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住院费
　　市医院的急诊室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佟阳的母亲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仿佛在与病魔进行着无声的抗争。佟阳和荣丹急匆匆地来到病床前，佟阳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黑子，我妈的病情怎样？”佟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黑子，大杂院里的邻居，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奈：“大夫刚才说心电图有些问题，拍的片子还没有出结果，抽的血拿去化验了。”
　　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观察室，他的声音平静而严肃：“病人家属跟我到办公室来。”
　　佟阳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医生的脸色凝重：“你的母亲血压很高，高压一百九十，血糖超过正常人的二倍，心脏也不太好，需要马上住院，我给你开住院单，办理住院手续。”
　　荣丹和黑子也先后来到医生办公室，荣丹的眉头紧锁，黑子则是一脸的担忧。
　　佟阳接过住院单，声音有些颤抖：“医生，住院需要多少押金？”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三千元。”
　　佟阳眉头微皱：“三千，这么多。”
　　医生白了一眼佟阳：“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小伙子，该尽孝心了。”
　　佟阳连连说道：“是，是。”
　　荣丹小声问站在一旁的黑子：“你手里有三千现金吗？”
　　黑子摇摇头，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
　　医生对佟阳说：“你妈的病情很重，不能耽搁了。”
　　佟阳没有片刻的迟疑：“好，医生我明天一大早就办理住院手续。”
　　荣丹问黑子：“黑子你带了多少钱？”
　　黑子说道：“我就带了三百块，刚才抽血，拍片子，做心电图，拿药，全都花光了。”
　　佟阳感激地说：“黑子，多谢你了。”
　　黑子摆摆手说道：“见外了不是，街坊巷邻的，还说这些，佟阳，我得马上进服装去，陪不了你啦，别看交了定金，去晚了照样拿不着货。”
　　佟阳对黑子说：“快去吧，我这离不开身，你替我把荣丹送回家。”
　　荣丹对佟阳说道：“我照顾大妈，佟阳你今天干活太累，回家好好休息。”
　　佟阳对荣丹说：“都这么晚，你赶快回家，要不你妈妈又该着急了。”
　　荣丹问道：“大妈住院的钱怎么办？”
　　佟阳想了想：“明天我到厂里去借钱。”
　　荣丹和黑子走出医院，荣丹问黑子：“你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
　　黑子明白荣丹的意思解释道：“我不是驳你的面子，也不是怕佟阳还不上钱，这不是赶巧了吗，我的钱全都压在服装上了。”
　　荣丹看着黑子，黑子一副表情真诚的样子，荣丹说：“黑子，咱们都一个院住着，大妈住院，这不是急用钱吗？你能不能甩点货？救个急。”
　　黑子心里有些不高兴，接茬说道：“现在降价甩卖，我黑子还没有干过赔血本的买卖，我看这么着吧，你跟佟阳说，今天这三百块钱我不要了，算我帮佟阳一个忙。看来穷人得不起病，俗话说得好，有什么也别有病，没什么也别没钱。”
　　荣丹看着黑子，没有再说话，心想买卖人就是买卖人，宁可出大力，舍点小钱，也不愿意往外借钱。
　　第13章向单位借钱
　　第二天清晨，佟阳早早地出了医院大门，骑上自行车，像一阵风似的向工厂飞驰而去。自行车在清晨的街道上划过一道道弧线，仿佛在和时间赛跑。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响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车轮被扎坏了。佟阳赶紧把自行车推到路边，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快步向工厂跑去。
　　工厂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各个车间主任和各科室负责人正围坐在一起，召开半年度的工作总结会议。胡厂长，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白发老人，正慢条斯理地做着总结发言，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今年上半年的工作任务，时间已经过半，但是只完成了全年三分之一的任务，大家还要齐心努力啊！”
