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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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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阁内所有客人都被疏离去了后院的客间休息,而所有通向外界的门已经被里外驻守,没有人能够出去。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李弋阳,柯以君,关山栎和王一王二五人。
  方才李弋阳便交代给月池,方建孩子的事,让他派人去控制住所有与方知行有接触的人。
  王一王二被司戈各打了一拳,此时伤势很是严重。若不及时治疗,恐怕还未等他们身患血疫而死,便提前结束了痛苦。
  关山栎将大厅内的桌椅收拾到一旁,将中间位置空了出来,用放置于角落的布帘在地上铺出治疗的地方来。
  李弋阳盘腿而坐,先为二人把脉,如方知行的脉搏情况一样,虚弱无力,只是比方知行身体的情况要好些。
  “希怀师傅不必怀疑血疫之事是否有疑,我们兄弟二人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王一见李弋阳把脉,怕李弋阳还有疑虑,语气虚弱地解释道。
  “我并非不相信,只是我未曾经历过,自然想要多了解些血疫相关的脉相。”李弋阳解释道。
  柯以君坐在藤椅上,在一旁悠哉悠哉,对血疫没有丝毫畏惧。
  她见李弋阳给二人把脉,这模样看起来倒像那么回事,便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既是个医师,又是位和尚,那岂不是在他们死后可以给他们念经超度?”
  王一王二瞬间抬头瞪着柯以君,眼神都想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小女子就是开个玩笑,小师傅都不生气,你们生什么气呀!”柯以君用手巾捂着小嘴偷笑着。
  李弋阳自然不会生这种气,他先是让关山栎帮忙脱去王一王二的上衣。
  柯以君遮着眼睛嚷嚷道:“你们干什么呢?这还有女人呢,怎能这般无礼呢?”
  关山栎瞥了柯以君一眼,不屑道:“柯老板,可没人让你留在这儿。”
  柯以君白了他一眼,挥着手中娟巾,同样不屑说道:“无趣的男人。”
  关山栎耸了耸肩,不再搭理柯以君。
  脱下二人上衣后,李弋阳从包裹中拿出那副银针。
  上午刚为一位血疫患者放了血,这便又要用到了。只是这次有所不同,既然是血疫的话,那放不放血已然没有意义了。
  李弋阳让关山栎拿来烛火,为银针淬火消毒。
  接着李弋阳施展鬼门十八针手法,为王一王二二人各在背上穴位插上了九针。
  这九针依据穴位不同,深浅不一,对每个穴位的刺激也不一样。
  自进行针灸到现在不过十几息的时间,王一王二两人便感受到身体的疼痛有所减轻。
  “呼……”王一王二常舒了口气,王一语气轻微道:“希怀师傅当真利害,只是几针便让我好受了不少。”
  李弋阳听得他的称赞,并未有所喜悦。一旁的柯以君却眼前一亮。
  “如此针灸之术,看来小师傅的师傅并非无名之辈吧?”柯以君问道。
  “只是不好明说罢了,并非有意隐瞒。”李弋阳解释道。
  方永圣这个名字名气太盛了,若是说出去了,不是被人巴结就是被人怀疑。李弋阳便是心中有虑才没有说出来。
  “你们俩受的伤有些严重,但如今要紧的还是治疗血疫之症。只是……”李弋阳稍作犹豫,看向一旁的关山栎,摇了摇头,“血疫最近爆发的一次也有一百年的间隔了,对于血疫的医治之法至今还尚未明确。”
  关山栎知道李弋阳并没有把握能够医治好,便安慰道:“小师傅不必自责,这与你也无干系。”
  “我倒是知道一个偏方,是我师傅告诉我的,但能不能起效便不知了。”李弋阳说着。
  奇钱子,落巴金,苦荷,杨指,鱼盛,三清六种药材,其中奇钱子和苦荷各占三分,其余各占一分,配以地泉水熬制而成的汤药,便是师傅告知李弋阳的配方。
  只是从未有身患血疫的人能够试验此配方,有无用处便不得而知了。
  李弋阳将配方告知他们后,便想询问王一王二的意见,是否想当试药之人。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王二便急忙说道:“我们来此便是来试药的,还请希怀师傅找出治愈血疫之症的配方。”
  关山栎顿时警觉,拔剑便抵在王二脖颈上,质问道:“此话何意?你们知道希怀师傅有治疗血疫的配方?”
