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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照的一剑势如破竹,白剑又发出了呲呲的响声。
郑巧雨清楚自己万万接不下这一招,露出的目光七分凶狠的同时夹杂着三分心悸。
又是汀是一声,伴随着白剑的断开,窗外飞来的一刀挡住了夜照。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带着数十个精壮汉子鱼贯而入。
刀与剑瞬间碰撞,剑势虽已衰弱,刀也在情急之下挥出,竟又是打了个不相上下。
那中年男子接下这一剑,迅速后退几步道“兄台剑气强盛,属实令人佩服,在下秋空阁的五阁主阳山歆。”
似乎意识到阁主的名头未必管用,中年男子忙接着道
“人在江湖中走,难免要与生死打交道,与其交恶,不若结个善缘。想必阁下与我们秋空阁也没有天大的愁怨,还望收手,以后有了难处,秋空阁定会鼎力相助”
阳山歆内心焦躁不已,脸上还是堆出几分笑容,此刻他与客栈里所有人一般,内心充满了震惊。
面前的青年最多不过二十五岁,自己匆忙之下全力也才堪堪挡住对方的半招,江湖上何时多出来这么一个妖孽的存在?
莫说是那些不世出宗门的关门弟子,便是隐居的绝世高人,也未必能在青年手中撑过几招。
以青年的盖世剑术,阳山歆莫说留住他,能与带上来的这些人手一同离开客栈已是万幸。
所以他打心眼里觉得哪怕郑巧雨与苏兰雪真有些旧仇怨,对这位年轻的剑仙也只宜交好。
场上喝酒的客人都愣了神,不久之前唐沙还将秋空阁描写的多么可怕,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秋空阁的阁主也在低声下气的想要息事宁人。
可是场上唐沙的尸体依然躺在那里,没有人会怀疑秋空阁的手段,任何一个组织,只要在江湖上立足,必然沾满了腥风血雨。
苏兰雪没想到秋空阁的阁主对自己会如此客气,他曾听师父提起过江湖上的险恶。
有人无恶不作,以折磨他人为乐;有人背信弃义,对自己同门师兄弟下手;更有甚者恶贯满盈,为称霸一夜之间灭了对手满门;
苏兰雪重伤了秋空阁的阁主,已经结下了愁怨,按照江湖惯例,双方恐怕不死不休。但阳山歆主动示好,似乎不愿多事,苏兰雪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阳山歆主动将武器收起道
“兄台剑法令人震撼,我们秋空阁出来有要事要办,不知为何打扰了兄台,多有得罪,兄台只需静候,稍等片刻,阳某自罚十杯”
郑巧雨也缓过神来,仍旧有些心悸,他也不清楚为何惹上了这尊杀神。
作为老江湖,他注意着客栈内的一举一动,确信苏兰雪不久前刚刚来到客栈,也不见得与唐沙有着深厚的友谊。总不可能见到自己在客栈中杀人便心有不满想要替天行道?
他属实有些怕了,缓缓起身,客客气气的对着苏兰雪道了个歉。
“打扰了兄弟喝酒的雅兴,实属抱歉。希望兄台海涵,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苏兰雪”
苏兰雪知道自己也有些刚刚冲动了,江湖上忌讳乱与人交恶,秋空阁又是大势力。已经给了自己个台阶,索性走下去。却又不知如何回应,只勉强应了一声姓名。
二人的争斗刚刚停下,阳山歆的手下又迅速的封锁住了客栈的出口,场上无一人敢动,亦无一人敢言,只能听见风透过窗子缺口吹入房内的呼呼声。
阳山歆见苏兰雪稳定下来,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缓缓道。
“秋空阁此日来万家客栈,只为今日天门镖局护送的青色包裹。秋空阁行事一向果决,可今日我与新结识的兄弟不喜见血,那我便先不以武力解决。天门镖局的各位,谁若是将这青色包裹交出,我秋空阁今日便有重谢”
说着,阳山歆将一块厚重的金锭丢在桌上,估摸着有四十来两。
天门镖局的各位镖师面面相觑,他们刚刚亲眼看着二当家死于非命,却窝囊着不敢出头。客栈内还放着此行明面上护送的货物。
“三当家的,我们该如何行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不就将那青色包裹交出去?”几位镖师望了望三当家。
唐沙亲手写下“以和为贵”四字的镖旗似乎也带来了一丝嘲讽的意味。若是有了这锭金子,镖师完全可以安享晚年,不必再为了生活奔波。
一位镖师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扫向不久之前与唐沙嬉笑的清秀青年,青正是这趟镖的雇主,而万家客栈就是这趟镖的目的地!
