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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已醉,连日款待亲友,正享受着节日的喜悦,怕打扰夫人睡觉,便在大厅长椅上躺着,仆人盖了貂毛,大厅内烧着炭火。
天色微微亮,周家的仆人们都起了床,收拾着零乱的大厅。
“老爷怎么睡椅子上了?”
“醉了,就椅而歇,连饮三日,神仙也得醉。”
“是什么贵客,值得老爷喝这么多酒?”
“还有谁,七仙峰来的简爷。”
“原来是玉门五侠聚首,难怪。”
“听说了吗,苏爷去西部了,闹得不可开交,都惊动京都了。”
“人没事就好,这苏爷就是好动,跑到西部去干嘛,云游四海啊?”
“五人中就数苏爷最喜欢到外面走动,还是咱们老爷最好,哪也不去,就陪着夫人。”
“夫人起了吗?”
“这么冷的天,起来干嘛。”
“早起了,在厨房里熬粥,夫人勤俭持家,每日与仆人一道起床干活。”
“老爷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夫人。”
仆人们在厅前厅后忙碌着,却吵不到熟睡的周全,他鼾声淋漓,脸上带着笑意。
夫人柳月已经熬好粥,端着来到厅堂,却不惊扰夫君,而是将粥放在桌上,将貂毯盖得严实些,她已有身孕,便坐在长椅旁,痴痴地看着那张英俊傲气的脸庞。
周全是章侯的义子,又有周小侯之称,如今已成为周家庄的庄主,打理着上千亩的土地和百余商铺,但他以豪迈著称,向来不管庄上的事,均由夫人柳月和管家周正打理。
玉门五侠当中,数周全性格最为开朗,乐善好施,广交天下豪杰,每日待客需一石粮。
“夫人,章侯差人来了,请老爷去打猎,说是平安府来了贵客。”
“平安府,什么人?”
“传话的人没说。”
“把人带来,问问便知。”
“人已经走了。”
“哦,那等老爷醒了再说,周道,你去把马牵来,一会你和老爷去章侯府,看着老爷,别让他显摆,他一动,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动。”
“是。”
周道是周家的管事,地位仅次于周正,周氏善武,如论排行,周全数第一,周道当数第二,因其父母早亡,刻苦好学,可谓是文武双全,如今还娶了柳月的堂妹柳青,柳青也是个才女,是周家的一位账房先生。
来到马厩,马夫们顿时放下手里的活,低头站立,这是周家的规矩,见到了管事的爷,都得有礼。周道背着手,看了看马,又看了看马房道:“天这么冷,你们也不烧点炭,这人冷僵了,怎么养得好马,马头一会去拿几百斤炭来。”
马头上前一步道:“多谢道爷体恤我们这些下人,虽说开春,但晚上的寒气较重,能不能添床被褥?”
周道怔住了。
马头即而道:“小人多嘴,就当没说,还请道爷恕罪。”
周道摇头道:“这老周头,怎么办的事,年前难道没给你们发被褥,这可是老爷交待了的,可不能冻着了大家,你们也知道,这府上的事不归我管,我只管商铺,既然与我说了,一会你去找老周头,就说我说的,还有,拿点棉靴子,这马厩是最累的活。”
马头笑道:“那就替大伙谢道爷,你老人家来,有何要事?”
周道的脸色顿时变了:“我说马头,你年龄比我大二十有余,怎么胡乱说话,要不是府上的规矩,我还得叫你一声叔,今儿有事,就不与你计较了,快去把老爷的马牵出来,另外也给我备匹马,我和老爷要出去办事。”
马头挥了挥手,两名马夫就去牵马,他又上前一步道:“道爷,这府上就你说话管用,要不给老爷说说,换个人管杂务。”
周道会意,点了点头道:“好,一会我说说。”
马牵到大厅前,周全已经醒了,换了身衣服,手中拿着弓。
“周道,你说来的是什么贵客,非得要我去陪?”