  王一脸色苍白,无力的举起手,将王二脖颈上的剑拍开,虚弱地说道:“自然是知道才来找希怀师傅的。”
  “那你们又如何能断定我会带着他来这儿呢?”关山栎不解。
  如果今天他没遇到李弋阳,没有救下他来,便不会有现在的局面,王一王二二人又如何能够被救下来?难不成今天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将血引剑与血疫的事情闹大?
  “冥冥中自有天意。”王一惨笑着,对关山栎说道。
  关山栎可不信,他收回剑,对李弋阳说道:“小师傅,拿他们试药吧。且不要对他们有何怜悯之心,他们盗窃杀人无恶不作,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李弋阳虽然是和尚,但善恶分明,王一王二作恶之事,自然要受到惩罚。只是试药之事,不能强求。但他们已经答应下来,李弋阳也无需担心什么。
  一旁沉寂良久的柯以君见他们谈论的如此顺利,便在此时开口打断道:“虽然有了配方,有人试药,皆大欢喜。但是你们怎么没想过,这六味药材都是这么好找的吗?”
  李弋阳一拍脑门,突然顿悟,说道:“奇钱子,落巴金,苦荷都是常见的药材;杨指,鱼盛两种虽然稀少,但多生于沿海地方,青州有家药店,名为长生居,应该有存货;唯独这三清,极其稀有,只生在深山潮湿阴暗之处,因多有瘴气,难以寻得,更难以采摘。”
  见李弋阳说的头头是道,柯以君眼前一亮,说道:“小师傅不愧是名家之徒,连杨指,鱼盛这两样稀罕药材都知道在沐阳哪儿有卖。”
  李弋阳刚想回她,关山栎便问道:“这么看来柯老板也知道?”
  柯以君含笑回道:“杨指虽然稀有,但是毕竟药效好,我家意曦身体一直不好,便用着这药调理身体。”
  “这么看来柯老板这里还有存货了?”李弋阳欣喜道。
  柯以君点点头,说道:“自然是有些的,只是……鱼盛这东西可没有,而且,三清这味药材,要从何处弄到呢?”
  “没了这两味药材,这药便试不了了。”
  李弋阳自然清楚,鱼盛还好说,如今只需派人去青州买些送回来便行。只是三清这药他也只见过一次,在方永圣师傅的珍藏的药匣之内。
  如今要想去找无异于天方夜谭。
  关山栎沉思片刻后,对李弋阳说道:“鱼盛我派人去采购,三清这味药我也让人去打听打听,小师傅可莫要着急。”
  李弋阳可不得不着急,如今不只有王一王二两人已经确认得了血疫,方建家的小孩方知行同样患有血疫,而且他的情况较王一王二还要严重,只怕过不了几天便要撑不住了。
  “可要赶快了,方家那孩子快要撑不住了。”李弋阳对关山栎说道。
  关山栎才想起来李弋阳交代给月池的那件事,方知行那个孩子也有危险。
  “自当尽力。”关山栎无奈说道,就目前情势而言,他已然猜测到那孩子的下场。
  ……
  关山栎和月池同外界联系着,将必要的药材送进了七夕阁。
  而李弋阳还在为王一王二两人的伤势担忧着。他们伤的很重,司戈的那两拳丝毫没有留情。
  李弋阳仍在为他们针灸,王一还好,王二侧身有两根肋骨已然断裂。李弋阳身旁没有工具,无法为其接骨,只能暂缓他的伤势。
  柯以君便坐在一旁观察着这个认真的小和尚。
  李弋阳需不时为二人按规律拨动银针,刺激穴位,才能使身体内的血液流通顺畅,同时麻痹神经,减轻痛苦。
  李弋阳已然有些疲累了,原本身子便不好,高强度的针灸让他额头已经分泌出汗水。
  李弋阳刚想伸手擦拭,可一抹飘香袭来,只见一匹白色的手绢已然伸到了自己额头。
  柯以君用自己的手绢轻柔地擦拭着李弋阳额头上的汗水,轻声说道:“小师傅可辛苦了。”
  李弋阳感受到柯以君散发着热气的手指抚摸过额头,顿时白皙的脸蛋一红。李弋阳许久都未曾这么亲密接触过女人了,他瞬间呆住,身体麻木了。
  “柯老板,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觉得过于亲密了吗?”关山栎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药汤从后门走了进来。
  他见李弋阳小脸红扑扑的,柯以君如此亲密地为他擦拭汗水,便以为柯以君在调戏李弋阳,心中自然有些气愤的。
  柯以君帮李弋阳擦拭干净后,捂着嘴笑道:“我不过是见小师傅太过辛苦,为小师傅擦擦汗,可没有其他的想法。”
  李弋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感觉很是滚烫,便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柯以君,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柯老板自重。”
