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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鱼龙渡口,再往前走几百里,就是号称太华第一雄关的万合关。
万合关钳住左右群山的咽喉,拱卫着身后的平原。过了万合关一直到京城,中间再也无险可依。经过了鱼龙渡口的休整,西镇军与越山商队精神抖擞的朝着太华京城进发。又走了大半个月,穿过了纪州界,进入了京畿地区。
夏日午后,阵雨未歇。一辆马车在通往太华国京城的主道上飞驰。车轮滚滚,把积水的道路压出一道浅印,溅起许多泥点。从山南小道并入大路后,马车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预示着前方的热闹与繁华。
这辆马车挽了两匹骏马,速度极快,不断超越同路的车辆。马夫似乎还嫌不够快,马鞭甩得“啪啪”作响。这两匹马儿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虽然达到了极速,但丝毫不显得乏力,马蹄交替,飞奔向前。
马跑得快了,马车的颠簸也比平时剧烈得多。这辆车里坐着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和一个青年。三人情形各不相同,女孩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老人大概六十来岁,虽然也抖得厉害,但面色如常。而青年不管车辆如何颠簸,始终紧贴着座椅,两眼望着车外。
原本看起来要停歇的阵雨,忽然又大了起来,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身上,把车轮声都掩盖了,马车如同一叶小舟在激流中飘荡。天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把马儿惊得齐声长叫。
马夫满脸都是雨水,几乎睁不开眼睛。天雨路滑,怕的就是马失前蹄,他咬紧牙关紧握缰绳,努力把握前行的方向。车子又疾驰了好一阵,拐过一道山坳后,在不远处终于看到一大片房屋。
马夫长长喊了一声“吁~”,马儿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在这片房屋之前站定。马车刚停,女孩便从窗户伸出头来一阵呕吐,一直吐得只剩唾液还止不住干呕。青年跳到车外撑开一把纸伞为女孩遮雨,老人对马夫说:“你去打听一下此处离中都还有多远。”
马夫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往道路旁的房屋里去了。不一会儿就来回话,原来这里就是距离中都最近的隆和驿站,到京城南门整三十里。
老人看向女孩:“我们进站稍歇一下再走。”
女孩说不出话,只吃力的点点头。车夫赶着马儿转进驿站马厩的茅棚下避雨。等车停稳,青年将女孩扶下马车,撑伞送她穿过外院进了驿站前厅,又返身过来接老人。
老人下了车,走进前厅默默打量四周。这间屋子十分宽大,屋中摆着许多桌椅供人休息,靠墙有几张长桌,两个小吏坐在桌旁忙着检验文牒应对旅客。此刻屋里或站或坐有几百人,大多数都在交谈,十分嘈杂。驿站是个奇特的地方,经历了长途旅行之后,在这里萍水相逢的人们似乎特别愿意聊点什么,仿佛不那么做旅途的寂寞就难以排解。
青年在堂屋中转了一圈,找到张空桌,请老人和女孩坐下。马夫提来一壶开水,老人从身上摸出一包茶叶,抓出一撮投入壶中。稍等片刻,老人给女孩倒了一杯:“这茶有祛湿暖胃的功效,等茶稍温,多喝两口,可以缓解腹内翻涌。”听他这么说,女孩不等茶冷就端起来吸溜。
这时窗外风雨加剧,一时间狂风大作,吹得前厅的窗户吱呀作响,雨水被风一吹,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几个小工把窗户闩了起来,屋内的风雨之声顿时小了许多。这屋子是用砖石砌成,风雨再大也难以撼动房屋分毫,室外风雨越大,越衬托出室内一派热闹舒适之气。
老人一行自进入太华之后,从西向东一路过来,还从没见过哪个驿站像这个样子。沿途的驿站只供歇脚喂马,进出都有兵卒维持秩序。唯独这个离京城最近的驿站仿佛没有人管理,屋里不仅有端茶递水的茶头,还有几个卖瓜果点心的小贩来回走动,大伙像是随便走进了哪个集市的茶铺里。
眼看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好多人点一壶热茶,买些瓜子点心,边吃边聊,倒也惬意。女孩东张西望,看见别人桌上的小吃,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老人见状,连忙呼唤小贩过来买了三样点心,女孩左一块右一个吃了不少,没有了刚才虚脱欲倒的样子。
突然又一个炸雷打来,仿佛天地间都抖了一抖。邻桌的一个少年吓得耸肩缩头,活像只乌龟,引得他的同伴哈哈大笑。
其中一人道:“邬蒙,快钻到桌子下,免得雷打到你身上。”
叫邬蒙的少年惊魂未定,见同伴嘲笑,顿时红了脸。他辩解道:“谁怕打雷了,我一时没注意罢了!”
