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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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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栎是有家室的人,且不似其他风流郎,乐于在外边找乐子,他自然不会再与其他的女人有瓜葛。
  柯以君的话也只是打趣,她可不会白白便宜关山栎了。
  “听闻血疫之事后,柯老板表现得如此镇定,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了。”关山栎转移话题说道。
  柯以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若真是血疫的话,我若想逃也没地方逃呀。”
  她在门口接待时已经接触过王一王二,若真是血疫的话,她恐怕也早就感染了。
  关山栎并不信这套说辞,当时见到她与李弋阳站在一起时,心中便起了猜疑。
  此时既然洛城主来了,他也不宜多问。
  柯以君便借着空挡往那后院走去,关山栎并没有跟过去拿药材,李弋阳和洛白凌二人都不会武功,即使王一王二现在伤势严重,也对二人有威胁。柯以君走了,他自然要守在二人身旁。
  “真是血疫吗?”洛白凌站在王一王二身旁,上下扫视着,向李弋阳询问道。
  李弋阳轻微地“嗯”了一声,扶起衣袖擦拭着自己额头上还未被柯以君擦拭干净的汗水,稍显疲倦地说道:“可能性很大,但是我毕竟没有遇见过,也无法肯定。”
  血疫的最好证明是人死之后全身长满血斑,不到一天身体便会溃烂。但现在还未有人因血疫而死,仅凭如今的症状确认不了。
  洛白凌见李弋阳还再为王一王二二人针灸,便关心道:“希怀,你且先行休息去吧,我会找大夫来给他们治疗伤势的。”
  李弋阳一听还要派人进来,便急忙拒绝:“不需要派人进来了,这点小伤我只需在针灸几次就好了。”
  关山栎顿时不悦道:“希怀师傅,他们身上的伤可是司戈全力打的,已然伤及五脏,不调理数月好不了,你没必要这么辛苦为他们针灸。”
  李弋阳却不听劝导,继续施展鬼门十八针手法,不断按频率波动相应穴位上的银针。
  洛白凌和关山栎只得闭嘴,让李弋阳医治。
  治疗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弋阳才长长舒了口气,将王一王二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取了下来,放于热水中清洗。
  “血疫之症在原本便有伤势的人身上会更加严重,我必须要确保他们能活着将药试出来。”李弋阳有些虚弱地解释着。
  今天的医治已然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自打他进了洛闵寺,便没有这么辛苦过。
  关山栎连忙上前扶住一脸苍白地李弋阳,埋怨道:“那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洛白凌在一旁说道:“先扶希怀去休息吧。”
  关山栎见去拿药材的柯以君正走进来了,便听了洛白凌的话,搭着李弋阳的胳膊,拿起他的包裹便走去后院。
  “小师傅这是怎么了?”柯以君手中拿着一布袋的杨指,见着面色苍白的李弋阳,问道。
  “希怀师傅有些累了,后院可还有单独的客间?”关山栎问道。
  “有的,出门左手旁的客间,周围没有其他人。”
  柯以君还想跟上去,便被关山栎给瞪了回去。
  “柯老板先吩咐人按照希怀师傅所说的配方熬药吧。”
  关山栎说完,便扶住李弋阳走出去了。
  在关山栎与李弋阳走远后,柯以君无奈叫来了在厨房的小言,让她将手中的药材与其余三味药材已送来的药材按比例进行熬制。
  洛白凌此时坐于王一王二两人面前,俊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将身前的白衣抚平,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黑色的徽章,其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二位可认得这个?”洛白凌将徽章放于手中,递到二人面前。
  二人沉默不语。
  洛白凌便自顾自说着:“五天前,我上山祭拜,有一刺客袭击了我,但并未伤及要害,那刺客故意留下了这枚徽章,便遁走了。”
  洛白凌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二人的表情。
  “那个刺杀的我刺客,我思来想去,并不像是来刺杀我的,倒像是来向我传递信息的。”
  “近些天洛水城来了许多武林中的高手,想来那位刺杀的刺客,便是你们这些高手中的一人吧?”