　　胡厂长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许。他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也不能怪在座的各位，原因是销售出了问题，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过去统购统销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接下来，各个企业要自谋生路，各显其能。”
　　会议室里，人们的表情各异，有的人眉头紧锁，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则是一脸的无奈。胡厂长的话语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在座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为了激励大家在下半年能够完成全年的任务，我和曹书记商量过了，决定再吃一次‘老本’，虽然老本吃光了，但是也要让中层以上干部旅游一次，在座的各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工作要干好，也要会生活吗？”胡厂长的话音刚落，郝成就带头鼓起掌来，会议室里一片叫好声。
　　胡厂长接着说道：“具体的情况让曹书记跟大家说说。”
　　曹书记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上去他比胡厂长要年轻得多，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昨天老厂长跟我碰了下头，老厂长非常体谅在座各位，半年来都非常辛苦，让大家出去放松一下，这也是劳逸结合嘛。”
　　曹书记的话语中带着幽默，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他继续说道：“我非常同意厂长的建议，但是要特别注意，保密，对外要统一口径，说走访客户或者调研市场等等，谁透露出去，一切出游费自负，这次旅游点有两个，一个海南，另一个是桂林。”
　　车间郝主任提议说：“老厂长，这两个地方我们大家都去过，换换新，能不能去新马泰？”
　　赞成声响成一片，胡厂长冲大家摆摆手说道：“大家的胃口越来越高了，我看可以考虑。”
　　车间郝主任拍马屁地说：“还是老厂长有魄力。”
　　曹书记问坐在一旁的财务科长：“去新马泰，需要追加多少钱？”
　　财务科长想了想，说道：“大概要追加原来预算的三倍。”
　　胡厂长对在座的中层干部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把下半年任务完成，我看就这么定了。”
　　车间主任郝成马上说道：“我们车间保证完成任务。”
　　各科室和各车间负责人异口同声：“保证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财务科长问厂长：“这笔费用怎么走账？”
　　胡厂长不假思索地说：“按老规矩办，走厂长基金。”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佟阳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打扰一下。胡厂长，我母亲病重住院，我想管厂里借三千块钱。”
　　胡厂长皱着眉头说：“自己不能解决吗？”
　　佟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要是能解决，我就不来求您了。”
　　车间主任郝成站起来替厂长解围道：“佟阳，你说你没钱，谁能相信，你有钱买了那么多股票，怎么就没钱给你老娘治病？我看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佟阳被车间郝主任的话噎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厂长问佟阳：“听说咱们全厂就你一个人买了股票，我有钱，都不敢买股票，你没钱，你敢买股票，你说，你的话我敢相信吗？”
　　车间主任郝成添油加醋地说道：“听说还没少买呢。”
　　财务科长问道:“他买了多少股？”
　　车间主任郝成捕风捉影地说：”买了好几万股。”
　　会议室里哗然。
　　财务科长帮腔地说道：“这么阔气，还借钱，这不是捣乱嘛。”
　　另一位科室领导也凑热闹地说：“借了钱，是不是还想买股票？”
　　佟阳看到阴阳怪气的车间郝主任造谣惑众，非常气愤大声地吼道：“郝成你造谣、胡说。”