那人笑道:“上次我们去海边看大潮时,你是不是也没注意啊?我记得潮水卷到岸边时,你躲到六哥身后,也是这副模样。”
邬蒙听他旧事重提,气鼓鼓地说:“那是海边风太大,吹得骨头都发冷,那天我衣服穿得太单薄,在六叔背后挡风而已,可不是因为害怕。”
被他称为六叔的人叫邬云杰,是他们的领头人。听到这里,邬云杰问道:“蒙儿,那你说是京城的雷吓人,还是海边的大潮吓人?”
邬蒙毕竟单纯,认真想了一下回答道:“还是打雷吓人!”
“那你还说不害怕?”众人见他上当,又是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有个声音问到:“前日到竹隐书院留书的洪先生可在这里?”
这声音又响又脆,尽管前厅里十分嘈杂,但人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前日到竹隐书院留书的洪先生可在这里?”这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大伙往外院看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少女站在院里,相貌平平无奇,声音却清亮惊人。
厅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是洪先生。一个年轻男子从前厅连接厢房的通道里快步走出,站到门口问:“你是在叫我?”
这少女像是没听到,又喊道:“前日到竹隐书院……”
“好了好了!”这男子道:“我就是洪正,你是谁?”
少女也不答话,摸出一管竹箫,在雨中吹奏起来。箫声水平一般,略有走调的嫌疑,不过仍然听得出来是一曲《楼台会》,这是前朝著名乐师杜淮谱写的曲子,老百姓都耳熟能详。
在这生涩的箫声中,一个文士打扮的白衣男子缓步从驿站大门处踱进来,像是戏台上出场一般。这人中等身材,年纪并不大,长得颇为丑陋。
走到离洪正十步开外的地方,他开口道:“洪兄前日寄书,鄙人特来拜会。得见高朋,不亦乐乎?”
这人文绉绉的样子让洪正有点不知所措,他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史雄?”
白衣男子道:“正是鄙人。”
洪正怒道:“你这家伙让我找得好辛苦!我把京城翻了个遍,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躲在书院里!”
史雄道:“所谓武道之本在于修身,修身之本在于明理。不读诗书何以明理?因此……”
洪正骂道:“少装模作样,上个月你用一套下三滥的王八拳把我师兄打伤,我四处打听才有了线索,我去竹隐书院找你,那里的学生说你不在,我不得已留了个字条。要是前天碰见当时就揍你了!”他把腰带一紧,跳进外院。
这时雨仍是不小,史雄带了斗笠而洪正没有雨具,身上很快就湿了。
史雄道:“且慢!”他高举一张皱巴巴的布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我在龙和快来决战’下面落款是灵鹤门洪正。
史雄问道:“并不是我畏战不来,实在是阁下写了错字,可知这里是兴隆的隆,并非飞龙的龙,龙和是京城西边一条小溪,我以为阁下在溪头约战,昨天白跑了一趟。后来我左思右想,才想起阁下有可能在隆和驿站。”
看热闹的大伙听了一阵哄笑,洪正老脸一红,说道:“我一时想不起隆字怎么写,才写了这个龙字,你别东拉西扯,多说无益,动手吧!”
