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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名花群玉 / 第七章 五桥溪

第七章 五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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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有一户人家吗?花惊落环顾四周,柳暗花不明,将信将疑。
  傍晚时分,俩人翻过一个山头,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片水田映入眼帘,稻谷欲熟,黄金硕硕。
  在稻田右侧有一条清溪,左侧则是一座茅舍,占地三分,木篱围护,柴扉虚掩,在斜阳照射下生辉。
  距茅舍五十步上下有一个牛棚,蹦下有两头黑牛,稻田里有土鸡偷吃稻米。
  花惊落指着茅舍方向笑道:“李护卫,你看。”
  李群玉看过去,淡淡一笑,招呼道:“走吧。”
  经过牛棚,两只水牛哞哞地叫,花惊落竟然对着水牛呜呜挑衅,倒让李群玉有些意外。
  来到茅舍的护篱外,李群玉轻叩柴门,向里问道:“老汉,阿妈?”
  “哎!”有人应声,声未落,花惊落便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笑呵呵地走出来。
  老汉看到花惊落,双眼一瞪,显然有些诧异,很快又换上满是皱纹的笑脸,推开柴扉,热情招呼道:“群玉,你回来啦,快进来,阿妈念叨着你呢。”
  花惊落满腹狐疑,看了看李群玉,心里有些不快,质问道:“他说什么?怎么看着好像跟你很熟啊?你不是说以前才来过一次吗?”
  李群玉心里快活,笑道:“我是不是没说那一次我住了多久?”
  啊?花惊落有点傻眼,哼了一声道:“你存心的吧?”
  进入茅舍,花惊落看到一名老婆婆。
  老婆婆比老汉年纪大多了,个子不高,背有些弓,站在门口,一脸祥和,微抬着头,温温而笑,斜阳映衬,更显得苍老单薄。
  此情此景,让花惊落原有的不快变成了局促,不知如何问候。
  李群玉咕噜几句,老婆婆和老汉只管点头,笑呵呵的。
  花惊落恢复从容,道:“婆婆好,老汉好。”
  李群玉随后又咕噜几句,老婆婆和老汉笑得更灿烂了。
  老汉听说李群玉要和花惊落住一阵子,欢喜得不得了,呵呵笑道:“群玉啊,你带着那娃儿散散心,我看她语言不通,你不跟她说话,指定闷坏哩。”
  李群玉点点头,走出去,从马背上卸下来两袋米,拎进来道:“老汉,又要叨扰了。这两袋大米是惊落的意思。”
  老汉笑道:“你哄老汉呐,那娃儿金枝玉叶,一身娇气,还懂得买米啊?”
  李群玉道:“老汉,惊落不知您隐居在此,花不着钱。我跟她说明,才有了这两袋米。若是我独来,便似以往,只带一个人来。”
  “你现在也是带一个人来。”老汉收下大米,准备杀鸡款待贵客。
  李群玉出门去寻花惊落。
  花惊落正静静地望着水稻不语,发觉李群玉走近,转头一笑,即又望着群山,感慨中又带着戏谑道:“大老远跑到这穷乡僻壤,亏你想得出,也碰得到,你可真是大旅行家呀。”
  李群玉笑道:“咱们华夏的先人便是用双脚丈量土地的,无远弗届,这是我喜欢步行的原因之一。”
  花惊落便又扭头看着李群玉,笑道:“那老五什么时候才派得上用场?”
  李群玉没接这茬,只是与花惊落对视一眼,移开目光,看向稻田,不无享受道:“谷子快熟了。”
  花惊落闻言,心里愉快,忽然就想起杜三篇,心想杜郎也该出来走走,微风拂来,情不自禁地要跟李群玉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
  “杜……”俩人不约而同吐出一个“杜”字,忽又收住话头。
  花惊落心动道:“你想说什么?”李群玉略略一笑,道:“我想说,杜相曾嘱咐你写信,我看你一直还没有动笔,不如就从今天开始。”
  这一句看似无甚关紧,花惊落听了却是浑身一震,看了李群玉一眼,猛然惊觉自己似乎走得太偏了,当时是怎么说的?花惊落暗暗生气,心道:“我还念着他作甚?”
  李群玉发现花惊落的神色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了?”
  花惊落冷冷道:“你去帮忙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李群玉大感诧异,犹豫了一下,没走。花惊落脸色一变,抬高嗓音道:“你还不走?”李群玉应了声“好”,默默退下。
  老汉见李群玉回来,嘿嘿笑道:“不好对付吧?”