　　车间主任好像抓住了佟阳的把柄：“你敢说，你没买股票。”
　　佟阳如实地说道：“买了，我买股票了，但是我只买了九千九百股，你凭什么说好几万股？”
　　在座的高总工程师纠正车间郝主任的话说：“据我知道的情况是这样，佟阳只买了九千九百股，乌金湖海公司为了奖励他，又送给他一百股，一共是一万股，其中有荣丹八千股，佟阳两千股，而不是郝主任说的几万股。”
　　财务科长看到厂长和车间主任的态度，见风使舵，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对佟阳说：“厂子现在没有钱，资金非常紧张，你还是自己解决困难吧。”
　　曹书记问工会李主席：“工会的互助金，能否帮助解决一下？”
　　工会李主席说：“按照互助金的规定，佟阳没有参加互助金，因此，工会无能为力。”
　　胡厂长两手一摊：“没办法，自己解决吧，管同事之间相互借点。”
　　郝成装作慈悲地说：“佟阳，我帮你一个忙，把股票卖给我，谁让我是你的领导呢？”
　　胡厂长说道：“这个办法好”。
　　郝成一副无奈的样子；“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我的兵呢！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唉，佟阳，不过你手里的股票必须降价处理，一毛钱一股，否则。”
　　佟阳没等把话听完，扭头愤愤地离开了会议室，双眼满含着泪花。
　　他自从参加工作后，他把工厂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干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加班加点，苦活累活，他都抢着干，从无怨言。
　　佟阳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向厂里借钱，竟然遭到如此待遇，他想不通，气愤地奔跑到一棵大树下，一拳重重打到了树上，鲜血顺着树干流淌下来。
　　第14章无奈出院
　　佟阳忽然想起母亲一个人在医院，一份担心。他向满金借了自行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工厂大门，飞快地向医院赶去。自行车的轮子在马路上飞速旋转，仿佛都快要冒烟了。佟阳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却发现急诊室里的母亲不见了。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在医院里楼上楼下来回地奔跑寻找着。
　　“请问护士小姐，你知道我母亲去哪儿了吗？”佟阳焦急地问急诊室的女护士。
　　护士小姐没好气儿地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把病人丢下，跑到哪里去了？”
　　佟阳解释道：“我借钱去了。”
　　这时，佟阳母亲正巧从医院厕所出来，她看到佟阳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儿啊，你这是干吗呢？我上个厕所，你就这么着急。”
　　佟阳看到母亲，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上前赶紧搀扶着：“妈，您觉得好点儿了吗？”
　　佟阳的母亲说道：“好多了，医生吓唬我，非要让我住院，儿啊，咱们回家吧。”
　　佟阳现在没有办法，没有借着钱，医院住不成，无奈地说：“好，我跟医生打个招呼，咱就走。”
　　佟阳来到急诊医生的办公室：“大夫，麻烦您问一下，我母亲在平常时候，应该注意些什么？”
　　大夫抬起眼看了一下佟阳：“你妈得的是糖尿病，按照原来说法是富贵病，不过现在90年代了，生活都提高了，也没什么可怕的，要按时吃药，不能着急，不能累着，不能吃甜食，要多吃些豆类和瘦肉一类的食物。唉，不是叫你母亲住院吗？”
　　佟阳难为情地说：“大夫，不瞒你说，现在我是刘罗锅上山，钱紧。”
　　医生有些不相信地说：“三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小伙子，生你之父母，养你之父母。你做儿子的，要对得起良心啊。”
　　佟阳羞愧得无言以对，满眼泪花，他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衣着朴素，相貌和善，动了恻隐之心：“好吧，我破个例，先交一千五，快点办住院手续。你妈的病不轻，要抓紧时间治，另外一千五你回头再补交。”
　　佟阳紧紧地握着医生的双手连声谢道：“谢谢，明天我来办手续。”深深地向医生鞠了一躬。
　　走出医生办公室，佟阳的心情复杂，他既感激医生的理解和帮助，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羞愧。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筹到钱，让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