少女还在吹箫,洪正朝她喊道:“吹什么吹,烦死了!”少女被他一吼,顿时停住。
史雄道:“洪兄不要焦躁。前朝有一位前辈高手跟人比武前要焚香奏乐,以示以武会友。高人风范,我辈景仰,所以有心学之。”
洪正身上湿了一大片,见他还说个不停,心头火气,抬脚摆了个架势要向史雄踢去。
史雄喊道:“且慢!阁下不知道隆和驿站的规矩吗?”
洪正醒悟过来,转头环顾四周。一个穿着官服装的瘦小男子走出来,打量了两人几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他默许,洪正就势凌空跃起向史雄踢去。有人打架,前厅里的旅客们马上就围过来看热闹,把门廊挤了个人叠人。
刚才进驿站的老人一行一直坐在桌旁饮茶,虽然听到了洪史二人的对话,但始终没人起身去看。此刻动起了手,青年心里一动,想扭头去看,又把这个念头按捺下来。老人道:“你想看就去看一眼吧,留神周围有没有异样,等小铃休息好了我们就走。”
青年点点头,起身站在人群后观望。他身材比一般人高出不少,不用垫脚也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外院两人正激斗在一起,在雨中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刚才谈话之间,人人都觉得洪正粗鲁,史雄文雅。然而两人的武功套路却正好相反。洪正以腿法为主,一招一式清晰明了,动作舒展飘逸。而史雄使的是一路古怪拳法,两臂直来直去,真有点像普通人打架用的王八拳,可偏偏就是这古怪难看的拳法跟洪正斗了个旗鼓相当。
围观群众见两人打得火热,兴致高涨,叫好之声此起彼伏,前院的声音响彻整个驿站。后院一间阁楼上,驿站的驿丞正在跟一个老道下棋,听见叫喊声,不悦的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刚才同意两人比武的小吏正好过来禀报,将外院的情况做了说明。驿丞冷笑了一声:“这些江湖小子成天打打杀杀,真是吃饱了撑的!你去把他们盯好,这两人的死活是他们的事,千万不能伤着旁人!”
史洪两人在雨中打斗,身上气劲散发,渐渐把刚才淋湿的衣服蒸干。青年觉得两人的武功平常,本来不打算再看,这时发现两人身上蒸汽上升,又来了兴趣,想看看太华武学的真力运转之道。
洪正怀着为师兄报仇的心思来,他在梧州长大,从未出过家乡,本以为师门的功夫是一流的水平,想不通师兄怎么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手里。现在过了几十招后不敢轻敌,这个史雄虽然动作难看,但气劲不弱,招数也没有明显的破绽,实在是个劲敌。
雨淅淅沥沥地渐渐小了下来,鏖战之中史雄突然聚力于中路,一拳打在洪正踢来的脚上,爆出“砰”的一声响,将两人弹开。洪正腾空转身,正要重新进攻。史雄抬掌道:“洪兄,你我武功相仿,再打下去也难分胜负,为何不就此罢手。”
洪正气息有点紊乱,正好趁这个机会调整一下,他问道:“你功力不弱,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史雄道:“上次我不是告诉了令师兄吗,我是神鳌派。”
洪正生气道:“你少来唬我,我们查了天下门派名目,根本没有这个派。伤了人却不敢说出自己的师承,是怕我灵鹤门报复吗?”
史雄道:“鄙人初创门派,确实还没到官家登记。这次到了京城,就是要办此事。”
“什么?你说是你自创的门派?”
史雄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不敢,正是鄙人自创的门派。”
洪正讥讽道:“笑死人了,那我岂不是正和神鳌派创派祖师交手,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史雄丝毫不感到尴尬,也跟着笑道:“洪兄说笑了,无名小派,何足挂齿。”
洪正又问:“你说你自创门派,难道没有师父吗?难道你的武功也是你自创的吗?”