  李群玉笑着摇摇头,蹲下来帮忙添柴烧水。
  杀鸡拔毛,老汉清扫,李群玉则用竹篮盛着光溜溜的土鸡,带了刀碗,拎出茅舍,准备下江清洗。
  花惊落听到响动,忍不住回头,见李群玉拎着竹篮出来,心底好奇,凑过来问道:“你还会弄这个啊?”
  李群玉戏道:“杀生而已,很简单的。”说着晃了晃竹篮,道:“要一道吗?”
  花惊落道:“好啊。”
  李群玉手脚俐落,先是拔除土鸡身上的毛根,接着开膛破肚,削了一片竹篾破鸡肠。
  花惊落全神贯注,时不时说一句,诸如“原来是这么弄的”“咦,好臭”“就剁好了”“你的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碰马缰了吧”此类。
  方才的愁闷早已不见影踪,花惊落得知先要把整只鸡下锅水煮,还不能露出鸡脚,煮熟了再斩成块,美其名曰“裹足白斩鸡”,乐得不行,道是大开眼界,而连走两日,还没吃过一顿好饭,浮想起来,不觉口舌生津。
  李群玉笑道:“我留只鸡腿给你。”
  花惊落很乖巧地“哦”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扑哧一下,伸手锤了李群玉一拳,笑道:“你当我还是小娃儿啊?”说完又道:“留给婆婆吧。”
  “婆婆牙口不好。”李群玉笑道,“要吃小块的。”
  花惊落颇受宠溺,脸色绯红,道:“我听……”话未说完,忽地起身,支支吾吾道:“你、你爱怎样吧!”
  “我听你的。”李群玉知道花惊落是想说这句,笑呵呵应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闲话不提,转眼已是晚饭时间。
  花惊落咬着鸡腿,大快朵颐,满脸幸福之色,赞不绝口,“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最好吃的!”
  李群玉浅浅笑着,把花惊落的话翻译给婆婆听,老汉笑得合不拢嘴,婆婆笑道:“孩子,你叫娃儿多吃点。”李群玉直译,花惊落听了,咯咯直笑,道:“我不是娃儿。”
  吃完饭,其他人意犹未尽,花惊落却突然不说话了,神情落寞,恹恹地说要去洗澡,李群玉打了两桶热水,教花惊落怎么洗。
  花惊落洗完出来,看见李群玉已铺好床,心里也不觉感激,倒头便睡。
  婆婆笑呵呵的,说娃儿是累的,笑谈一阵,也去睡了。
  李群玉和老汉继续在院子里小酌。
  老汉咬着一根一尺来长的烟斗,提醒道:“群玉,那娃儿似乎住不太惯。”
  李群玉经历了花惊落的多次反复,本来不觉得有什么,闻言关切道:“怎么说?”
  老汉悠悠笑道:“你看她时喜时忧的,多半是翻光,想家呢。唔,我怕她会熬出病来。”
  李群玉忧虑道:“这如何是好?”
  “住几天就好了。”老汉慢悠悠的,问道,“对了,你怎么带个女娃来?”
  李群玉苦笑一声,道:“一言难尽。”
  早上起来,李群玉听到花惊落唤他入房,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见花惊落双颊绯红,气蔫蔫的,赶紧一步抢到床边,急问道:“怎么了?”
  花惊落呢喃道:“我好热,头好疼。”
  李群玉即伸手一探花惊落的额头,暗道糟糕,连忙叫来老汉。
  老汉帮忙探脉,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去抓药熬药。
  头三天高烧不退,花惊落迷迷糊糊,嘴里念念有词,一旁照料她的人听到的大致是,“杜郎,我是不是要死了?”
  放在平时,李群玉保不准就笑起来了,此时只是摇摇头,安慰道:“别胡思乱想,哪有这样的事?”
  三天后烧退,花惊落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流鼻涕,让她很不舒服,想多走几步,看到溪水却又浑身发冷,索性关在茅舍里。
  又过了七八天,才算好了。
  花惊落觉得最神奇的莫过于自己居然能挺过来,心情格外舒爽,连夸老汉有本事。
  一旁,李群玉笑道:“老汉在此避世隐居,自有能耐。”
  花惊落想了下,怪道:“李护卫,其实我很奇怪,老汉怎么会带着婆婆跑到这样穷绝的地方隐居呢?”
  李群玉不能明说,笑道:“天下总得要有各色各样的人才称得上是天下。”花惊落哦了一声,颇有些撒娇的意思,笑着瞧了瞧李群玉,不再追问。
  病中几日,花惊落记得李群玉常常熬鱼粥给她吃,当时没精神多说话,眼下时机恰好,于是问道:“李护卫,你是从哪里抓的鱼?是下面那条小溪吗?哦,是了,是了。怪不得这几天怎么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这里既有溪流,咱们入山的时候怎么没瞧见外面有水流出?”