　　第15章身背老母
　　佟阳背着母亲走出医院大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母子的身影印在了大地上。佟母在佟阳的背上轻轻摇晃，就像小时候佟阳在母亲的背上一样。
　　“儿啊，让妈下来走吧。”佟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持。
　　佟阳的脚步稳健而有力：“妈，大夫说了，您得的病不能累着，这离咱家还远着呢，五六里路呢。”
　　佟母说道：“我知道，我能走，走一会，歇一会，累不着。”
　　佟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记得小时候，每当自己生病，母亲总是这样背着他，不管路有多远，不管天有多冷。
　　“妈，记得小时候，我得了病，你带我看大夫，坐不起车，不也是这样，你背着我嘛。你还记得吗？”佟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佟母说道：“记得，怎么不记得，得了病，打针吃药，要听大夫的话。”
　　佟阳接着说道：“对呀，您老现在不是得病了吗？也要听大夫的话，大夫说了，你得的是糖尿病，糖尿病就怕累，一累您老身体就不好受，身体不好受，就得打针吃药，打针吃药就要花钱，您老不是怕花钱吗？”
　　“是啊，咱家穷，吃不起药。”佟母说道。
　　佟阳耐心地解释：“就是呀，我背着你走，咱不坐车，就是为了省钱。”
　　“好，好，儿啊，我是怕你累着。”佟母关切地说。
　　佟阳笑着说道：“没事，您看我身体壮得像头牛，累不着。”
　　佟阳背着母亲回到家里，为母亲倒好白开水，取出降压药，看着母亲把药吃下，然后扶母亲上床睡觉。他的动作轻柔而细心，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佟阳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关好门，上了锁，小跑着来到公用电话亭。
　　第16章打电话
　　佟阳拿起电话，给多商打长途：“喂，请问，是乌金湖海股份公司吗？麻烦你找一下多秘书，您就是多秘书，我是佟阳，是啊，您还记得我吧？是呀，太好了，多秘书是这样，我母亲病得很重，需要马上住院，住院费要交三千块钱，我买乌金湖海股票的时候，您是知道的，我是把我们家老底都交给你们公司了，现在不瞒你说，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帮我卖掉一半股票。”
　　电话里多秘书的声音：“佟阳老弟，你听我说，乌金湖海股票现在你一股也不要卖。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不出意外，乌金湖海股票很有可能在今年底就能上市了，你再坚持几个月，牛奶和面包都会有的，要知道，你现在手里的一万股乌金湖海股票，到时候我估计最少也能卖到十万、八万的，现在精明的上海和深圳人，到处都在搜集一级半市场的股票，你要好好想想啊？到手的财富不要，今后你会后悔的。我看你先借些钱应急，就是借高利贷也划得来。记住听我的话，现在乌金湖海股票，无论如何一股也不要卖。”
　　佟阳听到多秘书的话后，高兴不起来，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多秘书说的是不出意外，今年底上市，要是出了意外，那就是没影的事了，再说，乌金湖海股票上市也是年底的事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佟阳放下电话，愁得他连电话费都忘了给，转身就走。
　　看电话的中年妇女喊道：“嘿，小伙子还没交电话费呢？”
　　佟阳交上电话费，连声道歉：“对不起”。
　　在回家的路上，佟阳反复地回味着和多秘书的通话，自己对乌金湖海股票的分析判断没有错，今后肯定能赚钱，出乎他的意料，乌金湖海股票有了上市日程表，这对于佟阳来说有了一丝安慰。佟阳在想，难道人们常说，穷光蛋一夜之间变成富翁，真的能在自己身上实现吗？他不敢相信。
　　但是远水救不了近渴，现实问题没有解决，母亲要马上住院治疗，1500块钱哪里去找？
　　单位借不到，股票不能抛，真是1500块难倒英雄汉，走投无路的佟阳感觉自己陷入了困境。
　　第17章救命钱
　　佟阳回到家，他一边看着书，一边洗着豆角准备做饭。书页轻轻翻动，发出沙沙的响声，豆角在水龙头下冲洗，水珠四溅，仿佛在为佟阳的困境伴奏。他的母亲躺在床上睡着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母亲安详的脸上。