“平安府来的,说不定是侯爷的好友。”
“好友,那只有一个,就是谢诸葛,义父常说,当年要不是谢诸葛帮他,也不会有今日。”
“这么说,这个人还是侯爷的贵人。”
“贵人,算是吧,你不是常说,凡遇能帮助之人,即为贵人,走,会会这贵人去。”
柳月到了门口,看着周道,周道急忙行礼,随后上了马。
周全在马鞍上,笑道:“夫人备好酒,待我二人回来再喝。”
两匹马撒开马蹄,出了周府,出了周家庄,进入了北都城门,来到章侯府,门人识得周爷,急忙牵好马,领着进门,来到堂前。
“义父,义父——”
周全吆喝着进了厅堂的大门,左右下人均行礼,却不见堂上有人。
一小管事上前道:“周爷,侯爷在后院陪着客人,要不你到后院去看看。”
周全道:“好,我三位兄长呢?”
管事道:“大少爷今儿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去了,二少爷在别院会客,三少爷没见着。”
周全笑道:“三哥不会还在睡大觉吧,一会再去看看他。”
出了厅堂的门,周全带着周道,跟随管事穿过走廊,走过五十余米,来到后院。虽为后院,却不是女眷住所,而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与主楼和主子们的院落有些距离,周围都有护卫。
正要进院门,被两名青衣男子挡住去路。
管事道:“这是平安府的谢爷带来的人,周爷,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周全道:“好,有劳了。”
两名青衣男子手持单刀,腰悬铜牌,一看就是官门中人。
周全道:“二位,在下周全,章侯是我义父,还请二位容我进去。”
一人道:“你就是玉门五侠的神侯箭,这北都府有两位侯爷,一位是天子御封的章侯,一位是江湖人称的神侯,我二人乃平安府的护卫,今日有幸,向神侯讨教讨教。”
周全道:“二位远来是客,再说了,这是北都府,动手总归不好。”
一人道:“神侯是瞧不起平安府的人?”
周全道:“好好好,那就请二位手下留情。”
正要动手,周道却站出来道:“老爷,要动手,也得我来,借神弓一用。”
周全道:“也好,让你长长见识。”
显然,平安府的两位高手,并不知道周道是周家庄的狠角色,反而对周全的如此自负厌恶,二人并未一起出手,未说话之人上前,拔刀就砍,似乎面前的就是一根芭蕉树。
退,拉,弹——
周道一气呵成。
弓却没有箭,弹出去的,竟然是气箭。
那人大惊,后悔已然不及,急忙后退数步,另一人横刀向前,企图化解这股气箭,不料气流之大,如千斤之力,硬生生的将二人的刀震断,要不是周全拉了周道一把,气箭会穿身而过。
平安府的高手竟然不堪一击?
错,是他们不知道这把神弓的力量,但凡有点力气之人,只要会用此弓,都会增强数倍,而周全练弓之时,总是拉着周道,用弓之法早已传授,神弓无箭胜有箭,恐怕天下早已无人能敌此弓。
方才还嚣张的平安府高手,瞬间变成了跳梁小丑,配刀已断,传回平安府,颜面无存,恐怕手里的饭碗也砸了,二人面色通红,不知所措。
“周爷来了,侯爷等着你呢,快请进来。”
门前出现了章侯身边的仆人。
周全朝平安府的二人行礼道:“二位,得罪了。”
周道拿着弓,眼神犀利,却不说话。
仆人又道:“周爷,侯爷还等着呢。”
周全扯了周道一把:“走,愣着干嘛,用那么大力气,闹出人命了怎么办,这可是平安府来的贵客。”
此话一出,更让平安府两大高手无地自容。
第一回合,谢诸葛想拉拢章侯加入二王爷阵营,被拒。
第二回合,平安府两大高手一招落败。
然而,足智多谋的谢诸葛,会就此罢手吗?
只道是:
一门双杰皆英雄,侯府后院弄神弓;
云层惊鸟弦未定,赤心忠胆论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