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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乡时,焦骏很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仰望星空。焦藤国被群山围绕,晴天少,云雾多,天上的星星总是云层中躲闪,不肯露出真容。他听别人说中都的星空非常雄壮,满天的繁星像河一样在天空中流淌。
来到南归镇之后,焦骏一次都没有见过中都的夜空。他白天在地面警戒,或者出门跟城里的弟兄联系,每天傍晚回到地下室,向程玉石汇报当天的情况。从入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焦骏都会守在地下室里,保卫程玉石跟小铃铛的安全。
今天夜里,焦骏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仿佛听到地面上有异常的声音。他迅速起身,凑近洞口倾听,却没有一点声音。他凝神聚气,感应到至少有十多人在地面。
焦骏连忙叫醒了所有手下,又赶紧去找程玉石。程玉石睡眠很浅,听到推门声立即翻身坐起。
“叔公,上面来了外人,情况不妙!”
“啊?!怎么会……”
“我护送你们走!”
焦骏拉起程玉石,又去找小铃铛。小铃铛睡得很死,焦骏给她笼了一件外衣,将她扛在肩上便走。
这个地下室仓促完工,只有一个进出口。要想送走程玉石和小铃铛,就必须从唯一的洞口上到地面。双方在沉默中焦灼,上面的人打不开洞口的机关,下面的人不敢轻易出去。
最后还是焦骏担心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十几个人不是对手,主动拉开机关,让手下冲向外面。第一对照面的敌人几乎是同时中招,焦藤人的枪刺进了越山人的肚子,越山人的刀砍进了焦藤人的肩头。
一场血腥的厮杀在狭窄的地道里进行,焦藤一方从下往上攻,吃了地势的亏,很快就倒下了三名同伴。
焦骏眼看抵挡不住,拉动开关想要合上木门,一个越山人打斗中失足摔倒在洞口,正好将合拢的木门卡住。焦骏挥刀斩断这人的头颅,血喷得下面几人一身都是。这人虽然死了,半截身子却卡在洞口,使地下室露出一条大缝。
焦骏守住这个洞口,叫人把程玉石和小铃铛带到当初制作阵法的密室去。小铃铛刚刚醒来,看见自己身上被喷了不少鲜血,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
越山请来帮忙的几个高手见场面僵持住了,担心声势闹大引来官府,其中一个主动出击,一脚踏在木门之上。这人外号“脚踏四州”,脚上功夫冠绝纪州,却被焦骏提前预料,将枪尖靠近木门,一枪刺穿了他的脚板。
这人倒也硬气,捂着脚板在地上打滚,却一声都没吭。有了前车之鉴,其他人不敢贸然进入,围着洞口投掷暗器,刀剑齐下,焦骏紧靠着木门,暗器伤不到他。
此时哲黑想了个办法,他从门外那棵雷击木上砍下许多枝丫,又扯下自己的外套,点燃后向地下室中灌入烟雾。
这地下室虽然宽敞,但只有几个通风口,烟雾不一会就浓得呛人。越山人趁机又向下面扔点燃的树枝,焦骏等人防不胜防,几处木制家具被点燃。
程玉石和小铃铛在密室之中,只感觉呼吸逐渐困难。小铃铛刚刚过了几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就面临生死关头,她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心里飞快盘算起密室的位置。
在噼噼啪啪的火声中,小铃铛指着密室的天花板朝护卫喊到:“捅这里!”
“什么?”那护卫问。
“用你的长枪,使劲捅这里”
情况紧急,那护卫来不及问为什么,举起自己的长枪用力捅在天花板上,捅下不少土块。小铃铛见长枪太细,让他拿旁边一根粗大的门闩继续捅。
以小铃铛的计算,这间密室的天花板的高度跟地面相差只有几尺,如果运气好土质松软,说不定可以捅穿天花板,挖出一个洞来。可惜护卫捅了几下也只有土块掉落,挖洞几乎不可实现。眼看火势变大,几人就要毙命于此,那护卫愤怒地将门闩往墙上杵去,居然把身旁的墙壁砸了一个大洞。
小铃铛惊喜万分的钻进洞里,只见里面也是一个房间,房间外有一条通道往上走。那护卫见他们有路可逃,便返回去找焦骏,程玉石将密室的门反锁之后也跟着小铃铛而去。
焦骏听说两人离开了密闭的地下室,心里安定了些,朝外面高喊道:“大丈夫岂能如此死法,有本事让我上来!”