　　“阳哥，阳哥在家吗？”邵晴的嗓音像花腔女高音一样，有着很强的穿透力，打破了这份宁静。佟阳赶快出门迎候荣丹和邵晴，他的动作像一只被惊吓的兔子，迅速而敏捷。
　　“嘘，小声点。”佟阳的食指放在唇边，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说：“别吵醒我的母亲。”
　　荣丹小声问道：“大妈睡觉呢？”佟阳点点头，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感激和无奈。
　　邵晴吐了吐舌头，然后责备道：“阳哥，你太不够意思，拿我们姐妹当外人。”她的话语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荣丹也埋怨道：“大妈住院的钱还没有凑够吧？一个院子住着，也不吭一声，太见外了，大妈的病情好点了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
　　佟阳不置可否地说：“还好。”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焦虑。
　　邵晴不依不饶地说：“还好呢，钱都没借着，我们都知道了，咱们厂子真他妈的孙子，见死不救，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比他妈的过去资本家还不如。”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
　　荣丹从背包里拿出三千块钱对佟阳说：“这是我们大家凑的三千块钱，拿去给大妈办住院。”她的手轻轻地递过钱，眼神中充满了关爱。
　　佟阳感激地接过钱：“荣丹，邵晴，太谢谢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邵晴快人快语道：“别光谢我和丹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钱里有丹姐五百，烧锅炉的侯师傅五百，高工一千，看门的王老头七百，我的三百。我出的钱虽然少了点，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礼轻情义重，对吧？阳哥。”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
　　佟阳连声说道：“这礼重，情义更重，你们这是雪中送炭，代我谢谢大家。”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
　　邵晴说道：“阳哥，别玩虚的，说吧，怎么谢我？”她的眼神中带着调皮。
　　佟阳想了想：“等到我买的乌金湖海股票上市后，送你一百股。”他的话语中带着希望。
　　邵晴摆摆手说：“得了得了，你这乌金湖海股票，在我眼里就是废纸一张，事先说明，我可不要那破股票，我的要求不高，来，吻我一下。”泼辣的邵晴这一手着实让佟阳有些尴尬，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荣丹，眼神中带着求救的信号。
　　荣丹轻轻地打了邵晴一下：“说着说着就没个正形，嘴巴没个把门的。”她的动作轻柔，但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邵晴不理荣丹那一套，我行我素，她看到佟阳的窘态，扑哧地一声笑了：“阳哥，看把你吓的，有丹姐在，我哪敢有这个奢望。”她的话语中带着戏谑。
　　荣丹冲邵晴说道：“你就别逗了。”她的话语中带着无奈。
　　邵晴做着鬼脸说道：“瞧瞧瞧，还没过门呢，就穿一条裤子。”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
　　佟阳开玩笑地说道：“邵晴，你再敢瞎说，我非叫满金好好的收拾你一顿不可。”
　　邵晴带着责怪的音调说：“拜托拜托，你可别提他了，我把今天凑钱给大妈住院的事一说，嘿，你猜怎么着，这个铁公鸡，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哪像个爷们，真他妈的气死我了。”
　　佟阳理解地说：“一家一本难念的经。”他的话语中带着理解。
　　邵晴说道：“阳哥，你还替他说话。”她的话语中带着不满。
　　荣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大妈住院？”
　　佟阳看了看手表：“今天来不及了，明天。”
　　荣丹认真地说道：“好，明天我给你请假。”她的话语中带着支持。
