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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花笺回到营帐,见了师姐。将今日诸事说了,苏晚亭道:“这个不妨,他说的如此细,想必是盼你好的。这刀法不错,是你的机缘。我们已经商议定了,你只等几日后便是。旁的不用管。”
她说之时,手上正在拿砂砾盘算着地形,石子拟做人物。思量着后续如何逃出去。
花笺走得近了,只见她眼底略有些青黑,想是这些日子不曾睡好,花笺心里感动,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眼袋,道:“师姐累吗?”
苏晚亭握住她手,笑道:“略有些累,好花笺给我揉揉。”
花笺点点头,绕在身后,将手拿在她的脸上,对着穴位,轻轻的按揉起来。
苏晚亭作势往后一靠,半倚在花笺身上。
她对苏晚亭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七岁那年,她才被叶青檀带上山,拜了师父。而在此之前,她是燕国将军独女。
也曾富贵荣华,锦衣玉食。怎么经历过山上这般清苦的生活?
叶青檀将她从流民中带出来,沈闻是她的师父,传授她的武功。
只有苏晚亭,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喝得醉醺醺的,听了她的名字,直开口道:“花卷?从哪儿带的好吃的?”
最初花笺没料到是在说她,也左右张望,直到苏晚亭又道:“原来是这个丫头哇?好奇怪的爹娘,怎取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她说完,又咯咯笑起来。
花笺父母才死,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怒气直冲心间,叶青檀刚要开口,花笺早挣开她的手,冲到苏晚亭身前,用力一顶。
苏晚亭本就醉了酒,站不稳,那后边又是山坡,被她一顶,“哎哟”一声,滚落山坡。
叶青檀见了,哪里还顾得上她?急赶上去。,救了晚亭,带回药堂。
等她俩都急匆匆走了,花笺独自回神,才知寄人篱下的后怕。
她不敢回房,不敢见人,不敢去看晚亭。左右窥探,只敢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
她先往山下逃去,可一路上的人愈来愈多,她想逃,可又逃得到哪儿去?
不得已,重上了山,一路往山崖险峻处走,一直到了北峰山巅。
当天晚上,她受寒风吹了一夜。翌日仍不敢下去,怕得更紧。
傍晚,她看着天边火烧似得云霞,心中凄苦,不由得想到:便是死也罢了。
这天是十五,月儿正圆,照得大地清辉也似的明亮。花笺一天两夜不曾进食,年岁又小。已是命在旦夕。
她看着月亮,只感觉自己快熬不住了。刚闭上眼,忽而被一人拥入怀抱。
花笺在她怀里安了片刻,再抬头,却见那人正是被她推下山坡的苏晚亭。
她虚弱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者就笑道。
“我们去你房里找你,去山下找你,去沿着来时的方向找你,却没想到你在这里?好花笺,在山上被吹了两天,饿吗?冷吗?累吗?”
她虽然被推下山,可有功夫傍身,更兼叶青檀及时赶到,并未受伤。等出了药庐,她俩再找花笺,却找不到了。
花笺冷得浑身发颤,冻得面无血色,她心中有愧,更不敢开口说话,便垂下眸子,伸手将她推开。
好在苏晚亭不在意这些,她招招手,将叶青檀呼唤过来,笑道:“这孩子是你带上来的,与你亲些,你来与她说吧。”
叶青檀才从后边走来。
等到她身前,又从怀里拿出个糖脯果子,道:“这一路赶上来,没带着什么能吃的,你先拿这个去果腹吧。”
花笺抬头看着她,那月亮又大又圆,看起来就在叶青檀的身后不远。
花笺已经无路可走,问道:“你是真的要救我吗?”
叶青檀倏地笑了,掐了掐她脸上软肉。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我不救你,把你从千里之外带到这来卖掉?”
花笺咬紧嘴唇,终于不再抗拒,接过她手里的果子。那糖果子小巧又玲珑,不过拳眼大小。她剥开外壳,放进嘴里。
等她吃完,三人这才下了山巅,回到房内。
苏晚亭早叫人煮了一碗热面,等她吃完。情绪安定。叶青檀才道:“去给你二师姐道个歉吧。”
花笺点头,才一步步走到苏晚亭身前,道了歉。
后者笑道:“是我吃醉了酒才见你,原是不知你出了什么事儿,倒该是你担待我才对,怎么你还道歉起来?”
花笺听完,更知自己远不如她,登时哭得不能自已。
苏晚亭看着花笺,笑着把她名字放在嘴里反复来念,又看了眼叶青檀,少时,说道。
“一个青檀,一个信笺。你俩这名字,倒是般配。般配!”
回忆涌上心头,花笺看着身下人,情难自禁。又两眼盈盈,落下泪来。
苏晚亭回头,仰望着她,问道:“你又怎地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擦她眼泪。花笺握住她手,道:“没什么。”
苏晚亭突然感觉不对,握住她手,又挣开,往她额头上一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走进来。
叶青檀刚一进来时,就见她二人举止亲密,道:“你俩做什么呢?”
说完,她笑了一下。走进来,道:“我方才看了天象,后边几天都是大阴天,时间也与他们商议定了,就在三日后。”
苏晚亭没多说,点点头,招招手,道:“你过来。”
等她走进来,苏晚亭也用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又贴了自己额头,才转过头来,对花笺道:“花笺,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冷?”
