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天已黑下来,月吃过晚饭,在新家外面的“水泥路”上往北溜达。月已在某个周末的下午搬到了新家,只搬了个书桌,几件衣服,一个书包,空荡荡的二楼房间却堆不满,我说的是有限的空间堆不满。这大大的房间又太小,一个人的愁绪那能由有限的空间填满呢?初秋的晚上已有凉意,星星挂满了暗黑的苍穹,月亮是白的玻璃灯,往北走,月亮在东南方移动,月的背影影射在西北方向,随着月亮的脚步变长,远远的能看见模糊的漆黑树林,微弱的路面暗影,右边是耕种过的田地,再远处是大坝,大坝上种了一排的树,风大的时候可以听见风掠过树叶的呼啸声,树是速成的经济林——杨柳树,夏天会飘满空中杨絮,它让人过敏,也易燃,容易造成火灾,但同时把夏天营造成了冬天,这不就是某些不善伪装的人一样吗,表面的冷冰冰掩盖不了内心的热情;右侧是小河流,两岸五六米宽,岸边芦苇密布,间插垂柳,桃树,石榴树,这些映衬了无心插柳柳成荫,芦苇上爬满了“拉拉藤”,顺着苇杆螺旋攀升,有些已超过芦苇的顶端,力争上游,在月光的照射下看的一清二楚,它借助芦苇在风中摆动,枫叶形的叶子在随风摆动,一会向上翻,一会向下飘,连片的叶子整齐划一,在芦苇叶的相互摩擦下发出的刀枪剑戟的声音,猛然一看,您肯定会认为有无数的战士身披铠甲整装等待检阅。月看着天空,极目远眺,周围是漆黑的,地下的蝉吱吱叫,走近,蝉声便戛然而止,此时万籁俱寂。
这时,月总是回想以前的事情。未上学前,月总是喜欢和杨在村子里到处跑,五六岁的年龄,一丝不挂,鞋子也不穿,在刺人的太阳光下活跃于大道上,干涸的小河里,废弃的房子里,蒿草里,麦田里,当脚踩到搁脚的石子,树枝等跳起时,只一瞬双方都感觉到了清凉,然后迅速回归彼此,这时可以用手擦擦上面的汗,身子被晒的黝黑,精神却是像黝黑的皮肤一样矍铄。现在的月想来,那时和《追风筝的人》是如此的相似。悠闲的在路上走着,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后仰,右手石头从头顶往后移动,瞄准前方电线杆上的一排麻雀,右脚前出,石头甩出,划出一条弧线,从麻雀头掠过,惊得立时飞走了两三只,接着就是两人不停的投掷石头,直到所有的麻雀飞走,石头有的落在路上扬起灰尘,有些飞的较远与树干,树叶碰撞后,伴随着“咚咚”或是“丝啦”的声音落于树下,有些偏于轨迹落于蒿草中,而有的十分调皮的钻进人家的菜园,差点击中园中除草的老太太。老人起身,回头看向月,“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大了不穿衣服满村子跑”,月听见前半段时是气愤的,一个村子能不认识吗,后半段则让月羞愧的不行,当时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羞愧,只知道不好意思,赶紧离开,月现在还记得那老太身穿白色长袖薄褂,头戴一顶黄色草帽,草帽的带子在下颌处系了个活结,月从那之后穿起了衣服,不在随意一丝不挂了。
月回想到这,已经走到了大坝上。此时视野开阔,往北望去,是低洼的地势,多种植黄豆与玉米,现在已经收获完,机器已经翻耕过,看不到豆茬和玉米秸秆,有的只是翻耕上来的碎泥块,少数地块起了陇,坝上两边种的都是树,一条小道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泥巴脚印趟成的路,右侧则杂草,小树,蒿草密布,想来这侧的坝子是如此的不中用,连给人践踏的机会也提供不了。月手拨脚踩,杀出一条路来,将周围清理出一块地方,脱了裤子,拉起野屎来。拉野屎最是人间的一种享受了,对月而言。各位看客,试想一下,在苍茫的天地之间,不用束缚于厕所那一隅之地,也不用闻那排泄味,你尽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只要蹲在上风向便好,你可以尽情的使劲或者玩弄周围的一切,你也可以保持羞耻心,以防路过的人看见。拉野屎是致敬原始先辈最好的方式,您想啊,现代人已经远离的远古的生活方式,居住环境和相处模式也得到了改善或变化,可以说人类进化了,文明了,身上看不到原始痕迹了(如果不去专门研究),唯有拉野屎是与原始人相通的,如果你用卫生纸等文明世界的产物去擦排泄物,你充其量是个模仿者,只有当你用原始的树叶,树枝,石头去擦时,你才是“原始人”,也只有致敬过原始先辈的人才能懂,外出不带纸,遇到肚子痛的可爱操作。
