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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花笺早早起了床,姚梨服侍她洗漱,先打来一盆清水,擦拭了眼上旧膏,拿清水洗了,叉开五指。问道:“妹妹觉得眼睛如何?可能视物了?”
花笺努力睁开眼睛,还是有些酸涩的疼,却已能看清姚梨身子。便道:“好些了。”
姚梨点头,道:“那妹妹快闭了眼,把它好好养着,再吃几味药,这眼伤就差不多了。”
花笺心不在焉的点头,她此时一心只在昨夜那个贼上。
她找了一两圈,期间遇到刘景堂等人,问询了情况。仍是没找到人,被人窥探的感觉令她如鲠在喉。可想来,也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着,出了房门,跨过门槛。
倏地灵光一闪,又从那门槛回去。姚梨见了,担心她跌倒,急赶过来,问道:“妹妹这是要作甚?”
花笺踮起脚,欲在姚梨耳边呢喃,后者适时的躬下身子。只听花笺说了几句,姚梨回道:“这,可行吗?”
花笺笑道:“姐姐只照我吩咐便是。”
闲话休提,这一日无事,只中午来人,吩咐了明日启程去冷炎山。等他走后,花笺更是笑道:“既如此,我计成矣!”
到了晚间,趁着天黑,姚梨照她吩咐,寻了个铃铛与细绳,顺着门槛,拉了一道线。做完后,二人坐在桌边,随意聊了些衣裳、首饰。
少时,忽闻外头一声铃响。知是昨日窥探那人来了,甩开姚梨,迈开步子,往外追去。外头那人闻听动静,不敢久留,往外便走。
花笺听到风声,循左而去。他两个走远了,姚梨正出门观望,忽见一男子来。对她道:“姑娘别来无恙!”说罢,挺身入了房门。
却说花笺一路追那人,不多时,踏至后院,倏地没了声响。只听风声,沙声,声声吹拂。她不能视物,倏地扯下黑布,又拿手帕将药膏抹了,去看四周。
她目不视物已久,此时倏地睁开,一时模糊,四周有些蓝色,却不见一个人影。
再过一会儿,等她眼睛能完全看见,却见此时明月明月高悬,照落在沙上,沙子被清风吹拂,起伏不定间,犹如一片银色的海洋,那处池塘虽浅,也是波光粼粼,月映水中。
她看着此处,美则美矣,只是那人……她倏地想到那处密道。那两人,也应不是影教中人,莫不是潜藏到密道里了?
花笺正要下去,忽听后头有些声响,还未等她转身一看,那人便道:“何人在此!”
花笺闻声,不似先前之人,便答道:“我是花笺,你是谁?为何来此?”
那人听了声音,倏地一笑,答道:“原来是花女侠,也真是缘分,我今日才知,救了我影教众人的花女侠,在这之前还与犬子有过交集。”
花笺心底疑惑:“影教东方掌旗使谢宁?不知深夜找我何事?无论如何,不是好人。”
花笺想到此,偷偷将黑布戴上,遮了眼,回身道:“不知掌旗使找我有何贵干?”
谢宁分明见了她将黑布遮上,也不挑明,而是说:“我曾听犬子言道,姑娘想来争那圣女之位?”
花笺听了,倏地冷下脸。想到:“他既在此,我也不能下密道去找了。不若先回去,再做计较。”
她一念及此,便随意拱手行个礼,说声“告辞”,便往回走。等她路过谢宁,后者道:“姑娘能识时务,那便最好。”
花笺不答,径直回了房。等她回房,房里只剩姚梨一人,后者忧心忡忡得看她,上前问道:“好妹妹,你没事儿吧?”
花笺寻到床边,坐了,说道:“无事,只是不曾捉了那人!”
姚梨递来一杯茶,她已知晓了那两人身份,便笑道:“既是没捉到,那也就好,只要妹妹没伤到自己就行。”
花笺听她说得奇怪,忽回首看她。却被姚梨抢先开口道:“妹妹眼睛怎样,可是看得清了?”
