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二级的牛贵勤、左向梅、刚力强三个人。牛贵勤和左向梅以前是坚决反对床头探视的，现在改成了同意护工夜间零点探视一次，入室必须用钥匙开门，离开锁门，其它时间不用探视。
　　刚力强也一样。
　　三级的陈有环、杨玉珍、韩佩琴三人中，陈有环和杨玉珍也是同意零点探视一次，钥匙开门锁门。
　　只有韩佩琴探视协议没变，晚22点，后半夜2点各探视一次。
　　至于探视过程意外发出声音惊吓的老人怎么办？协议中没有。
　　“这下你满意了？”田倩问。
　　“这个协议还算人性化，给了护工一条活路。不过，怎么都改成一次探视了？”
　　“探视时间和次数院里的规定没变，这个时间和次数都是老人自己选的。牛贵勤说了，护工晚上一小时起来一次，根本就睡不成。睡不成心情能好吗？心情不好进屋时故意弄出点动静，别说五六次，有两次声音大点我们一宿也别睡了。要不了一星期我们都得住院。将心比心，你祸害护工，护工能不祸害你吗？所以大家都同意探视一次。而且用钥匙开门，时间长了大家一听到钥匙声就知道是护工来看看，也就吓不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牛贵勤到底凭着一己之力改变了老年公寓定的探视规定。
　　“哈哈，二位领导都在哈？”刚镚儿打着哈哈从外面进来。
　　“签协议时你就急着走，还没回去？”田倩问。
　　“那啥，签完协议后陪我爸在院里蹓跶了一会儿，捡了个这玩意儿。我一想这玩意儿只能是你们办公室的人用，就送你这儿来了，你看看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你们谁丢的。”刚镚儿说着把一个U盘放到田倩的办公桌上。
　　田倩拿起看看：“有电脑的才用这个，没准是我们院谁丢的，我一会儿帮你问一下。谢谢刚镚儿哥。”
　　“别用嘴谢呀，要谢下半个月我爸的护理费你就按三级收，明天正好是15号。”
　　“涉及到退款的事我说了不算，得院长批。”
　　“我找过你们院长大人了，院长大人说新签的协议要试运行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大家没意见才能从下个月改收费标准。反正是要钱时少一分不行，退钱时，一大堆理由挡着。”刚镚儿牢骚满腹。
　　又对安康说：“你这个五楼楼长下月可别忘了把评估表报给田主任。”
　　“忘不了
　　刚镚儿出去，安康关上门笑着对田倩说：“给我封了个五楼楼长。”
　　田倩往电脑机箱上插着U盘说：“他找我好几回了，总想让院里给退点钱，哪儿那么容易呀。我看看这个U盘是哪个马大哈丢的，有重要资料的话让丢盘的人请客买巧克力。”
　　“巧克力？见者有份啊。”安康转到田倩的身后想看看U盘里有什么。
　　田倩打开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再点开，是三个视频，田倩随手点开一个。
　　播放器跳出自动播放，画面黑屏。
　　田倩正要点第二个视频，音箱里却传出“噢……耶……耶……”的声音。
　　二人一惊，顿觉不妙。
　　接着屏幕上闪出两个欧美男女大欢的场面。
　　田倩手忙脚乱的关了两次没关掉，扔了鼠标跑到门口。
　　安康还算冷静点，先关闭音箱，然后关掉播放器，拨U盘。
　　两人极度的尴尬，谁也没想到U盘里的内容是这个东西。
　　田倩不敢看安康，瞅墙上的规章制度说：“你快拿走处理吧，谁这么缺德把这东西带院里来了？”
　　安康不好说什么，拿着U盘开门出去。
　　关上门安康心中暗笑：没想到能和田倩一起看这玩意儿，太特么刺激了。
　　“你一个人在这偷着笑啥呢？”
　　安康抬头一看是杜玉莲的女儿，不禁攥紧了手中的U盘：“手续办完了？”
　　“刚办完，回来取我的包。”杜玉莲的女儿扬一下手里的单据。
　　“我帮你拿。”安康回身开门，但门锁上了。
　　安康又敲门。
　　田倩过来打开门，看到是安康，脸红了一下：“有事？”
　　“杜奶奶家属取东西，包放这屋了。”
　　“进来吧。”
　　杜玉莲的女儿进屋拿起包要走，田倩说安康：“你先别走，找你有事，我找人送一下她。”出外不知喊了谁，接着听到“再见”声。
　　回屋关上门对安康说：“刚才那事我想起一个人……”
　　安康压低声音问：“王香果？”
　　安康想起了刚力强在开会时说王香果的“你看黄片你怎么不说？”
　　“对。”田倩点头。
　　“那你啥意思？让我把她叫来问问？”
　　“不行，没抓到现形，问也白问。”
　　“那你把这盘给你们院领导，让他们处理去。”安康把手里的U盘放桌上。
　　“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让我留下干啥？”安康心想你总不会是想和我共同审片吧？
　　“我告诉你，这样的事上个月前就发生过，是刘淑兰护理的那个二楼。两个老人因为抢点戏机打起来了，两位老人都住了院，是我老公他们派出所处理的。”
　　“点戏机？”安康点头：“对，除了电脑，点戏机也能看U盘。人抓起来了？”
　　“没有，两个老人中有一人就是郭二宝，他说U盘是在院里捡的，而点戏机是另一位老人的。派出所查不清来源也没法处理。我老公说就是查清了也处理不了，七老八十的浑身是病不敢抓，在拘留所犯病了或死了，拘留所还得赔偿，只能没收U盘了事。当时怀疑是刘淑兰在老人中传递这种盘，因为没有证据，就把她调到西南角的小二楼擦玻璃，让她接触不到老人。”
　　安康恍然大悟：“我说刘淑兰那么懒的人能乖乖的去擦玻璃还没有意见，根子在这儿啊。除了郭二宝另一个老头呢？”
　　“住进医院后家属来我这儿办了离院手续，后来去哪儿了就不知道了。”
　　“那咱们院里什么态度？”
　　“院里只能开会要求本院的职工不得参与传播、传递、观看。对老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搜老人的身和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