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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飘雪长篇小说 /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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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苏晓慧趁买卖没开张,回了一趟娘家,她知道弟弟工作的事迫在眉睫。
  继母那张老脸突然发晴,还让人真难适应,搞不准哪儿错位?
  家里非要请许一鸣不可。请就请呗,非要去大饭店不可。去就去呗,非要找人陪酒不可。弄的许一鸣好尴尬。一家人何必呢!
  吃饭时,客气话一大堆,说起来没完没了。
  许一鸣对这个小舅子工作的事格外上心,四处奔波,八方求人。总算有了着落:好单位一市税务局。就差办手续了。
  苏家高兴极了,逢人便夸女婿本事大。苏晓慧催家里打点人情,可就是没有动静。一来二去,把事情拖了下来。等再想打点时,市税务局已经进人了。
  苏晓慧和娘家闹掰了,养母舞拉豪疯①地骂她,骂她忘恩负义,骂她是白眼狼。说白养了她15年。养父不吭声,直叹气。小弟不知情,也怨她。她愤恨,她窝火,她想和许一鸣诉说诉说,却不见许一鸣的身影。半个来月了,许一鸣也没露面。
  她没法去上货,从吴虹那儿拿点货先卖着。窝火卖货准没好事,这不,人家砍价,她没好气,说就这价不买拉倒。人们怪怪的看着她,走了一拨又一拨。买卖还有这样做的?
  下行后,她和吴虹去吃饭,借着酒劲发泄着。一向发泼的吴虹却沉默了,那张脸少了往日夸张的神情,只有鼻冀微微颤动。苏晓慧摸不着头脑,怔怔的看着吴虹。
  半晌,吴虹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这事还真不好办!”
  见苏晓慧愁眉苦脸的,吴虹又说:“愁也没用,爱咋咋地吧!”
  说归说,苏晓慧的心揪揪着,像是麻花拧劲。她心里明镜的,这事怪不得许一鸣,是她继母小心眼弄砸的,贪财不舍。话又说回来,弟弟的工作是大事,父母着急也在情理之中。咋办?咋办呀?
  出了饭店,与吴虹分手,她茫然的向小河沿走去。
  小河沿在五爱市场的东北向,这个近百年的公园建在河沿上,俗称小河沿。公园不算大,但故事不算少。惊人的是郭松龄夫妇尸体暴尸三天的事件。
  1925年12月24日,奉系名将郭松龄反对东北王张作霖参与军阀混战,倒戈反奉,快打进沈阳,张大帅准备弃家逃跑时,日本关东军帮了张作霖大忙,出兵镇压了郭松龄。张作霖把郭松龄夫妇的尸体抛在小河沿暴尸三日,以解心头之恨。暴尸的场景,惨不忍睹。
  管它发生过什么,人们关心的还是眼下的事,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事。苏晓慧走在公园里,想着心事。
  深秋的公园万物凋零,落叶遍地。秋风凛凛,吹在身上一阵冷似一阵。苏晓慧不断打着寒颤,她扶着树干站定,心中茫然。她真切的感到,最伤人的莫过于亲人。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何偿不懂!她一直这样做的。人得讲理呀!明明是你错了,却迁怒于人!世间哪有这种歪理。她为了许一鸣鸣不平!她急切的想见许一鸣。
  在李长奇家两人碰面了。看到许一鸣,苏晓慧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许一鸣明显瘦了,腮帮子塌了下去。目光有些呆滞,问他啥说啥,不多说一句。茶杯时常端起放下。
  李长奇告诉苏晓慧,一鸣为你弟弟工作的事愁坏了。你以为安排工作那么容易呀!这年头僧多粥少,拎着猪头找不着庙门②。可你家,唉!
  许一鸣落下个巧使唤人的名声。这找工作更难了。
  苏晓慧想说说道歉的话,被许一鸣拦下了,说,再找找看!再找找看!
  这一晚,他俩回家了,回到了后陵堡的家。俩人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相拥着直到天快亮,鸡打鸣时,才睡去。
  晨光透进屋子,照在他俩身上,他俩搂的紧紧的,紧紧的。
  一整天,他俩都赖在炕上不想动,太久没在一起了,生活这副沉重的担子啊,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歇歇吧!好好歇歇吧!
  傍晚时分,苏晓慧起来了,是饿的不行了。到灶房一看:缸里没水。她出屋压水,小花狗跑来了,围着她撒欢,尾巴摇个不停,叼着她的裤角往外拽,她随着小花狗来到干娘家。
  桌摆好了,菜上得了,热气腾腾。干娘从灶房出来,边擦手边说:“快叫一鸣过来吃饭!”没等苏晓慧动弹,小花狗早跑过去了。
  许一鸣进屋时,干娘把酒都烫好了。浓郁的老白干酒香诱人。许一鸣干了一盅,眼泪流了下来,不是辣的,是暖心。
  干娘说话了:“看把孩子体腾的,瘦成啥样了?慧呀!咋不知道心疼爷们呐?”说着给他俩夹菜。又说:“做起买卖不要命啊!钱不是一天挣的。”
  苏晓慧低头吃饭,没应声。听着干娘数落,心里暖暖的,真想扑到干娘的怀里痛哭一场,干娘啊!娘啊!