花笺摇头,回了床,说道:“明日将走,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罢,自去睡了。
翌日清晨,姚梨起得早,正要去叫花笺,却看到她早盘膝坐在床边,运起功来。她正要去拿药,花笺道:“姐姐不必去,我已看得见了。”
说罢,她睁开眼,姚梨还有些诧异,把手拿在花笺,伸出两根手指,问道:“好妹妹,那这是几?”
花笺将真气收拢,复归丹田,站起身,拿了黑布,撇嘴说道:“姐姐不要取笑我,我已经……”
姚梨看她动作灵敏,完全一副看得清的模样,便笑道:“如此就好,只是不救神医说你还需三日才好,所以我才生奇,如今看来,妹妹的身子真好。”
花笺把黑布重新系在头上,遮了眼睛,笑道:“那是当然,只是请姐姐替我保密。”
姚梨闻言,有些忧心的点头。
两人便一路出门,去了前厅,用过早饭,范寒倬几个集合了众人,往西而去。花笺遮着眼睛,看不见。姚梨便带她去找了孟环,同时左右观望,只见浩浩荡荡数百人,沿着沙漠,径直往西,她又看了眼太阳,好像还在往北方。
众人一路走到中午,只见远处渐渐出现一座枯木一般的林子。此时再往前看,一群人已经停了下来。等他们三个走近,只听谢棋说道:“前面就是万瘴林!请诸位一定不要运功动气!小心瘴气入体。另外,副教主已经给我们带了避毒丹!请有序的到前面来!”
人群渐渐的排成几列,而远远看去,只见几个人正在最前面分发丹药。看领头的,似是个女人。
三人排着队,愈往前走,那女人的样貌便愈发清晰。
只见其生得天生丽质,眼眸间顾盼生姿,手指间一刻不停的给人拿着丹药,动作干练,容貌甚美。已有不少人驻足望颜,忘了在干什么了。
孟环只扫了一眼,便急匆匆撇过头。不敢去看,去看姚梨时,后者反倒拉着他手说道:“环哥,她怎么往这儿来了!”
孟环再去看,只见方才还在分发丹药的女人,竟真往这儿来了。他一思索,便知道是冲花笺来的,他正欲往前。只是那女人动作极快,早在他出腿之时,便察觉他的动作,一个闪身,绕过他俩。站定在花笺身前。
花笺也驻足,望着那人,只是还未动作,她一把扯下花笺眼上黑布,又挑起花笺下颌,逼她抬头,才说道:“你就是花笺?”
花笺一下得了光明,眼睛不适应,等她恢复视线,那人才笑道:“明明这么漂亮一双眼睛,干嘛要藏起来?”花笺蹙眉,要去掰她手指。
她抓住女人手腕,可掰不动,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已看过来。那女人才笑道:“我是魏娴,就是与你竞争圣女之位的人。”
说罢,放开手,又从掌心里变出个丹药。继续道:“好妹妹,把这个吃了吧。”
花笺拿住药,道:“你要选那圣女,与我有何干系?莫要扯上我来。”她先撇清了关系,才说道:“这药是什么?”
魏娴笑道:“若是无关,那便是我记错了,妹妹莫恼。至于这药,妹妹且往前看。”
花笺照做,只见那一座黑压压、枯烂烂、阴森森的树林子。魏娴又道:“这林子乃叫做万瘴林,是前往我教的必经之路。其中瘴气满林,毒虫遍地,人若沾上,身强者头晕,体弱者昏厥。”
花笺又问:“吃了这个药就好了?”
魏娴道:“不,这只会让你好受些。”她看花笺吃了下去。便转身又回到前方,临走时,她道:“好妹妹切记,进林子之后不可运功!”
花笺听了,看着她走,眉头紧蹙。心底想到:我那天分明拒绝了范寒倬,他们却还来找我,可见范寒倬并没告诉他们。此处绝非久栖之地,等打听到了爹爹消息,便要尽早离去!
她打定主意,等众人吃完了药,便跟着一起入了林子。
与此同时,魏娴与谢宁父子走在最后,等众人走进林子,她问道:“谢棋,你确定她就是范寒倬的底牌?”
谢棋点头,道:“是她。”那天刘景堂在试探谢棋,谢棋便也在试探他。二者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魏娴又问:“听说你之前和她打过?实力如何?”