  李群玉笑道:“你记得那个水潭吗?溪水在潭底下渗入地底了。”
  花惊落恍然道:“哦,你是在那个水潭里摸鱼呀?”李群玉应道:“嗯。”花惊落喜道:“你带我去钓鱼吧!哦,带我去五桥溪,我要先勘察地理!”
  李群玉笑道:“没问题。”说完又道:“对了,你病中念着杜相,闲下来便写封信罢,我托人捎回去,杜相肯定会很开心。”
  花惊落看着李群玉,垂下眼睑,低声道:“李护卫,你跟我说过,杜郎是有意把我支开的,难道他是要跟阉奴拼了么?他会不会抵挡不住?”
  李群玉朗然笑道:“不必担心。我当时由着你的话头稍微延伸,算不得准,而且就算如此,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杜相需要筹谋,琼本通也要筹谋,仍旧是拉锯。你要知道,大家是向着杜相的。”
  接下来的时光,两人一道走访了五桥溪,来回数番,除此之外,便是钓鱼,及至稻谷收割的时间,李群玉下地帮手,花惊落或一人垂钓,或跟在婆婆身后捡稻穗,不亦乐乎。
  新秧插种的时候,花惊落看着老汉和李群玉在水田里步步后退,蜻蜓飞旋上落,情不自禁,满心洋溢着和乐之气,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时至六月中旬,新苗渐长,放眼便是一片宽阔的绿色。花惊落看得痴,想起两句五言诗,“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亲身经历,才更觉贴切可亲。
  气温骤升,花惊落躲在茅舍里避暑,不大愿意出行,念着“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亦自得其乐。
  李群玉想起在五桥溪上游有个水瀑,瀑下有一个水潭,正是好去处。当下欣喜不已,来告知花惊落。花惊落听说,便要去。
  是日午饭过后,李群玉牵马,花惊落骑马,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到五桥溪,放马于此,步行五里路,便行到一处风景绝佳之地。
  开阳林木,鸟声幽独,双迭泉水,渐渐玉鸣,花惊落见此光景,大觉怡然。
  下泉不甚宽阔,花惊落耍了一小会,便说要到上泉去看看,李群玉问花惊落可会轻功,若否绝难登攀,花惊落闻言反倒暗喜,寻思自离京以来,都忘了自己的目的,笑道:“李护卫,你是第一剑客,抱我上去,却很难么?”
  李群玉道:“在下不敢唐突。”
  花惊落哼了一声,取笑道:“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杜郎信你是正人君子,你怕什么?”
  “得罪。”李群玉于礼客气一句,再不忸怩,猛地抱起花惊落。
  “哎!”花惊落猝然受惊,低呼一声,很快镇定,嗯一声,把脸贴到李群玉心口上。
  李群玉不为所动,道:“要去了。”不待花惊落回应,纵身一跃。
  花惊落身体一沉,整颗心都似弄丢了一下,故作镇静地看着李群玉的脸,当李群玉稳稳落脚,才猛地挣脱,退开数步道:“你真是放肆!”
  上泉是个水潭,水面呈不规则的圆形,最宽处足有十米,泉水清澈见底。
  花惊落已好久没有放开沐浴了,心里痒痒,想着又有歪念,便说要沐浴,叫李群玉回避。
  李群玉道:“夫人会游水吗?潭水很深……”
  花惊落瞟了一眼,笑道:“我本是钱塘人氏,你还怕我不会游水么?这里的泉水颇为清澈,想必没有水蛇之类的害人之物,你下去罢!”
  李群玉拗不过,道:“不可大意。”
  扔下花惊落,李群玉回到下泉水岸,寻思女子沐浴颇费时间,遂解衣冲澡。不多时,忽闻一声惊叫,吓得不轻,顾不得穿衣,耸身跃到上泉上面。
  水潭里,花惊落赤身裸背,头朝瀑口,脸朝下浮着,一动不动。
  李群玉心一沉,迅速游到花惊落身边,伸手一捞,搂住花惊落后背,正准备把人拖回岸边……
  “噗!”花惊落突然抬头,从嘴里喷出一口潭水。
  “喂!”李群玉反应极快,扬手格挡。
  一时,水柱散碎消去,唯有双玉光洁白净,团团饱胀,宛似阆苑仙桃,映入眼帘。
  花惊落诡计得逞,本来十分得意,却见李群玉跟她一样,不由得低呼一声,迅速撇开视线。
  这一避更惊人,水下突然有什么物事撞到了裂开的玉璧。
  “啊!”花惊落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开山的大凿子正好从玉璧下穿过去。
  怎么会?花惊落慌得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李群玉慌乱的眼神,心口不禁咚的一下。一颗水珠好巧不巧,顺着李群玉的脸庞滴落,正正打在尖儿上。
  “啊!”花惊落浑身一荡,惊叫出声,满脸羞红,撇开头,身体上上下下,口干舌燥,道,“你还不松手?是想对我用强吗?”
