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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海棠晓月 / 70、唯恐守不住美好

70、唯恐守不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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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赞晓然了得,少不得摆各种POSE来照相。晓然请霍潇为她与罗月单独照几张,二人站在大雪人旁,晓然挽着罗月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上,甜甜笑着。罗月心下暖意更甚,生出一种就算给我全世界都不换的满足,直愿这世界随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般就此静止,若可,先静止他个一万年。
  思蓓与李由也终相拥照了数张,笑意盈盈,应是芥蒂已消。待大家玩得尽兴,这才往回走。此时,天转了灰,稍后,大片大片的雪花又纷扬零落而下。
  罗月与晓然相携走在队伍最后,顶着风雪,揣着爱意,他心底默念着一句挺中二却挺有感的话:便让我们走着走着,一起白了头。
  当晚,晓然不知是不是听了小义的话,便留在罗月寝室过夜。忆起昨夜的激情,那等畅爽快意令人食髓知味。罗月强忍心急火燎,怎生个小意殷勤不在话下,伺候着晓然浣洗沐浴,待到自己亦草草洗过回屋,那美人儿已然媚眼如丝地靠在床上,外披一件白色羽绒服,内里是黑油顺滑的贴身衣物,正极尽魅惑地对着他勾动手指,娇笑道:小哥哥,人家好冷啊,还不赶快来给人家暖暖身子?
  罗月哪经得住这个,嗷嗷直叫,变身为狼扑了去……
  宋玉《高唐赋序》云:“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传说神女自荐枕席,与楚怀王春风一度,不舍别离前,这般说。怀王自是心戚切切,恋恋不忘,便于巫山上筑朝云观,以寄神思,巫山云雨之美好意韵天下传流。
  只是这云雨之事,其美好诗意背后,某些时候亦是一场争战。或是男与女之争,或是爱与欲之战。
  男与女之争倒是好说,即是谁强谁弱,谁主谁从,谁迁就谁?在一份感情里,哪怕于共赴美妙之事时,无论是否承认,客观上抑或潜意识里都会分得出个高下。于此,晓然早便明说自个是要强之人,自是一以贯之强势。不过罗月也是外圆内方,于琐碎日常里居然将养潜伏着一股不屈锐气,往往在特殊时分暴发。真个裸呈相对、赤膊上阵,持续角力较量之际,虚礼早无,真火渐起,既有言语的挑衅,亦有动作的比拼,还有恒心毅力的僵持。二人拳来腿往,剑影刀光,旌旗挥映,看似斗得伯仲相若,难分轩轾。然则凭心而论,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罗月稍落下风。
  恰这争斗,使之妙趣横生,令人乐此不疲。
  至于深层次的爱与欲之战,便回归到有些玄乎的问题——爱是欲的代价,或是欲是爱的体现?二者谁先谁后,谁本谁属?所谓彻底唯物派称:基因的传承目的属性决定,性是主因,爱是因性而起,是性之从属、附庸,无性之爱便如无根之木,所以先有性而后生爱,性是本源,爱是从属。
  对立派则驳道:人与动物之所不同,在于人有情有欲,而动物有欲无情。完全从动物属性来论人的性与爱,对于人的定义认识就有偏差。只要是人,便有爱,便有情,发乎情,止于礼,有所为有所不为。无爱之性,是单纯发泄,爱主导下的性才能完整。爱的存在,决定人从生物性到社会性的升华。是故,爱是本,性是从,爱提升了性的价值和高度。
  善和稀泥者惯常出来当和事佬:不争不争,琴瑟合鸣,兼而有之。
  其实,思考这些个东西的要不是哲人智者,定是吃饱了饭无法消化的无聊之人。罗月与晓然自认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对此早有共识:性只是爱的一种有趣的方式,不是爱的目的。于是二人放飞爱意,探寻奥秘,纵享快乐,时而疾风骤雨、猛火急炒,时而和风细雨、小火慢炖——无论是激情澎湃或是温润绵长,个中滋味各有美妙。
  罗月在全心感受着晓然对他毫不保留爱意之余,共享到期待已久的迷醉之后,看着晓然带着笑意熟睡的侧脸,一颗心柔软如绵,发誓此生绝不辜负于她。却突又不合时宜地泛起一种美好得不真实的错觉,唯恐守不住这份美好,便如小孩子生怕留不住超大额的压岁钱一般。
  他自谓乐观豁达,不过都是假相,那只是他追求向往的目标而已。对于真正在意之事,其心思底色仍是悲凉惶恐的。
  这是他的永葆本色的前提,也是其可能遭受挫磨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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