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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东域,一直往东走就行了吧。苏牧有点忐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老伙计,你说在家我也没亏待过你啊,你怎么就胖不起来呢?”苏牧拍了拍身下的瘦马。“胖不起来,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我这什么时候才能到东域啊。”
瘦马好似听懂了苏牧的话,傲娇地一尥蹶子,随即撒腿狂奔,差点把苏牧从马背上甩下来。苏牧少年心性,眼见着今日老伙计如此神勇,心中豪情激荡。随即纵身跃起,站在马背上,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放声高呼:“蓬莱,我来了,江湖,我来了。”若是有人路过,定然会低骂一声,这小子有毛病吧。远在百里之外的白衣男子打了个喷嚏,笑骂道:“至于这么兴奋吗,真没出息。”
正在练落雪剑的女子转过身来,轻声问道:“师父在说小牧吗?”声音如莺啼百啭,悦耳动人。又似那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可不是那臭小子嘛,对了,小烨,和你说过了,叫我徐公子就好。”
“师父说笑了,苏烨不敢僭越。”
“老了啊,老了啊。”徐师傅又不正经了起来。
“师父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去练剑吧。”徐师傅老脸一红,尴尬地咳了两声。毕竟不是苏牧那小子,可不能随意调侃。
“才走了这么几天,有点想他了啊。一二百岁的人了,真是矫情。”徐师傅暗自苦笑。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饶。
人间三月,春光正好。
此时,距离苏牧离家已经有半月之久,白日里苏牧便在马背上钻研剑谱。到了夜里便升起篝火,行云流水地使上一套剑法,印证白天所悟。
马儿忽然欢快地狂奔起来,苏牧也大喜过望。“水声?”半个月没洗澡,可属实让苏牧难受坏了。
果不其然,三四里之地,一条清澈见底小河拦在苏牧面前,河水不深,只能没过苏牧的肚脐。瘦马在一旁悠然地吃草,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河里的苏牧。苏牧呢,正赤着上身,在河里抓鱼呢。
“公子,快看,水,有水。”突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从言语中也能听出这人的兴奋。
苏牧将两尾鲤鱼抛上岸,自己也赶紧跳了出来,穿好衣服,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可算是见到人了,正好问问路。
走过来的看样子是主仆二人,走在前面的那人乌黑长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碧绫长穗绦,手拿乌木折扇,身佩青鳞宝剑。皮肤白皙,蝶黛微舒,一双眸子如含春水,鼻梁秀挺,唇如激丹,好生俊美。身后的小童约莫十四五岁,同样身着华服,牵着两匹雪白宝马往河边走了过来。
主仆二人也看到了苏牧,白衣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这人是个什么模样啊。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一手还抓着一条大鲤鱼。腰间一把桃木剑,一个酒葫芦。虽然相貌倒是很俊朗,可是怎么这么邋遢呢。
“喂,你是干嘛的。”身后的小童看着苏牧这幅样子,不禁起了轻视之意。
“小珈,不可无礼。”白衣男子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这位公子,我路过此地,要去东域蓬莱?你可知怎么走吗?”苏牧还礼。
白衣男子微微有些错愕,“仙山蓬莱?那不是传说之地吗?”