  李群玉搂着花惊落踩水,发烫的肌肤紧贴,身体同样上上下下,剧烈的刺激的确让他差点把持不住,闻言松开手,转身游回岸边。
  “喂!”花惊落突然叫了一声,右掌一推,把潭水打在李群玉的背上,“你不管我了?呵,偷偷脱了衣服,果然心思不正。我问你,你怎知我洗好了不会去叫你,只等你上来?我稍微试探,你就露陷了,你……”
  “抱歉。”李群玉爬上水岸,道了个歉,向下飞掠而去。
  花惊落话未说完,却见李群玉落寞地跳了下去,心中怅惘,一面又想着那股抵着封纪不断来回摩擦的完美英雄气,低头看了看,再度脸红耳燥,心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杜郎不快活吗?”
  游回岸边,花惊落穿戴整齐,叫了数声,不见李群玉应答,走几步,来到瀑口边,看见李群玉背着身子不看人,心里过意不去,又喊道:“哎,你上来啊,我道歉还不成吗?”
  李群玉突然转身,飞掠上来,抱起花惊落。
  花惊落来不及惊叫,身子一轻,情不自禁,扣着李群玉脖颈,把脸埋进对方怀里。
  到了下泉,花惊落落脚,慌忙把人推开,哼了一声,不知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俩人准备下山。花惊落突然道:“哎,你背我下山罢。”
  “上来吧。”李群玉蹲下,柔声唤道。
  花惊落咽了咽喉咙,眼前浮动着绝美的肌肉线条和惊人的英雄气,不觉心旌摇曳,红着脸,伏在李群玉背上。
  李群玉被一股温柔的热力压在背心上,深呼吸一下,双手抱着花惊落两瓣的玉玑一抛,调整姿势。
  哎!花惊落没料到李群玉会那么用力抓她的玉玑,浑身一震,差点叫出声来。
  李群玉假装不知,稳步下山,心里却乱得很。
  到了五桥溪,李群玉停步,柔声唤道:“夫人,可以下来了。”
  花惊落不应。李群玉扭头一看,发觉伊人已经睡去。
  听着花惊落均匀的呼吸声,李群玉心疼道:“这家伙争强好胜,一路走来,累极倦极,竟不说一句。”
  花惊落一向养尊处优,攀爬了五里山路,本来泡在泉水里可以一消劳累,她却游到潭水中央玩把戏,身子疲乏,再加劳神动思,更加不得了。
  “到哪了?”花惊落醒来,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李群玉笑道:“醒了?”花惊落睡眼朦胧,向左右看了看,迷糊道:“放我下来罢。”李群玉松手,让花惊落落地,道:“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老汉家了。”
  花惊落闻言心道:“他背着我走了那么久了?”
  “夫人,上马吧。”李群玉唤道。
  花惊落摇摇头,道:“没事,我想走走。”李群玉点点头,跟花惊落并行。花惊落走了几步,自嘲道:“我还是差劲。”
  李群玉却道:“已经很好了,换作是别的女子,恐怕都折掉半条命了。”
  花惊落不禁一笑,看着老五,忽问道:“哎,你背着我走,有人看到吗?”李群玉道:“此处偏静,哪有他人。”花惊落道:“哦。”
  李群玉问道:“怎么问这个?”花惊落抿了抿嘴,颇有些娇态道:“我是想,如果有人看见,肯定会说:哟,快看呐,那个家伙还不如一匹马呢!”
  “哈哈哈。”李群玉朗声一笑,拍了拍马背,“你不闻马有骏驽好赖,人有高矮胖瘦吗?老五可是千里良驹,我不如它,理所当然。”
  花惊落道:“你倒是看得开。”
  李群玉笑道:“过奖了。”
  “搭把手。”花惊落很突然地提出一个请求。
  李群玉一怔。
  花惊落笑了笑,大大方方,牵住李群玉的左手,边走边说道:“我果然娇生惯养,小半个时辰的山路走来也吃不消。搭着我的手,但凡我气力不济的时候,你便能及时察觉,输点真气与我,我便能继续走完这段路,你说是也不是?”