  洛白凌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从刺杀之后,洛白凌便时刻关注着洛水城的变化。五天的时间内,有二十多个武林高手从各个地方汇集于洛水城。
  虽然有些只是经过,并未再此停留,但洛水城这个偏僻的城镇,突然出现这么多外来的高手本就有所问题。
  “我很好奇,你们是从哪儿得到血引剑即将出世的消息?”洛白凌问道。
  “还有,这枚仿制五百年前天守军的玄鹰徽章,你们也有吧?”
  洛白凌目光如炬,似要洞穿二人的内心。
  柯以君亭亭而立,站在远处看着洛白凌审问二人。
  只是这二人并不开口,静静修养,全然不顾洛白凌的盘问。
  洛白凌起身,轻蔑一笑,淡然说道:“我知你俩是块硬骨头,但你们已然落入我手中,现在不想说,不代表以后不想说,我有时间和耐心与你们耗着。”
  “洛城主不必如此费心,所有来洛水城的高手,都只收到了一封书信和你手中的那枚徽章,其余一概不知。”王一闭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只是书信中提及了血引剑,你们毫无疑虑便来了?”
  洛白凌不禁笑出了声,他自然不信。且不说信的真伪,单是那血引剑已失踪五百年,这些武林高手怎可能凭一封书信和一枚徽章便不假思索便来这偏僻城镇?
  “顾天守的最后一战便是在此,我们为何不信?”
  “你的解释未免过于牵强,这五百年多少人来过这儿,只为寻得那血饮剑,可即使掘地三尺也毫无收获。”
  洛白凌瞥了眼盘坐在地上的王一,继续说道:“你们若不想说,我自然有办法撬开你们的嘴。”
  王一与王二便再不开口。
  洛白凌一脸漠然,收起手中的玄鹰徽章,转而走向柯以君。
  “洛城主,有什么吩咐?”柯以君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俨然没有方才那般松闲的模样。
  “柯老板,整个洛水城的百姓都已禁足,这七夕阁也无法进出。你这儿的粮食若是不够,与月池支会一声,让他派人从粮仓内取些过来。”
  洛白凌知晓这儿还有数十位隔在这的客人,如今整座洛水城都被封锁,七夕阁内的粮食恐怕很快便回消耗殆尽。
  他自然要为这位大名鼎鼎的七夕阁老板考虑。
  “阁内虽然屯粮不多,但还能支撑三四天的,洛城主不必担心。”柯以君目光流转,含笑说道。
  她在洛白凌面前不似之前那样见钱眼开,在洛城主面前,可没必要耍什么心眼。
  ......
  暗淡的房间内,一缕烛光摇曳,关山栎扶着李弋阳躺下。
  李弋阳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抽搐,他轻咳了一声,对关山栎说道:“关大哥,我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了些,稍作休息便好了。”
  关山栎板起了脸,说道:“你好好躺在床上,晚饭我会送过来。”
  李弋阳挤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便听着关山栎的话,脱去了外衣和鞋,好好盖上了被子。
  他确实累了,只是不想关山栎担心他。
  只是刚躺下去,李弋阳便泄去了一身的沉重,无欲无求地闭上了眼睛。
  关山栎见李弋阳躺下了,并没有离去。
  他坐在木凳上,静静地守候着,直到李弋阳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在确认李弋阳睡着后,关山栎才走出了房间。
  刚出门的关山栎,便见到洛白凌前来询问李弋阳的情况。
  “小师傅已经睡着了。”关山栎回道。
  洛白凌松了口气,说道:“你与他有缘,之后需对他多加关照。”
  “洛城主,他的身份很特别吧?”关山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自从知道李弋阳是觉衍大师不会武功的徒弟之后,这么特殊的情况,让关山栎想不感兴趣都难。
  洛白凌显然知道李弋阳的身份。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洛白凌反问道。
  李姓,在沐阳可是国姓。虽然姓李不一定都与皇家有关,但是李弋阳能在觉衍大师门下......