月蹲着,手上拿着刚撇下的树枝,在地上随手画着,往泥土里戳着,形成一个个小坑,小坑分布整齐,沿着一圈画圆,就做成了煤球的一面。月亮高悬,连小坑的内部深浅都能看清,远处的蟋蟀在鸣叫,偶尔有车经过便立时停止,这时月则屏住呼吸,透过草丛树木窥探来往的车辆,紧张又刺激,嚯,各位看客,您们觉得这是什么心理,什么行为?我给的评价是:屁股抹大酱了,闲的。月擦过屁股,小心起身,三步并两步,窜出来,深呼吸,变成了现代人。晚风吹着,轻掠过月的心房,夜空明月皎洁,星星倒是时潜时浮,北斗七星是最耀眼的存在,就像鹤立鸡群,高傲自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月吟唱着,是否也像苏轼被贬谪时那么落寞?月说不出什么,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呢,还是初步尝到了人间的酸甜?我们不得而知。月想到了死亡,这是如此令人恐惧的事,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月在死亡的恐惧中入眠,思考只会陷入简单的唯物机械论中,物质是会毁灭的,事物有终结。这时的月只能想到孔子的“未知生,焉知死”来安慰自己,舒缓自己的紧张。月先是快走,继而奔跑,双手攥紧,手腕内侧的经脉突起一直作用到肱二头肌,大脑亢奋起来,奔跑着,高叫着,到了家,对于死亡的恐惧早已经忘于脑后。无事便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本来也没什么东西,书是最多最容易得到的,月大多是之前的课本,月后来自己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本搬到了新家,每本语文书都有精美的书皮,这是当时小学生基本的操作,翻开一本三年级上册的语文书,课文已不记得了,上面的铅笔文字也显得幼稚,虽然月现在的字也成熟不到哪里去,月快速翻过,不想再去回忆那段懦弱的时光,仿佛每篇课文,每个铅笔字都写满的屈辱,而月又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自己,曾经的自己。人是无法忘记曾经的痛苦的,哪怕他现在在曾经使自己痛苦的事业上取得了成绩,证明了自己,在外表他尽可以表现的自信,但当他一个人回忆那段往事时,他依然痛苦,不同的是,他可以坦然骗自己了,因为他用后一阶段的结果来推前一阶段的结果以使自己心安,通过此种方法达到掩盖所受的痛苦。月小心揭去封皮,崭新的发亮的封面出现在眼前,油亮的光泽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倒使眼睛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了,换个角度,到看的清楚了,所以说看不清楚的人生要转向。月将书本整理了一番,洗漱。
月躺在木板床上,身下是铺的被子,拉起一个被单盖在身上,床的右侧是一排窗户,并没有安装窗帘,月光轻撒在花格子被单上,一颗泡桐在随着秋风摆动着细枝,一杈泡桐花也所剩无几,平房上尽是掉落的泡桐花,有枯萎的,也有鲜艳的,在风的摧折下又落了几朵。夜晚寂静无声,偶尔有路过的车辆引得“二郎“狂叫,继而一村的狗接二连三的吠叫,声音由近而远,由声音也能判断出狗的大小,一般大狗的声音较为高亢,音量高但不刺耳,也可以用形容人的豪放来形容,小狗的叫声则尖利,活脱脱一副中国小女人无理取闹时的模样,她们通常在大狗先叫然后才敢狂吠,如果你捡起个石头扔过去,通常吓得夹着尾巴“刚刚叫”的逃跑,你要追过去,因为其跑的慢也可能一屁股坐到地上叫,这时的声音就是哀求了,不似先前狠戾了,有的还能落泪,真是狗界一常事,人界一笑话啊。狗忠心为人类看家护院不应该笑话,但此种行为应该是受同伴的影响与天生的“狗仗人势”的作祟,导致其做出了让人笑话的“狗料”。至于追溯到人类从训练狗来看家的漫长的历史,以至于现在所说“狗是人类的朋友”,给狗冠上了各种人名,赋予各种意义,其实狗就是畜生,这本是人作为高级动物,自然的主宰,给万物冠的名称,既然给其冠名畜生类,现在因为自己注入了感情,给其拟人化,不再好意思叫其冠名,不过是人类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从自己的角度考虑罢了,虚伪的外表下还不如狗的冠名,所以,你尽可以笑她,以体现自己作为万物主宰的优越性,同时,如果你作为畜生也应该保留被叫畜生的权利,你应该捍卫作为畜生而不是其它,比如“二郎”、“李华”、“丘吉尔”等名,这是把你当成了神仙,当成了人,当成了伟人,总而言之把你这个畜生当成了其他的什么,人也罢,仙也成,反正随人的高兴,你这个玩意既然已被万物主宰命名为畜生类,你已经认可了,再叫你其它,此为个别人类的冠名,不是全体人类的冠名,从冠名那个之后,那些人类已消亡,所以,你这个畜生类的应当捍卫作为畜生的权利,如果有个别的某些人类另叫他名,不妨你也把他们归为一类。月在狗吠声中思考着进入了梦乡,梦中有他家的大黄:
大黄是条母狗,是月家一条叫“赛虎”的母狗生的。此“赛虎”又是月奶奶家一条大黑狗生的,此黑狗通体黑色,尾巴细长,耳朵上竖,眼睛黑亮,十分头则尖长,精瘦的如动画《小哪吒》里申公豹的坐骑,它睡着趴下的时候不多见,一般见到的都是坐着,屁股躺着,后腿贴在地面,前腿直立,申着舌头,胸前两排小奶头也是黑色的,隐藏在黑色毛发下,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见,如果你不去看它屁股,你一定认为它是公狗,此狗异常凶恶,除了月的奶奶无人敢靠近,用一根细铁链拴在楼梯下面的隔间里,每当有人靠近必定龇牙咧嘴哼哼,等你靠近,它必定窜出来狂咬,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去讨好它,例如用食物引诱,都是没用的,至于什么时候有此狗的,月从记事起就有了,“赛虎”也有了,还有“小黄”,小黄是在月出生前两年从亲戚家抱到月奶奶家的。大黑后来买了,因为怕咬到人,月觉得十分可惜:铁链拴着这么久了,怎么会咬到人?还是它不顺从大多数人,不讨人的欢喜。它每天就待着,你喂它,它也咬你,你要靠近它也咬你,有几次差点咬月的奶奶,我看它有狼的秉性,至于它从何来,怎么生下“赛虎”的,月那时还小,没有去探问过,月记事没多久大黑就卖了,同村的一个屠夫拿着一个大夹子,十分长,铁制的,很重,瞅准机会双手一用力夹住脖子,大黑四肢在地上乱扒,潮湿的泥土被装饰上杂乱的抓痕,围观的孩子们在惊喜这种场面,说着“这狗这么凶,再凶也干不过人”,月不敢细看,更不敢看它的眼,以前曾有一次看杀牛,让月深深的同情。大黄是在一个雪天出生的,月记得那是接近过年,当天夜里下了雪,第二天早上外面到处白雪皑皑,雪从门缝里钻进来,还没有暖暖身已融化成了水,爸爸来告诉月家里的“赛虎”昨夜下了7个崽,被压死了两只,都让母狗吃了,月跑回家站在“锅屋”外,看着“锅门口”的一个用麦秆团的一个窝,窝里只能看到赛虎侧卧着,一身的长黑毛再加上一个大尾巴,遮挡的根本看不见小崽子,只能从小狗的奶叫声中判断有几只狗子,这时你是不能靠近的,母狗防备心强,不是朝夕相处的人不会接受。它们中的一只就是后来的大黄,也只有大黄活下来了,因为它通体是黄色,自然而然就叫大黄了,农村人就这么会起名。赛虎之后的两胎都没活下来,赛虎后来也被毒死了。
月又想到了这棵泡桐树,它是从父亲的身下成长起来的,以前此处是一个大谷场,不远处就是一棵大泡桐,此泡桐三个成年人拉着手才能抱过来,上面有三个主杆,整体细枝较少,叶子也少,它不像年轻的泡桐,皮是光滑的,上面有些许白点,青涩的像处女,你将它折断,它散发出你第一次闻到处女体液般不能找到替代的为大众所知的描述物,下意识的“卧槽,什么味”,一脚干断。老泡桐更沉稳,更显老态,更像人,有历史的深邃,有身躯的庞大让你敬畏,夏天的晚上你是可以在它下面纳凉以看护粮食。泡桐花全树绽放,让人漫步在花的海洋,阳光照射,不灵不灵的,散发一股泡桐花香,有些人觉得难闻,刺鼻,小昆虫是喜欢的不得了,一天到晚嗡嗡的在泡桐花里贪婪吮吸着,有的竟然两只钻到同一朵泡桐花里打闹,一出来把全身弄的都是泡桐花粉,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在风的作用下,泡桐花像风铃随风摆动,小蜜蜂,小黄蜂等就紧紧的趴在泡桐花上,抱不住的,只好振翅高飞,脱离泡桐花,动作行云流水,绝对是优秀的飞行员。因为盖新房,前几年将树砍了,做了房顶,木板厚实,年轮深沉宽大,月深感可惜,后来在老树根周围冒出了几个新芽,不久长成了几棵长长的泡桐干,月将其它小的砍了,只保留了一棵粗壮的,就是现在的此棵,它也有父辈的雄风了。
月回忆到这里,意识已经模糊了,隐隐约约回想到了那次和杨的行动,再回忆已是早上了,昨天的一切记忆已经从脑海中剥离了,只剩下疲倦的身躯与绞尽脑汁想要回想昨晚回忆的什么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