  李群玉颔首微笑,回道:“是。”
  两人一马,牵手并行,斜阳照泻,野风拂发,远远望去,美不胜收,人间不二胜景。
  回到老汉家,已是傍晚时分。老汉看到李花二人牵手而回,呵呵笑着,似已见惯了。花惊落却慌得很,快速把手抽回。
  老汉装作没看见,朗声招呼道:“群玉啊,我打了只山鸡,能炖一锅。”
  李群玉翻译给花惊落听,花惊落大喜,急问道:“比之土鸡怎样?”李群玉乐道:“不可同日而语。”
  山鸡肉本就极为清甜可口,加之老汉烹饪有道,花惊落放开胃口,吃得不顾形象。
  这本来是一件人间福事,却在老汉劝吃,李群玉笑得可观之际,花惊落突然脸一沉。
  李群玉见状以为花惊落身体不适,出言关心,老汉和婆婆停下谈笑,都看着花惊落,脸上颇有忧虑之色。
  花惊落瞧着三人神色,忽地起身离座,李群玉跟着站起,这正好了,花惊落无由而怒,俯身出手,猛地将桌子掀翻,看着碗筷碰碰当当的滚落一地,还不解恨似的,犹自气道:“这有什么好的,几块不知所谓的鸡肉,我不稀罕!”
  这番变化十分突然,不仅老汉和婆婆完全发蒙,李群玉同样不解。
  从一开始,李群玉就有所准备,诸如路上情绪反复,乱发脾气,皆合情合理,毕竟养尊处优多年,一旦吃苦劳累,并非轻易就能适应。
  但这次似乎毫无道理。李群玉心想进入此中以来,花惊落的情绪波动就不比寻常,譬如白天戏水捉弄,可谓是十分出格。
  但正因先有戏水一变,李群玉反而能顺藤摸瓜,找到此次剧变的理由。
  花惊落抛下一句,扫了一眼狼藉的地面,转身走了出去。
  李群玉跟老汉和婆婆道:“我出去劝劝她。”言罢追出茅舍。
  婆婆看着一地的山鸡肉,叹了一声,扭头看着老汉道:“阿客啊,你刚才说什么话了,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老汉自忖没多说什么,但不敢说完全跟自己没关系,无论如何,他能察觉到花惊落似对他有些闪避,心想难不成是因为白天被小两口撞见拉手的事?
  婆婆见老汉愣愣的想着什么,又道:“阿客啊,怎么了嘛?”
  老汉忙道:“没有啊,我见她吃得开心,便叫她多吃点,没说什么啊。”
  婆婆道:“让小山劝她吧,你快清理清理,还能吃。”
  老汉把捡回来的山鸡肉拿到厨房里用清水洗过一遍,放到一旁,这才看了看锅里剩下的,将整个锅儿都拿到厅屋里去。
  外面花惊落吵着要走。
  “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夫人,天都黑了,恐怕……”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你没听到吗?”
  婆婆看出门外,道:“怎么吵得这凶?”老汉道:“母亲,宽心吧,小两口闹别扭,没甚。”
  “夫人……”
  “你还叫!”
  李群玉没见过花惊落这么凶,微微一怔,忽道:“惊落,回去吃饭。”
  花惊落一呆。
  桌子已收拾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花惊落看了看老汉和婆婆,扭头又看着李群玉。
  老汉晓得花惊落心中已有悔意,却拙于认错,想找援助,呵呵笑道:“回来就好,快吃饭,饿着肚子,晚上可睡不着觉。”
  李群玉给花惊落翻译,花惊落大惭,支吾道:“老汉,我……”
  这句不用翻译,老汉都能猜出来,笑道:“不打紧,炖了一大锅,奈何小勺小碗,不能一齐端上,显得小气了,老汉这里颇为失礼呢。”
  李群玉道:“老汉说他炖了一大锅山鸡肉,但只有小勺小碗,导致不能一齐端上,这样待客,他觉得很失礼。”
  花惊落甚是惭愧,忽然一笑,问道:“老汉,有酒吗?倒几杯酒喝罢。”
  来到这里许久,有人明明好酒,却不见饮过,花惊落当时就好奇不已。
  老汉果真藏有美酒,只是向来不饮,李群玉不开口,他就不自作主张,以免尴尬,要知道以前的李群玉是如酒鬼一般自己翻找的。
  很快,花惊落就倒了四碗陈酿,老汉婆婆受宠若惊,转又笑呵呵的。
  花惊落举杯祝道:“好聚为乐,忘了烦忧,干杯!”
  李群玉用土语道:“干杯。”
  花惊落吃着喝着,不知怎么,忽又流泪。
  老汉惊讶道:“娃儿,你……”
  花惊落连忙擦了擦眼泪,笑道:“没事,我是高兴。”
  老汉转跟李群玉道:“群玉,你跟她说,若有心事,不妨直说,老汉平素与老母为伴,便算听了去,也似木头一般,没甚打紧。”
  花惊落心绪凌乱,喜怒悲伤,连自己也弄不明白,又如何分说?