太华立朝这二十年来,江湖中出现了一些新的门派,但几乎都是大门派的分支,像洪正的师门灵鹤门就是源自东川大派五清派,所以洪正有此一问。
“洪兄说对了,我没有师父。我的武功是我在海边看到灵物相斗自己悟出来的,所以叫神鳌派。”
洪正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目瞪口呆的看着史雄。围观群众也纷纷交头接耳。天地君亲师,是太华自古相承的伦理,一个武人说他没有师傅,便如同一个普通人说他没有父母,这样的话没有人敢随便说的。
洪正觉得史雄在戏弄自己,怒极反笑:“好好好!你说你的武功也是自创的,那我今天可是遇到了不世出的天才。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自创的武功厉害还是我灵鹤门厉害!”
他重振真气,跨步到史雄身前,双腿连环踢出,空中出现无数道幻影,将史雄笼罩在其中。这是他灵鹤门的绝招“囚神锁”,意思是腿劲笼罩之处,神仙也难以逃脱。真气带动院中刮起一阵旋风,围观众人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史雄用了什么招数,只听见场中噼噼啪啪不停的响,像是两人拳脚对撞之声。
此时一个短发男子一脸兴奋的拨开身前的人,跳到院内,高声喊道:“两位不要争斗!”
他手中提着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只见他抡起布袋朝史洪二人交战的气旋处打去。这一击力道十足,史洪二人不得不分力抵挡,气旋就此被打破。
被拆开的史雄和洪正同时看向短发男子,这人大概二十来岁年纪,长着一张方脸,穿着一身有些过于短小的粗布衣服,配上那个灰扑扑的布袋,像个偷人家小孩衣服穿的流浪汉,可他露在衣服外面的脸庞手脚又十分干净。这人站在人群里不显眼,单站出来就显得有些奇怪。
洪正怒道:“你干嘛?”
“我看两位命力旺盛,都像是有缘人,能不能停止争斗听我说一说?”这短发男子说话的口音也挺奇怪,似乎是刚刚学习太华官话,每个字的发音都不标准,可连起来也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史雄道:“阁下有止战的好意,鄙人心里敬佩。只是比武好比作诗,比到一半而停手,那是十分不痛快的,有什么话咱们稍后再说。”
说罢史雄主动向洪正发起进攻,他钻研武道不久,嘴上说不愿动手,其实对其他门派充满了好奇。今天遇到了洪正这一路未曾见过的腿法,那是一定要看个清楚的。
洪正见他攻来,正要接招,那短发男子道:“别着急啊!”闪身插进两人之间,以难以看清的速度握住了史雄的右拳。
史雄吃了一惊,想抽出拳头却抽不动,抬起左拳向他打去。洪正见好好的比武被打岔,十分气恼,也转而向短发男子攻去。两个人的打斗变成了三个人的乱斗,其中又以史洪二人合斗短发男子为主。就算两人合攻,短发男子也并不慌乱,他高接抵挡,守得滴水不漏,嘴里还有闲暇劝两人停手。
围观群众见他们打得像杂耍一般,无不兴高采烈,有人甚至鼓起掌来。
洪正见两人拿不下一个人,又羞又怒,抽出绑在腰间的小刀,趁史雄猛攻之时向短发男子掷去。
短发男子痛呼一声,右臂中刀,鲜血顺着衣袖流下,把粗布衣服染成了红色。他看着洇出的红色,突然像发了狂,大吼一声,右臂一振把小刀弹出体外,向洪正攻去。
刚才他防了史洪二人十来招,此刻主动进攻,只一个身影交错,洪正嘴里喷出一场血雾,重重摔倒在地上。短发男子调头冲向史雄,史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知道这是个强敌,打起十二分精神,将真气提到极限,使出自创的一招“神鳌重甲”,整个人龟缩聚焦前方,来迎接敌人强力的一击。短发男子速度极快地击出一拳,史雄守在胸前的双臂就像被春风吹过的纱帘轻轻荡开,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重击,整个人弹飞到外院的一株大树树干上再跌落在地面。