  一一一
  ①舞拉豪疯
  东北话:意思是气急败坏。
  ②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东北话:意思是送礼找不到门路。
  三十
  这天卖货又惹了一肚子气,明明让价了,对方还在砍价,总不能赔本卖吧!苏晓慧又没好气了。刚想发火,一老者挤进来,按住了她的手。
  啊?爸!苏晓慧一惊。
  “我来看看你。”老人说着,又对买货的人说:“差不多行了,都不容易呀!”
  买者看看老人,又看看苏晓慧,不再讲价,交钱拿货要走,苏晓慧拦住了她,又找给她10元钱。她愣了一下,看看老人,点点头走了。
  又有人看货,砍价。老人退到一旁。
  下行后,爷俩坐在了一起。吃着饭,唠着嗑。苏晓慧看着养父眼睛湿润了,不到六十岁的人,头顶秃的没剩几根头发了,高高的个子,佝偻着腰,眯着昏花的眼。
  “爸!我让你操心了。”苏晓慧夹了块肉放在养父的碗里。老人把肉又夹给了她:“闺女,你吃。多辛苦哇!
  别记恨你妈,她算计了一辈子了,穷怕了。
  老人说着拿出一个包放在女儿的面前,面带愧色的说:“你弟弟工作的事,还得让一鸣费费心。
  这些钱拿去打点打点人情。也不知够不够?”
  送走养父,苏晓慧给许一鸣打了电话,告诉他养父来过的事。许一鸣说,钱你先存上,事情正抓紧办哪。
  苏晓慧感到笼罩在头上的乌云散去了,温暖的阳光又照进了心里。
  许一鸣又找到了一个好单位一省外贸公司。
  这年头,外贸是个香饽饽,挣外汇,牛逼呀!
  打点过去了,钱被退回来了,心又悬了起来。直到小弟工作报到了,苏家还坠在云里雾里。
  没啥事了,苏晓慧要去石狮进货,吴虹本来不想去,又放心不下,陪她去吧。
  不出门不知道,这一出门,苏晓慧才体会到吴虹说的一单挑不易。
  她俩在火车站踫面时,都愣住了:苏晓慧穿的立立整整,光艳亮丽。吴虹穿的水裆尿裤①,窝窝囊囊。
  苏晓慧上了车厢才明白,卧铺压根别指望,能躺在肮脏、狭窄的坐位底下,就烧高香了。窝在那儿,什么衣服能穿出个好?
  火车咣当当②了好几天,黑洞洞的隧道不知钻了多少个,总算到了,福州火车站是终点。
  45次BJ至福州的火车塞满了人,下车时像泄洪似的,人撞人,人挤人。下了火车坐大巴,又颠簸了七八个小时,才赶到石狮。这一路忒不方便,大便憋着,小便便在塑料袋里,车里那气味难闻死了?
  石狮不算大,县级市规模,但市场不算小,整条街、整条街连成了一大片。插脚都费劲。全国各地的商贩都上这儿进货。
  吴虹轻车熟路,很快买好货发走了。
  宽额上刑警学院的大学同学听说后,这帮老警见美女来访,非请她俩吃饭不可。
  大美女口福不浅:山珍海味可劲上,有你没见过的穿山甲,有你没吃过的琅岐蟳③,轮番敬酒,推杯换盏,吃完去唱,不亦乐乎。
  1992年的福州可谓灯红酒绿,酒吧、歌厅、按摩房星罗棋布,街上人流不息,操什么口音的都有。
  走进歌厅,嘈杂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不像唱歌,倒像杀猪。
  进了包房又上酒、上果盘什么的。边喝边嚎,不是个好动静。
  酒喝起来没完没了,五六个男的灌两个女的,也不是对手。直喝的他们醉眼迷离,呼爹喊娘的。那位崔处跑出去好几次,吐完进来接着喝。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看:“靓妹,干!干!”
  苏晓慧厌恶透了,躲到走廊,迎面又遇一醉鬼,拽住她说:“就你了,洋妞!坐我台,小费大大的。”
  苏晓慧挣脱向前跑,那个人在后面追。一个女人赶过来,拦住了追赶的男人,对他说:“钱总!钱总!她不是小姐。”
  “我就要她!就要她!给小费!多多给!”钱总显然喝高了,舌头打着卷。
  苏晓慧惊慌地跑进了包房,躲在了崔处的身后。那个钱总追了进来,去拽她。崔处挡开他,喝道:“干什么?
  啊!”那个女的跟了进来,拉住钱总往外拽:“喝多了!喝多了!抱歉!抱歉!”
  “他妈的,找死!”崔处上去踢了姓钱的一脚。
  “咋搞的,妈咪?”吴虹问那女人。
  “抱歉!抱歉啊!”妈咪扭着腰,来到崔处身边,一只胖手搭在崔处肩上,半个乳胸挤在崔处身上:“误会!误会啊!”
  “真他妈的扫兴,走!换地方。”崔处发话了。
  一一一
  ①水裆尿裤:不立整。
  ②咣当当:形容火车行进的声音。
  ③㟍岐蟳
  生长在福州㟍岐岛附近的一种螃蟹。是闽江与东海淡水与海水的产物,鲜美无比。由于产量低,只有到此地,才能品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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