　　佟阳送走了荣丹和邵晴，来到自盖的小厨房里，麻利地做了一碗白面条，倒了一点酱油，拿起一棵葱，慢慢地吃起来，他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母亲住院后，一定要让医生用最好的针和药给母亲治病，彻底治好母亲的病。自己要节衣缩食，最大限度地省下钱来给母亲增加营养。不能光靠着工厂那点死工资，要干些临时工作多挣些钱。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说：“不管前路多么艰难，我都要坚持下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在说：“生活虽然艰难，但总有希望。”
　　第18章打零工挣钱
　　佟阳是个不折不扣的拼命三郎，除了工作之外，他利用一切时间找工作挣钱。他的身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穿梭，像一只勤劳的蜜蜂，不知疲倦。
　　在玻璃店帮工时，佟阳从车上往下搬运玻璃，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但一不小心，锋利的玻璃边缘划破了他的手，鲜血直流。他皱了皱眉头，用嘴吮了吮伤口，然后继续工作，仿佛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在某商场门口，他蹬着三轮车，帮助买电冰箱的顾客运回家。他一边蹬车一边哼着小曲，尽管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搬家公司的车上，佟阳和外来打工同伴说笑，他们来到一栋居民楼前，开始为用户搬运家具。佟阳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扛起一张大床，仿佛那只是一张纸板，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在某商业大厦门口，佟阳蹬着三轮车帮着顾客运送洗衣机。他的动作麻利，一边蹬车一边和顾客聊天，他的幽默风趣让顾客忍不住笑出声来。
　　摩天大楼，佟阳像蜘蛛人一样，悬在半空中擦拭着玻璃。他的脚下是万丈深渊，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专注和坚定。
　　在某电器专营店门口，佟阳汗流浃背地蹬着三轮车运送电视机，他的背弯得像一张弓，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佟阳骑的三轮车，车上装满了蜂窝煤，他像个黑人一样，给人家挨门挨户地送蜂窝煤。他的脸上沾满了煤灰，但他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佟阳接过雇主付给的工钱，万分感谢地鞠躬致谢，他一块一块地攒着，一毛一毛地数着用血和汗换来的报酬，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每一分辛苦都是值得的，因为这些都是为了他的母亲。
　　佟阳从红十字献血站走出来，他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想，献血不仅能帮助别人，还能得到一些营养补助，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佟阳的生活虽然艰辛，但他从不抱怨。他相信，只要他不放弃，总有一天，他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第19章相遇老同学
　　在炎炎的烈日下，佟阳蹬着三轮车，来到城乡结合部的公共汽车站，卖冰棍儿和汽水。他一边看着书，一边不时地大声叫卖。他的声音在炎热的空气中回荡，像一支夏日的交响乐。
　　一辆奥迪轿车驶过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走下轿车，来到佟阳的摊位前：“师傅，来两瓶可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股清泉在炎热的夏日里流淌。
　　佟阳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西方股票史》一书，他看得十分入迷，他连头也没有抬，拿了两瓶可乐递给了姑娘。他的眉头紧锁，眼睛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这时，姑娘摘下墨镜仔细地端详着佟阳，不一会便惊讶地叫起来：“佟阳，你是佟阳？”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卖冰棍儿的英俊青年就是他高中时代的同学。
　　佟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惊呆了，他抬起头，看了看这位摩登姑娘，她身穿粉红色的超短太阳裙，裸露着圆润的身条，尽显青春动人的美感；一头乌黑大波浪秀发飘逸潇洒，配上完美的娇艳面容，要不是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准会把她当作老外。