哲黑听到喊声,挥手制止了攻击,给焦藤人留了一条出路。
焦骏再次打开机关,余下的八人,包括那个仆妇也一起走出地洞。此时焦藤人脸上身上都是烟火色,实在狼狈不堪。
院子太小,越山还有战力的二十八人里外三层将他们围住。哲黑朝焦骏问道:“你就是焦藤的头领?”
听到哲黑的声音,焦骏认出了他。
“是你?在骏山连我一招都挡不了的人。”
哲黑冷哼了一声:“你现在就可以动手,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
“不过我家主人让我带话,你们本次行动已经注定会失败,如果你们愿意弃暗投明,她会给你们一条生路。”
焦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抬头道:“弃暗投明?哈哈,真是笑话。谁是暗、谁是明?我焦藤先祖承天地之力浴火而生,这才是明。你们靠阴谋诡计占了上风,终会堕入邪道!”
哲黑不耐烦的听完焦骏说话,手掌挥下,向队伍发起了进攻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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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铃铛和程玉石一前一后在地道中行走,烟雾从墙上的破洞中飘了过来。好在这地道并不长,两人很快就来到洞口。
这洞口跟他们那边不一样,没有机关控制,轻轻一推便开了。两人钻出地洞,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们是谁?”
两人吃了一惊,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在一旁,年纪怕比程玉石还大。
程玉石正要说话,这老头道:“算了,我不想知道你们是谁。快走吧。”
危急之中,程玉石也顾不上说什么了,拉起小铃铛便往外走。
这老头拦住他们,朝反方向指道:“前门有人,走后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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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几天,赚到了第一桶金的骆四方对金五冷六念念不忘。这么好说话的大主顾可遇不可求,如果能再跟他们做上几笔生意就好了。
想法虽然美好,但要怎么攀上这两人成了问题。这两天骆四方摊也不摆了,成天在镇上瞎晃,想再碰到金五他们,光八门酒楼就去了五遍。
他问过酒楼的陈老板,此前并不认识金五两人,大概是因为八门酒楼的位置显眼才挑中了这里。
这天晚上骆四方从八门酒楼买了几个好菜带回家,跟弟弟一起饱餐了一顿。吃过饭后,骆四方到帮会里去给边老三写密信。
听边老三念了几天各类消息,骆四方发现到南归镇落脚的外来客多了起来,而且大多数都是十来个人的队伍,说不定就是来给宰相贺寿的豪客,他决定明天去几个大客栈看一看。
他替边老三干这事儿有个好处,帮里弟兄们搜集来的情报都在他的手里汇总,而且怎么措辞边老三往往听他的,他像是当上了帮主的帮主。
上次边老三找义父要钱的事有了结果,负责接头的二瞎子带回来两百两银子。骆四方见到些许二字就值两百两银子,不由得十分羡慕。
写完了信,心情大好的边老三又拉着骆四方喝酒。心情同样愉快的骆四方陪着边老三喝到深夜才从帮里出来。
酒量一般的骆四方有点醉了,他踩着轻浮的脚步,惬意地哼着歌谣往家里走去。他在心里盘算着换一间更大又不漏雨的房子租,让弟弟的身体快快好起来。
不知不觉,骆四方又走到种瓜胡同一带。就在此时,满身都是血迹和黑灰的程玉石与小铃铛冲了出来。程玉石拉住骆四方的臂膀,急切的说:“小哥救我!”
“怎么了!”骆四方的酒意一下被吓醒了。
“有人要杀我们,”程玉石塞了一根金条到骆四方手里:“请小哥救我!”
骆四方不知道原委,本来不敢轻易帮人,但这金子摸着不像假的。他看了一眼两人冲过来的方向,发现胡同深处隐约有烟雾腾起。
“那不是……那不是最里面的那家吗?”
“我们是就从那里逃出来的!”
骆四方心里惊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对程玉石道:“跟我来吧!”
他带着程玉石与小铃铛跌跌撞撞的往自己家里走,好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后面也并没有追兵。
回到了租住之处,骆进贤被吵醒了,起来看见两人的状况,帮着哥哥打水给他们清洗。等到程玉石两人抹掉脸上的黑灰,骆四方突然想起,这正是前几天他在活鱼馆外准备下手的老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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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焦骏,其他七个焦藤人已经全部倒下,越山人只有两个受了轻伤,以多打少的越山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为了人尽其用,哲黑让请来的太华高手对付焦骏。焦骏的实力也真了得,连胜三人,在第四个从燕州来的高手手下才负了伤,只是这一处伤已足够致命。
焦骏艰难的喘着气,血从喉头涌出,抵抗已经没有意义。他抬头望向中都的星空,真的很美,很壮观,只是血漫过眼睛,把星河也染成红色。
“真晦气。”
说罢焦骏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