叶青檀一听,也点头道:“嗯?说起来,前几天好像也是这样,我还说只是手有些冷。”
花笺后退一步,她当然不会说是练了霜寒心经的缘故,只要一说,必定牵扯出她身中寒毒一事。
她自是不想让师姐们担心的。花笺低着头,道:“最近有些凉,染了风寒。”
叶青檀点点头道:“最近入秋了,是有些凉意。你也该加点衣服了。”
苏晚亭接触了花笺肌肤,最知道她现在身上多冷,还待要问,姚梨直从帐外走进来,道:“前些日子里,你们还不在,她穿得颇少,许是那时染上了风寒。”
花笺连忙点头,道:“正是哩!”
苏晚亭这才收回手与疑惑的目光,道:“既如此,好吧。阿宣,他们确定了在三日后行动吗?”
叶青檀点头,道:“是了,届时离那冷炎山不远,他们担心夜长梦多。”
姚梨担忧开口道:“是金沙帮他们吗?”
叶青檀点点头,道:“是他们,连带着崆峒与峨眉派。”叶青檀知道她的担忧,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将最真实的情况告诉她。
“先前在白杨山庄,他们虽未得手,却也并未放弃,如今混了进来,参杂在人群里。”
姚梨听完,叹口气,道:“为了长生?”
还没等人说话,她又道:“青檀妹妹不要怪我多心,我的情况,你也知道。”
“金沙帮狡诈无比,旗下弟子各个凶若豺狼,若是他们知道被骗,不会善罢甘休。”
经她一问,三人都有些沉默。紧接着,姚梨走到床前,对花笺招了招手。
等花笺走近,她掐了掐花笺脸上软肉,才道:“二位妹妹也不要忘了,咱们的小笺儿可是射杀了上官骛。”
话说到这儿,便没人再开口。只是她还没说完,姚梨担心她们,已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心上伤口撕开的了。
“我当初才来鹤水,去当铺将这只鱼儿当掉。”她拿出了那块鱼儿环佩,继续道:“说出来也不怕三位妹妹笑话,我去典当时,被董横那厮缠上,他也是先用花言巧语将我身上财物骗走,然后才打算图谋不轨。”
“非是我不相信二位妹妹口才,只是,他们是惯会如此的,前番点头相信,也难保不是金沙帮的缓兵之计。望妹妹们,思之,慎之!”
众人听完,皆是沉默不语。好半天,叶青檀作为师姐,才开口道:“多谢姐姐挂念。”
姚梨摇摇头,并没说话。很快,叶苏二人也转身离去。房间里就剩花笺与姚梨两人。
花笺也无打闹玩笑之意,只是姚梨突然笑道:“好花笺,我方才替你解了围,你该如何感谢我才是?”
花笺道:“我只能多谢姐姐啦!只是……”
姚梨疑道:“只是什么?”
花笺笑道:“只是前些日子姐姐都很晚才回来,也不知和孟环哥哥做了些什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姚梨一听,羞得反笑起来,道:“好哇,你!呸,真不是个好人,亏得我还为你担心,不想你还来打趣我!”
花笺笑道:“我说得分明是事实,怎么姐姐还不认么?”
姚梨哪里还跟她言语?当下双手齐用,在花笺腰上挠起来。
花笺连忙讨饶,姚梨只是不依。二女直闹到夜晚,
翌日一早,谢棋拿着扇子,跑过来,对花笺道:“先前比武一事,范爷可对你说了?”
花笺点头道:“说过了。”
谢棋道:“再往前走一天,有一处乱石林,林中有一天然高台,是个极好的比武场地,你看就在那里比试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摊开折扇,在那扇面上给花笺大致说了下高台的模样。
花笺不好拒绝,只能同意。
等他走后,花笺把那断浪诀来回演练,却仍不知如何才能算乘浪。她问解川道:“乘浪乘浪,我在那海边练刀,是否更容易感悟一些?”
解川笑道:“你不必心急,这刀法招式简单,入门却极难。我花了几十年才刚入门,我家老爷子更是一辈子没入得门。不也是一方豪侠刀客?”
“至于海边练功,我倒没试过。你可以去试试。”
花笺点点头,解川又道:“明个你就要和魏娴打第二场了,那边还有要事儿,我无心看你,你要好生研习。”
花笺点点头,等他走后。花笺拿着刀,开始练起功来。
只是她一遍遍演练招式,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乘浪的感觉。
闲话休提,翌日大早,众人吃过早饭,往山谷里继续走,不多时,只见得一处乱石丛生的林子。
形态各异、错落有致的石柱映入眼帘。有的高耸入云,仿佛直插天际,有的低矮,和其他石头合抱在一起。
花笺眼眸发亮,道:“见过郁郁葱葱的森林,见过瘴气丛生的密林,这光秃秃的石林倒是第一次见。”
她说完,又对旁边人道:“等过了这石林,可就到了山上了?”
谢棋点点头,道:“是了,再往里走些,就是我与你说的比武台,魏娴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快些往前走吧。”
花笺点点头,一行人再往里走,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忽见一座巨大圆石,约有丈高,径长十丈左右。
四周七八个石柱围抱,这一看,便知是个绝佳的比武地点。
花笺抬眼往上瞧,只见魏娴已站在台上。
她看了一会儿,忽有人在一旁言道:“今日小心。”
花笺侧过头去一看,是范寒倬。
她点点头,并未多说,她提身运气,足尖在石柱上点了两步,跃上高台。
不远处,魏娴闭目凝神而立,腰间两处各有一柄剑鞘,长短不一。
花笺见了,心道:如今看来,她是要动真格的了。
她拿出九环刀,一步步朝魏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