  关山栎先前还觉得有可能是巧合,但在得到洛白凌的回复后,他才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
  李弋阳沉沉地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睡梦之中听到了有谁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希怀......”
  “希怀...”
  “希怀。”
  声音逐渐清晰,接着李弋阳感觉到自己人中有东西靠了过来。
  李弋阳睁开朦胧的眼睛,暗淡的烛光让他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关山栎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李弋阳呼吸。
  “你醒了,方才你睡得太沉了,连呼吸都很轻。”关山栎解释道。
  “关大哥,现在几时了?”李弋阳的脸色有些好转,他揉了揉自己有些肿胀的眼睛,看向窗外,已经是满天星光了。
  “戌时了,起来吃饭吧。”关山栎说道。
  戌时,看来自己睡了两个时辰。李弋阳心想自己睡得太过沉了,似有一些血疫的症状。只是这情况不知是累的还是血疫造成的。
  李弋阳起了身,却发觉自己脑袋很沉,稍动一下便疼痛难忍。
  李弋阳强忍着痛苦,穿好了衣裳,便对关山栎说道:“关大哥先回去歇息吧,今天你忙上忙下,想必也累了吧?”
  “你先吃完饭吧,我给你要了一盘青菜。”关山栎与李弋阳中午只吃了一碗清粥,晚上关山栎便给李弋阳拿了盘菜来,单一碗清粥可吃不饱。
  李弋阳只好坐下,端起碗一口一口将米饭送入嘴中。
  他现在吃着这些东西,已然感觉不出是什么味道了,就连之前的咸味也没了。
  合葬花毒太过霸道,李弋阳的味蕾已经被合葬花毒给摧毁了。
  从味觉错乱到消失,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李弋阳很快便将饭菜吃完,便对关山栎说道:“关大哥,我吃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关山栎以为李弋阳是太饿了,问道:“你吃饱了吗?”
  李弋阳点头肯定,便准备脱衣服上床去了。关山栎见状,便将碗筷收拾好,出了房间。
  李弋阳目送关山栎出去,这才虚脱地倒在了床上,额头上的虚汗直冒。
  “偏偏是这个时候!”李弋阳咬牙自语。
  这种情况李弋阳在熟悉不过了。
  合葬花毒发作了!
  即使现在还未到秋季,合葬花毒也依旧有可能发作,只是并不致命。
  但是病痛的折磨,仍是让李弋阳无法抵抗。
  他双手死死地抓住绣花被子,腮帮子因咬牙而鼓起,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滴落。
  李弋阳还无法动弹,只要稍微一动,全身上下便像是散架了般难以支撑。
  “是因为血疫的原因吗?”李弋阳心想。
  合葬花毒的症状并不是这般严重,以前发作时并不像这次痛苦。这次的发作,到像是血疫之症所引起的。
  “呵......呵.......”李弋阳喘着粗气,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憋的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在烤炉中一般,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他紧紧闭上双眼,蜷缩在床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承受了十一年的合葬花毒的发作,这一次,他的求生欲却是如此的强烈。
  “我还不能死。”
  洛水城的血疫还未解决,他需要将药试出来!
  如果自己死了的话,如果师傅于自己所说的那个配方不对的话,还有谁能够将药试下去?
  这一刻,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想到师傅,他心中想到的是方知行,是洛水城的百姓。
  突然,一股暖意从喉咙袭来。
  李弋阳慌忙转身,他看到了那抹微弱的烛光,摇曳着,似乎快要燃烧殆尽。
  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溅在棕木地板上。
  “咳咳......”李弋阳咬着鲜红的牙齿,还未缓过来,又是一股鲜血像是被从胸膛之内被挤了出来。
  李弋阳的脸色已经铁青,在他伸手擦拭着自己嘴角残留的血液时,不小心从床上翻滚下来。
  湿透的白色衬衣混杂着地上的血液,瞬间扩散开来,像是一朵血色的花不断蔓延绽放。
  就快撑过去了!
  李弋阳无力地躺在地板上,血色的眼睛中满是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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