短发男子几步踏上前还想继续出手,眼看要出人命,堂屋中跑出四个驿站的士兵,其中两人冲向史雄洪正,另两个跑向短发男子。短发男子见官兵来了,不假思索,捡起布袋身影一闪从大门处逃走,官差跟着追出门去。
就在围观群众七嘴八舌之时,驿丞走出堂屋,挥手喊道:“江湖打斗,见血有什么稀奇?官府在此,各位不要惊慌。”
这驿丞穿着太华正五品武官的银爪雄鹰服,说话自有一派威严,场内的惊慌之气一下子消弭了,旅客们在交头接耳中陆续回座。驿丞命令军士将史洪二人半扶半押,带入后院。一个白发老头嘟嘟囔囔的拿着一把笤帚走进院里,借着雨水扫去血迹,这老头动作十分流畅,洪正的血在他的笤帚之下三两下就扫入树下,化作护花的肥料。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流血事件成为了全场讨论的焦点,刚才旁观的青年回到座位,听到邬蒙一桌正在交谈此事。
“六叔,刚才这两个武林高手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邬云杰道:“呵呵,哪个武林高手会被人打得流了一地血?”
邬蒙道:“我看他们打得挺热闹,功夫高得很啊。”
“你头一次出门,还没见识过世上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隆和驿站。”
“驿站是驿站,可这里又不是普通的驿站,从这里往北三十里就是京城。自从二十年前朝廷建起了这个驿站,进京出京的官员、行商的、赶考的、走江湖卖艺的,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都在这里歇脚,可以说这里是数千里官道上最热闹的驿站。”
“怪不得我看这驿站好大一片房子,比咱们前面遇到的驿站气派多了。”
“寻常的驿站多的十来间房,少的只有三五间,还不如咱们家的宅子大。但这里有大大小小九十多间房。就凭这就看得出隆和驿站人气之隆盛。”
邬蒙点点头,邬云杰又道:“你想想,这么多人在此交汇,各种消息是不是也传得最快?他们江湖人士,讲的就是一个名声,在这里打赢了谁,不出一个月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原来如此!”
“因为这样,这个官家的驿站成了许多江湖人士的比武场。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经商,路过隆和驿站也有二十来次了,亲眼所见的比武就有六次。”
“怪不得您不去凑热闹,原来是看多了。”
“所谓多见不怪嘛。”邬云杰指着外院道:“这院子里的大槐树下有块石碑,石碑上有个大洞,那是十多年前被人一拳打出来的,那天可实实在在死了人。跟那个比起,今天这场比试也不算什么了?”
邬蒙听了这话,连忙跑到院子里查看,不一会又一脸震惊地跑了回来。
“您说那么厚的石碑是被人用拳头打穿的!?”
“我亲眼所见!”
邻桌的青年听了这话,站起来默默走到院中,悄悄寻找邬云杰所说的石碑。果然在一棵槐树下看到一块比人还高,一尺多厚的石碑。碑上刻着不少文字,顶部有一个不大的洞,他走到石碑旁,假装观看碑上的文字,手抚过石碑上的洞,发现洞口边缘杂乱无章,不像是用器具凿出来的。青年暗暗心惊,看来太华泱泱大国,实在是藏龙卧虎。
就在这时,驿站外响起齐步前行的声音,一队士兵走进院内。青年连忙回到前厅,向老人道:“叔公,该赶路了。”
老人见他脸色有异,起身向堂屋偏门走去,女孩跟着他快步前行。车夫送上茶水后就一直在车上候着,见三人上了车便扬鞭策马继续前行。
老人问青年:“他们也到了?”
“西镇军到了,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老人哼了一声:“来得真快。”提高声音对马夫道:“这里离京城已经不远,我们不再休息。”