  “老汉,您切勿多虑,我真是欢喜,以前可从没有过如此温馨……”花惊落说到此处,喉咙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转眼已是萤火虫出没的时节。
  为看萤火,李群玉在五桥溪搭了一座小木屋,挂上蚊帐,好让花惊落有个歇息、睡觉的去处。
  俩人夜里守在五桥溪,白日才回到老汉家。有时整日在五桥溪盘桓,垂钓、野炊,花惊落神气十足,兴起间,要上独木桥,到桥那边去看看。
  李群玉担心独木桥不能承重,先试了试,并无问题,于是在前头牵引,步步后退。花惊落笑着慢慢前进,走到桥中段,颤巍巍地停下,调皮道:“玉郎,我看你插秧的时候也是这般,我这会变成了秧苗,也被你插啦!”
  李群玉不知还有这种比喻,跟着笑起来。
  花惊落生性好强好胜,渐渐不用李群玉牵引,最后非要五根独木都走一遭,还打趣道:“既然叫五桥溪,没走过五桥,怎么能算过溪呢?”
  白日玩耍,大致如此,不再赘述。
  夜晚的萤火渐渐多了起来,忽一夜,李群玉运功鼓劲,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从溪边飞起,整片山林被映照得隐约可见,蔚为壮观。
  花惊落惊呼不已,喊道:“玉郎,你看呐,像不像银河落在了大地上?”
  李群玉受眼前景象感染,快活不已,闻言笑道:“我此前所见之萤火远不如今夜壮观,现在溪上的萤火至少有十万只。”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白布袋,扭头跟花惊落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捉些来。”
  花惊落即道:“不行,我也要去!”
  说不得,两人你呼我喊,张扬跳跃,布袋很快便装满了萤火虫。
  花惊落偎坐在李群玉身边,把玩着萤火布袋,轻轻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玉郎,咱们方才只用手掌就捉了这么多,哈哈。”
  “萤火虫通灵,我猜它们一定很喜欢你。”李群玉撩道。
  花惊落窃喜不已,望着两条星汉银河,忽道:“哎,李护卫,珠玉在前,你敢不敢作一首诗?”
  李群玉笑道:“有何不敢?你听:瑶台烟雾外,一去不回心。清海蓬壶远,秋风碧落深。堕翎留片雪,雅操入孤琴。岂是笼中物,云萝莫更寻。”
  “你耍赖,不算!”花惊落娇嗔不认,扑的一下,用力锤了李群玉一拳。
  李群玉道:“你没说作什么诗。”
  花惊落嘟了嘟嘴,笑着又道:“噢,说到雅琴,你的琴呢?怎么不见了?”
  李群玉出牡丹园就不再背着琴,花惊落现在才问,这让李群玉觉得花惊落对自己的心态已经大有改观,答道:“送给呆子了。”
  花惊落想起卢秉烛的模样,扑哧一笑,喃喃道:“不知他考得怎么样?现在做什么?”
  李群玉自信满满,笑道:“我倒不是很关心他的境况。”
  花惊落道:“他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幸运还是倒霉?”
  回到小木屋帐里,花惊落看着李群玉把萤火虫放出来,道:“李护卫,你、你上来。”
  李群玉猝然闻此,稍稍一愣,抬眼道:“这怎么可以?”
  花惊落胆气不多,不敢再邀人上床,面子又挂不住,恼道:“我害怕,让你上来怎么了?你难道有坏心思不成?”
  李群玉钻进帐里,盘腿趺坐,道:“这样成吗?”
  花惊落没想到李群玉变得这么快,笑了笑,把头枕在李群玉的大腿根上,呢喃道:“我不穿衣服,你就会起来吗?”
  李群玉一听就知道花惊落说的是英雄气盛的事,苦笑一声,道:“没吓到你吧?”
  花惊落换了个姿势,仰面看着李群玉,脸微红,笑道:“怎么可能,你那样从我底下穿过去,像头驴一样挑着我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动,没吓傻都算轻的了。”
  李群玉道:“抱歉。”
  “是我惹的,我活该。”花惊落心口剧烈起伏,脸更红了,问道,“那、那时辰,你舒服吗?”
  温香软玉在抱,青龙挑封来回,就差没破瓜了,能不舒服吗?