  柯以君见李弋阳红着脸说出这些话来,便“咯咯”的笑了出来,说道:“怎么,小师傅,我可是在关心你,又没有调戏你。”
  这话一说,李弋阳的脸更加红了。
  关山栎瞪了柯以君一眼,便将两碗药递给王一王二,让他们将药服下。
  此药并非治疗血疫的药,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治疗方才交手受伤的地方。
  除三清外的五味药材,月池已经联系外界巡检司的人进行采购。虽然鱼盛需要去青州长生居,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能买回来,但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就在李弋阳继续为二人疗伤时,七夕阁的大门却被人推开了。
  柯以君和关山栎疑惑地看去,却见一位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人进来吗?”关山栎以为门外的守卫松懈了,竟将人放进了七夕阁。
  “山栎,不必惊讶,我自知血疫之事,是自愿来的。”洛白凌将门关好,看向大厅内的众人。
  “洛城主?”柯以君看清楚来人后,惊讶道。
  关山栎更是一惊,连忙上前去,问道:“洛城主,你为何要来这儿?血疫已经无法控制了,若不赶紧离开洛水城的话,恐怕……”
  洛白凌微微笑道:“不必担心我,若是洛水城的百姓都出事了,我这城主独自逃了还有何颜面。”
  关山栎刚想继续劝说,洛白凌便挥手示意关山栎不要再说了。
  关山栎眼见劝不动,只好作罢。
  坐在地上的三人知道洛白凌来后,皆望了过来。
  王一王二还不忘调侃两句:“不愧是洛城主,能与百姓共患难。”
  洛白凌自是不理会这两大盗,他走到李弋阳身旁,问道:“你是李弋阳?”
  李弋阳满脸疑惑,这洛城主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
  李弋阳又看了看一旁的关山栎,很是不解。他也只与关山栎说过自己的名字,其他人应该只知道自己的法号希怀。
  洛白凌开口便说出自己的名字,着实让李弋阳摸不着头脑。
  洛白凌自然看出了李弋阳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我与教你医术的师傅交情不浅,自然知道你的名字。”
  李弋阳更加吃惊,问道:“洛城主认识我师傅?”
  “认识。”
  “我师傅性格向来孤僻,少与人交际,跟随在师傅身旁时,却未曾见过洛城主。”李弋阳不解。
  “是在你去洛闵寺之后才结交的。”洛白凌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弋阳点点头。
  “那关大哥……是洛城主你派来的吗?”李弋阳忽的想到了二者的联系,便问道。
  “你们如何认识,我自然不知,我派他来只是为了抓这二人。且月池托人告知了我这里的情况,自然也知道了你在这里。”洛白凌继续解释,“希怀这个法号,还是你师傅告诉我的。今日见你,果真如你师傅所说,天资聪慧,惊才绝艳。”
  李弋阳听得师傅这么说自己,顿时一本正经地说道:“天资聪慧,惊才绝艳可不敢当,我师傅就喜欢吹牛,勿要信了他的话。”
  见二人交谈甚欢,柯以君往关山栎身旁靠了靠,小声问道:“这小师傅是什么来头,就连洛城主也知道他?”
  关山栎无奈摊手,回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柯以君立刻用可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关山栎,说道:“你不愿说便算了,我自然有办法弄清楚。”
  关山栎却反驳道:“如今都这个情况了,莫要纠结这些问题了,那位秋姑娘用的杨指,是不是能借些过来?即使现在缺了两味药材,但是试药也可开始。”
  面对血疫之事,柯以君也不敢怠慢,说道:“这是自然,但明天到货了,得给意曦分点,要不然她的身子出了什么毛病,下半辈子你照顾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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