谢宁见了,即回道:“此处人多眼杂,并非叙谈之地。等今晚到了营地,再做详谈。谢棋你准备一下,把你所见所闻所想说与师妹。”
那魏娴听了“师妹”二字,眉头一皱,颇为不悦。她倚在树旁,并未搭理这茬。说道:“等进了林子,我会再找机会试探她一番。”
另一边,等花笺走进去,才知此处为何叫做万瘴林,她去看时。
只见阳光怯于树冠,林间瘴气环绕。地面布满厚厚的落叶与腐质,细小的蜈蚣,各色的昆虫。唯一鲜艳的只有那奇花异草和色彩斑斓的蘑菇。
花笺循着前人脚印踩去,双脚往下一陷。真不知这下面堆积了多少腐烂物。她倒是还好,毕竟更恶心的都见过。
只是她身边的姚梨显然就不太适应了。花笺看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便拉她衣角,小声问道:“姐姐还好吗?”
姚梨尴尬笑笑,说道:“哎,无碍。妹妹不必担心。”正说着,忽有一条百足蜈蚣从姚梨脚底穿过,即刻吓得她尖叫一声。引来旁人围观。
花笺也笑道:“要不我来牵着你走?”她正要去拉姚梨,有一人倏地言道:“你们姐妹才认识几天?感情怎的这般要好?”
花笺听着那不阴不阳的话,即去扫了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便没理他,反倒是姚梨对那人说道:“让你见笑了。”
那男子笑道:“无碍,只是羡慕你二人感情罢了。想我家里也有个妹妹,只是,哎。”
姚梨点头,不再看他,花笺却多看了那男子两眼,只见其一身布衣,长相普通,气质庸俗,十分不出彩,她想到:姚梨姐姐可不是个会理旁人的人。怎么会认识他?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花笺心底生疑,正要再听,可她俩已不开口,一群人径直往前面走去。正不知多久,只见瘴气愈发浓了。
她问旁人道:“似这般走,几时能到影教?若不能到影教,我等又在何处安身?”
接她话的人是方廷兕,他道:“姑娘不知,要去我教圣山,需先过此万瘴林,再经啸风谷。才能到我教圣山,冷炎山。”
“过这两处,需花一周多的时间,故而我教先贤便在各处安营扎寨,以便后人同行。”
花笺点头,继续往前,林中昏沉,不见日月,早不知过了多久。才瞧见人群慢下来。她远远望去,原来是个寨子,只是有树木遮挡,待走得近了,花笺才将那寨子看清。
寨子取地为林中一块大平地,左右围墙皆由粗大的原木组成,高约两丈,寨门左右分有瞭望台、箭垛等。
等她走进去时,入眼的一顶巨大帐篷,范寒倬先走了进去,姜廉冉则引着众人继续前进,等绕过帐篷,则是个校场。
内有点将台,演武坪,靶场,花笺再向左右一看,右处建筑旁列成齐,上有烟囱,角落里还有个偏小的建筑,门前挂着个葫芦,应是个医帐。左边则是些兵营。
这哪是寨子,这分明是兵营啊。花笺双眉弯弯,恰如新月。平生添了一抹愁容,她若要跑。有这兵营把守各处关隘,如何出得去?
只是她又想到:此处无法运气,凭她一口弓箭,加上林中复杂的地貌。或许也是最能潜逃的地方?
她还在想,姚梨便问她道:“怎么了?”花笺摇头,道声“无事。”二人去吃了饭,后回了营房。
花笺躺在床上,拿手揉着头,“哎呀”长叹!
姚梨回了头,正要问,倏地有二人走进来。姚梨见了来人,默认不语,花笺听了风声,即刻抬头。
只见上下午与姚梨攀谈之人。花笺蹙眉问道:“你是谁?来此作何?”
那人嘿嘿一笑,发出声来:“怎么,才几天就不认得我了?”
花笺一听,便知是后院袭击她那人,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举拳要打。那人不躲不避,只是摘下脸上面具。
花笺见了来人,早愣在原地,没忍住,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呆了片刻,扑进那人怀中。
委屈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