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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草原,大漠黄沙。即使公子已命人栽植树木,播种草籽。
但曾经数场惨烈无比的大战加上现在数万人的军队驻扎及负责后勤的配套民夫也已经对这片土地造成的严重的损害。
但好在公子说只要控制放牧,植树载木,多播草籽,再给自然一些时间,草原就会恢复如初了。卓玛对此绝对相信!在她心中,公子就是世上最聪明、威武的男子。雄鹰在他的头顶盘旋,白狼在他的脚下匍匐,伟大的长生天也要赐福于他。
此刻,卓玛快马引领在前,一队40人骑兵的快马疾驰在后。草原的女子不似中原的女子那般娇弱,卓玛身边十四五岁的女子很多都已嫁为人妇辅助丈夫牧羊放马了。
卓玛虽然没有嫁为人妇,但是从小骑羊长大骑马的经历也让其骑术非凡。
反倒是身后的骑兵们跟的有些吃力,卓玛虽几度放慢速度,可其仍队伍杂乱、首尾脱节。卓玛不禁眉头一皱。但好在没有人脱队,所有人很快就都能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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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阙关沉默的屹立在那,宏伟壮观,威严凛然。震撼着每一个第一眼看到他的人。
这是太一的神迹!是东皇的行宫!
无数的朝代在他身上升起又落下,这座千年前秦朝修建,数朝修葺,阔别了150年之久的天下雄关重新回到了中央帝国的怀抱。
“难怪肃王殿下力排众议出兵数万,征夫十万,动粮百万石也要出塞千里拿回高阙。”来自赵国云中郡的少年赵季这样想到。
城门并非紧闭,往来的商贾和民夫络绎不绝的把粮食、农具运到城内,把骏马、牛羊、奴隶甚至羊毛带回内地。“骏马、牛羊、奴隶”赵季知道,哪怕只是运回赵地也能有数倍之利。如若运至太安城、雒阳、江南这样的富庶之地更是有十倍之利。其中神驹、美奴怕是有百倍之利?
只是这羊毛?不是羊身上最无用的的产物吗?作为土生土长的北地郡兵,赵季知道北边的牧民都没用收集羊毛的习惯,羊身上若是生藓病了,还要把麻烦的把它身上的毛绒全部剃光。只有最低贱的奴隶才会穿羊绒杂糅的烂衣薄裳。
部落的勇士都是头戴风帽,穿着兽皮所制的长袍、合裆裤。
甚至听说某些北牧大部落的贵人甚至有蜀地的锦绣,江南的丝绸。
对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知道,于商贾来说现在无疑是个好时节。趁着王师北复,单于夜遁,整个漠南人命如草芥,牛羊如累赘。从中原带来的任何玩意儿在这里都能立马被消化。
赵季可是听说了,临县的贾人王氏,家资不过百万,今岁数月之功,便从漠南贸易获利千万,家资翻了10倍不止。此前其不过是上蔡县的一只小蚂蚁,现在倒也成了县尊大人的座上宾。
更有甚者从内地拿了些不值钱的陶罐破瓦居然从呼兰部的一个小首领那里换了一匹哪怕在塞外也算是骏马的良驹了,长鬓飘扬,神采奕奕。城内的相马师和随军的兽医来看过牙口,都说是匹好马,这要是带回塞内膏润之地至少可兑百金!
但谁又敢说他就是最大的幸运儿了?
诸如此类的暴富故事每一天都发生在这座阔别中原王朝百年的雄关之中。
赵季惊叹、羡慕于一个个财富神话。但是他不知道这些商贾从内地带来的粮食供给了飞地的边军,救活了无数破产的牧民,减缓了数万征夫的压力。而一手推进此事走向的那位年轻殿下,此刻正在江南谋划中另一个巨大计划。
赵季抬头看了看高阙关的城门。
雄壮的关隘的大门同样威武无比,足有50步宽,可供10辆马车同时通行。赵季没有去过太安城,在参军前甚至没有出过赵国,平生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国都邯郸。但他想哪怕是太安城的城门怕也没有这般宽展吧。
“北地骑术不过尔尔。”一位校尉模样的雄武汉子这样说道。这把赵季的思绪从遥远的太安城拉回现实。
“全队都有,列队立齐。”队中带队的百夫长高声说道,赵季连忙回过神来找到自己的位置。“云中郡百夫长赵希奉郡尉之命领40骑卒至高阙关报道,40卒皆至,40骑皆在,守期而至,毋失。请上官核查。”说罢便勒马前行将各类文书和身份案牍交给校尉的侍从。
校尉接过文书、案牍核查,又抬起眼打量一番。发现此队虽入城时有些杂乱,但总算是没有失约少人,且在上官发起命令后能以骑兵之姿快速队列整。面色柔和了些,道:“本官收到通知,会有一队赵地骑兵今日入城,奉命在此接迎,本以为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多是大丈夫大豪杰。不料军纪松散,纪律涣散,可堪我虎贲一击?”
赵季和这只小队顿时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碍于上官威仪和自身确也表现不堪而没有开口。看到他们如此表现。雄壮校尉不禁想到殿下曾经对他们训诫过,燕赵之士慷慨有余却纪律不足。应整顿纪律,练其精神。
于是他趁热打铁道:“尔等郡兵本无缘加入我等虎贲,只是甘泉、云阳、庸关、高阙数战,无数泽袍永远倒在了保卫桑梓、抗击北牧的......”讲到这他停顿了下,平复心情。然后才接着道:“又因肃王殿下言幽燕之地,自古多豪杰,名于图史者比比皆是。军中诸部应多引接燕赵之士。这才多予赵地名额,不料竟是此番模样?赵地男儿,可堪一用?”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况是玄鸟子孙,蜚蠊后裔?这些多来自赵国云中郡曲阳县的乡党子弟高声咆哮道:“我等绝非孬种,玄鸟子孙,热血赤诚。”在百夫长和什长、伍长的带领下。他们高声唱到:“天命玄鸟,生而降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周围商贾、民夫被这慷慨激扬的伟岸赵腔吸引过来,不过只是偶有驻足看个热闹,也不久留,随即马上就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去了。此事在此城中并不算稀罕,更何况马上入冬,到时大雪漫天。自己又如何出入高阙?何况此番出塞,家中妻儿老母尚且期待自己能多挣些银两,以添件新衣、置些田产。贾人为了商品,民夫为了役钱,军人为战功。充满机会的高阙这会儿可没功夫偷闲!
威武校尉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带这队军伍带回营地仔细操练一番,应是可堪一用的。转首望向带他们入城的卓玛,点了点头,略一拱手。便高声喝令,带队回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