　　佟阳感到意外，一时认不出美女是谁：“你是？”
　　姑娘提醒地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梅香。”
　　佟阳不相信地问：“你是梅香？埃呦，真没认出来，你变化真大，团支书，你好！”他的声音中带着惊讶和喜悦。
　　梅香问道：“我变丑了吗？”
　　佟阳赞美地说：“不，不是，变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尴尬。
　　“谢谢，你可一点儿都没变，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听说你没上大学，考上了，为什么不上呢？”梅香问道。
　　佟阳面露难色：“一言难尽。”他的声音低沉，眼神中带着无奈。
　　“梅小姐，快点，时间来不及了。”从小轿车里传出了催促的声音。
　　梅香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和佟阳说着：“去年咱们班聚会你怎么没来？”
　　佟阳坦白地说道：“没心思去，确切地说不想去。你看，现在我这个样子，无脸见‘父老乡亲’们。”他的话语中带着自嘲。
　　从小轿车里走下来一位帅哥，着急地说道：“梅小姐，我们三点到不了宾馆，老板要骂我的。”
　　梅香冲帅哥生气地说道：“催什么，讨厌，没看见我在跟朋友说话，佟阳，留个电话，今后好联系。”
　　佟阳抱歉地说：“我家没电话。”
　　帅哥用看不起的眼神盯着佟阳。
　　梅香说：“那留个地址吧。”
　　佟阳写好地址，递给梅香，又拿了两瓶可乐递给梅香的手里。
　　梅香掏出十块钱，递给佟阳。
　　佟阳笑着说：“梅香，我再穷，这两瓶可乐还是请得起的。”
　　梅香也笑了笑：“好，算我欠你一份人情，这地址不会是假的吧？”
　　佟阳认真地说道：“不会，保你按着地址能够找到我。”
　　梅香顽皮地说：“你忘吧？上高中的时候，你可骗过我，害得我半天也没找着你家。”
　　佟阳笑了：“那时爱面子，怕你笑话我家穷，不敢叫你去。”
　　梅香开玩笑地说：“现在不怕了？肯定是发了。”
　　佟阳自信地说道：“我觉得比以前富有了。”
　　帅哥走到梅香身边，打开太阳伞殷勤地说道：“梅小姐，快走吧，董事长来电话催了。”
　　梅香恋恋不舍地对佟阳说：“改日我一定去你家，再见。”
　　佟阳看着小轿车冒着一股青烟飞驰而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想，也许这就是生活。
　　第20章大杂院
　　佟阳住的大杂院，和睦手里拿着理发的工具叫道：“黑子，忙什么呢？帮大哥修理修理脑袋。”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黑子嘴里嚼着东西从屋里走出来，他的动作慢悠悠的，仿佛在享受午后的悠闲时光：“怎么着，睦哥，您老这么有钱，不到理发店去，还在乎剃头这两个子啊？”他的话语中带着调侃。
　　和睦：“这叫过日子，精打细算，懂吗？”他的话语中带着自豪。
　　黑子：“您老的日子是过好了，人家倒霉了，我可事先声明，我的手艺有点潮。”他的话语中带着玩笑。
　　和睦手里拿着理发推子比划着说：“这玩意儿会用吧？”他的动作夸张，仿佛在进行一场表演。
　　黑子：不瞒你说“我辞职下海后，第一个职业就是在路边摆地摊修理‘地球’。”他的话语中带着自嘲，仿佛在说：“我也有过辉煌的过去。”
　　和睦：“这不就结了，咱又不要好，也不娶媳妇了，能出门就行。”他的话语中带着幽默。
　　黑子拉开了架势给和睦推起头来，他的动作笨拙，根本就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先前在马路边儿给人剃头经常和人家吵架，因为这还伤过人，这是后话。
　　和睦脸上的表情龇牙咧嘴：“哎哟，你慢点，拔毛哪？”他的话语中带着痛苦，仿佛在说：“你这是在剃头还是在拔毛？”
　　黑子：“我说老哥，想省钱，您就忍着点吧，哪能有五星级服务的舒服啊！”他的话语中带着玩笑。
　　这时，佟阳推着卖冰棍的三轮车回来，和睦斜眼看了看进院的佟阳，阴阳怪气地问道：“佟阳，哪儿又发财去了？有发财的机会，可别忘了你穷哥哥。”他的话语中带着讽刺。
　　佟阳：“睦哥别跟我逗了，您要是哭穷，像我们这样的就别活了，您老整天在家待着，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真是神仙过的日子。我说，像你这样打发日子，今后您老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认真。
　　黑子：“他有什么后顾之忧，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他是咱们院第一个享受改革开放的成果，提前实现小康之家的人。”话语中带着羡慕。
　　佟阳：“我看您早晚有一天，会坐吃山空的。”他的话语中带着警告。
