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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于是便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另外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消息:崔家季子崔思远旧日曾与楚王书信往来频繁,信中,其中几封密信以火漆以封,杭宁督邮不敢擅开,臣以为不外乎是些求官谄媚之言。”
刘德笑笑,根据秘谍暗探的情报来看,自己这个胞弟的老丈人可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英俊大叔、潇洒名士。表面高风亮节,不为五斗米折腰;背地里可藏有不少龌龊,风流成性、沾花惹草不说,竟还有胆子私通藩王,刘佶怕是有的头疼了。
赵长吉接着道:“殿下此番回府不妨多多关注这位未来的赵王妃之父,臣以为此番江南之行的意外收获或许就出现在这位未来的赵国国丈身上。”
“孤知晓了,回府后自会留心。”刘德站起身面向文士和女子道:“长吉和青韵久居南国膏腴之地,可曾听闻一件趣事。”
瞥见一闪而逝的熟悉却又已经许久未见的少年气坏笑,文士会心一笑,心中有了答案。
青韵眨了眨英气灵动的眼睛,笑问道:“前些日子江南道传的沸沸扬扬的来自北地的商贾季崇与江南的豪绅夏恺斗富可是殿下的手笔?”
“正是,季崇乃是孤的白手套之一,孤将高阙关的车马运输和青州的羊毛作坊交予他,此前高调行事也是孤授意其去做的。”刘德解释道。
“夏凯以糖水洗锅,季崇便以蜡烛当柴;夏凯以紫丝步障,季崇便以锦绣步障;夏凯以赤石为壁,季崇便以花椒为壁;几次斗倒这明面上的江南首富,夏凯感觉丢了颜面,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株世所罕见的珊瑚树,五色缤纷、枝柯扶疏,自以胜券在握,然后得意洋洋的带到季崇府中炫耀。不料季崇将珊瑚树打得粉碎,夏恺心疼不已,以为季崇嫉妒自己的宝物,指责其量小也,季崇却一笑置之:“别心疼了,我还给你。”说着便命左右取来六七株珊瑚树,这些珊瑚树高度皆有三四尺,条干绝俗,光耀如日,比王恺那株强多了,夏恺怃然自失,丢魂落魄的出府了。
臣居乡野,却也闻季崇之富,名动江南;边贸之利,震惊天下。此事过后,可是把这些江南富贵人家唬的一愣一愣的。”
“自古财帛动人心天下,是故《六韬引谚》曰:天下熙熙,皆为历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孤正是要南国膏腴之地的富贵人家看到边境贸易的巨大利润,投身于其。孤方才好合南北之地,贵贱之民,并力于孤的“西部大开发”计划!
“殿下深谋远虑,步步为营,聚拢为势,臣叹服。”赵长吉感叹道。
江南近年来最大的趣事竟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肃王殿下一手鼓动的,仔细一看,眼前的殿下原本就英俊的面容较以前更冷峻些了,个子似乎还要长高了些,心智谋略却依旧和记忆中的一样,多智近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身居北地,呼唤南国;聚合东邦,并力西开。
如此气魄方能在未来御极天下,执掌阴阳,也才有空间让他施展深埋胸腔的野望。
赵长吉那颗冷却的心在重见那个熟悉的面孔后,在江南温暖的春风中悄然复苏了。
这样想着,赵长吉语气也轻快起来了,打趣道:
“季崇另还修筑了名动南国的金谷园。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日暖的时候,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枝头。已有时人把“金谷春晴”誉为江南八大景之一。
臣听闻后恨不能亲身前往,一赏风采。只是其园门客盈庭,往来皆鸿儒,谈笑有豪绅。臣一乡野书生,贸然前往,怕被门前小厮乱棍扫出,丢了颜面。故虽心痒异常,却不敢登门拜访。
不料此巨贾竟是殿下麾下,殿下此次为弟考亲之行,正是莺飞草长,拂堤醉柳的江南好风景。
有诗云“既到江南赶上春,请君和春住。”如此美景,不妨带上臣前往那座名动江南的金谷园,也好让臣一睹其风采。”
看着这位文士为了一睹金谷园竟不惜杜撰起歪诗了,刘德无奈笑道:“季崇早已几番邀孤前往,只是孤不喜喧闹,故未曾前往。既然长吉有如此雅兴,孤自无不可。”
“善,今日天色已迟,殿下今晚不妨下榻臣家,臣已命下仆打扫西厢,置备晚膳,殿下膳间亦可品尝臣旧时亲手所酿绍黄。”赵长吉欣喜邀约。
“可,孤命军士分别快马前往崔府和季府传信,今晚孤于长吉当彻夜畅谈、抵足而眠。”刘德微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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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青韵换上简装劲服,奴役仆从将宴席中央清出一片空地,在上面铺上柔软的毛垫,以做舞台。
青韵沉腰转胯,轻挽了个剑花,做出昔年年轻的肃王殿下教授编排的剑舞的起手势。
美人轻舞,含情脉脉。
“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刘德大口喝着文士所酿的绍黄高声道,文士也已尽兴,取出古琴与侍女青韵的剑舞共喝。
剑舞刹那变化,由柔转刚,似狂风骤雨般袭来。
肃王接着有些恍惚的站上几案,“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随着诗声激扬,于是剑器浑脱,浏漓顿挫。
声音愈发高昂;剑舞愈发凌厉;箫声愈发急促。
世人皆言贾临为本朝第一才俊,殊不知肃王殿下文采斐然,不输于其。既可编惊鸿之舞,亦能做巍巍之诗。
“知我者,二三子。”刘德望向肆意弄琴舞剑的少年伙伴,语中并无黯然,而是坦然。来到江南后,肃王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既无被囚太安的压抑落寞,也无挥师北复的高绷紧张。心中的那根弦似乎放松了许多。在南国温暖的春天,他找到了久违的平静。于是他倒身而眠,沉沉睡去。
文士也已不胜酒力,卧琴而眠。
自幼陪伴肃王长大的女侍青韵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笑容温暖,眼角湿润。
并未呼来侍女,亲自将二人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