其他镖师也很快想了起来,店里的焦点聚集在了青年的身上。
青年却已经缓缓走出,此刻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移到他的身上,他却没有紧张的样子,而是缓缓将自己的脸扯了下来——他的脸上戴着一幅人皮面具!
藏在面具下面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此刻正值寒冬,窗外的树上都挂满了冰晶,青年不再嬉笑,面色比这冰雪的世界却还要冷酷几分。他一起身,万物失色。
寒风穿门而过,将他散披着的头发吹的飘起,他的瞳孔和他的头发一样黑的令人震撼。
青年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我便是这趟镖的雇主,本想亲自去取,听说朋友将至,便雇了镖师。顺路于万家客栈接头,若是无事,阁下还请回吧”青年的声音轻轻的,本应被风声掩去,此刻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客栈里的汉子们也曾年轻过,也有过青春的岁月,也曾渴望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走过大江南北,也见过各色各样的美男子。
江湖中名声大振的风流剑客陈北辞就曾经莅临万家客栈,他的轻轻一笑就引得女侠们的疯狂。还有清州的名词人宋天城,举手投足间的淡然不迫,不染尘埃的谦谦君子便是如此了。
可若论留下的印象深刻,他们比起面前的青年依旧远远不及。
青年只着一身不知道是否名贵的长衫,从容的站在桌前,静静的看着秋空阁的二位阁主。
阳山歆一脸震惊,显然认得这青年。他眼中神色迅速变幻,还是做出抉择,抬了抬手。
“原来是夜瞳公子,不知此行公子已亲临,恕在下多有冒昧。既然公子已经得到了三凰草,我等先行告退。”
夜瞳公子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愁,只淡淡的道“既然诸位已经没有事情要做了,那便请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送诸位了。”
几个眨眼的瞬间,秋空阁再无一人留在客栈,屋外长空雪满,寒风急啸,也不知他们如何归去。
客栈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雪忽的停了,月光混着灯光,照出来层层叠叠的光影。人们都不知道怎么办还好,一切都好似梦境一般。
夜瞳公子举起了酒杯,慢悠悠的喝着,走去关了房门,又轻轻的将破损的窗户糊上,屋内依旧无一人敢动。
他将刚刚阳山歆丢下的金锭拾起,丢给天门镖局的人们。
“此行多有抱歉,我不知为何泄露了行踪,间接导致了唐先生的死去,这是给唐先生的安丧费,余下钱财的还请诸位代我替唐先生养老。若无他事,还请诸位早日歇息”说着他又丢出几锭纹银
汉子们这才动起来,各自离开,回到自己的房歇息。
夜瞳公子轻轻的抱了个拳,转身再次拿起酒壶,来到了苏兰雪的身前,竟然又笑了起来
“兄台好剑法,能一己之力同时面对秋空阁的两位阁主,恐怕当今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人可与兄台相当了。”
“谬赞了,夜瞳公子孤身一人只是站了出来,秋空阁阁主便不得不退,公子才是真正的高人”苏兰雪回应道。
叶倾慕听到恭维却也没有欣喜,只是缓缓说道“秋空阁势力遍布各地,除了五位实力强绝的阁主,在各州皆有会组。抛开各组成员皆是一把好手不提,江湖讯息更是无所不知,同样鲜有秋空阁难以办成之事”
苏兰雪举杯相邀“秋空阁虽然势力庞大,遇到公子依旧要卖面子,那我便也敬你一杯!”
“夜瞳公子不过是江湖名号,我本名叶倾慕,我应当年长些,苏公子唤我一声叶兄即可。此行秋空阁众人来此,是为了这青色包裹中的三凰草,这药虽然罕见,只有宛州的雨林中鲜能见到。平日里用处却也不多,在下患上一种奇病,三凰草制成的药物可以起到一定的疗效。秋空阁费尽心机寻找三凰草,正是希望我欠他们一个人情。”
叶倾慕也举起酒杯,含笑喝下,缓缓说道“而我恰好为了接一位友人来此,顺便亲自来取下三凰草。”
“今日有幸与君结识。愿与君共醉明月下,喝个尽兴。苏兄,我很欣赏你的剑,也很喜欢你的行事”叶倾慕接着道
苏兰雪突然想到什么:“叶兄说今日朋友相至,来此为友人接风洗尘,若是你我二人在此大醉,岂不让友人不快?”
叶倾慕也是一愣,随即望了苏兰雪一眼,露出了快活的神情
“叶某受令师夜韵所托,来万家客栈接苏兄同去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