  “还好。”李群玉不想太直白,淡淡道,“太过冒犯,所以没来由地紧张,不太记得了。”
  不太记得?这是暗示再来一次吗?花惊落满脸通红,缓了好一会才道:“就这一夜,我允许你共枕,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
  李群玉微微笑道:“我是习武之人,抱元守一,坐着就能很好地休息。”
  看了萤火,已近七月,李花二人辞别老汉和婆婆,再入徽州城。
  花惊落突然不想再走了,要折回洛阳。
  李群玉不多过问,依命行事,出徽州,至宣城,入庐州,清早出城,向洛阳行去。
  花惊落骑着白马老五,默默不语。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她的心境变化巨大,赶着要回洛阳,似乎有什么决定,心里却又拿捏不准,只觉得要先回去。
  “李护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花惊落忽然道。
  李群玉笑道:“夫人请问。”
  花惊落犹犹豫豫,终于问道:“你……我是说,你觉得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美人。”李群玉笑道。
  花惊落微微蹙眉,道:“我不是说这个。”
  李群玉沉默片刻,正经道:“真要说的话,称美称善,其实都是流于表面的东西。要评价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总得看他在大是大非跟前的反应才能有合理的评断。我现在对你了解不多,心中并无定见,不敢妄言你是怎样的人。”
  花惊落不甘心,追问道:“那流于表面的呢?你对我有什么评价?譬如初见我时,我记得是三年前的样子,你对我的印象是怎样的?不许说美人!”
  李群玉道:“裙拖六幅潇湘水,鬓亸巫山一段云。”
  “裙拖六幅潇湘水,鬓亸巫山一段云。”花惊落没想到会得到这么有诗意的评价,心喜不已,又问道,“那晚你叫我惊落的时候,怎会十分顺口?”
  李群玉微微一怔,掩饰道:“或许是我的官话说得很好罢,两个字都说不顺口,如果不是惊悚恐惧,一定是口吃。”
  花惊落不纠缠,忽道:“我其实不姓花,我本姓尘,名季里,花惊落是我的艺名。”
  李群玉怔了一下,转又一笑。
  花惊落看见,疑道:“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怎么看着像是窃喜?”
  “你的本名好听极了。”李群玉笑应一句,道,“尘季里。”
  花惊落笑道:“是啊,红尘的尘,四季的季,万里的里。花落红尘心已死,持刀抱剑了一生。”
  李群玉道:“这可不兴瞎说,小心一语成谶。”
  花惊落咯咯一笑,又道:“在外头没人盯着,不用叫我夫人了,怪别扭的,叫我季里。”说完往下看了一眼,满怀期待,却见李群玉不置可否,不免失落,笑道:“哦?你要公平一些么?那你告诉我一件关于你的不为外人道的事。”
  李群玉道:“我少时在武陵澧州仙眠洲水竹居读书。”
  “澧州?”花惊落讶道,“啊,你是楚人,怪不得会鬼舞!好啊,我就叫你楚子了。”
  “哈。”李群玉不禁一笑,又戏言道,“不如叫庖丁。”
  花惊落愣道:“庖丁?”
  李群玉笑道:“是啊,厨子庖丁。”
  “哈哈哈,有趣,有趣。”花惊落被逗乐,在马背上笑得花枝乱颤。
  正笑得愉快,前路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大喊一声,道:“呔!李群玉,你让俺好找!”
  花惊落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拦在路中间,神色倨傲。
  再看那人,满腮胡须,虽束起头发,却仍有不少乱发披散,神气落魄,乍看是个野游道士,身上披着的灰旧袍子却不是道袍。
  花惊落受惊在前,不满对方直呼李群玉的名讳、模样霸道在后,大为光火,骂道:“哪来的泼皮!”
  李群玉已拱手一揖,客气道:“封前辈,不知找在下何事?”
  那人白了花惊落一眼,操着京畿口音,骂道:“李群玉,人家怕你,俺封某却不惧!你负剑称雄,却做妇人走马,成何体统?封某今天就是来寻你晦气的!”
  李群玉淡淡道:“恐怕不好。”
  那人道:“你在江湖上只有一个名声,可没见你真正打败了丁庄主,莫不是有什么勾当?封某的一字剑便来领教领教!”
  花惊落这才知道对方是来打架的,心里不免有些害怕,毕竟对方的气势咄咄逼人。
  李群玉听到这里,真气一鼓,直视那人,冷然道:“封前辈执意要战,在下自当奉陪。不过恕在下有言在先,剑若出鞘,便是生死。”
  无匹剑气迫身,铿然“生死”入耳,当此情状,那人不由得背心闷汗,不知自处。打个比方,即似一个不知轻重的莽夫自认勇力无匹,入敌阵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立于平野,忽然眼前军阵压近,整齐划一的步伐声震动耳膜,当下便双腿发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此时此刻,李群玉便是军阵,那人则是莽夫。
  僵持片刻,那人怂了,满脸羞愤地道:“跟你这样的人比剑只会污了一字剑封天的名声,哼!”言罢拂袖而去。
  封天骂骂咧咧,岔开路走,忽见一名雪衣人潇然背立,拦住去路。
  “朋友,你的路尽了。”雪衣人出语萧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封天不知眼前之人是何来历,暗暗戒备。因为刚才被李群玉不战而屈,心中本就不快,闻言大怒,几乎便要拔剑,却按捺住了,冷哼一声,道:“人生百年,封某的路还很长!”