“传说之地?可是,看徐师傅的样子,怎么也不像骗人。”苏牧心内暗忖。
白衣男子看苏牧不答话,微微一笑,:“兴许是我孤陋寡闻了,东域之地广袤无垠,蓬莱仙岛想必是存在的。此地往东三百里,绕过天断山便进去了东域地界。东域境内多港口,公子可前往打探。”
“多谢!”苏牧抱拳,随即拿着鲤鱼在不远处生起火来。
“你怎么还不走?”小童急了。
“我饿了,我要烤条鱼。”苏牧一脸无辜。
白衣男子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西斜,距离夜幕降临还有个把时辰。
“算了,我们走吧。”说着纵身一跃,跨上良驹。
“哼”小童狠狠瞪了苏牧一眼。
雪白骏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会”苏牧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已经踏马而去的白衣男子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人这么有趣吗。
生起火来的苏牧,将两条鲤鱼串起,掏出一个小包,撒上调料,细细烹制起来。烤鱼可是苏母的独门绝活儿,苏牧自然也是学了两手。
苏牧摸了摸脸颊,湿湿的,下雨了。
“我的鱼。”苏牧暗骂一声这老天爷可真会挑时候。扑灭了火堆,便急忙去牵马,万一在此地露营,河水夜里涨起来,说不得要被冲到哪里去。
一人一马,在雨幕之中穿行。耳边的风声雨声越来越大,夜幕,也降临了。
行了约莫四十里地,苏牧的全身已经被雨水淋得通透,身下的瘦马也呼呼地喘着粗气。几盏灯光映入了苏牧的眼帘。
“老伙计,前面好像有家客栈,我们快走。”一扬马鞭,瘦马跑得更快了。
灯火越来越近了,终于是到了近前。破败的柴扉在风雨中吱呀呀作响,推开柴扉,是一座二层的小阁楼,阁楼上挂着几盏灯笼也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正面的门楣上,歪歪扭扭地挂着四个字——“”。
苏牧牵着瘦马,往一旁的马厩走去。“咦?”苏牧有些惊讶。“才说完有缘再会,晚上就在这里遇到了。”马厩里,正是两匹雪白的骏马咴儿咴儿地吃着草料。
轻轻推开了阁楼的大门,首先传入耳中的是刺耳的磨刀声,一下,一下,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格外阴森。
“老板,住店。”
听到有人呼喊,磨刀声也随之停了下来。昏暗的灯光里,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弯着腰,驼着背,脸上的皱纹像干枯的树皮一样。操着一口沙哑的嗓音说道:“五两。”
“五两?住个店要五两?”苏牧惊到了,这也太离谱了。自己出来本来就没带多少银子。
“方圆百里,就我这一家客栈,嫌贵的话,客官请便。”老人吃定了苏牧。
苏牧看着门外瓢泼一般的大雨,咬了咬牙说道:“五两就五两。再来半斤牛肉,一壶酒。”
“只有自家酿的米酒,劲可大。”
苏牧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老人佝偻着背离开了,苏牧开始打量着这家客栈。客栈的一层,杂乱得摆放着几张桌子,有的甚至积了厚厚的灰,倒像是荒废了许久一般。四周的壁灯,有一盏已经耗尽了灯油。其余三盏,也感觉随时都会灭掉一般。
“那是?剑气?”苏牧目光一凝,看向了其中一面墙。苏牧起身,用手指细细揣摩着墙上留下的剑痕。剑意凌厉无比,但却明显有些后继不足。像是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斩出的剑,可是,剑气中蕴含的杀意却十分饱满,并不像是寻常武者的剑所能够达到的。
“客官,酒菜来了。”此时,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苏牧回过神来,到桌边坐下。佝偻的老者则是继续回到了角落磨起刀来,刺啦,刺啦,一下,一下。
苏牧送了一块肉到口中,又饮了一口酒。老人说得没错,这酒很烈,嗓子眼火辣辣的疼。角落里磨刀的老人,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苏牧,苏牧自然是感受得到。
“白天的两位故人,既然如此有缘,何不下来共饮一杯?”苏牧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没有回应,磨刀声在这时也停了下来。
“何不下来共饮一杯?”苏牧提高了声音。
依然没有回应。磨刀的老人却突然一个纵身,凌空向着苏牧抓下来,哪里还有半点迟暮的样子。
苏牧喉口一动,将口中的酒肉作剑,向老者疾射过去,老者伸掌拍出,化解了苏牧的剑意。
“都说了,拿了人回去交了任务就好,非要什么玉佩,你这贪财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昏暗的灯光里,一个老妪的身影又缓缓显现了出来。
苏牧看了看腰间的半枚玉佩,笑了笑,这是把我当肥羊了啊。
“你懂什么,那玉佩可不是凡品,你看那质地,像是东域独有的蓬莱仙玉,千金难求。”老人此时一双眼睛精亮,贪婪二字恨不得从眼神中蹦出来。
苏牧苦笑:“这位大爷,你想要,你还没问过我愿不愿意给呢。”
“不用问,因为,我会抢。”老人阴恻恻一笑,袖子一挥,佝偻的身材突然变得挺拔。老妪也依法施为,佝偻的身体变得丰满起来,对,就是丰满,丰满的过头了。
苏牧看到这个组合,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二人怒从心头起,一左一右,瞬间便向着苏牧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