带来的打击与伤害肯定也在其中吧?他追了很久却不得不失去的叶芳,更是他心中最难以放下的痛吧?
也许这一切都在其次,拥堵在心中的也许就是那份无法遣散的绝望……
反正我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江中好好的在那里,并且已经准备离开了。
也许他已经想通了。
但看到叶芳带着这么多人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狠狠地瞪着叶芳,说出来的话让我们每个人都浮想联翩。
“你不来我也能理解,也能原谅。因为你想得到的,我给不了你了。你必须从别的怀抱里获取。你不能再接受我,转而投向别人的怀抱,我也接受了。我爱你,就该接受你所做的一切决定,包括你选择不爱我。但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晾晒我们之间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关心我?你都不爱我了,又做了放弃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爱情的决定。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把本来受害的一方晾晒在审判台上,去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眼光和裁度,这样的费尽心机,你的心不会疼吗?”
“叶芳我还告诉你了,我爸虽然不在了,但我会勇敢而坚强的面对一切,面对所有……我,我会……”
他说不下去了,丢下我们不顾一切的跑走了。
留下一些没有人考证的话题给我们。
叶芳在他爆发时没敢看他,在他离去之后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
他们分手了,可能不是因为爱情。
江中因为爱得太深,承受不了心伤,回家去疗养了一段日子,没有人再提他们之间的事。
只有我对叶芳办的这件事心里总觉的疙里疙瘩的。
在心里,还是想弄个明白。
但接下来的这件事,让我心里的疙瘩赌成了一块砖。
叶芳所选的另一个怀抱竟然是班长童话。这完全不在我的想象之内。
即便我曾纵横五千里,上下五千年的让想象飞起来,也想不到这块上。
童话是外县的,家庭条件很好。自己又当兵出身,人际关系确实很广,在他们县里也算是灵通人士。
他肯定能够给叶芳他想要的。
叶芳和江中的事遇到了坑坎,又被同学们当成心机女。全失了两年多来的光辉形象。
想来心里也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和压力。
我们都是正直的青年,都有正确的爱情观。眼里揉不进沙子,对背信弃义之人,当然不十分待见。
这个时候历经人生起伏,颇多人生经验的童话扑了上去。像个知冷知热的大叔,还能不把叶芳心中的那块冰暖化了?上了他的套,这叶芳也是活该。
反正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心甘情愿?”
我看着同位的眼睛,问她。
无论如何,作了同位两年多最亲密的朋友,承蒙她这么长时间的多方帮助,又深知童话为人的我,还是多管了闲事。
“心不甘情不愿又能咋地?无论怎么样,他都能带我离开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那个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家。让我过上我喜欢的日子……人这一辈子,就一个缘来缘去,当上苍不再帮你时,你就得按他的要求活……”
叶芳说的很悲怆。
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说服她。
只是我想陪她一起哭。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们,只是知道有所谓的爱和情,但我们真的不懂什么是爱情。
叶芳有多想离开那个家,就说明那个家对她的伤害有多深,影响有多大。
爱情也是。
看着叶芳在被爱情滋润的日子里饱满成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我不想再说什么。
李闵闵说:“比起我来她更现实,爱情扎进现实的土壤里,是赌。赌对了,她就胜了。”
“那我们就祝福她,永胜长顺。”
我发自内心的说。
这就像毕业前的一个小插曲,没多少天就如云烟般消失殆尽。
是不是还有人像我一样记起来,我还真不知道。
眨眼间,就到了毕业实习的日子……
对这件事的期待和新奇,让我们忘记了曾经的所有不愉快,开启毕业之前的最后篇章……
缘来缘去缘如水,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
变的是时间,不变的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