  雪衣人却道:“是吗?”
  “难……”封天正想说什么,忽见白光一闪,双眼刺痛,天地便昏黑一片了。
  “李群玉!李群玉!你卑鄙!你卑鄙!”
  “李群玉能击败白玉剑,事情业已发生,其背后必有一个深层的原因。你是排得上号的剑客,不该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随口污人清白。”
  “李群玉,我知道是你!”
  “这次只是两只眼睛,教训你有眼无珠。若有下次,便是赔上性命了。”雪衣人转身欲走,忽又停步,“噢”了一声,道,“差点忘了,有句话你是说对了的。”
  封天眼瞎,情绪狂乱,吼道:“卑鄙!你卑鄙!”
  雪衣人道:“不是这句。”
  封天道:“我会报仇,我一定会报仇!”
  “也不是这句。”雪衣人轻轻一笑,道,“你的路还很长。”
  “我会报仇!我会报仇!我会报仇!”封天兀自高叫着,痛苦不已,听着脚步声远去,冷静下来,摸索到大道上,捉住一个路人,强逼对方把他带到附近的市镇上。
  封天是华山叔伯辈弟子,身上有些盘缠,投入客栈,托人捎信到华山。因是请人代笔,是以并未写明眼瞎原因,只写瞎眼了,要求掌门师兄派人过来。此是后话,按下不谈。
  这边,花惊落看着封天扬长而去,不似以前那般嚷叫李群玉不许轻放,倒是好奇李群玉为何那么客气,问道:“哎,他是什么人啊?怎么他骂你,你还叫他前辈?”
  李群玉笑道:“封前辈是华山弟子,生性桀骜,又认死理,非黑即白,但是心地不坏,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花惊落微微讶道:“华山弟子?那他跟岳君山是什么关系?怎么岳君山人称君子剑,他却这样粗俗?还有啊,他怎么说打又不打?”
  李群玉笑道:“我很厉害的。”
  花惊落乐道:“那你正该教训教训他,好让他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教他心服口服。不战而屈人,像他那种脾气,可不好过呢。”
  李群玉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是他自讨没趣。”花惊落翘起下巴,颇为骄傲。
  李群玉笑道:“我不动手,除了不想跟他纠缠,还因为察觉到有人在隐蔽处观察着,若是敌人,我纵然可以一剑击溃封前辈,但也顾不上你了。”
  “他还在吗?”花惊落四处乱看,神色惊慌。
  李群玉道:“早就离开了,不然我会揪他出来,打到他认错。”
  花惊落将信将疑,乐了一阵,问道:“你刚才的气势很吓人,如果动手,你果真会杀人吗?”
  李群玉摇摇头,“封前辈跟我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花惊落嚷道:“哦,那他就是银样蜡枪头,竟会被你唬住。要是我,你明明先跟我客客气气,叫我前辈,后边再说什么生死的话,我绝对不信。”
  李群玉却道:“若动起手来,使你陷入险境,为求周全,又是另说。”
  花惊落讶道:“也就是说……”
  “我带了杀气,他感受到了。”李群玉风轻云淡地补充道。
  花惊落且惊且喜,走了一段,忽又道:“诶,我差点忘了。我听芍药和玉兰提到,你轻轻弯了一下剑就把董护卫和龙护卫的虎尾势破了。你说,封天连出剑都不敢,董护卫和龙护卫要是跟封天打起来,谁厉害?”
  李群玉道:“若是在擂台上单打独斗,封前辈胜。否则,得看彼时的环境,个人的心态、气势等等诸多因素。若董、龙联手,封前辈应无胜算。”
  花惊落听到后面,不觉欣欣然,笑道:“我就知道!”
  行数日,因为花惊落不愿意坐车,李群玉便妥协,与花惊落同骑一马,直到洛阳城外才又牵马而行。
  入御街,众人频频瞩目。花惊落已不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的了,只看着李群玉微笑。
  “李群玉!”
  “啊!”突如其来的娇叱,吓得花惊落惊呼一声,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坐在马背上,当街拦路。
  红衣女子罩着一顶红色的帷帽,座下跨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一双喷火的凤眼透过纱帷射出一股热流,直逼花惊落。
  白马红马,素衣红衣,对峙街心。
  ……
  《烟雨十四卷》:开成十二载,贪杯入梦,白马出京。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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