　　和睦不屑一顾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在银行存了几个子，银行每天每月每年，都在给我打工，年薪一分也少不了我的。哼，退一万步说，我宁可坐吃山空，也不能像你这样，到大街上去卖冰棍，我老了，丢不起那个人。”话语中带着一丝傲慢。
　　佟阳回敬道：“我们家太穷了，只要能挣到钱，我不怕丢人。”他的话语中带着自信和坚强。
　　和睦拿过黑子递给自己的镜子照了照，惊叫着跳起来：“哎哟，我的妈，你是怎么理的，活像鬼剃头，我可服了你了，这让我怎么出门呦？”话语中带着惊讶。
　　黑子是有意给这个吝啬鬼一点颜色看，平时他觉着这小子说话太狂，谁也看不起，眼里无人，早想找个机会治治这家伙，今天可有机会了，黑子趁机说道：“得得得，我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您老还不满意，另请高明吧。”他的话语中带着挑衅。
　　和睦：“佟阳，快给我修理修理，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话语中带着一丝请求。
　　佟阳二话没说拿过理发的推子，熟练地给和睦推起头来。他的动作熟练，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
　　黑子：“佟阳，像你这样早出晚归，一年下来，上班加上卖冰棍的副业，能挣多少钱？”他的话语中带着好奇。
　　佟阳：“也就五六百。”他的话语中带着平静。
　　黑子带有讽刺的口味说道：“可以，说得过去，趁年轻，多流点汗，多找巴点。”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
　　荣母端着要洗的蔬菜走过来连声说道：“一个月能挣五六百真不少。”她的话语中带着赞美。
　　和睦撇着嘴说道：“您老听好了，一年挣五六百，这么玩命干，还挣不到一千，真够累的，不瞒你们说，我膀不动身不摇，一年下来，银行天天给我打工，每年给我二千多块钱的利息，顶你辛辛苦苦干四年的。这年头，苦乐就是这样不公平。没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上，谁也无法选择，我说佟阳，认命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
　　佟阳乐观地说：“别激动，头别动，好了您哪，先富裕起来的万元户。”话语中带着幽默。
　　和睦：“你可别这么说，人比人气死人，你就拿咱院来说吧，最富裕的应该属于荣丹姑娘家，人家是私房，咱院一半房子都是人家的，膀不动身不摇坐地收租子，她家算得上是地主；黑子你钻了改革开放的空子，倒腾服装挣了点钱，算得上是个富农；我吗，属于食利阶层，算个中农；你就惨了，佟阳，逢年过节还吃救济，贫农非你莫属。”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荣丹母亲打断和睦的话：“和睦，你的嘴有没有把门的，我们家怎么当上地主啦，这么高的地位，我们可担当不起，按你这么说，要是在60年代，我家非遭殃不可。”她的话语中带着不满。
　　和睦解释道：“您老可别这么说，时代不同了，现在是90年代，国家号召鼓励我们致富，谁致富谁光荣，谁受穷谁狗熊，哎，佟阳，我可没说你。”话语中带着辩解。
　　佟阳：“睦哥您说得对，现在国家政策鼓励咱们发家致富。”他的话语中带着认同。
　　和睦对着镜子照着理完的头，满意地点点头，冲着黑子说：“你瞧，人家佟阳的手艺，没挑，你的手也就能摆弄摆弄服装，没大起子的命。”话语中带着讽刺。
　　黑子：“佟阳，给我脑袋也修理修理。”他的话语中带着请求。
　　佟阳看了看手表：“明天吧，我要去医院给我妈送饭了。”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
　　荣丹的母亲忙问：“你妈的病好点了吗？”她的话语中带着关心。
　　佟阳：“好多了。糟糕，饭还没做呢。”话语中带着焦虑。
　　荣丹的母亲说道：“佟阳，别着急，我这有饺子，荣丹包的，中午没吃完，给你妈拿着。”她的话语中带着热情。
　　佟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姨，真是谢谢您了。”话语中带着感激。
　　荣丹的母亲说道：“见外了不是，一个院住着，什么谢不谢的，我这些日子忙的，也没顾上去医院看你妈，给我带个好。”她的话语中带着歉意。
　　和睦凑上来说道：“佟阳不好意思，耽误你送饭了。我得抽空去看看老太太”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
　　佟阳：“不用啦，睦哥，有您这句话就行了，大家都挺忙的，过两天我妈就出院。”他的话语中带着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